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般折辱你,你不要回去了好不好。”京墨想要初七留在世间,不要再回话本里,可旁人知道,初七是皇上的人,身上的伤,也出自皇上之手。
初七听了这话有些诧异,这少年好大的胆子,竟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跟皇上的人说这番话,站在后头的凌嬷嬷当下便要开口斥责。初七冲凌嬷嬷笑着摇摇头。
“小郎中,你好大的胆子呢。”初七笑着说道。
初七站在雪地里,光阳洒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镀上一层光晕,美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京墨红着脸别过头,不敢去看他。
京墨年纪尚小,未经世事,《乔生风月纪》算是他那方面的启蒙,书里的子玉美丽糜烂,没少去京墨梦里陪他去一度春宵,可现在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京墨满脑子里的羞耻想法不住地往外涌。
“方才你说给皇上换药,他可是受伤了?”初七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李轩这几日没来,是因为受伤?何人能伤得了他。
京墨点点头。
“给皇上换药耽误不得,小太医尽快去吧。”凌嬷嬷看着京墨那痴迷的眼神心生不满,连忙开口催促道。
京墨看着初七挪不开脚。
“回见。”初七说道。
京墨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哼,小小年纪,色心不小,回头得跟徐太医说说让他好好管教徒弟。”凌嬷嬷领着初七边往里走边说。
“哦?这位小郎中是徐太医的弟子?”初七饶有兴致地说。
“上次徐太医离宫,江湖上捡的。”凌嬷嬷说道,“你对这小太医挺有兴趣嘛,皇上受伤,你可有去探望?”
“我今日方才知道皇上受伤,如何去探望。”
凌嬷嬷顿住脚步,看向初七。
初七回望着她,自从他与李轩离心,日日在宫里勾三搭四,便与金禧阁几位渐渐疏远了,尺素没有再见过他,凌嬷嬷每次见他也不复往日热情。
凌嬷嬷挥了挥手,众人散去,偌大的院里只剩他们二人。
“初七。”凌嬷嬷语气冰冷地说。
“嬷嬷有何吩咐。”
“严州大雪,折子没有送到皇帝手中,问题出在你对吗?”凌嬷嬷说道,“折子送到皇上手中时,在中枢院层层把关,从未出错,皇上也不是荒唐的人,他做的最荒唐的事,便是让你这个不识丁的人批折子,那折子,是你弄错了对吗?”
初七看着凌嬷嬷,没有说话,李轩跟他说过这事的利害关系,他若认了,便是死路一条。
见初七不说话,凌嬷嬷深深吐了一口气,“皇上前几日下了罪己诏,说是自己醉酒遗失了折子,并且在百姓面前领了一百戒鞭,已经卧床三日了。”
☆、怨憎
初七感到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勉强站稳,李轩让他不要认他便不认了,可他从未想过这种大事要如何收场,一千多条人命,岂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略过。
“凌嬷嬷,你多言了。”尺素从屋里走出,扫过初七一眼,对凌嬷嬷说道。
“尺素。”凌嬷嬷欲言又止。
“此事是皇上的错,天下人皆知,你又何须多言,此事到此为止。”
初七自知并不聪慧,不懂朝堂上的事,他不想李轩替他担下罪名,替他受罚,他应该自己承担的,哪怕是付出他的生命。
“去看珑姑姑吧,她这几日一直在念叨你。”尺素朝初七扬了扬下巴说道。
“跟我来吧。”凌嬷嬷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说。
珑姑姑的房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在药味中弥漫这一股死气,床上躺着的老妪双目浑浊,看了初七许久,方才认出初七,裂开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珑姑姑一直都希望你跟皇上好好的,你在宫里做的那些事,她不知道。”凌嬷嬷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初七抱着珑姑姑的胳膊,缩在她的身边,像只小兽一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里,初七从珑姑姑房里出来,尺素穿着一身素色衣衫坐在院中,那一刻,初七好似回到了金禧阁。
“过来,陪我说说话。”尺素朝他伸出手。
冰凉的小手,握着尺素干燥的大手,身体一轻,便被尺素抱着飞上了房檐,两人紧挨着坐在房檐上,整个皇宫尽收眼底。
不远处便是养心殿,初七却没有分一丝目光到那座宫殿上。
初七眼里有冷漠,有释然,有哀,有伤,却无悲无喜。
他跟李轩真的走到陌路了吗?
