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村头的阿黑

作者:村头的阿黑  录入:08-03

  说罢,肖未然就紧张地闭上了眼,心里一个劲儿地默念:我睡着了我睡着了,千万别碰我千万别碰我……
  燕抚旌脱完衣服,掀起被子一角,一把扯开肖未然的里衣,在他左肩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肖未然顿觉汗毛倒立,紧紧抓着衣领扭头瞪他,“你干……干嘛?!”
  “没有药的味道。”燕抚旌说着干脆将他身上的被子一并掀了,一手拿过药来,“脱干净,趴好。”
  肖未然无奈,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只得乖乖依言趴好。
  今晚上这燕抚旌上药总算知道温柔了些,可一想到白日里,这人在人前是那般言出如箭、冷面似铁,肖未然还是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疼?”燕抚旌手上力度又轻了几分。
  倒也不是疼,纯粹是因为怕他,肖未然就摇了摇头。
  “那蔡学为何叫你小哑巴?”燕抚旌又道。
  “哦,我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把脑袋烧坏了,病好了后有一段时间不会说话。蔡学他打小便爱欺负我,就边欺负我边喊我小哑巴。”现如今再说起这些往事,肖未然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燕抚旌手上一顿,“生病?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肖未然趴在枕头上“梆梆”敲了两下脑袋,“生病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也是怪。”
  “那你……可还记得你父亲?”燕抚旌忽然道。
  “不记得了。只是听张妈妈说他是个商人,一直在南方做生意,一次亏了血本就气得病逝了。他去后不多久我也就生了那场大病,都不记得了,后来张妈妈就带着我来投奔叔父了。你为何突然这样问啊?”肖未然扭头看他,“难不成你认识我父亲?”
  “不认识。”燕抚旌收了药,帮他盖好被子,净了手,“只是想了解下岳丈大人。”
  肖未然撇撇嘴,暗道谁是你岳丈啊,忒不要脸。
  “我……我要睡了。”生怕这人还不安分,肖未然想了想又瞪着他补充,“我身上的伤还没好,你……你别乱来啊。”
  燕抚旌平躺在一旁看着他不置可否。
  肖未然稍稍放心,悄悄裹着被子往最里侧挪。等离得他三尺远了,肖未然才松了口气。
  只是那口气还没吐完,肖未然就觉身上一凉,紧接着被一只坚实有力的胳膊拦腰一带,眨眼间不知怎得就滚到了燕抚旌怀中。
  燕抚旌这厮脱得干净,肖未然刚因上药也被迫脱干净了,这样一来,二人瞬间便肌肤相贴起来。
  “你!你别闹……”肖未然一下子就红了脸。
  因燕抚旌这厮搂得紧,肖未然的脑袋只能紧贴在他胸膛上,耳听得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肖未然越发面红耳赤。
  “我……我身上有伤。”肖未然生怕他再做出什么来,赶忙推着他的胸膛提醒他。
  “嗯。”
  燕抚旌只是简单应了一声,肖未然却觉得他的呼吸都落到了自己身上,越发喘不动气,五脏六腑似要一把火烧了般。
  “你……你松开些,我喘不过气来。”肖未然在他怀中难受得动了动。
  燕抚旌闻言松了些力道,低下头看向他,“父亲说你今日生我气了。生何气?”
  肖未然撇开了眼,心道:你个混账还在明知故问。
  燕抚旌见他不答,抬起右手缓缓摩挲着他的肩胛,“今日之事,我自问未做错。”
  肖未然当然知道他未做错什么,可心底就是气他。
  “这些事我大可以瞒着你做。”燕抚旌见他不说话,想了想又坦诚道:“只是没必要。我燕抚旌本就是这般,你既是我的人,也该让你早些看明白。”
  肖未然仔细想了半刻才明白过他的意思来。这厮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我燕抚旌就是这么个混账,你既改变不了我,也摆脱不了我,还不如早日叫你看明白我然后接受现实吧。
  肖未然鼓了鼓腮帮子,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为他的直白而感动还是生气。
  “我如何不知道你是对的?”肖未然气道:“我只是恼,只是恼……大兴朝数万万人,为何主杀伐之事的非得是你呢?”
  燕抚旌心脏猛地一缩。
  “今日只是处置一个蔡学,自然好说。可是,假如有一日,大兴要你去屠万人呢?就怕到时候大兴百姓以你为当朝功臣,汗青史册却以你为千古罪人。你……你真担得起吗?”
