与子同袍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长烟

作者:长烟  录入:07-31

  江屿行见犬巳自顾自走远了,嘴角一抽道:“看着像个缺心眼的。”也没问他们叫什么,家住何处,还说人情要先欠着,这是指望日后有缘再见么?
  林子砚却不解道:“何出此言?”
  江屿行:“……”算了,你也是个缺心眼的。
  “你的脚可还疼?”林子砚道,“我扶你去看大夫吧?”
  江屿行试着抬脚动了动,也没说疼不疼,只是拧着眉点了点头。
  林子砚拉着他的手绕过后颈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城里走。
  江屿行靠着林子砚,只觉得这人太瘦了,瘦得他都怕把人压坏了。
  他本想问问他,是不是很重?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样。“怎么瘦成这样?”江屿行皱眉道,“你爹饭都不给你吃饱?”
  林子砚:“……我吃得少。”
  江屿行:“那就多吃点。”
  林子砚:“吃不下。”喝药都喝饱了。
  “吃不下?”江屿行还未细问,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阿屿!”
  他回头一看,就见柳涔背着个画篓跑了过来。
  “阿屿,”柳涔看了看江屿行,又看了看林子砚,问道,“你怎么了?”
  江屿行:“脚伤了。”
  柳涔解下画篓就丢一边,说:“那我扶你吧!”
  他说着就要去拉江屿行,江屿行急忙一躲,“不用。”
  “别客气,”柳涔又凑过去拉他,“我力气大!”
  “不用!”
  两人拉拉扯扯,林子砚又扶着江屿行,拉扯之间,忽然一个没站稳,两人直直扑倒在地,林子砚一下子亲在了江屿行脸上。
  江屿行,林子砚:“……”
  “你!”柳涔气死了,“你怎么可以亲他?!我都没亲过!不行,我也要亲!”
  他一把推开林子砚,扑上去就要亲。
  江屿行回过神来,急忙一手按住他的脸把人推开,“亲你个头!走开!”
  “我不!”柳涔嚷道,“我也要亲!”
  江屿行抬起没受伤的脚就踹。
  “阿屿!”柳涔委屈得心头冒酸,指着林子砚不平道,“你怎么不打他?!他亲了!”
  江屿行下意识一抬头,看向林子砚。
  林子砚默默往后一退,顿了顿,伸出掌心道:“打手……好不好?”
  江屿行:“……”


第18章 好歹抱一抱嘛
  柳涔见江屿行默不作声地看着林子砚,大半天都没有动,不禁怒道:“怎么就打我啊?!分明是他亲了!你怎么不打他?!”
  江屿行挪开目光,有些不自然道:“他……他无心的。”
  “你怎么知道他是无心的?”柳涔不服气道,“说不定他蓄谋已久呢!”
  林子砚:“……”我不是,我没有。
  可柳涔不信,气势汹汹地问道:“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子砚:“不是……”
  柳涔:“我摔了那么多次都没亲到他!你一摔就亲到了,哪有那么巧!”
  林子砚:“……”
  “行了,”江屿行不耐烦道,“还走不走了?”
  柳涔气道:“你不给我亲,我就不走!”
  江屿行抬手就对林子砚道:“走了。”
  柳涔:“……”
  林子砚走过来要去扶江屿行,柳涔急忙道:“等一下!我来扶!”
  江屿行颇有些嫌弃道:“你不是不走?”
  柳涔:“扶着你,我还是勉强可以走的。”
  江屿行:“不必勉强。”
  柳涔:“我就乐意勉强!”
  这时,不远处悠悠走来一辆精致的马车,车外还跟着小厮和丫鬟。
  他们三人堵在路中间,挡住了马车的去路,小撕不禁呵斥道:“什么人?!快些让开!”
  话音未落,就听车内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不得无礼。”
  车帘被挑开,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探出头来,歉然道:“家仆无礼,还望几位公子勿怪。”
  “姑娘言重了。”林子砚回了个礼,和柳涔一道扶着江屿行往路旁让了让。
  姑娘见江屿行似乎腿脚不便,问道:“这位公子,可是受伤了?”
  江屿行道:“不碍事。”
  “公子若是不嫌弃,”姑娘道,“我可送公子一程。”
  跟在马车旁的丫鬟欲哭无泪,小姐,你怎么又招野男人上车?!不是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好人啊!
