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太监那些年[古代架空]——BY:绿茶茶香

作者:绿茶茶香  录入:08-04

  脸上的泪痕擦不干,李轩索性不去擦,他从未见到初七哭的这般伤心过,那个太监死了,初七就这么难过吗?
  “朕要是死了,你会难过吗?”李轩问道。
  初七看了一眼李轩,“你是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你怎么会死呢?你只会杀死别人。”初七咬牙切齿地说。
  “万一呢。”
  “万一?那便是上天听见了我的祈求开了眼了。”初七笑着在李轩耳边轻声道。
  “啊...”纤细的脖子被掐住,初七被李轩重重地摔在锦被上,压到后背的伤口,初七疼的脸色煞白。
  “朕哪里对不起你,你竟这般恨我。”
  “你是皇上,做...嘶...做什么都是对的,哈哈哈哈哈哈,我们这些人的命,在你眼里都是蝼蚁......”
  初七满脸冷汗,一双含情的眸此时泛着猩红,恶狠狠地盯着他,李轩看不得他这副模样,松开手背对着初七,像是认输一般,“他没死,在太医院。”
  李轩话音刚落,初七便从床上翻滚下去,踉踉跄跄地往太医院跑,李轩抬手想去拦着,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只见还有那人的余温,李轩盯着自己这双手,他好像将初七越推越远了。
  初七一路跑到太医院,迎面撞上了提着药材的徐子洛,初七跑的急,这么一撞,眼前发黑地往后倒去。
  徐子洛扔掉药材,手疾眼快地将人拦腰抱住,手按到初七后背伤口上,初七忍不住轻呼一声。
  看着倒在自己手臂上蹙着眉的初七,徐子洛心里咯噔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手,这确定是碰了他的后背,不是别的什么不能碰的地方。
  初七缓了口气,从徐子洛怀里走出,抓着他的衣袖焦急地问:“徐太医,小泉子是不是在这里?
  徐子洛点点头,领着人往里走,“昨夜送过来的,看着伤的重,其实没什么,躺几日......”徐子洛话没说完,初七便朝躺在病榻上的人扑了过去。
  “小泉子,你怎么样?”躺在床上的人浑身缠着纱布,纱布还在往外渗血,黑里透红的皮肤此时煞白,看起来只有进得气,没有出的气。
  “他没事的。”徐子洛走上前宽慰道,这个敌国细作,一身武艺,内劲强悍,只是受了皮肉伤,看着严重,其实没有伤到根本,躺个三五天就恢复了,只是,小泉子的身份,徐子洛不敢随意透露给初七。
  “伤的这般重,怎会无事。”初七双手颤抖着,不敢去碰他。
  小泉子好似听到了初七的声音,缓缓睁开眼,见初七为自己伤心欲绝,更是做出一副虚弱之态,“别哭...咳咳...不疼...”
  做作,今早吃饭时还狼吞虎咽呢。徐子洛心里暗骂。
  “小泉子...”初七捧着他的手,不住地说对不起。
  “别哭......”小泉子抓着初七的手轻轻捏着。
  徐子洛看不下去,转身离开,听见房门被带上,小泉子说道:“初七,你疼不疼?那李轩真不是东西。”
  初七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红着脸摇了摇头。
  “他就是个畜生...咳咳,他如此羞辱你,说不定哪天就会要了你的命,我们走好不好,离开皇宫。”小泉子说道。
  看着一眼热切的小泉子,初七再次犹豫了。
  小泉子的纱布随着他胸口的起伏往外渗着血,他真的要把自己的命,朋友的命都搭进去吗?值得吗?
  “你还舍不得他?”小泉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初七。
  “你先养伤。”初七说道。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开他,他那般对你你还爱他?”小泉子情绪激动地说。
  “你伤好了,我若没死,便和你一起走。”初七站起身说罢,便离开了。
  

  ☆、异香


  太医院的太医药童都在忙碌,初七绕过众人到了存放药材的仓库,偌大的仓库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守。
  “你是谁?这里存放着药材,不能随便乱进。”看管仓库的少年见初七走过来,放下手里的医书,站起身说。
  他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儿,咋一看,还以为话本里的妖精跑出来了。
  “小哥,我想来取几味药材,您行行好,放我进去吧。”初七直勾勾地看着他,软着嗓子说。
  “可有太医开的药方,药不能乱吃的。”被初七那么一看,少年人立即红了脸。
  “我被主子打了身上疼的厉害,没有太医愿意给我瞧,您能帮我瞧瞧吗?”初七抬起袖子擦了擦泛红的眼角。
  美人落泪,看着少年人心尖疼。
  “你主子是哪个宫里的人,作何打你?伤在何处?可否给我看看,我好对症开药。”少年人握着拳,义正言辞地说道。
  初七垂眸,似是红了脸,缓缓揭开腰带。
  “你...你这是...”