  燕抚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若大兴真需要一个人来担,我便担。”


第二十六章
  “那你自己呢?!”肖未然听罢他的话更是恼,恨得直锤他的胳膊,“大兴拿你当利刃,百姓视你为屠神。在他们眼中,这些灭绝人性的事是你本该做的,可有谁真正在意过你的感受?处决那些人时……燕抚旌,你心里当真就无波无澜吗?”
  燕抚旌许久未言。
  肖未然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见他不说话,心里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怎得又口无遮拦了起来?刚想找点话弥补弥补,忽地被燕抚旌捏住了下巴。
  “干……干嘛?”看着那人越凑越近,肖未然隐隐约约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慌得闭上了眼,等到与他彻底呼吸交织时,肖未然终于尝到了那人的味道。
  燕抚旌的吻如同他本人一般,也是霸道惯了的,那攻城略地的架势一点也不像是在与爱人温存,倒像是在战场上厮杀一般。他舌尖所到之处,恨不能火烧燎原、吞噬万千。
  肖未然被他逼迫得连连败退,泪都快出来了,最终却是避无可避,只得硬生生承受。肖未然恍惚间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人正在吞噬自己,或许下一刻,自己就要死在他怀中。
  肖未然心底被这人勾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许久,燕抚旌见他呼吸急促,实在应承不来,这才放开他。
  肖未然如获大赦,如失水的鱼儿般,抓着被角大口大口呼吸起来,半天也缓不过劲来。
  燕抚旌用目光细细描摹了他半晌,一翻身趴到了他身上,将脑袋埋进了他肩窝处。
  肖未然刚喘得动气,又被他压得差点憋死过去,好半天才说得上话,恨得使劲推他,“起开……混账……你很重……”
  燕抚旌置若罔闻,仍是窝在他肩胛处使劲闻他身上的味道。过了一会儿,燕抚旌又抬起一只手,五指在肖未然的脸颊轻轻游走。
  肖未然一时间也说不出对身上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既有些怕他,又有些恼他、恨他,可心底更多的似乎是怜悯他。
  肖未然纠结了半晌,终是试探着将手放在了他背上,正摸到了燕抚旌身上的一道伤疤。那道伤疤自他右肩蔓延至蝶骨处,似乎是被一刀狠狠砍伤的,尽管年岁已久,但那处摸着仍比其他的地方要硬许多。
  俩人也好过几遭,肖未然自然知道他身上伤痕多。此前不小心碰到了只是觉得可怕,可此刻,肖未然心中突然多出了一丝心疼。
  肖未然又小心地碰了碰那处,轻声道:“疼吗?”
  刚问出口,肖未然就觉得这个问题忒傻,都事隔这么久了肯定不疼。
  燕抚旌却认真回应了,道:“不疼。”
  “是……怎么伤的?”
  燕抚旌未再回答,过了一会儿从他身上翻身下来,又将他搂进怀里,“早些睡吧。”
  肖未然见他不肯说也不再追问,其实他也知道,左不过就是在战场伤的。好在这些年大兴与北凉相对和平,两国虽偶有冲突,万幸事态并未扩大。肖未然现在只希望双方的和平能维系得久一点,也好叫这人身上的伤少一些。
  燕抚旌这人的胳膊虽然硬梆梆的,但肖未然枕着倒觉得无比舒服,不一会儿就靠在他怀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不亮,肖未然便被燕抚旌推醒了。
  肖未然正在睡梦中啃肘子呢,骤然被惊醒,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
  “你干嘛?!”肖未然眯缝着眼,使劲胡乱踢他,“我要睡觉!”
  “该起身了。”燕抚旌淡道。
  肖未然不情不愿地掀了掀眼皮,一看天色还通黑,顿时觉得受到了欺骗。
  “天色还早着呢!”肖未然气呼呼地把被子都卷到自己身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合上了眼,“你要上朝便上你的朝去,别闹我!”
  燕抚旌耐心等了片刻,见他不仅没有丝毫要起床的迹象,反而又要睡死过去,便径自掀了他身上的被子,一把捏着他的后脖颈将他给拎了起来。
  “哎哟!你到底要干嘛?!”肖未然被他捏得瞬间清醒了,坐在床上气得张牙舞爪的。
  “我去上朝,你在家跟随父亲好好习武。”
  “习武?”肖未然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听错了他的话,便打着呵欠晃晃脑袋,“习什么武?”
