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糟了,初七越看越心凉,他的两条小腿已经不复以往光滑,已经长出细细的汗毛,大腿还好,没有变化,那处......初七不忍直视,稀稀拉拉地也长了,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了,他以前没有的!再往上,一路看到脖子,他的喉结形状已经有些清晰,不需要仰头都能看到,脸,他的脸,不知何时,他的脸上棱角有些分明,一眼便能看出是个男子。
方才李轩的话初七又仔细想了想,李轩不喜欢毛多的,可他是男的啊,对了,李轩在自己之前,从未临幸过男的,也就是说李轩从前不喜欢男的,自己也只不过是仗着年纪小,看上不性别特征不明显,李轩才喜欢自己,若是自己是个成年的男子,李轩根本就会拿他当兄弟的。
对,肯定是这样,李轩跟自己不一样,他不喜欢男的,所以介意自己长毛,自己天生喜欢男的,所以李轩的两条毛腿他看着也喜欢。
更何况,他才刚刚十四岁,样貌还没定型,万一他长大后长残了怎么办,李轩那好色之徒,指定嫌弃自己。
李轩叫门叫不开,一着急,从窗户翻了进来,一到房间便看到他的小美人不着寸缕地对着镜子垂影自怜,看得他当场血脉喷张,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放开我,你这个色鬼。”初七挣扎地捶打着李轩的胸口。
“住手,朕教你的那两下子全用到朕身上了。”
“你嫌弃我,我以后真的满身汗毛,满脸络腮胡怎么办?”初七这回是真的着急了,他不想变丑啊。
“要朕那样的话...”李轩摩挲着下巴仔仔细细地想,“真那样,朕亲自给你把毛刮了,长一次刮一次。”
“那岂不是越长越多,越长越硬,我长成刺猬怎么办。”初七哭笑不得地说。
“小刺猬多可爱啊,你变成小刺猬朕就把你藏在皇宫深处,天天对你为所欲为。”李轩坏笑着扑上去挠初七的痒痒肉。
那一点点烦闷瞬间消失,闹的累了的两个人交颈而卧,初七扯了扯李轩的一缕发丝说道:“我是个男的。”
李轩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幸亏你告诉朕,否则朕还真没发现。”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初七翻起身一脸严肃地说。
李轩抬起头看着初七那严肃的小脸,有些摸不着头脑:仔细打量了一下初七,确定男人有的物件初七都有以后,开口问道:“朕知道你是男的啊。”
初七歪着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是个男的......”
“朕也没说你是个女的?你这一天神神叨叨的。”
“闭嘴!”
“哦。”
“你在我之前从未喜欢过男人,喜欢我也不过是因为我年纪小,又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而随着我慢慢长大,男子的特征越来越明显,你开始无法接受我是个男人了,对不对,李轩,你真的喜欢我吗?”
李轩:???
李轩伸出手,掂量了掂量初七身下那二两肉,抬头问道:“你这玩意昨天刚长的吗?”
“你能不能正经些,我跟你说认真的!”初七一巴掌拍掉李轩的手,裹着被子说道。
李轩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你从前长得再想个漂亮姑娘,那你扒了衣服不还是个男的,朕从前的确没有喜欢过别的男的,可就是喜欢你,只要是你,管你是男是女还是不男不女,朕都喜欢。”
初七的那一丝丝感动都被那一句不男不女打消了,初七猛地跳起来朝李轩后背狠狠拍了几个巴掌,把李轩打的抱着头连连告饶。
这个人真的是变着花样嘴贱,是不是小时候没人陪他说话给他憋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嘴这碎呢。
“打完了?不生气了?手疼不疼,朕给你揉揉。”
初七看着李轩通红的后背又有些心疼,一双小手来回地在他背上抚摸,“早晚给你把嘴缝起来。”
“好了,不逗你了。”李轩捉着初七的手,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后天向将军回宫了吗,初七你还记得他的那个义子吗?前些日子朕在密探嘴里听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到时候他们回宫,让小亭晚进宫,咱瞧瞧他。”
就是先前李轩藏着人家画像的那个小美人,还小亭晚,叫的可真亲啊,到现在依旧念念不忘,李轩从前对宫里的妃嫔不上心,估计是因为当时身边没有漂亮的少年郎!
