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他打扰我灭国[古代架空]——BY:北山山南

作者:北山山南  录入:08-05

  聊江道:“袅儿无碍,那血池主人就是皇帝,似乎快死了。”
  一听聊江说这个,陆千千心里就冒火,迫切地想离开这里,便道:“从这里好像就能出去,但不知道是走到哪里去。”
  聊江缩了骨,身子变矮,也不得不弯腰才能拾阶而上,道:“估计是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有树林之类的。”
  陆千千疑惑,但弯腰弯得她快岔了气儿,也没精力去问什么。
  哪想聊江道:“以前看得盗墓的话本,说修墓穴的老匠总会给自己留条逃生的道儿,又弯又长,为了安全可能不止一个岔路口,为了保证出去时不被发现,总有东西掩盖着。”
  “这里就是岔路口。”聊江道,避开了空气沉闷的一条路线,径自往另一边走了。
  陆千千看不见,只跟着聊江步子的声音走,听他一路说话,谈了以前看过的一些话本,和她一起推演大什族女人鲜血做香的源头和发展,气得她脑子发嗡。
  聊江话题一转,又说到前几日与顾念的事,又听得她心花怒放,总觉得大什族灵子好事要来,不过她发出了疑惑:“可若是您与他好了,那血脉……”
  “有没有他,我都不会留下血脉。”
  陆千千不敢多问,只按照经验回答一些聊江感情上的疑惑。
  看见微光透进来的那一刻,陆千千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心热。
  长时间在黑暗里行走,一旦有一丝微弱的光,也十分耀眼,恨不得马上就跟上去。
  终于跟着聊江从甬道里走出来,陆千千回望黢黑的甬道,惊悚感遍布了全身。她想,灵子本不是多话的人,与人也不曾笑脸相迎,但着一段路程灵子一直说话吸引她的注意力,否则前后黑暗涌来的恐惧、身后跟着某种东西却不得知的异样感会让她一连许久都不敢独自处于黑暗中。
  聊江清了清嘶哑的嗓子,道:“果然是树林里。”
  陆千千一望,果真是!不远处竟是那四处张望的小道姑,衣服已经换成了短打,头发高高束起,干净利落。
  陆千千打了个唿哨,小道姑立马望过来,见两人平安出来,也不多问,用解药唤醒了马儿,便坐到驾车的位置,等着两人上车。
  -
  城门在天亮时打开,但陆千千必须在天亮前回去,聊江倒是不在意,毕竟他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无人扰他。
  陆千千从箱底拿出另一份与钱庄老板签过约的凭证和两套衣物,聊江对乔装打扮得心应手,不过一会就让陆千千见识到他在这方面的本事。
  略显狭长而精明的眼,鼻翼变宽,又短又粗的脖子多了商人的一份久经商场的厚重感,总从细节来处理气质的变化,以让人一眼看去竟是迥然不同的另一人。
  守城的果然没有任何察觉,让两人过了。
  聊江潜回长泽楼,推开门时见一人直直地坐在自己的床上,桌上的陈列的食物散发着冷却后的不近人情的香味,一根蜡烛已经在旁边流干,蜡泪已不见一滴。
  “你怎么还在这?”聊江问。
  顾念不动,沉默着。
  难得的,聊江察觉出气氛有些僵硬,只好问道:“那为什么不睡?”
  顾念还是不回答。
  聊江洗了脸手,才去点了旁边的烛,想细看顾念的表情,却被他一把拉住,褪了外衣鞋袜,结结实实地抱住。
  被子撩开过,但本应睡觉的人却坐着,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身上沾染了春夏夜深时的寒气,与他归来带入的寒气融为一体。
  颈间却被滚烫的气息扑打着,顾念还是不说话,聊江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听见一声小小的哽咽:“上次你不见时,也是留了纸条,之后整整四年杳无音信。”
  聊江惊醒:“我说了会在第二日回来。”
  顾念有一会没有动静,聊江挣扎一下,却被抱得更紧,被子被顾念过高的体温烘烤着,变得同呼吸一样滚烫,聊江抬不起手摸他的额头,只好试探道:“你是不是发热了?”
  顾念还是不答话,只是一滴泪顺着脸颊滴落在聊江颈上,温热的温度烫得他一激灵。
  这个人,他,哭了?
  

