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今日乔相那番话不就是因为皇上拨了粮草给北离,他心生不满嘛。”
“也对,他还当这是太/祖皇在位时国库靠他们世家支撑呢?”
“咱们陛下也是敬重这些老臣,否则,以乔相世家之首的身份,皇上怎会继续让他身居要职还如此敬重。”
乔相冷着脸从一众官员中大步穿过。
乔相上了马车片刻后又出来,大步向钦天监方向走去。
“皇上,今日乔相一番话,即代表了以世家为首的态度,他们想安于现状,保存实力,有朝一日拥新帝上位。”御书房中梁太傅说道。
李轩沉思着。
“皇上莫要忧心,五年前你灭了方、潘两大世家,废除以世家为中心的内阁,建立中枢院,广纳天下贤才,世家在你登基那日便走向落寞了。”梁太傅说。
“毕竟是跟随皇祖父建立新王朝之人,他们的财力可支撑起一个常年作战的国家,尽管如今势微,但实力仍然不容小觑。”李轩说道。
“那皇上意思是?”梁太傅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太傅说笑了,乔相父亲拥护皇祖父,乔相同样是两朝元老,对姜国一直忠心耿耿,他如今这般也仅仅是因为紫微星相之说罢了。只是如今朝局稳定,百姓也算安乐,再起动荡,苦的还是黎民众生。”李轩笑道。
“老臣曾将也对紫微星相之说深信不疑,毕竟自古以来被紫微星庇护的君王全都勤政爱民,而不受紫微星庇护的君王皆是昏君,皆被覆灭,当初太/祖皇帝就是因为受紫微星庇佑才被世家拥护上位。可如今呐,老夫看看这天下,罢了,星象之说玄之又玄,什么都比不上太平盛世,北方若在你手里安定下来,皇上便是千古明帝。”太傅说道。
“朕定不负天下所托。”李轩说道。
太傅走后,李轩握紧拳头,乔思贤必死,世家务必连根拔起。这王位容不得一点威胁。
“派出耳目时刻关注各州县动向,切莫让世家在民间制造流言,还有,盯紧世家背后的生意,必要时给他们制造些麻烦,让他们都忙起来,世家与官员之间的关系也要查,卖爵鬻官这些事都给他捅出来,闹得越大越好,朕发现,早朝时,乔思贤身后站着的官又多了,真是碍眼。”李轩撑着头说道。
“遵命。”一个玄衣男子领命后转身离开。
“皇上,钦天监监正柳天翊柳大人求见。”御书房外赵元禄掐着嗓子说道。
御书房门被人从内推开,玄衣男子路过时与柳天翊目光微微交汇。两人擦肩而过,若不是目光短暂触碰,仿佛并不熟识一般。
“进来吧。”李轩声音从御书房传来。
没有太监通传,御书房里只有李轩一人,赵元禄弓着腰退下。
“皇上,方才乔相去钦天监找微臣。”柳天翊说道,“让臣观测天象,观察紫微星动向。”
李轩嗤笑一声。
“臣回答他紫微星未亮。”柳天翊说道,“不过这次,乔相问了臣一句话。”
“什么话?”
“紫微星未亮是否与鸠占鹊巢有关,如此上天是否会降下灾祸以警世人?”柳天翊如实道。
李轩笑着摇摇头,末了看着窗外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微臣以为,乔相会不会动些手脚,在民间散布谣言,您可要提前做打算。”柳天翊说道。
“乔相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那点心思都写在自己脸上了。”李轩说道,“那梁太傅可这些日子可曾问过你紫微星的事?”
