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余怀飘然回身,持扇轻摇,一副泰然自若。
此阵打完,余怀这才相信,徐亦航所说的能识别天下武功招数的话并非大话。
众名门正派心怵于余怀这样样精通的武器招数,同时也被徐亦航这能洞破所有武功破解之道的本领震惊。
江湖之中,居然有如此难得的两人,像是命中注定般,而且还偏偏在他们围困天坊宫的时候出现。
人群中的少林三僧见此,忍不住要向前比划一二。 “啊弥陀佛,施主执意如此,少林不可不理,请赐教。”言罢,少林三僧便手执伏魔棍向前杀来。
徐亦航见状心中一紧,连忙开口:“少林棍法精巧,小恩人快取长剑御敌。”
余怀立刻送回机关扇,从紫鸢处接过自己的兵刃天沧剑。
少林三僧各手持一节伏魔棍向前,伏魔棍结连成阵,形成三角圈用以包围余怀。
作为天武门的绝世兵器之一,余怀手中天沧剑灵动如软鞭,面对三僧围困齐攻虽不占优势,却也不落下风。
徐亦航沉默良久,实在无法给出破阵的方法。
回忆里,李叔当时只是教自己说,少林棍法博大精深,在不同人的手中,其威力大相径庭,根本无法针对。这也是少林派能在武林之中屹立多年,无法被取代的原因。
徐亦航让余怀取剑御敌也只是无奈之举,当下他只能祈祷这三位少林弟子的棍招还未到登峰造极之境。然后再凭借余怀最熟悉的天武剑法说不定可以克敌制胜。
徐亦航心中不禁为余怀捏着一把汗。苏天维这边在余怀拖延周旋的时间里,已经恢复了小半内力,但是当下还是无法出手相助。
余怀被紧紧包围在三僧的阵型之内,受三面伏魔棍的各方打击,全靠天沧剑的灵动飘逸勉强抵挡。
而伏魔阵还是固若金汤,每当余怀防守有余,正要击打中三人棍招的破绽时,三棍又互相接应弥补上来,因此久久攻其不下。
不一会三僧已经汗流浃背,余怀剑法上也开始显露疲乏。
余怀深知自己是一人面对各大派高手,再无旁人可以帮忙,这样消耗下去必然于大局无益,自己必须速战速决。
突然间,余怀先发制人,腾身一跃,三僧见其腾空而起,三棍齐挑。余怀随后紧接一招倒挂金钩将天沧剑向下打来,正好剑指三棍。
徐亦航看着余怀这一剑招,不免冷汗直流,余怀这一招实在是太剑走偏锋了。
如果三僧不把伏魔棍挑上,倒挂金钩自然是无处着力,余怀下来必受一顿棍棒交击。
所幸余怀预料到三僧不会放过自己,必然会棍棒挑起追来,如今反倒凭借倒挂金钩高屋建瓴,自己占据了主动。
余怀既已赌赢了,便顺水推舟使天沧剑旋转。三僧不及撤棍,无可奈何,只能随天沧剑一齐旋转。
三人脚法娴熟倒也没有出差错,但是三僧情况被动已经是必败无疑。
随后余怀突然剑法画圆,天沧剑居然当即劈断了三把伏魔棍,折断的棍棒正好击打中三僧的胸口,三僧被击后退,口吐鲜血。
余怀反身落地,天沧剑发出冷冷的寒光。在场众人无不惊叹,天武门不愧为天下绝世武器制造地。剑削三棍如断青丝,这一柄天沧剑刀锋之利难以想象。配上余怀独步武林的剑法,实在难以招架。
可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这下众门派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只能把最后的希望齐齐寄托在武当派的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出自贯休《献钱尚父》
第8章 克敌制胜
余怀天沧剑寒芒闪烁,众名门正派皆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向前应战。
此时武当派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道长摆弄摆弄了拂尘,站了出来。徐亦航和余怀见着了,只觉来者不善。
“果真是后生可畏,让贫道清冲来领略领略天武门少门主的高招。”
武当派的清冲道长不容余怀喘息片刻,话音未落就取拂尘右手一挥横扫而来。
余怀连斗数阵,内力消耗大半,可是大敌当前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拂尘擅远攻,唯有以长治长。徐亦航吩咐紫鸢取枪矛应战,紫鸢一眼就找到了闪电枪,忙掷给余怀。
一时间清冲道长的拂尘以千丝万缕袭来,余怀忙以枪法抵挡。闪电枪枪刃锋利,天下武器可一挡者甚少。
但这拂尘却偏偏奇特无比,枪来千丝散,枪撤千丝聚,犹如抽刀断水。
清冲道右手开始运功旋转,只见拂尘瞬即缠绕住余怀的闪电枪。