  “你身子骨太弱。”燕抚旌抬起他的小细胳膊,帮他穿衣,“打今日起,你上午便在家好好跟随父亲习武。”
  “我才不要。”肖未然一听就垮了脸,百般抗拒道:“我压根儿就不是练武的那块儿料。不练。”
  “没人天生适合习武。”燕抚旌帮他系好腰带,又帮他理理发丝,“听话,下床洗漱。”
  “不要。”肖未然说着又要往被子上扑,不想身子一下子腾了空,原来是被燕抚旌这混账一把横抱了起来。
  “你混账!”肖未然气得揪他的两只耳朵。
  “嗯。”燕抚旌应了,拿了块湿毛巾不由分说就帮他擦脸,三两下就彻底把肖未然的睡意给彻底擦没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混账的人呢?肖未然心里又恨又纳闷,不过再不情愿终究还是拧不过他,被他提溜着拎到了燕祈面前。
  燕祈看到他俩一块出来用早饭,很是高兴,想不到自家儿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一个晚上就将媳妇给哄好了。
  “来来来,未然啊,来挨着爹爹坐。你爱吃什么?爹爹给你夹。”燕祈乐呵呵道。
  肖未然一屁股坐他身旁,嘴撅的恨天高,“吃什么吃?一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呢,哪有黑咕隆咚就吃早饭的?”
  燕抚旌从云兰手中接过一碗饭,放他面前。
  “我不吃。”肖未然气哄哄地扭开了脸。
  燕抚旌也不说话,就冷峻着脸看他,直把肖未然看得气短,只好不情不愿地端起那碗饭来。
  “好好吃完才有力气。”燕抚旌帮他夹了几筷子他爱吃的菜,又转脸看向燕祁,“父亲,我无空闲,教他习武的事便交给您吧。我也未想让他武功多精湛,只是想叫他多少学点功夫傍身,也省得他再无端被人欺负。”


第二十七章
  “好啊好啊。”燕祈十分高兴。燕抚旌自小不在他身边长大,他也没机会亲自多管教他,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再管教另一个儿子了,自是十分得意。
  “我瞅着未然这孩子天生就是块练武的料。把他交给我你放心,保管不出仨月他就能有所长进。”燕祈就闭着眼胡吹。
  “嗯。”燕抚旌又不放心地叮嘱,“父亲您该打便打,该骂便骂。只一条,万不可娇纵他。”
  肖未然听着他的话气的使劲瞅了他一眼。
  “儿子,你只管放心!”燕祈虽口头上应承,心中想的却是,我要骂你这宝贝蛋子一句,你还不定怎么找我算账呢。
  用罢饭,又叮嘱了肖未然几句,燕抚旌便上朝去了。
  肖未然瞅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又转脸委屈兮兮地看向燕祈,“我不想习武,我想睡觉。”
  燕祈顿时便心软了,但还是劝解道:“未然啊,旌儿也是为了你好,练练武将来才不好被人欺负嘛。”
  “可你昨日还说,只要我跟了你儿子,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呀。”肖未然反驳。
  “你说的也十分在理。”燕祈寻思了寻思道。
  “是吧?!我根本就没有必要习武。”
  “可是……旌儿都这样说了……我也已经答应他了……”燕祈一时犯了难。
  “爹爹……”肖未然见他心软了,忙得扯着他的袖子撒娇,“我真不想学武……好爹爹……我只想睡觉……”
  燕祈被这两声爹喊得飘飘然,立马道:“旌儿这孩子实在是不像话,你不想学哪能硬逼你学嘛!还不叫你睡饱觉,实在过分!”
  见燕祈这么好说话,肖未然立马高兴了,“那好爹爹,我睡觉去了?”
  “好孩子,去吧,快去吧。”燕祈挥挥袖子。
  肖未然还是稍微有些不放心,“那……那万一燕抚旌回来呢?他见我没练武不会揍我吧?”
  “他敢?!”燕祈一拂袖一瞪眼,“我的儿,你只管放心,在这个家我还是能做得了他的主的,等他一回来我便替你拒绝了此事,告诉他你以后都不习武了!他肯定是不敢说什么的。”
  肖未然这才彻底放了心,“行,那爹爹你就好好练武吧。我先睡了。对了爹,你们上了年纪的人,就应该多动动,这样身子骨才好。所以你可一定要好好练啊,千万不能偷懒啊。我就先睡觉去了。”
  “快去吧快去吧。”燕祈笑眯眯地冲他挥手,心道我这儿子对我可真好,还这么关心我的身体,真不知道比我生的那混帐要好多少倍。这样想着,燕祈耍拳耍的更带劲了,平常只耍一遍的,今天一口气耍了八遍。
  肖未然高高兴兴的回了房,鞋一甩,被一掀,便舒舒服服的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肖未然睡得正香呢,忽然被一股大力给摇醒了。
  肖未然困惑地睁开了眼,看到燕祈正一脸焦急的拽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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