  好在野男人似乎不想上车,江屿行回道:“不用了。”
  林子砚蹙眉道:“再走下去,你的脚怕是会伤得更重。”
  柳涔虽也十分想扶着江屿行走,可一听这话,也劝道:“是啊,阿屿,你还是坐马车吧。”
  江屿行嘴角一抽,心想,我一个大男人,坐姑娘的马车,像什么话?你们读书人都这么不拘小节的吗?
  读书人拘不拘小节,姑娘不知道,她只是热情道:“公子不必客气,几位也是入城吧,正好顺路。”
  她往里边挪了挪,又铺开三个垫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林子砚:“……我走路就好。”
  姑娘:“这车宽敞,坐得下的。”
  于是,在姑娘契而不舍的劝说下,三人推辞不过,还是上了马车。
  丫鬟:“……”惨了,还一次三个,真的没关系么?
  柳涔一上马车就往江屿行身边挤,死活不让林子砚靠近他的心上人,烦得江屿行险些又忍不住踹他。
  林子砚见状,只好与那姑娘坐在一边,跟江屿行相对而坐。
  “公子可是要去医馆?”姑娘看了看江屿行崴了的脚道,“我送公子去回春堂,可好?”
  江屿行点点头,“多谢。”
  马夫缓缓赶着车往城内走去。一路上,姑娘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三人,看得他们脊背发凉,总疑心上当受骗了,这姑娘莫不是要把他们诓去哪儿卖了?
  然而,他们还是平平安安入了城,又穿过街巷到了回春堂。
  他们在回春堂门前下了马车,跟姑娘道谢。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公子不必客气。”姑娘与他们道了别,而后马车往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丫鬟跟在马车旁,见她家小姐靠着车窗叹了口气,不解道:“小姐,你怎么了?”
  她家小姐闷闷道:“我分明大老远就听见他们喊亲什么的,怎么一路上什么也没见着?好歹抱一抱嘛……”
  丫鬟:“……”
  柳涔一到回春堂,便遇上了之前买过他画的主顾,两人相聊甚欢,又约着回柳涔的铺子去看画。
  柳涔本来不想走的,可想想自己都好几日没生意了,又正好赶上个人傻钱多的,只好咬咬牙,带着人先回去了。
  “阿屿,你等我,”柳涔一边走,一边回头道,“我马上就回来。”
  江屿行:“……”不,不用回来了,走好。
  大夫给江屿行的脚敷了药,又叮嘱他这几日多注意些,记得按时换药。
  这时,门外进来个北祁兵,粗声粗气说要抓药,治风寒的。
  大夫给他抓了几帖,他二话不说,拿了就要走。
  “等等,”大夫叫住他道,“药钱还没给。”
  那北祁兵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药钱?”
  大夫点头道:“是啊,一共……”
  北祁兵猛地拽住了他的领口,“瞎了你的狗眼!敢跟你爷爷要钱?!”
  “本就……要给钱的,”大夫哆哆嗦嗦道,“买药哪有不给钱的……”
  “老子就不给钱,你能拿我怎么样?!”那北祁兵一脸不屑道,“丧家之犬,你们皇帝都不敢拿我怎么样,你还敢跟我要钱?!”
  林子砚看着那北祁兵,袖口中的指尖拽得发白,耳边又荡起那日宁末悠悠的话语,“你的亲生父亲,是宿北楼的探子,是北祁人……”
  不是,我不是北祁人……
  北祁犯我疆土,残杀我军数十万将士,我怎么会是北祁人?
  不是的,我不是……
  他白着脸走了过去,猛地推开那北祁兵,愤然道:“既是买卖,哪有不给钱的道理?莫要欺人太甚!”
  北祁兵被他推得一愣,回过神来气得眼睛都瞪圆了,抬手就推了回去,“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你爷爷!”
  他力气大,林子砚被他推得一个踉跄,猛地向后跌去。
  林子砚一惊,还未反应,后背就骤然撞上了一堵胸膛,温热结实。
  “我再问你一遍,”他落在江屿行怀里,听见那人说,“要不要我管?”


第19章 要去脱他衣衫
  林子砚后背抵着江屿行温热的胸膛,恍惚间想起,昨日在街上遇见他时,自己曾气道:“我的事,与你何干?!”
  是该无关的。他与他不过萍水相逢,若不是因他腰间的刺青,他们怕是浲州一别后,便不会再相见了。
  可如今,江屿行揽着他的腰,将他护在怀中,问他:“要不要我管?”