“你想要什么?”尺素握着初七冰凉的手问道。
初七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远离暖源,“什么都不想要了。”初七咽了口气看着远方说道。
“你们......”
“结束了。”
初七脸上带着决绝,尺素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李轩受了戒鞭,一百鞭打完,强撑着走回养心殿便晕了过去,昏迷了一天一夜,口里念得全是初七的名字,一醒来相见初七又不敢见,怕他知道自己替他担了罪名,初七会心里不安。
可如今看来,初七心里安的很。
“去看看他吧。”尺素有些恳求地说,初七这个人心嘴软,看到李轩肯定会心疼的。
“不必了,我们......两清了。”
李轩伤他那么多次,如今,也算扯平了。
“等珑姑姑......等珑姑姑走了,我也走,到时候,李轩再纳几个妃子,生一群皇子公主,这宫里热热闹闹的,多好。”初七笑着说道。
“他怎么会放你走。”
“人若走不了,还有魂呢。”天空又飘起雪花,初七伸手接了几朵,轻轻吹散。
两人不知为何生分了许多,相顾无言,尺素看着初七,觉得他越发陌生。
“你还喜欢他吗?”
初七嗤笑一声,站起身,迎着长风张开双臂。
回到房间初七浑身都被风吹透了,凌嬷嬷冷着脸吩咐宫人给初七房里送了浴桶,自己又去熬了生姜红糖给他驱寒。
躺在松软的被子里,初七看着房顶久久不能入眠。
深夜,房里传来窸窣声,未能入眠的初七警醒地睁开了眼睛,借着月光初七看到一个人从窗户那处翻身进来。
那人身型高大却有些佝偻,脚步极轻,像极了习武之人。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夜闯慈宁宫。
初七抱着被子刚想喊抓刺客,那人却看到了初七,朝初七扑了过来。
尖叫声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捂了回去,初七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却也认出来了,浓重的药味下是李轩身上特有的味道。
初七掰开李轩的手,低声嘲讽道:“皇上何时有了半夜翻窗的癖好。”
月光下,李轩的脸青白憔悴,不知是月光照的,还是他伤的重,初七探出身子想要去点灯,可被李轩一把抓住手腕,按了回去。
“别点灯,朕就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了。”李轩声音有些喑哑。
“你病了?好大的药味。”初七别过脸,语气不自然地说道。
“风寒,快好了,前几日怕传染你,便忍着不去见你。”李轩拨弄着初七散在额前的发丝,近乎痴迷地看着他。
“那你今日便不怕传染我了。”初七没有揭穿李轩拙劣的谎言。
“再不见你我就要死了,想来看看你,续命。”李轩说道。他伤的重,几日下不了床,徐子洛严令禁止他不许乱动,可他很想看看初七,他怕他不来见初七,初七就真的不爱他了,初七眼里的光,越来越淡,他都看在眼里,他再不见初七,真的要死了,夜里他偷溜回韶华阁,没看到初七,整个人差点晕过去,最后还是影卫告诉他,初七去了慈宁宫,他便匆匆忙忙地赶来。
“嘴里的伤好了吗?”李轩摩擦着初七的唇瓣问道。
初七点点头。
“给朕看看。”
“已经好了,徐太医今日看过了,皇上风寒未愈,还是快些回去吧。”初七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给朕看看,求你了,朕看着伤口好了,才能安心养病。”李轩的声音近乎祈求。
初七只得张开嘴。
李轩凑近方才看清,伤口长好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再过几日,这道痕迹也会消失不见。
嘴张的发酸,初七刚想闭上,李轩便像一头猛兽一般吻了下来,这吻比以往都要凶狠,刚刚长好的伤口被李轩吸出血丝,血腥气在两人齿间蔓延,李轩后知后觉的停下,捧着初七的脸不停地道歉。
初七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肩膀,“夜深了,皇上风寒未愈,早些回去休息吧。”
两人的胸膛紧贴,在李轩的体重挤压下,初七胸膛濡湿,这几日李轩不在,初七胀痛难耐时只得自己用手挤,可毫无经验的初七怎么能会呢,每每都会将自己挤得痛疼不堪。
“我帮你吧。”李轩咽着口水说。
“嗯。”初七解开衣襟,任凭李轩吮吸。
可无论李轩怎么挑拨,初七都无动于衷,无计可施的李轩趴在初七胸口,微微颤抖。