初七心里打翻了一百坛老陈醋,酸味快要将他淹死了,可他又不能发作,他已经一遍遍地说服自己,不要求李轩一心一意,只要爱他就好。
其他的人,他不想不看,当做未发生就好。
不行不行,初七的肺要气炸了,他是为了让李轩为皇室开枝散叶,那什么小亭晚是个男的!又不能生,这样的人可不能让他进宫给自己添堵。
不就个八岁的小娃娃,他还能怕了不成。
初七躺在自己膝头,脸色就像打翻了调色盘,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神情也是释然,伤心愤怒来回切换,最终眼里露出阴冷。
李轩后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奴才从未见过小亭晚那么标致的美人,皇上召他进宫时,奴才也想亲眼看看那美人的风姿。”
李轩吞了吞口水,相处这么多日,李轩算是知道了,初七只有心里憋着火了,心里不痛快了,便会自称奴才,他不知自己又哪里做错了,惹了这祖宗不开心。
“当然,朕带你一起去看。”李轩心道你这不就是废话,你心眼比针尖小,醋意比天大大,若是他自己去看小美人,初七知道了,不得把皇宫给他拆了。
得了李轩的首肯,初七并没有多么开心,从李轩身上滚下来,背对着他,扣着被角,一脸惆怅。
他以为自己可以装作满不在乎,可事实上,李轩随便的一句话都会让他寝食难安。
此时他只恨自己才疏学浅,不能像古往今来的才子那般,对酒当歌吟诗作赋,来诉说为情所困之苦。
初七怕李轩见到小美人起了色心,这几日格外卖力,将李轩勾的两腿发软,几年如一日步行上朝的李轩破天荒的坐起了步撵。
步撵晃晃悠悠地走在宫道上,李轩两条腿微微发抖,初七这几天就跟疯了一样,两张嘴轮番上阵,真的让人吃不消,今天清辰,初七往他后背上一贴,李轩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昨夜皇城守卫军来报,向秦今日便会进京了。
到时候被向秦看到自己这幅虚弱模样,指不定那闷骚葫芦在心里怎么鄙视自己呢。
下了早朝,李轩坐在龙椅上手撑着额头,睡了过去,赵元禄上前轻轻将李轩叫醒,“皇上,天气凉,回养心殿睡吧。”
一听养心殿,李轩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不必了...”李轩往龙椅里缩了缩,莫名有几分娇弱,“朕在这里睡一会,你吩咐下去,向将军一进京先让他来趟宫里。”
“喏。”赵元禄领了命,又说道,“那奴才给您拿条毯子。”
一个上午没见李轩,初七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人呢,上个朝怎么还没回来?”初七说着就要下床,两腿一沾地差点撅过去,幸好芸儿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
这几日,初七可谓是伤敌八百,自损两千,李轩虚了,他直接废了。
“公公,您可消停会儿吧,性...性大伤身......”芸儿红着脸说道。
伤不伤身他能不知道吗?他不把李轩榨干,他去找那向亭晚怎么办。
晌午过后,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进朝堂,说了几句话后,李轩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午后的日头晒得人睁不开眼睛,李轩刚从朝他出来,便看到一个穿着银色铠甲,身形欣长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那人一见李轩,抬起手,将头盔摘掉,露出一张惊世的容颜,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他的长相与李轩是两个极端,李轩英俊的让人自行惭愧,那人便美的让人不敢亵渎。
“阿秦......”李轩看着他,笑了起来。
那年轻貌美的将军便是凶名传遍邻国的向秦。
向秦向前迈出一步,跪到地上,“末将向秦叩见皇上。”
李轩等向秦的头叩到地面,完完整整地行了一个君臣之力,方才上前将人扶起,“阿秦免礼。”
两人距离极尽,李轩的眼底含着笑,那清冷的美人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了一番李轩后缓缓开口:“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有些事还需节制。”
李轩的笑容僵在脸上,冷笑道:“你要是个哑巴,朕说不准还能看在你这几分姿色上将你收进后宫。”