  ☆、第十六章 告白


  聊江僵硬地躺着。顾念侧压在他身上,伏在颈侧哭。
  颈间湿湿的,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滚落在上面,一滴接一滴。
  耳边是男人在哽咽 ,明明隐忍着似的压抑哭泣到嘶哑的声音,却控制不住一般全部暴|露出来,抽气、呜咽、不断崩溃。
  聊江被两只手箍得死死的,不疼,却动弹不得,甚至阻绝了他出声安慰的机会。
  也许抱住自己的人并不需要安慰,只是迫切地想要宣泄自己的情感。
  等顾念的声音渐弱,情绪平稳下来,聊江抽出自己被抱紧的胳膊,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拉开。
  他冷声道:“我已经不记得以前了。”
  顾念不得不后仰,露出哭过的脸,眼睛充满血丝,眼下暗青浓郁,眉头微皱,泫然欲泣,双眼恍惚地盯着聊江,轻轻道:“是,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就可以了,记得我们怎么用九年的时间相识、相爱、相离,记得我怎么找你。”顾念面无表情,不顾被聊江扯着的头发,环紧了他的身体,再次伏在聊江颈侧,舔|舐那些已经微凉的泪水。
  “滚开。”
  “不。”
  聊江无奈地松了手。
  顾念咬住颈肉:“我不过是你在巷角捡来的一条狗而已,绝对忠贞,不会滚开,只能被抛弃。”
  聊江不记得以前,现在只能无言以对。
  顾念声音平静,像一片枯落的树叶,有些腐烂的气息:“你根本就没有感情,不把人当人看,练习制毒时也只拿我做练习。”
  “我最幸运的是,你说你只会用我,其他人都不配。多么大的嘉奖啊。”
  “年少的你顽劣、缺少人之常情、任性妄为,但你的所有,我都奉为圭臬。”
  顾念重重地咬了一口,疼得聊江长嘶一声。
  “我就这么被你‘宠爱’着,尤生尤死。五年后你扔给我一个话本,你问我:‘这么做真的舒服吗?’,我说:‘只有奴才才能让您舒服。’于是我们模仿话本,夜夜笙歌。”
  “我发现我居然能掌控您了,从平静、崩溃到余韵,我都可以掌控。有时我会在夜半凝视你的身体,会在你身后凝视你,不停地看你。我长高、变壮,不再受毒药的制裁,你也始终没有责骂过我的逾矩,于是我单方面觉得我们平等了。我爱你,但从未询问过你是否爱我。”
  “我不敢知道,你是……还是只沉沦于身体上的快感,从来不曾问过。”
  顾念咬住聊江的喉结,任由它无序滚动,含糊道:“我一再等待真正的平等,等着询问的时机,得到想要的结果,等了足足四年,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你就消失了。”
  “夜半的时候,你说你要吃夜市上的小吃,我去给你买了。我们住在街角的小房子里,离夜市比较远,我跑着去的,回来了又怕颠着小吃,走慢了,回来你就不在了。桌上倒有一张纸条,你知道写的什么吗?”
  顾念自问自答:“是诀别,你说‘就此一刀两断,再无会期’,之后一整年空谷无足音,我形单影只,直到房子被人烧了个透,什么念想都空了。我离开大什族,来到你提过多次的虔国。”
  “这里和话本里完全不一样,他们肉搏、杀人、赌|博、粗暴,钱权为天。我不喜欢这里。但不愿意回大什族。”
  “于是我在这里呆了三年,直到前不久,我的心好像又能跳起来了。”
  “我又看见你了。”
  “你不用说你忘了,我知道你的记忆里,你一个人住在小屋里,一个人去夜市游玩,一个人苦苦炼制毒药,练习暗器,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我。”
  “这些日子里,我患得患失,对你的失忆品出了幸运,好像我可以用平等的姿态与你站在一起,甚至可以比你更强大。直到上半夜看见你留下的纸条,我发现离开你,我依旧脆弱。”
  顾念松开濡湿的喉结,吻了吻聊江的下巴,小心翼翼讨好:“可不可以不要走了。如果要走,能不能带上我?”
  房间里一阵沉默,聊江挣开他坐起来,说:“你现在离开这里。”
  顾念张了张嘴,没有动作。
  两人僵持。
  直到聊江拿出了匕首,抵住顾念的颈侧,说:“现在滚出去。”
  顾念往前压了一分,尖利的刀刃压进一分,洇出一滴血来。
  聊江并没有将匕首拿开。
  顾念笑,随手拨开聊江的匕首,手掌随意地擦拭了颈上的血液,继而毫不顾忌地去擦拭聊江沾了泪的颈侧。
  顾念搂住脖子吻上他的时候,匕首狠狠地插|进大腿,顾念置若罔闻,倾心拥吻。
  于现在的他而言,最美不过失而复得。
  -
  窗外的天蒙蒙亮,此刻正是夜阑时人静,只有楼下传来婆子婢女清扫和窃语的声音。
  顾念在床边整理长衣。
  流血的伤口已经用药止住,至于谁的药,自然不言而喻。
  他俯身亲了亲红湿的唇,转身收拾未用过的饭食食盒离开了。
  门“嗒”一声关上,清脆悦耳。
  

