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正在打拳的月见,听着屋里林啸在怒喊,忙得跑到门外问着,“侯爷?侯爷?怎么了?“滚!都给我滚!滚!快滚!”林啸气息大喘,使尽了全力才咆哮了出来。
月见满脑门子雾水。
一大早的时候,孟朗面色浮肿、睡眼惺忪地去敲他的房门,说京畿营还有要务,便不留下吃早饭,先回去了。
孟朗又交待侯爷昨夜暍太多酒,今日估计得多睡会,约莫着黄昏的时候才能醒,还不忘提醒他烧些热水,侯爷醒了后要沐浴。
之后,孟朗便匆匆忙忙跑了。
所以,月见一直等着黄昏的时候,才带了几个仆人,抬着几大桶热水,在外面等着。
边打拳,边等林啸醒来。
这怎么好好地,便听到林啸在屋里鬼哭狼嚎,还一个劲地让他们滚?!
他就是在院子里打个拳而已,声音也不大啊,他又没拆房?!
月见喃喃着,“这究竟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嚎得这么惨,不知道还以为被什么人给强掳了。真是的,脾气越来越怪,不就是被那公子昭甩了吗?原本人家也不是你的啊,真是笑死了。”
林啸跌回床上,扯过皱成一团的被子,将自己死死地裹了起来,连脑袋都没探出来,哼哼唧唧哭嘤嘤,“不干净了,不干净了,配不上他了,永远都配不上了。”
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背,为了不让别人听到,硬是将涌泉般的眼泪憋了回去,只敢悄悄地滴落两行。
他这些年为南昭守身如玉,旦夕间全他妈毀了!
孟朗!你他妈缺了大德!
我他妈那么信任你,教你骑射、教你武艺,到头来全都用在老子身上。
玩鹰的被鹰啄了眼,只恨自己把自己灌多了,才着了狼崽子的道。
还是个头回开荤的愣头青,没什么经验又不懂得疼人。
趁着老子醉酒,在老子身上造孽,丧尽天良!
吃完了抹嘴便跑,太他妈损了!
骂你是狗那都是侮辱了狗。
老子不清白了!不清白了!孟朗,你给爷等着!
老子不剐了你,便跟你姓!
过了好一阵子,林啸认下了这个无法容忍的事实。
到底是修罗煞主武安侯,打碎了牙齿那都要吞肚里。
事情已经发生了,该面对的还得面对,一直缩在被子里也不是回事。
林啸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缓缓地支撑起身体,仅仅微微动了动,便牵扯着浑身肌肉疼。疼得他想立刻、马上宰了孟朗。
终于,他跪起来扶着床架子,慢慢地爬下了床。
将地砖上那些撕碎的衣物,一条条收起来,抱在怀里。
每一个动作都扯着他的身躯,刺痛无比。
看着被撕成条状的衣物,便知道昨夜有多疯狂。
“狗东西,真他妈不是人!”林啸鼻息抽搐,惨痛哀嚎。
他再次环顾了一圈,确认在地上没有落下一根布条,才抱着一堆破布又缓缓地重新爬上了床。
他把破布团一团,塞进被子里。跪着把四周的床幔放下,将床掩了个结结实实。
这才又用了分力气,冲着门外喊道,“月见”月见闻声,忙应道:“侯爷有何吩咐?”
“去,把热水抬进来,爷要沐浴。”
“好嘞!”
月见听着他家侯爷终于有点精神了,乐呵呵地推开门,吩咐下人抬着热水桶进来了。
月见看着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床幔,疑惑:怎么?这是见不得光了?又抽什么风。
他刚想去看看林啸的情况,林啸察觉到,从床幔里丢出个瓷枕,狠声:“滚!放好热水,全都给我滚!”
“唉唉!好好!”
月见忙地躲开。
看着热水都倒入了大木桶中,对着床幔方向回道:“侯爷,热水预备妥当,属下那便出去了。”
林啸没应声。
月见耸耸肩,踏出了房间,替林啸关好了门。
直到听着外面再无动静,林啸才从床幔中探出脑袋。
看了看预备好的热水,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像_只大虫,从床上蠕动下来。
一步步赤脚,走过去。
每走一步,便像要他的命。
他甩幵身上的被子,终于爬进了木桶。
暖暖的热水,刺痛着他满身的伤口,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昨夜是真。
林啸已经没有了任何高傲可言,最后的一点尊严都完完全全被孟朗击溃。
他好想死。
身子滑进了桶底,将脸深深埋在了水下。
作者有话说感谢秋咪、南栀...、cp今天成真了吗的推荐票。走过路过别错过,随缘投个什么呗,谢谢各位小可爱,圣诞节快乐!感恩,鞠躬!
