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吧……本来就是啊,那些人都没有真正去了解一个人,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一个人了,整日就知道胡乱造谣。
林翕这样想着。
楚翌也不逗他了,想起自己来这儿,还有正事儿要做,便开始拐着弯说:“我倒是好奇,为何皇弟会在两月前向我请赐婚,对方到底是个何种人,能让他第一次开口求我。”
他说这话时,还故意微微加重了‘两月前’这三个字,但是林翕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后面的,淡笑:“就现在这样一个人。”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一句话,但从林翕口中说出来,就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就好像换句话说,就是,就面前的人,男的,还名声不太好的一个人。
等林翕缓过神来,终于想起那三个字,本垂下的眸,一下子抬头,惊喜又很疑惑地看着楚翌。
“两月前什么意思?”
楚翌见他总算反应过来,又装作没听到的样,转移了话题,借着说自己还有事儿找楚煜,便溜了,留没还得到回答的林翕在屋里。
他刚一出来,就见着说完情况,一直在外面等的颜柒。
“怎么样?”颜柒期待地问。
楚翌笑着点点头回应。
颜柒一激动,正准备拍手叫好,就被楚翌阻止了:“小声点。”
她看了眼房门,会意,便闭了嘴,改口轻声道:“走吧。”
他俩就跟那刚做了件大事儿的一样,很是高兴往静心院外走,他们出来的时候,萧然刚好端着一些点心往里走,因为先前,他出来的时候,就听李叔说,皇上来了,所以他猜颜柒身旁那位便是,随即立即行礼。
楚翌微微点头示意他起来,随后便同颜柒高兴地离开了。
颜柒借着说送楚翌的理由,又跟着他进了宫,他们这次还要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
而林翕这边。
因为楚翌的那句话,林翕还没想通,便准备起身,自己去问楚煜。
他正要是坐起身,萧然一进来就瞧见了,连忙放下点心,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又把他给按回去坐着。
他开始念叨了:“你腿才刚上了药,又要往哪儿去!要是再过些天还好不了,我可替你瞒不了老爷他们,公子,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啊,就当真不想要这腿了?”
萧然本想在说道两句了,但是却被林翕给打断了。
“萧然,你听我说,现在我必须去找楚煜问清楚一件事儿,不然你家公子我,这辈子就完了!”
“什么这辈子,什么完了?”萧然没听明白。
林翕同他解释:“就刚才楚煜的皇兄,就是当今陛下,他是了句什么,楚煜在两月前,就曾同想他请赐婚过,当时我还完全不认识楚煜,所以楚煜请的是什么婚!”
萧然大概听明白了,但是吧,他似乎跟林翕理解的完全不同。
“我明白了。”他笑着反问道,“公子这算是吃醋了吗?”
林翕大无语,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怎么想事情就总是想不到一起呢?
“不是,你看他也不像那种人。”
说的好像也是。
林翕补充道:“还有,就算我不认识他,但他肯能认识我啊,何况,怎么可能有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突然见面就对我这么好呢,好到让人怀疑。”
这回,萧然是真的大概听明白了:“所以你觉得……”
“是先生!”他抢答,但是又不能真的确定,“不太确定,还要试探试探。”
“是该谨慎些。”他又将起现准备站起来的林翕给按了回去,“但是不管怎样,在你腿还未完全好时,我不可能让你再出这个房间了,就算真的无聊了,也不行!”
他又补充道:“再者,若是你现在这样跑到他面前,他也肯定直接说你一顿。”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躺着,等伤养好。”
林翕拗不过他,只能好好躺着。
如果按林翕以前的性格,那肯定不会听萧然的,肯定直接就跑去问楚煜,他到底是不是先生,肯定不会说什么要慢慢试探这种话。
但是现在不行,他如果再过些时日,腿还不能好,等林芸生辰那日,那就真的瞒不住了,所以他必须先把腿伤养好。
如果他不克制自己原本那种冒失的性格,那万一认错人了,先不说自己没找着先生,那楚煜出于某种角度又会怎样想。
萧然叮嘱好他后,便退出了房,将门关好,他背对着门,看着院门。
以公子的性格,肯定会出事儿,我得帮帮他。
次日
果然萧然就当真没让林翕离开房间,而楚煜也是赞同的,同时楚煜又上早朝去了,所以……萧然借着以替林翕送东西为由,进了楚煜的书房。
当初先生送给公子的玉佩时,所说,这玉佩是有两块的,一块给了公子,而另一块先生自己戴着。
若楚煜就真的是先生,那肯定玉佩还在。
于是萧然便开始四处搜找了。
一刻钟后,他将整个书房都翻了给遍,还是没找着,书架上的书也找了,也没有。
难道真的认错人了?