  他问的,不止是眼前药堂的事,更是昨日林子砚未曾说完的话。
  你想管吗?林子砚下唇咬得鲜红,指尖不禁攥上江屿行的袖口,“我……”
  “管个屁!”那北祁兵本来见江屿行生得挺拔结实,有些胆怯,又仔细一看,只见这人单脚站着,另一只脚上缠满了纱布,跟个粽子似的。他顿时不怕了,嗤笑道:“就你这模样还想管?死瘸子!吴爷我……”
  江屿行抄起桌上的茶杯盖就砸了过去。
  “嘶!”吴山猝不及防,被一把砸中额头,脑门疼得嗡嗡响,“混账!”
  “莫说这只是小伤,”江屿行道,“就是双腿都废了,收拾你也不在话下。”
  吴山勃然大怒,搬起一旁的椅子就要冲过去。
  江屿行又抄起桌上的茶杯,对着他的膝盖砸了过去。
  吴山膝间一疼,猛地跪倒在地,椅子顿时砸在了自己身上,痛得他嗷嗷直叫。
  “几……几位,”大夫怕他们越打越凶,连忙道,“药钱我不要了,别……别打了。”
  可吴山咽不下这口气,爬起来恶狠狠道:“你给老子等着!”
  他说着就要往门口走,江屿行忽然手一抬,掌风扫过,“嘭”的一声,门就关了。
  “等着?等你去叫人来?”江屿行悠悠道,“我傻吗?”
  吴山心头蓦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你……你要干什么?”
  江屿行眼神陡然一寒,“把你剁了,泡药酒。”
  吴山吓得一个趔趄,“你……你敢?!我表兄是铁骑军的高将军,你若是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十年前,大延将军聂湛遇害,北祁趁虚而入,攻陷北境,大延被迫求和。自那时起,北祁的铁骑军便不曾撤离京都。
  他们在京中横行惯了,见不得有人与他们作对。
  江屿行却一声冷笑,“尸身都找不着,他如何知道是我做的?”
  吴山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
  “不想死也行,”江屿行放开林子砚,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丢了过去,“把这药吃了。”
  吴山战战兢兢道:“什么药?”
  江屿行:“吃了再说。”
  吴山:“我、我不……”
  江屿行默默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吴山立马把药吃了,“我吃,我吃!”
  江屿行满意了,随手把匕首塞给了林子砚。
  林子砚一愣,还没来得及问,给我做什么?就听吴山结结巴巴道:“到、到底……是什么药?”
  江屿行:“毒药。”
  吴山欲哭无泪,我就知道,不然还能是补药吗?
  “两个月后去城外破庙找我拿解药,”江屿行道,“否则,你会七窍流血而死。”
  吴山茫然道:“为、为什么是两个月后?”
  江屿行:“有事要你去办。”
  吴山:“什么事?”
  “改日再说,”江屿行道,“滚吧。”
  吴山拔腿就要跑,又听江屿行喊道:“回来。”
  “怎、怎么了?”
  江屿行指了指掉在地上的几帖药,“拿药,给钱。”
  吴山只好把药捡起来,又把钱给了大夫,才急匆匆跑了。
  大夫心有余悸,走过来向江屿行和林子砚道谢,“多谢二位公子。”
  江屿行从腰间摸出一点碎银子,说是赔他茶杯的。
  大夫死活不肯要,还多送了几帖药给他们。
  林子砚把匕首递给江屿行,“这……”
  江屿行道:“给你了。”
  林子砚一脸茫然,“给我?”
  江屿行点头道:“留着防身。”
  “可是……”
  江屿行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让他扶着自己,不由分说道:“走了。”
  林子砚只好把匕首收了起来,扶着他缓缓走出药堂。
  “方才……”走着走着,林子砚忽然轻声道,“你说,要不要管……还算数么?”
  江屿行唇角微勾,说:“我不是已经管了?”
  林子砚抬起头看他,“那昨日的……也算么?”
  江屿行眉头一挑道:“那你说吗?”
  “我……”
  他们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人来人往,渐远而去,惟身旁之人一步步咫尺相近。
  林子砚许久没有说话。
  江屿行看着他,以为他又不说了,却听他小声道:“你与宁末……是何关系?”
  “宁末?”江屿行不解道,“谁啊?”
  林子砚咬了咬唇,说:“你不是花了几百两,在凭栏阁买了他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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