“臣庆幸不是哑巴,日后定当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千万不要惹上哑疾。”向秦冰冷的眉眼毫无波澜。
两个年轻人在对放胸口抵上一拳,一个笑的放肆,如夏日骄阳,一个眉目冷淡,如冬日寒潭。
☆、将军
“什么?泡澡?俩大男人泡什么澡?”初七瞪圆了眼睛提高声音说道,将军回京,连家门都没进,先见了皇上,两人厮混了一个下午不说,到了这深更半夜,去泡澡?两个男人泡澡,肯定不干好事。
芸儿见初七一脸怒气,轻轻地拉了拉初七的袖口说道:“公公,皇上是跟将军泡澡,你这反应这么好似皇上跟哪家姑娘泡澡似的。”
这话乍一听有理,初七无法反驳,芸儿又赶紧说道:“听闻皇上跟将军乃是至交,多年未见,想必是有许多话要说,公公稍安,晚些时候皇上定然会回来。”
晚些时候定然会回来,这句话初七从白天听到黑夜,只不过是旁人安抚他的话罢了,初七躺回到床上裹着被子难以入睡。
李轩对向秦的感情太复杂了,初七无法理解那种感情,但初七知道,李轩很在意向秦,那种在意让初七对素未谋面的将军充满敌意,可偏偏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他无法想寻常人一样,去催促晚归的丈夫,他甚至不能发脾气,免得旁人说皇上宠爱的人如此不识大体。
深夜,一个人影偷偷从养心殿溜了出去,正巧碰上了提灯晚归的安宁。
“初七公公,您这是......”安宁疑惑地看着初七。
初七穿着一身暗色的太监服,衣领拉高,遮着半张脸,避开人群脚尖点地,跑的飞快,可他这个初入门的三脚猫功夫,能么能逃过安宁的眼睛,安宁可是盯了他很久,直到初七喘着粗气停下,安宁才装作偶遇地出现。
初七明显被下了一跳,轻呼一声赶紧捂住嘴,乖巧地打了招呼。
“公公匆匆忙忙地想要去何处?”安宁提着宫灯,微微屈膝回礼。
“睡不着,散散步。”初七干笑着挠挠后脑勺。
安宁掩嘴轻笑,指了指身后说道:“皇上和向将军在正殿前厅谈话,从侧门可以直接进去,殿里没有人侍奉,公公若是路过,千万不要打扰到二位。”安宁说完,脚步轻快地走了。
初七尴尬地楞在原地,被安宁这么一说,好似自己是前来捉奸的小媳妇。
不管了,先去看看那位将军究竟是何方神圣吧。
秋露殿外果然没有侍卫,初七自以为做的隐蔽,实则早被守在暗处的影卫看了清楚,影卫没有阻拦,任由初七畅通无阻的进了秋露殿。
初七从侧门进去,径直走到了前厅,屏风后就是浴池,池子里温泉水还源源不断的冒着热气,整个厅里烟雾缭绕,初七躲在屏风后头,看着一件白色衣袍与李轩的衣袍交叠在一起,随意搭在屏风上,初七整颗心都揪成了一团,只不过是随意搭了两件衣服,在初七眼里还是变了味。
看了他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徒增伤心罢了,初七正欲转身离去,那将军在李轩兴致勃勃喋喋不休中,开了口,“当真?”
将军的声音是冷的,犹如冬日寒泉拍打在玉器上,煞是好听,初七顿足,忍不住透过屏风的缝隙偷偷望去。
烟雾缭绕中,初七看到一个单薄白皙的后背,乌黑的湿发散在背上,显得那后背有几分苍白,甚至还没有李轩强壮,这是那凶名远播的将军吗?
还未等初七反应过来,那将军猛然回身,抬手间一滴水珠笔直朝初七射来。
初七瞪大双眼楞在原地,惊鸿一瞥,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美人,好似天神下凡,是人间不曾有的绝色。
一滴水珠穿过屏风,扫过初七的发丝,钉在初七后背的墙上,将那墙面砸出一个豆大的圆坑,初七方才后怕,这般功夫,初七不相信他是打歪了。
屏风上被砸出一个小洞,透过小洞,初七看到那美人已经回过身去,继续与李轩交谈,李轩透过小洞看了初七一眼,示意初七先行离开。
显然初七并没有意会李轩的眼神,涨红着脸,跑了出去。
他头一次因为容貌而自行惭愧。
李轩英俊逼人,那将军美的不可方物,他们在一起才叫般配,而他,生的十分妖气,终究是上不得台面,难登大雅之堂。
那一撇,惊到的不仅仅是初七,眼力极佳的向秦自然看到了初七的容貌,那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看花了眼,方才是不是话本里的妖精跑了出来,否则人间怎会有这种尤物。
“何人?”向秦眯着眼睛看着李轩问道。
李轩咧嘴一笑,“朕的人,怎么样?”
“哪来的?”
“楼兰送来的。”李轩说道。
向秦看着李轩,不说话。
“楼兰王从商贩手里买的,是个苦命的孩子,父母双亡,被人牙子辗转反侧地买卖,朕看他长得漂亮,又乖巧懂事,便留在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