  初七敞开衣襟,背过身去,将青紫的背后露给那少年看。
  白皙的后背满是青紫,高高肿起,有的地方还渗出血丝。
  “太可恨了。”少年人眼中满是怒火,“你快坐着,我去给你抓副活血散瘀的汤药。”少年人将初七扶到椅子上,转身进了仓库。
  少年进去后,初七也跟着溜了进去,这个仓库存放的都是寻常药材,没什么值钱的,所以看守并不严,初七虽不识字,但他需要的几种药材他都认得也很常见,连忙抓了几种,包好,揣进怀里走了出去。
  “好了,这些药每日一副,连喝七日就好了。”少年人将包好的药材递给初七,又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这是我自制的花露,消炎镇痛,你一日涂两次,定然不会留疤。”
  不留疤?
  “会痛吗?”初七问道。
  “涂上凉凉的,不痛。”少年笑着说道。
  “多谢。”初七接过药,道过谢便要离开。
  “等一下。”少年在他身后叫到。
  初七回过头来,看着少年。
  “我叫京墨,以后你身子不舒服就来太医院寻我,说我的名字即可,大家都认得我。”京墨说道。
  初七笑着点点头。
  “你叫什么啊?”京墨问道。
  初七思忖片刻,开口道:“子玉,我叫子玉。”
  “子玉,我记住了。”京墨笑着说道,心想这名字真好听啊。
  初七从药房出来,路过徐子洛配药的药室,见药室的门开着,初七便走了进去,徐子洛不在,初七刚想离开,却听见身后墙壁移动的声音,徐子洛从密室中走了出来。
  “听见脚步很轻,便知道是你。”徐子洛背对着初七一边清洗着手上的药粉一边说道。
  突然,身后被轻轻撞了一下,然后被人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初七,你这是做什么?”徐子洛被吓了一跳,双手举起一脸惶恐地问。
  “徐太医...我好疼...”初七含着哭腔,声音又娇又软。
  徐子洛这才发现他手里提着好几包药。
  “你怎么了?”徐子洛想起方才自己碰了他后背,他疼的轻哼,莫不是受伤了。
  初七松开徐子洛,垂着头,有些局促地说:“是我唐突了,初七没事,不打扰徐太医了。”说着便往外跑,结果被徐子洛一把抓了回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徐子洛一脸焦急的问,可初七就是咬着唇不说话,徐子洛问的急了,初七一下子扑到了徐子洛的怀里。
  徐子洛对药的味道极其敏感,初七一扑过来,便闻到了他身上金疮药的味。
  “伤到哪里了?”徐子洛张着胳膊,不敢去碰他。
  “初七不疼了,徐太医还是不要管了,免得连累了您。”初七从徐子洛怀里出来,苦涩地笑了笑说道。
  “初七,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初七一双澄澈的眼睛看了徐子洛半晌,缓缓揭开衣襟,将后背露给徐子洛看。
  徐子洛倒吸一口冷气,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你且忍忍。”徐子洛拿着药水说道。
  初七点点头,但徐子洛一碰的,他便软着嗓子叫了起来,这点痛,他其实能忍,但是他还是怎么勾人怎么叫。
  徐子洛被他叫着心猿意马。
  “徐太医......嗯啊.....轻些.....你弄疼我了....啊.....”
  若不是看着初七疼的满头大汗,徐子洛都怀疑他是故意的了,“再忍忍,这处伤口流血了,我给你上点药。”
  “徐太医....啊...我后悔了,我后悔...跟他在一起。”初七偏过头,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侧脸,一双美眸散着水汽。
  徐子洛看了一眼,便觉得气血翻涌,原来说的那些放下的话都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当初是你的选择。”徐子洛还是伸出手,将那发拨到初七而后。
  “我有的选吗?徐太医,我有的选吗?我的命,从来都不在自己手上,你以为我是后悔和皇上在一起?不,我后悔的是在他强迫我时,我没有一头撞死。”初七苦笑着说道。
  “他强迫你?”徐子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要不然我这身伤是哪来的?”
