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风雪[古代架空]——BY:弃吴钩

作者:弃吴钩  录入:08-07

  裴长淮率兵围住肃王府,那些人出来迎战,裴长淮指挥先压了一波箭雨,单是弓箭手就杀了数十人。
  随后武陵军撞破肃王府的大门,从四面八方杀入肃王府中。
  卫风临一人率先翻上高墙,飞檐走壁,在中庭中找到那些被困的朝廷要员,一问才知肃王府两位公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卫风临回来,向裴长淮禀明道:“除了袁家一位公子被砍去了手臂,其他参宴的人并未受伤,但没找到谢知钧、谢知章二人的下落。”
  裴长淮拧了拧眉,道:“金蝉脱壳,该是往城外逃了,追!”
  裴长淮连马都没来得及下,一扯马缰,带着卫风临以及武陵军往城门外追去。
  有一队士兵留在肃王府负责善后,众人从他们口中知是正则侯回京,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在看到武陵军旗帜的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们大都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徐世昌看到那杀入王府中的士兵都穿着武陵军的武袍,一时又惊又喜。
  纵然知道是自己的父亲谋反,可他还是害怕裴长淮出事,害怕谢知章真对侯府不利,他想,倘若元劭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裴长淮如何能经受得住?
  徐世昌拽着一个士兵追问:“是不是长淮哥哥回来了?!你去,告诉他快回侯府,元劭有危险,是——”
  以前但凡是北营武搏会,徐世昌都会参加,对于武陵军的士兵来说,他不是一个陌生面孔。
  正因如此,不等徐世昌把话说完,那士兵反手拧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压制住他,直压得他单膝跪到地上。
  徐世昌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粗鲁的对待,一时痛叫起来:“——你干什么!松手,松手!”
  那士兵此刻对他痛恨至极,怒喝道:“太师伙同肃王起兵造反,你知不知道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反贼,现在还敢来攀附我军主将,拿元劭小公子说事,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徐世昌听士兵这一句控诉,如遭当头棒喝,连挣扎都忘记了,恍惚道:“我是反贼……我攀附你军主将……?”
  这若是换作从前,看到徐世昌被如此屈辱对待,定有人会为他解围鸣冤;但此刻一听是太师谋反,众人眼神或怨毒、或惊讶、或冷漠,谁也没有替他说话。
  徐世昌低下头,头发凌乱,雨水冷冷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蓦地笑了一声,笑声越来越苍凉,吼道:“原来我是反贼!原来我在攀附裴昱!”
  他将所有的冤屈和愤恨都吼出来,眼泪也随之淌了下来。徐世昌缓缓地低下身子,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像是缩成一团,又哭又笑道:“原来我是反贼,我是反贼啊……”
  这一场雨大有连绵不绝之势。
  疾驰的马蹄踏过水洼,溅起一泼泥泞。
  谢知章等人逃了两日两夜,裴长淮就带人追了一天一夜,每每他们以为甩掉了裴长淮的兵马,可下一刻他就又咬了上来,当真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肃王府的兵力在这场追逐中逐渐消耗殆尽,他们又拖着肃王妃乘坐的马车,比不上裴长淮的行军速度,形势逐渐恶劣。
  谢知钧醒来时,他们已经逃过了立州城。
  眼下大势已去,肃王妃又在他身边,日日以泪洗面,谢知钧不能再舍下母亲,贸然返回京城,只好与谢知章一起护送着肃王妃往扬州去。
  短短两日,他们的兵马多次被裴长淮追上,双方有过交锋,虽然最终都得以逃离,但所有人清楚,再这样下去,裴长淮捉到他们不过早晚的事。
  这夜,谢知钧、谢知章一行人马在林野中休整,谢知章倚着树干睡着了,谢知钧守在篝火旁,借着火焰的光芒,将剑擦得雪亮。
  他们的兵马仅仅逃了两日,就已然出现疲态,士气不振,而裴长淮所率领的武陵军却是锐气日盛。
  谢知钧从不惧死,却惧裴长淮这般赶尽杀绝。
  明明是那么心软的一个人,倘若换了谢从隽来,说不定他就会手下留情了。
  思及此,谢知钧冷笑一声,抱定破釜沉舟的念头,将剑收回鞘中。
  他走到谢知章的身边,屈膝蹲在他面前。
  谢知章睡得不深,眼前人影一晃,他就醒了,不及他反应,谢知钧已经点上他的麻穴。
  谢知章大惊道:“闻沧?”
  谢知钧声线很冷峻,“大哥,带着母亲回扬州去,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吃苦。父王是为了替我鸣不平才会走这一条路,我不孝,从来都没有让他顺心过。”
  “闻沧。”谢知章四肢犹若蚂蚁啃咬,连发出声音都有些艰难,“别做傻事!”