“梁太傅早些年还是不是问一下,近几年他好似不怎么关心了,找臣尽是让臣算一些姻缘命理。”柳天翊说道,“这太傅莫不是想纳妾了?可臣又不是算命先生。”
“休要胡说,这话传到梁夫人耳中,梁太傅怕是要吃苦头了,那梁太傅小女儿到了出阁的年纪了,你且给好好算算。”
“臣不是算命先生......”柳天翊低头嘀咕道,“对了,皇上,乔相给了臣一百两黄金,让臣时刻关注紫微星动向,有情况及时跟他说。”
“一百两黄金,真阔绰啊,留着吧用吧,柳老最近身体如何。”皇上说道。
“好的很呢。”柳天翊笑道。
“那紫微星......”李轩问道。
“紫微星光芒照拂北方,两年来未曾离开,是他无误。”柳天翊说道。
“罢了退下吧。”李轩摆摆手。
紫微星是亮的,在李轩逼宫那夜便亮了,只是紫微星照拂的不是李氏族人,而李轩就是被紫微星照拂的人亲手送上的皇位。
“去他的紫微星,我只会打仗,以后你当皇上,我替你守江山!”浑身是血的少年提着李轩的衣领咆哮道。
李轩坐上了龙椅。
那个少年便去了边疆。
为何是他呢,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李轩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以绝后患,可偏偏这个人,李轩无法下手。
☆、郎君~
李轩从御书房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身后只有赵元禄一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从来不是讲什么排场的人,每每他从龙椅上走下来,身上便多了一丝侠义之气,李轩不是宫里早些年一直在归云山学艺,学成之后又在江湖上游荡了里面,影卫便是他年少时成立的。
他是最懂民间疾苦的皇帝。
李轩在宫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抬头竟发现自己又走到了养心殿的偏殿。
赵元禄远远看着皇上又在那扇门前驻足,于是默默守在了殿外。
李轩推门进去,见初七乖乖躺着床上,抬了抬头。
他的伤已经好了,只是身子尚且有些虚弱,李轩便准许他在床上静养些日子,前些天每每听见开门的声音时,初七都会满心欢喜地下床接驾的。
“朕来了还躺床上犯懒,脑袋不想要了?”李轩走到床边敲了敲初七的头。
初七一双小手捂着头,撇了撇嘴说道“皇上晚来半个时辰,奴才就能下床迎接了。”
“朕来你这处还得挑时辰?”李轩说道,不对,半个时辰?李轩突然想起前几日的那个包袱,初七说每日要含半个时辰,自己这些日子忙的把这事忘到了脑后,难不成,初七现在……
李轩一把掀开被子。
(大段删文中......)
“快给朕宣徐太医。”李轩将初七用被子一卷朝着门外喊着。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徐子洛便到了偏殿。
床榻凌乱,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隐秘的幽香,身为太医的徐子洛瞬间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再看初七那张苍白的小脸,徐子洛心里暗骂李轩禽兽。
“初七小公公,身上哪里不适啊?”徐子洛还是例行问道。
初七红着脸往被子里缩了缩。
徐子洛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李轩。
“出/精时疼痛难忍。”李轩说道。
“出了吗?”徐子洛问道。
李轩:“没有,疼回去了。”
“公公,冒犯了,臣需要检查一下您的身体。”徐子洛说道。
初七惶恐地看向李轩。
李轩虽极度不愿意,但还是冷着脸点了点头。
“皇上...”初七死死捏着被角,祈求道。初七不是怕被人看,而是怕当着皇上的面被人看,毕竟,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占有欲,初七都看在眼里。
“别怕,徐太医会治好你的。”皇上按着初七的头安慰道。
初七扯着李轩的衣角,微微点了点头。
徐子洛看着李轩的眼神,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初七那物早已在剧痛中疲软下去,徐子洛让李轩握着那物抚慰片刻,又端详了一会儿。
“并无大碍,皇上帮他多出几次精就好了。”徐子洛说道。
“你这庸医!找你来看了半晌,结果你让他多...你想些止痛的法子。”皇上说道。
“皇上。”徐子洛无奈道,“是药三分毒,公公身子底子若,药还是少吃的好,这个法子虽然开始时疼了些,但总归对身体是无害的。”
“皇上,初七不怕疼。”初七拉了拉皇上的衣袖说道。
“若是疼,皇上您便给转移一下注意力,这夜深了,微臣就不打扰皇上给初七公公治病了。”徐子洛脚底抹油地溜走了。
徐子洛刚走,李轩还未坐下,房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又有何事?明日在议。”李轩不耐烦地道。