  “他打你了?”徐子洛腾地站起身来。
  初七拢着衣服,坐起身,“多谢徐太医,今日是初七说多了,您都忘了吧。”说着便提着药包,走了出去。
  徐子洛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满眼酸涩。
  初七回了住处,李轩已经走了,初七进了厨房,煎了两副药,一一喝下,周围没有侍奉的人,已过晌午,初七饿的难受,在厨房转了一圈,食材倒是不少,但是初七很多都不会做,便添了把火,熬了点粥,草草地喝了。
  除了京墨给开的那服药,初七自己抓的那服药喝了有很大的副作用,这时药效上来,初七头晕目眩,反胃恶心,胸口疼的厉害,厨房逼仄,初七呼吸困难,跌跌撞撞地跑到院子里,可依旧喘不上气,初七缩在墙角,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将胸膛露在阳光下。
  依旧于是无补,一阵恶心涌上来,初七趴在墙角,剧烈地呕吐起来,喝下的那点粥被吐了出来,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初七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不知在那里躺了多久,初七被冻了起来,一睁眼便看到了满天繁星,自己竟在院里睡了一个下午。
  浑身冻得僵硬,初七艰难地爬起来,缩着身子往屋里走。
  屋里的炭火不知何时已经熄了,空荡的房间漆黑一片,没有炭火的屋子与外头差不多冷,初七拖着僵硬的身体,缩进被子里。
  身体冻木了便感觉不到伤口的疼了。
  李轩在御书房处理完政务,赵元禄躬着身子进来问今日在哪用晚膳。
  “初...”李轩刚想说去初七那里,又想起今日他们不欢而散,自己怒气冲天地摔门出来,说绝不会再踏进他房里一步,他再也不想看见初七了,现在一天不到。他再灰溜溜地去找他吃晚饭,这皇帝的面子往哪放啊。
  “在这里吃吧,传膳吧。”李轩放下折子,看着窗外说道。
  乌云涌上,繁星被乌云遮住,今夜看上去又是要下一场大雪,下吧,下的再大些,明年又会是个丰收年。
  李轩心里有事,晚膳吃的食不知味,草草吃了几口就扔下了筷子。
  奏章看的他头疼,忙了一天了,李轩累得很,传了赵元禄,便要摆驾回养心殿。
  外头不知何时下了雪,地上白茫茫一片。
  “今年冬天下了好几场雪了,明年定能丰收。”赵元禄看着满天飘雪说道。
  “嗯。”凌冽的空气吹散了李轩周身的疲惫,李轩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夜里若是雪大,明日早朝便免了,几位老臣年纪大,路上别摔了,让他们下午去中枢院议事,哦对了,记得提醒朕明日别忘了嘱咐各州防寒的事宜。”李轩边走边说。
  “皇上体恤百姓,爱民如子......”
  赵元禄说了什么李轩没有听清,反倒看了方才过去朝自己行礼的几个宫女太监有些恍惚,这不是自己安排在初七院里侍奉的人吗?这大雪天的,不在院里伺候,出来溜达什么。
  “方才那几个人,叫回来。”李轩说道。
  立即有脚程快的折了回去。
  几个人战战兢兢地跪在李轩面前。
  “去何处?”李轩问道。
  “回皇上,奉王管事的命,去太后宫里伺候。”领头的一个太监说道。
  王管事是陶管事死后新上来的管事太监,为人圆滑周到,很会审时度势,为人虽然势力了一些,但很会讨人欢心,在这位子上,坐的也是稳当。
  “朕不是让你们在初七公公身边伺候吗?”李轩冷着脸问道。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但看着面前冷着脸的皇帝,还是如实开了口:“今日您从初七公公那里怒气冲冲走了以后,王管事便说那里不需要伺候了,就让我们都走了。”
  李轩冷笑一声,皇宫里的旧风气,又被带了起来。
  “王管事,杀了吧。”李轩随口说道。
  两名带刀侍卫,从队伍出列,往王管事的住处走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不住地磕头。
  李轩厌烦地瞥了一眼。
  “皇上又没说摘你们的脑袋,还不快走。”赵元禄在一旁说道。
  几个人一愣,连忙谢恩,然后连滚带爬地往后跑。
  “错了,初七公公住东头。”赵元禄恨铁不成钢地说。
  几人皆是一愣,回过神来,往初七那小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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