  往常谢知钧一笑,罕见的漂亮和邪气,神采飞扬的;如今他也笑了,谢知章却只在弟弟的神情中看出失魂落魄。
  谢知钧道:“裴昱欠我的,我去取他的命。”
  说罢,不及谢知章再劝,谢知钧一声短哨,唤来一匹快马。
  他翻身跃上马背,头也不回地策马闯出野林,折返回去。
  连追三日后,裴长淮的兵马也在荒野山林中里落了脚,饮马整军,等前去探查叛军踪迹的斥候传回消息,他们再追。
  卫风临和裴长淮一同坐在篝火旁,裴长淮将烤好的兔肉递给卫风临,卫风临对之摇了摇头,他没有任何胃口,唯独眼神严厉,蕴藏着深沉的杀意。
  裴长淮道:“我们会追上他们的,不必急于一时。”
  “爷跟你说过一样的话。”卫风临冷声说,“但我跟大哥等了太久了。”
  裴长淮不勉强他,目光放在他手中那一把匕首模样的兵器上。
  早在宝鹿苑,裴长淮就见过这把兵器,当时林家身份暴露,卫风临打算冒险刺杀谢知章,当时他所带的就是这把兵器。
  此刻,他还紧紧握着它,这兵器用陈旧的布条缠绕包裹着,虽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匕首,但看得出卫风临甚是珍爱。
  卫风临也注意到裴长淮的目光,低声解释道:“当年小絮受辱,就是用这把匕首割腕自尽的。”
  他声音更加冷了几分,道:“本来我将它留给小絮,是要她防身,可我做错了。”
  裴长淮最能明白卫风临的感受,卫风临无法不自责、不愧疚、不后悔,即便明知做错事的人不是自己,还是会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做得再好一点。
  是以他没有劝卫风临别去责怪自己,而是说道:“你还有为她报仇的机会。”
  卫风临听了此话,愣了片刻,将匕首再次藏回怀中,接过裴长淮递给他的兔肉,说:“多谢。”
  正值此时,林野间负责放哨的士兵忽然叫嚷起来:“什么人!”
  裴长淮耳朵一动,一下就听到那又快又轻的破风之声,似是利箭袭来。
  裴长淮反应迅捷,一手拉住卫风临躲开锋芒,一手抽剑反手一劈!
  那支从暗处袭来的羽箭被裴长淮的箭从中心寸寸劈裂,散成两段,“哗啦”掉落在地。
  裴长淮双眼寒若冰霜,握紧剑柄,抬首望向暗箭飞来之处。
  在浓郁的夜色与树影当中,一人高高立在骏马之上,虽看不真切面容,但一双凤目冷冰冰、黑沉沉,在夜色中泛着寒光,似乎盛着难以消解的凶狠与暴戾。
  裴长淮一下就认出了他,“谢知钧。”


第127章 求不得(四)
  匆匆一瞥,谢知钧调转方向,纵马狂奔,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卫风临正要起身去追,裴长淮仿佛已洞悉谢知钧的来意,道:“他自己一个人来的,你领人继续去追谢知章,把他交给本侯。”
  卫风临抿唇道:“是。”
  裴长淮旋即骑上马,带上一队士兵朝着谢知钧离开的方向追去。
  谢知钧却没有跑太远,他始终在这群山峻岭中兜圈子,似乎在有意拖延时间,既让裴长淮能时时刻刻追上他,又似游鱼一般让他捉不上手。
  裴长淮很快指挥人马至各方堵截,一直到翌日午时,才将谢知钧逼到一处没有前路的断崖处。
  这是座不知名的青山,因为近日连绵不断的雨,浓浓的雾气像白雪一样覆压在山顶,空气稀薄,透着湿重的寒意。
  谢知钧眼见前头已无路可走,只好弃了马,拔剑转身,冷冷地看着围追上来的裴长淮。
  裴长淮抬手叫停身后的兵马,责令他们不许轻举妄动。
  他孤身下马,走到谢知钧面前不远处,道:“世子,你逃不了了。”
  “我也没想逃。”谢知钧将一直护在领口里的两枚狼牙金符都扯了出来,沉声道,“裴昱,我是来杀你的。”
  星子一样的金光轻微闪烁,裴长淮皱起眉来,一时明白过来,问道:“你去过北羌?那当铺的商人难道是你杀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去北羌,也不打算跟我解释为什么要将我送你的东西轻易转手他人,却只想着质问我是不是杀了他?那人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关系!”谢知钧觉得可笑至极,极尽嘲弄地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剑越握越紧,“裴昱,你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啊?”
  他像是在问裴长淮,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裴长淮冷然答道:“从小到大,你始终如此。在鸣鼎书院念书的时候,我不过送给那书童一把折扇,你就将人活活打死,后来入宫做伴读,那个小宫女只是打翻一盏茶而已,又做错了什么,竟要被你用流言蜚语逼得自尽?