清冲不断输出内力,拂尘越缠越紧,闪电枪一时间动弹不得。余怀立刻手推闪电枪底端,加以内力灌输以对抗清冲。
顷刻间,拂尘受逼迫千丝散乱。清冲又立刻变招,向余怀打出平生绝学漫天箭雨。
漫天箭雨一招,拂尘的每一根丝线都被灌输极强的内力,如针似箭,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宛如万箭齐发,箭雨强袭。
余怀一时抵挡不住,开始躲闪无数拂尘丝线的进攻,清冲却不依不饶,紧紧跟随。
一时之间两人难解难分,招数步伐皆已经是到了凌乱繁杂至极的地步。在场众人无不神情紧张,敛声屏气,天坊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余怀身上。
鬼爪长老使了个眼色,昆仑派突然闪出两个黑影,两人身形迅速分别掠走了紫鸢和瑾黛。余航定睛一看此二人正是当时与焰舞相斗的昆仑兄弟。
余怀面对满天箭雨已是自顾不暇,分身乏术,如今昆仑兄弟又趁火打劫,掠走了两人。徐亦航、苏天维两人满脸慌张,冷汗直流,场上气氛顿时紧张。
徐亦航强行镇定下来,大声呵斥:“昆仑派也算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门派。居然对着两个弱女子使出这种阴险的招数,也不怕被江湖中人所耻笑,有本事来与我一论高下。”
昆仑兄弟完全不理会徐亦航,死皮赖脸地回应:“臭小子又是你,你不要想着言语相激了,我们可不吃你那一套。
苏宫主,我看你还是早点交出玲珑匣为好,不然我们可保不准对这两个小姑娘怎么样?”
昆仑兄弟无耻至极,苏天维应声站出来怒斥二人道:
“玲珑匣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得到,郑江、郑海你二人枉为昆仑派弟子,行事竟如此卑鄙?”
言必,苏天维便飞身向前与郑江、郑海两人交起手来,苏天维内力已经恢复一半,足够应对二人。
三人皆无兵刃,拼的是近身拳脚,郑江、郑海两人挟持着紫鸢和瑾黛,身形步法多受限制。
可是二人偏偏狡猾在一直利用紫鸢和瑾黛作为自己的挡箭牌,一时间苏天维谨小慎微也不敢轻易出杀招。
另一边清冲道长的拂尘使得越来越快,面对漫天箭雨,余怀步法再绝世无双却也难免百密一疏,偶而飞丝擦过,瞬间就撕裂了长衣。
事以至此已经不得不破釜沉舟尝试反攻了,漫天箭雨越来越快,再耗下去无疑是坐以待毙。
余怀心想之前以枪硬攻拂尘,劲力全消,如今只有巧攻方能破敌。随即背水一战双手挥舞闪电枪,运斤成风,以风力吹散拂尘。
漫天箭雨千丝皆灌输内力,枪风霍霍可以阻止千丝前进,尚不能吹散破阵。
徐亦航这边也看在眼里,受到启发,已然知道如何破阵了:
“小恩人,枪风虽强,稍欠火候,却不足破阵,如果再加上天机扇就够了。”
余怀一下就明了,一个身形变换从武器库里取回了机关扇。余怀右手单手继续持闪电枪旋转御风,左手取机关扇使出了扇招风卷残云。
余怀双手并用,扇枪双舞,一时间天纺宫内狂风大作,呼啸四起,任漫天箭雨劲力再强也已无力维持,片刻之后狂风便引千丝乱。
余怀立刻追击上前接了一招扇招江山如画。余怀顺风而来,清冲无力招架直接被击退,拂尘全部散乱在了空中。
“晚辈得罪了。”
余怀出招收招一气呵成,清冲只得狼狈退场,众名门正派亦再无人敢向前应战。
而郑江、郑海这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苏天维步步紧逼很快就要克敌制胜,郑江、郑海自知再斗下去毫无胜算。
于是郑江挟持着紫鸢,郑海挟持着瑾黛,两人身形突然后撤,不再与苏天维纠缠,准备于紫鸢和瑾黛的后背发掌。
郑江狡猾地要挟道:“老东西,你如此紧逼,难道就这么在乎这两个丫头?那今天我们俩兄弟就算死也要带上这两个丫头垫背。
你最好待在原地不要过来,不然若我们两兄弟同时发掌,你分身乏术,最多也只能救一个。”
真够卑鄙,如今形势只有苏天维足够距离救紫鸢和瑾黛,不过选择非此即彼,只能救出其中一个。徐亦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紫鸢和瑾黛自是生死看淡,都希望苏天维不要管自己,而是去救对方。
苏天维纠结地在原地停顿了下来,面色沉重,回忆翻涌。二十多年前的抉择仿佛又出现在眼前,怎么选都是错的痛苦再一次出现。
然而只是片刻后,这次的苏天维像是坚定地做出了选择,突然发功向郑江打来。
这种情况下苏天维居然还要紧逼不舍,郑江、郑海两人大惊,立刻同时发掌打向紫鸢和瑾黛。