  ☆、第十七章 老皇帝


  是日,聊江并未睡到日头上来,反而众人还未醒时就被敲响了门,是突临的二王爷虔世雷,不急不缓中夹杂着火急火燎。
  旁边跟着李鸨母和药姐姐,两人和二王爷的奴仆一起候在一旁,神色倦怠。
  “江儿,起床了。”虔世雷声音柔得像水,又敲了一声门,却向两位负责人投去了疑惑的眼光,“难道没有在房间里?”
  门突然被打开,展露出精心打扮的聊江,说话含羞露怯:“王爷息怒,难以蓬头垢面面对王爷,不免梳洗打扮了一番。”
  虔世雷一看见聊江便回忆起上两次头晕想吐的感觉,不免得后退两步,这情景看得聊江一愣,杏眼含泪:“王爷这是嫌弃我了?”
  美人落泪我见尤怜,虔世雷于心不忍,硬着头皮揽住聊江的肩膀,眩晕感袭来,几欲晕倒,聊江善解心意一般自己挣开了他的手,道:“没事的,王爷能记得来看我,我就知足了,岂敢逾矩?”
  从未见过聊江乖巧的李鸨母和药姐姐看得一呆,对两人的情况丝毫摸不着头脑。
  虔世雷于清晨将聊江带离长泽楼,成了今日长泽楼的热点,加之花街巡游那日钱庄顾老板的举动,某人透露的顾老板被二王爷婉拒生意的消息,三个人的关系显得扑朔迷离。
  清彤和思华只有两张嘴,被一众八卦的人追问到躲在了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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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虔世雷将聊江带进王爷府,派了三个婢女跟在聊江身边,嘴上说是方便聊江使唤,实际上是监视聊江的一举一动,他自己则被管家叫走,推辞道有公务要做。
  聊江依依不舍,依旧被三人邀至后花园赏花,花丛一片接一片,一些纯白的菊花、不认识的米白长瓣花争相斗艳,其中蜂蝶争相起舞,热闹得很。
  隐隐约约的,聊江嗅到一丝摇琅花的味道,算算日期,果然是本月摇琅花开的时候,立马在鼻子前挥了挥手,放了菱花香,道:“红灿灿的真漂亮,不过香味也太浓啦。”
  最矮的婢女笑答:“稍等太阳升起来照在这园子里,众多的花儿可都是色彩斑斓。 ”
  远处有几位姑娘嬉笑,身影被花草掩映着,声音如银铃随风飘入耳中,聊江看着好奇,提出想要过去瞧一瞧,三个婢女互相看了一眼,笑道:“那边儿的是府上的夫人们,起早了散步呢。”
  说着,三人给聊江引路。越靠近那几个女人,摇琅花的味道越重,聊江向来警惕心极强,从未被摇琅花花香迷晕,只能适时表现出稍微的头晕,将倒未倒的模样。
  身后有婢女扶上来,扶着他继续往前走,轻声问道:“姑娘可有不适?”
  聊江扶额,颔首,婢女道:“带姑娘去那边歇息歇息。”
  聊江身子一软,被婢女卡着下腋拖着,那边的女人听动静赶来,问发生了何事。
  矮个子婢女对这几个跋扈的妇人冷声道:“是王爷要留的人,你们休想动手动脚。”
  其中一个妇人冷笑一声:“我们哪儿能碰上一手呀?这不就是一年一个的大什族的女人嘛,来的都去了,留下的还不是我们姐妹几个。”
  另一个妇人刁难道:“是呀,你们三个同我们几个都待在这个园子里,为了一个外人跟咱翻脸可不好。”
  高个子婢女扯了扯矮个子婢女,摇摇头,道:“妇人们说的是,只是王爷吩咐了照看好这人,无论是谁也不敢多有逾越的。”
  “只是摸一摸看一看这妮子的脸蛋有多美而已,说得上甚么逾越不逾越的,姑娘文绉绉的不如去考取功名,在府上呆着做王爷的狗算什么事儿,一年也不见多出来几分几两。”
  一双保养得柔嫩水滑的手在聊江脸上拍了一拍,尖利的指甲在下颚刮出一条细微的血痕。婢女似乎没有发现,任由几个妇人看似轻柔地在聊江身上随意摸摸,实则又揪又掐。
  几个妇人满意了,说笑着走了,讨论哪朵花儿开得更艳丽。
  三个婢女目送及人力去,远远地朝她们啐了一口,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接下来三人没好气地半抱半拖着聊江去了一个房间,将她放到一张床上,锁了门,顾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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