6/6 37.67%12:15星河滚烫,你们是人间理想星河滚烫,你们是人间理想H i??各位小可爱,你们好!
这里是给你们的一封信。
编辑大大说,该上架了~~这本不长,奔着结局去了。
原本也只是写在我朋友圈的一百字小故事,也没想往长了写。
后来发在书耽,一万字才能审稿,于是又扩充了一万字,之后越写越长。
结局是早已想好的,必须是HE,虽然中间会有刀,但刀里裹蜜。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一一屈原《九歌.湘夫人》。
元址和离兰(南昭)二人的名字,也是源于这句诗。
已经有小可爱在篇首标注了。嗯,有文化,是我稀罕的。
我挺喜欢置顶的那条“是阿冗的说”写的书评:“他是昭昭明月,松柏清风;他是浮华沉渊,龙光耀金。”
TA对元址和南昭的描述很精准。嗯,有水平,是我喜欢的,墙裂建议这位小可爱在隔壁开文。
书里的人物千姿百态,各有各的结局,我也会给他们安排一个最合适的结局。
之后也没多少字了,千字三分,性价比高。
我也会定期发粉丝红包的,但是好像都没什么人领过。就那个首页红包旁边的小红点啊。
这一年谁都不容易,能好好活着,是交给2020最好的答案。
2021的故事我也已经预备好了,先存稿。是关于一个天空一声巨响,轰隆掉下个攻,诙谐幽默(自己这么认为)、刀里抹蜜的故事。我一贯的文风,呵呵。
星河滚烫,你们都是人间理想。
我替生活抱抱你,辛苦了,各位小可爱,你们真的特别棒!
谢谢各位小可爱的一路陪伴。
特别感谢看到这一章的小可爱们,很多人的ID我都记得!
能同我一起走到这一章的都不是一般人,为啥捏?
因为这位作者不仅没驾照,不会开车,还慢热。能读下去的都是有品位的、识货的人儿。
哈哈哈哈哈!
我就捧着一杯热茶,愿在冬日可以温暖你们的心,哪怕可以暖一点点。
我们一起期待,主CP,副CP都能有个美满的结局。
星河滚烫,你们是人间理想秦圣诞节快乐4感恩,輸躬!
来自:三查三查3cha 2020年12月25曰圣诞节
第七十二章 没人能从另一半的手信里笑着走出来
温泉行宫里。
元址腻腻歪歪、贪吃地搂着离兰,睡了个饱。
昨夜刚刚睡下时,离兰忆起皇后要的手书,又重新起身,披了件外袍坐在书案旁,开始酝酿。
林啸于他有恩,他本不该用一封手书便断了同林啸这些年的牵扯。
说到底,他视林啸为亲弟。一封诀别信,他始终下不了手。
但皇后说得对,若不趁早断了林啸对他的念想,他真的害怕林啸造反,步南府后尘。
思索甚久,再三权衡之下,他右手三指捏着湖笔,才写下了“啸儿”两字。
这封手书包含的要表达的太多,他停住了笔,仔仔细细地斟酌字句。
篇幅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太长了显得赘述,太短了说不完整。
语气不能重也不能太轻,太重了伤情谊,太轻了写了没用。
情感不能太淡也不能太浓,太淡了敷衍,太浓了……太浓了怕林啸误会,断不了林啸的念头。
就这么一封手书,离兰坐了整整两盏茶的功夫,都未接着写下去。
直到元址在御书房处理完政务回来,站在他身后都未曾发觉。
元址轻阿一声一一—张大白纸上,明晃晃地写着二字“啸儿”?!
果然没有人能从另一半的手信里笑着走出来。
元址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他明明知道这封手书是皇后要交给林啸的诀别信,可“啸儿”二字就是那么刺他的眼!
他伸手迅速将绢纸从离兰胳膊下抽出来,转身便丢进了温着茶水的小火炉里,殿内散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直到“啸儿”二字烧成了黑沬,他才觉得舒坦了。
可是烧完便完事了吗?
他是烧得很开心,离兰瞬时间什么心情都没了,酝酿了一整夜的文思,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全被元址一把火烧没了。
离兰冷幽幽地站在他身后,冲着他啃瑟的后背说了两字一一“幼稚!”