  如果你因金符一事怨恨我,我可以跟你解释,哪怕你还是气不过,来杀我也没什么,但是冤有头债有主,那个商人与此事毫无干系,谢知钧,一条无辜的人命,岂容你说杀就杀?!”
  “杀他们又怎么了!”
  谢知钧起剑,身若惊鸿,恶狠狠地刺向裴长淮。
  他剑法凌厉刚猛,与他的情绪一样激烈,如狂风一般袭向裴长淮。
  “我就是讨厌那些人,讨厌你对他们好,讨厌你总是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货色一直与我作对!裴昱,你发过誓的,永远不跟我分开,你还说自己从不骗人,可处处躲着我的是你,当初谢从隽设计陷害我,你可曾相信过我一次么?只有我天真!我蠢笨!我一厢情愿,把你的誓言一直放在心上!”
  裴长淮强势地接住谢知钧的剑招,一剑杀上,与谢知钧的剑相撞,磅礴的力量蕴藏于剑中,彼此较量,难分胜负。
  两人四目相对,裴长淮不卑不亢地说道:“闻沧,你我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何必非要勉强?”
  “好一个‘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谢知钧漂亮的面容充满了暴戾,他咬牙切齿,又满腔委屈,毫不留情地出剑,捅向裴长淮。
  他在道观苦练十年剑法,终究不再是泛泛之辈,这一剑怒恨交加,如挟奔雷走云,裴长淮堪堪躲过,可腰际还是被挑烂一条裂口。
  他连退数步,然则谢知钧却穷追不舍。
  他一边杀一边喝道:“六年前听说你在走马川遇险,我违逆圣旨,私自出观,哪怕事后皇上要砍头、要降罪都没关系!我一心只想去走马川找到你!那时北羌狗一剑刺进我胸口,我满脑子都在想,‘裴昱可也是这样受伤的吗?他最怕疼了。伤害他的又是哪一条北羌狗,倘若他真的死了,那就要把北羌狗通通杀光才能解恨’!我这样挂念你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么?我好不容易回到京都,在澜沧苑,你看到我身上的剑伤,连问都没有兴趣问一句!什么书童,什么宫女,他们都算什么东西?你要真拿我当朋友,就该只待我一个人好!”
  裴长淮先前不知谢知钧胸口伤势的来历,谢知钧性格一向高傲自大,如果不是眼下已至穷途末路,他是断然不肯主动说出口的。
  此刻知道了,裴长淮心中滋味一时错综复杂,连抵御的剑意都乱了。
  “裴昱,你对得起天下人,唯独对不起我!”
  谢知钧凤目狰狞,接连再递上数剑,裴长淮被步步逼至断崖边上,不能再退,只得反手还击。
  往日种种仿佛自这刀光剑影中浮现。
  一时是谢知钧扮作小乞丐,趴在裴长淮的马车上打滚耍无赖;一时又是在学堂上,谢知钧托着腮,在书案前不住地点头打瞌睡,掌教先生路过窗外,裴长淮就扯扯谢知钧的发辫,喊他醒一醒;一时是两人在澜沧苑,谢知钧将裴长淮送给的折扇抵在心口,两人并肩欣赏着怒放的玉兰花……
  两人的剑纠缠得难分伯仲。
  谢知钧剑法再厉害,到底不如裴长淮;裴长淮又不忍下杀心,只想将他带回去交给皇上处置。
  正在此时,林野当中,弓弩箭镞上的一点星芒瞄准了裴长淮的后背。
  裴长淮本就给谢知钧这一番话扰得心绪不宁,又要尽力抵抗谢知钧的杀招,感官不如寻常锐利,那箭猛然射过来时,裴长淮都没有任何察觉。
  却是谢知钧突然出剑的手一收,抬左掌狠狠往裴长淮肩头推了一下。裴长淮猝不及防,身子一偏,那从暗处飞来的弩箭错过他,直接射入谢知钧的肋下。
  鲜血溅到裴长淮脸上时,他蓦地一怔。
  遥遥间,有谁在凄厉大喊:“闻沧!”
  谢知钧目光中多了些震惊,他下意识后退两步,哪知一脚踩空,一下跌进万丈深渊。
  裴长淮这时反应足够快,但也反应没那么快,仿佛也是出于某种本能,他伸手抓住了谢知钧。
  奈何谢知钧坠力沉重,险些将裴长淮也拽入这万丈深渊。
  裴长淮果断以剑刺入悬崖峭壁当中,这才堪堪止住下坠的势头,然而这剑再坚韧,也承不住两人的重量。
推书 20234-08-07 :风月一场 完结+番》:简介:(入库时间2021-08-05) 废文2021-08-01完结春日里赴了一场风月宴,从此人生全改变。主CP:杨烨(攻)vs 段山雪(受)副CP:小虎(攻)vs 阮阮(受)BL - 长篇 - 完结 正剧 - 古代 - HE - 轻松 天作之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