“皇上,今儿个月末,敬事房来人了。”赵元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轩咯噔一下想起,今儿个是月末了,自己这个月还一个妃嫔都没临幸,以往自己每月都会临幸一位妃嫔,从未坏过规矩,而这个月自己往初七这处跑的比一年中往所有妃嫔那里跑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
而初七听了赵元禄的话并未有丝毫不悦,反而松开李轩的衣襟,缩进了被子里。
“抬起头来看着朕。”李轩俯在他的头顶说道。
初七探出头来,“皇上,快些去吧。”
一双含情眼看着李轩,眼底尽是不舍,满眼的依恋,仿佛要将李轩溺死。
李轩稍稍错开他的视线:“朕先走了。”
初七没有说话,探出一只手,悄悄将枕头底下的玉势拖进被子里。
“这是做什么?”李轩扣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戏谑道。
“治伤......”初七乖乖说道。
李轩浑身又开始发热,将那玉势抽出,揣进自己怀里,“没收。”
“皇上,您把东西拿走,那我怎么办啊?”初七翻起身,坐在床上不满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朕叫嚣,乖乖等朕回来。”李轩弹了弹初七的额头说道。
“回来?您不是要去......”初七小声道。
李轩从不在妃嫔那里留宿,他不喜榻侧有人。
李轩没有解释,笑笑便离开了。
敬事房的公公端着一个雕着龙凤呈祥的梨花木木盘在殿外候着,李轩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五个木牌,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刻着娴嫔的牌子。
李轩没有坐龙辇,身后跟着几个太监便往碎月阁走去了。
“皇上,您...您来了。”娴嫔已经歇下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轩,她本以为,李轩这几个月不会见她了,毕竟乔相前些日子在朝堂上痛斥了李轩。
而娴嫔就是乔思贤最疼爱的小女儿。
“朕是不是打扰到爱妃休息了,朕来的真不是时候,当真该打,朕这就走。”李轩故作自责地说道。
“皇上,您莫要打趣妾身了。”娴嫔跺着脚在李轩身后说道。
“好了,爱妃快些进屋,莫要着凉。”李轩从宫女手中接过披风,给娴嫔披上后拉着她的手将人带进了房内。
娴嫔的贴身侍女玲珑替两人带上房门,并摒弃了左右。
“皇上,都这个时辰了,妾身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娴嫔端坐在床上含羞说道。
李轩看着端庄秀丽的女人,脑海里总是会不由地想起初七那张含情的脸。
“朕最近有些忙,让爱妃久等了。”李轩说道。
“那皇上早些歇息吧。”娴嫔红着脸去解李轩的衣襟,李轩顺势拉过她的手将那柔荑握在手中。
娴妃有些热切地看着李轩。
可李轩现下满脑子都是初七。
“爱妃,朕累了,陪朕说说话吧。”李轩说道。
娴妃眼底有些失落,但仍端庄地笑道:“皇上想说什么呢?”
“爱妃进宫多久了?”
“三年。”
“三年......”
“当年...妾身对皇上一见倾心,妾身执意进宫,与父亲...罢了,往事莫要再提,妾身能伴君侧已是莫大的荣幸。”娴妃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痕。
娴妃三年前对皇上一见倾心,执意入宫,而乔相原本就一心想将李轩拉下王位,怎会让给自己心爱的女儿往火坑里跳。
可娴妃以死相逼,与乔相断绝了父女情谊,决然入了宫。
后来她才知道,她不是个例,后宫的女人,都是对李轩一见倾心,执意入宫,她的那情谊在这后宫中,变得并不特殊。
“爱妃莫要伤心。”李轩拍了拍娴嫔的肩安慰道,“前些日子楼兰王入宫,带了许多新鲜玩意儿,明天让赵元禄带你去挑几件喜欢的。”
“多谢皇上。”
李轩在碎月阁呆了不足一个时辰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以往李轩也会有翻了牌子不临幸的情况,但这次正巧赶在乔相朝堂上训斥李轩这个档口上,此事便有些微妙了。可偏偏李轩又赏了娴嫔......
李轩回了养心殿,换下沾了娴嫔香粉的衣物便去了偏殿。
初七压根没有等他,此事正裹着被子睡得正香,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地吐着气,不知梦里在吃着什么美味。
李轩站在床边看了片刻,突然自嘲地笑出了声,自己这是怎么了,匆匆忙忙地去,匆匆忙忙地回,奔波了半宿,来见他还不忘换身衣服,怕娴嫔的香味惹他不愿。可他竟然早已睡下。
自己当真是被□□熏心了。
李轩正要拂袖离去,睡梦中的人突然翻了个身,喃喃道:“皇上...皇上...”
李轩转身一看,原是在说梦话。
“找皇上作甚?”李轩冷声道。
“皇上还没回来?”睡梦中的初七撇撇嘴委屈道。
原来还记得等自己,原来梦到的都是自己,李轩原先愤懑的心情突然消失了。
“皇上回来了。”李轩俯下身在初七耳边轻声道。
初七缓缓睁开眼,看到皇上微微笑了笑,在他嘴角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