离兰甩掉披在身上的外袍,自顾自地上了床,打了个滚将被子卷在自己身上,一丁点都没留给元址,似一条蝉蛹挤在床榻的最里面。
元址嬉笑着,走过去上了床,趴在离兰身后,连扯带拽地揪着离兰身上的被子,还连连哄着,“哎呀,我们不应该为了不相干的人吵架啊,对不对?你知道我对你一向蛮横霸道,那我能看着你写着别人的小字而无动于衷吗?”
离兰又朝着里面挤了挤,丝毫不想挨着他。
元址才不管,朝里面挪了挪,紧贴着离兰,一手顺在离兰如墨的头发上,柔声道:“许院判说了,你要好好养着,心情舒畅是第一要紧事。别气了,好不好?”
离兰依旧闭着眼睛,背对着,丝毫不理会。
元址一条腿搭在离兰的腰上,夹紧了他,扒在他耳边,用鼻尖故意蹭了蹭,说道:“宝贝儿,真不理我了?唉……你说我一个可怜的病人,你何苦同我计较呢?我这不是怕自己不行,担心别人捷足先登嘛……”
离兰紧地回身,一手拍在元址的脑袋上,但是也没用多大力,“胡说什么呢?我是那般人吗?”
元址顺势啄在离兰的唇上,笑言,“你不是、你不是,肯同我说话了?”
离兰嗔怒,“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了,许院判不是说了有法子治吗?他的医术我放心,况且太医院要什么有什么,我信他会配出最好的药。”
“好好好!”元址忽然间就拿捏到了离兰的软肋,只要自己装可怜,让他心疼,他可是什么都会答应,“那以后,再不许见林啸,人家真的会难过,人家害怕他抢你走。”
离兰被元址的无赖磨得没了脾气,“元儿,他于我有恩,你总得让我写封手书给他吧。”
元址趁势而下,接话:“好,那明日晨起,我陪着你写。而且,你再不许写他的小字。”
离兰宠溺地笑笑,应道:“好。”
元址不安分的手,开始顺着离兰的里衣摩挲,“宝贝儿,你好香。”
离兰用力地按住了他的手,气道:“我也是不懂了,你明明那个……还总是撩拨我,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这样……我怎么受得了……要不安分点,要不分房睡,要不……”
离兰戏谑地挑了挑眉__元址瞬时明白了,瞬时间将手从离兰的里衣内抽了回来,忙摇着头,“那不成、那不成。朕是九五之尊,万万人之上,怎么能屈人之下?我不弄你了,睡吧睡吧。”
离兰轻笑一声,枕着元址的手臂坠入一个甜甜的梦里。
晌午的时候,他二人还未睁眼睛,小顺子已经立在内殿里。
他兴奋地像春日里的报喜鸟,迈着轻快的步子在殿里踱来踱去,朝着床幔瞅了好几眼。
怎么还没醒啊?怎么还不醒啊?又没出力气,怎么睡得跟猪一样?
揣着一个大好的消息,再不讲出来,我就要憋死了。
终于,元址轻咳了一声,言道:“小顺子,什么时辰了?”
小顺子瞍地跑到了床榻边,对着床幔说道,“回陛下,晌午刚过。陛下可是要起身?”
元址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小声回道:“先生还未醒,再等一个时辰吧。”
小顺子瞠圆了眼睛,这怎么能等?这么大个的八卦再不说出来,他都对不起那两个趴在房顶上探听了一整夜的暗卫。
“陛下,陛下,那个……有件事情,奴才觉得陛下定会感兴趣,而且听过之后,陛下会很开心。”
元址看着离兰像婴儿一般熟睡的脸,言道:“什么事情?不能之后再说吗?”
小顺子压低声音回道:“陛下,是关于武安侯。”
元址立直了耳朵,“林啸?!他又作什么妖?他带兵围剿行宫的事,朕还没同他好好算算呢。”
小顺子回道:“奴才斗胆,请陛下挪步殿外。”
怀里的人又嘤咛一声,元址忙轻轻拍了拍离兰的背,待离兰睡安稳了,才回道:“行吧,你出去等着。”
“是!”
小顺子轻步出了徐风殿。
元址将自己麻掉的胳膊,从离兰的脖子下抽出来,轻轻将一方玉枕置于离兰的脖梗下,将被子重新盖周正了,又俯身吻了吻离兰的额间,这才下了榻。
内殿的宫人取了一件外袍披在元址身上,他吩咐道:“去给先生备药吧,还有饭食记得做清淡些。先生喜欢吃清蒸鱼,鱼不能有一丝腥味,也不能留一根骨头。若先生被鱼骨头伤着了,你们就去给鱼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