苏天维这是要舍弃苏瑾黛,选择救紫鸢?当下不仅是郑江、郑海两人没有料想到,余怀和徐亦航也是始料未及。
苏天维向前运功阻止郑江,一掌便将其击退,救下了紫鸢。紫鸢虽被苏天维救下却是满心的不悦,此刻她另愿苏天维放弃自己,去救瑾黛。
倘若瑾黛因为自己而死,她这一辈子都将陷入无尽的愧疚与自责之中。
紫鸢从郑江手中被救的同时,郑海的掌已经拍中瑾黛后背,余怀和徐亦航两人同时向前都没能来得及阻止。
郑海这记重掌正中苏瑾黛背部,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苏瑾黛受郑海掌击竟然毫发无损。反而是郑海被自己的掌力反冲,被逼退数十米倒地。
余怀趁势向前接住苏瑾黛,苏瑾黛受到惊吓,已然晕倒过去。
余怀将晕倒过去的苏瑾黛交给了苏成宇,自己身形摇晃只觉体力有些不支,徐亦航赶忙上前照看余怀。
见苏瑾黛安然无恙,鬼爪也是吃了一惊说到: “难道是飞纱软甲?”
天纺宫作为赫赫有名的防具制造地,宫中自然有不少绝世非凡的防具。刚刚郑海运掌打中的正是绝世防具飞纱软甲。
飞纱是天纺宫极其稀有的材料,飞纱极细极长,亦刚亦柔,水火无交,刀枪不入。
由飞纱编织的飞纱软甲更是疏密有致,似有似无,竟可以将敌人施加的强劲内力全部反逼回去。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对飞纱软甲啧啧称奇,天纺宫防具神乎其神果然是名不虚传。
丐帮鬼爪长老眼看着大势已去,冷冷开口:
“这飞纱软甲整个天坊宫都只有一件,没想到苏天维这老东西居然给了他女儿。今日算他们走运,我们走。”
连斗数阵,众名门正派的阳策阴谋都以失败告终,早已脸面扫地,士气全无。
加上消魂一气散的效果马上也就要消失,随着黑爪长老的撤退,众派也都纷纷离去,无人倦留。
天纺宫内的众人内力尚未完全恢复,也没有向前追上,这笔账只得来日再算。
未过多久,来势汹汹的众人便全部离开,刚刚还是人山人海的院内,顷刻间空空荡荡。
苏天维自然知道瑾黛有飞纱软甲护体,不致受伤。但是倘若此掌不击于瑾黛背部而击于天灵盖,恐怕此时瑾黛早已是凶多吉少。当下见瑾黛化险为夷,苏天维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紫鸢见瑾黛无恙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这才回过身愤懑地对着苏天维说道:
“苏宫主,紫鸢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现在其实并不介意再被抛弃一次。
但是苏宫主,如果你以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可以补偿曾经的伤害,那也未免太过于自欺欺人。
今天要是瑾黛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更不会原谅你的。”
紫鸢并没有领苏天维的情,反倒张口闭口称呼苏宫主。苏天维刚想留住紫鸢说些什么,紫鸢已经转身走开。
徐亦航站在余怀身边只得感叹:“苏宫主可真是两难,这无论救谁到头来都还是错,好像怎样做都少不了一顿责备。
话说你家这臭丫头不近人情的做法,是不是都是和你学的?”
徐亦航说了一大堆,余怀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在连斗数阵之下余怀体力已然消耗殆尽,上眼皮都快要盖到下眼皮了。又听着徐亦航这罗里吧嗦的一大堆话,一时间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徐亦航怀里。
突然的美人入怀,令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徐亦航顿时哑口脸红 :
“小……小恩人,刚才说完你不近人情,这大庭广众的,你也不必……不必这么直接吧。”
然后徐亦航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厮只不过是困得不行睡着了而已,白白浪费感情了。
紫鸢与苏天维两人不欢而散,苏成宇也把苏瑾黛带回。徐亦航只得受罪,独自一人把刚刚还威风堂堂的余怀慢慢拖回了房间。
第9章 意乱情迷
夜色如墨,行色匆匆的苏成宇在天坊宫外密约了鬼爪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