初七在慈宁宫住了几日,李轩夜里便溜进来几日,初七连与他计较的心思都没有,任凭李轩百般讨好,他都无动于衷,倒是尺素和珑姑姑他们,近几日对初七十分体贴,怕是知道李轩夜里过来,以为两人和好如初了。
这一眨眼小半月过去,珑姑姑的身子竟奇迹般的恢复了,偶尔能由宫女搀扶着走两步了,一直住在慈宁宫,看着尺素他们误会自己与李轩恩爱如初,初七觉得心里别扭,清早便向尺素辞了行,回了韶华阁。
“好,回去吧。”尺素笑着说道,慈宁宫侍奉的人多,两个孩子想亲热一番都不方便,回去也好。
半月未住人的韶华阁冷清得很,芸儿在屋里烧足了碳,初七手脚还是冰凉,李轩这几日不知忙什么,李轩最近倒是没有出现。
初七难得清静,自己侧卧在床上,撑着额头打盹。
午后日头足,初七躺在暖床上,活像只吃饱喝足的懒猫,不过这猫,睡得好似不太踏实,时不时蹙着眉,揉揉胸口。
又开始胀痛了。
初七睁开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从桌上拿起一个琉璃碗,放在面前,解开衣襟。
胸脯上的皮肉被奶水撑的几乎透明,初七用力往外一挤,奶水喷洒到琉璃碗中,初七疼的嘶了一口气。
真是自讨苦吃啊,他闲着没事喝那副药,折磨的不还是自己,有些想李轩了,他来给自己吸出来,自己也不必这么痛了,这么一想,李轩对于自己倒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不一会,奶水便挤了小半碗,一边胸脯便没有那么痛了 ,初七活动了一下身子,刚想换只手,只见眼前一道黑影滑过,噗通一声,房梁上掉下一个人来。
初七大惊,连忙遮住身子,惊恐地看着地上那人。
地上的人艰难地爬起身,看了一眼初七,连忙红着脸低下头去。
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十分俊朗,正满脸通红地低着头,鼻子上还挂着两行鼻血,这少年的衣着与宣颢他们那些影卫款式一致,只不过,少年穿的是黑色的。
这是影卫中的暗卫,影卫进过层层考验才能进入暗卫,替皇上执行秘密任务,这个少年名叫姜诚,便是经历的非人的考验,这个月刚刚成为影卫的。
第一项任务便是在暗处贴身保护这位初七公公,原本姜诚以为保护初七不是什么难事,谁知这公公浑身散发异香,让他无法聚气凝神,更令人诧异的是,这个公公竟然在房里挤奶!他不是个太监吗?太监又怎会有奶水!
宣诚想看又不敢看,最终在香气中破了防,蹲在房梁上肆意妄为地偷窥,直到心神不稳,从梁上摔了下来。
这个少年看上去比自己还害怕,初七打量了他片刻,开口问道:“你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
“是...是保护...”姜诚擦了一把鼻血回答道,“唐突了公公,卑职这就下去领罚。”姜诚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明明都已把持不住,还要强撑着,那倔强的小模样真是俊得很,“慢着,皇上既然派你跟着我,那你怎可私自离去,若你走了我遇到危险怎么办?”这么许久,初七难得碰上一个顺眼的,哪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初七这次是真的想撩拨一下了,总归李轩不在,又没旁人,他总得尝尝别的男人什么味道。
“你过来。”初七朝姜诚伸出手。
姜诚站在门口连忙摇头,看着初七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姜诚在影卫的训练营呆了一年多,不认得初七,也不知他跟皇上什么关系,但是,初七美的实在是让他不敢靠前。
“别怕,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初七坐起身子,佯怒道,“你给我过来。”
姜诚浑身打了个哆嗦,他见初七有奶水,便下意识的将初七的性别划到了姑娘那一列,一个姑娘这般招呼自己,姜诚尽管吃不消,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半跪在初七床前。
“公公有何吩咐。”
“胸口疼,你帮我端碗。”初七将衣襟解开,半个胸脯袒露在外头,姜诚的脸红到脖子根,扭过头去不敢看。
“愣着做什么,帮我端碗啊。”初七说道。
“非礼勿视。”姜诚艰难地说道。
“都是男人,什么非礼勿视,难道,你想帮我挤?”初七娇笑道。
都是男人他可不产奶,姜诚心里反驳,但还是颤颤巍巍地双手捧起碗,放到初七身前,初七起了坏心思,不住地将温热的奶水,往姜诚手上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