萧然挠着头,本还疑惑着,结果一转头,便瞧见一个竹绿色笔筒,里面装着一个被数只笔遮了的长形盒子。
他上前,拨开那些笔,将长盒拿了出来,那盒子是木制的,不仔细看,还就以为是镇纸。
他将木盒打开,里面正是林翕手中的另一块,萧然手里拿着那打开的盒子,愣住了。
他把玉佩拿了起来,仔细查看,就是那块。
本想将玉佩带回去给林翕瞧瞧的,结果听到外头有声音,他立刻将玉佩放好,将盒子放回笔筒,强行平复好心情,从容的走出去。
刚好撞见准备进来打扫的李叔。
“哎,萧然你怎么在这儿?”见萧然无故出现在此,有些生疑。
见李叔怀疑的神情,萧然表面从容,但心底早就慌了:“瞧您这记性,我来这是替公子送东西的,来的时候同您说过的。”
“哦哦,想起来!”这一说,他就想起来了,“哎,人老了就是记性差。”
萧然尴尬与他相视一笑。
“现在东西也送完了,那我就先回去跟公子复命了。”
李叔应了,笑着看着萧然离开。
等萧然离去后,他便快步走到书架那,见那铜像并未被动过,便才松了口气,转过身扫视了一遍案桌,没变化,这才彻底松了气。
放心离开了书房,不过这次他倒是警惕起来,将门给锁了。
——
萧然回到静心院,看了看院外无人,便急忙跑到林翕房中,他一进去,又看了看外面,小心地将房门给关好,反锁上。
只能听话老实呆在床上的林翕听到声响,转头看向屏风:“萧然,你关门做什么?”
萧然没回答他,走到林翕面前:“公子,先生送你那块玉佩可还在?”
林翕不明所以,但还是将玉佩从腰间取下,递给他看:“还在,怎么了?”
“在就好,在就好。”见林翕的玉佩还在,萧然便打消玉佩丢失的想法,从旁拿了小凳坐下。
“如果宁王当真是先生,那这块玉佩的另一块一定在他那儿,所以我趁他上早朝的时候,溜进了他的书房,结果就当真找到了。”
林翕惊喜的看着他:“那玉佩呢?”
萧然同他解释:“因为李叔来了,我慌着回来便没拿。”
他点点头,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
不一定就真的是他,那万一是捡的呢,或者假的。
他似是想到什么,猛地抬头:“对了!你回永宁候府,把那些先生写的书信都拿来。”
“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仅凭一块玉佩还不能判断,你把书信拿来,看看先生和楚煜的字,一对比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先生。”
萧然明白了,立即起身马上就跑回去拿。
为什么要隐瞒呢?
如果真是先生,我该怎么说呢?
是质问楚煜为什么瞒他,还是询问先生为什么突然离开,又以这种身份出现?
临近午膳时辰,楚煜总算下朝了,他一下马车,就看见萧然抱着一个木盒正要往府里,便叫住了他。
萧然还以为谁叫他,结果一转身,便瞧见现在最担心看到的人,本来回来的路上就祈求不要看到楚煜,但是……
他将东西抱得更紧了:“见过王爷。”
楚煜点头回应,他走上前,看了一眼萧然怀中之物,便开始询问:“这是”
萧然有些紧张到不知该怎样开口,好在有人救了他。
在楚煜的马车前头,还停着一辆马车,那是永宁候府的马车,从上面先是下来一个丫鬟,随后便是一女子。
楚煜认得那女子是谁,正是林翕的妹妹林芸。
他好奇林芸怎会突然来着宁王府:“今日怎的来宁王府了?”
“见过王爷。”她微微欠身行了礼,笑着替萧然解了围,“今日来府上,一是来邀请王爷过几日参加家父的生辰,二来便是想着看看兄长,那盒子里装的是给兄长带的做的点心。”
“过几日永宁候生辰,怎么不见王妃说过?”楚煜说这话时竟在笑!
林芸听着王妃那两个字,着实别扭,但想来,人家楚煜是王爷,兄长嫁给了他,那自然也是王妃,便也没有太多表情。
玩笑道:“兄长总想着玩儿,哪会记着这些。”
第18章
想来也是。
林翕的脑子里装的全都是哪儿好玩儿,哪儿他想去玩儿。
楚煜淡笑:“那便进去吧。”
林芸点头,她转身那一瞬瞪了萧然一眼。
萧然低着头,把木盒又往里紧了紧,而后便跟在林芸身后。
他们一同去了静心院。
此时的林翕正盘腿坐在床上,手里还抱着一盘点心,嘴里还含着一块,完全忘了自己腿上的伤。
他听着有脚步声传来,便立刻躺好。
楚煜先进来的,随后便是林芸,萧然和她的丫鬟夏青。
见他们来了,林翕瞪了一眼萧然。
他绕过林翕看向林芸:“你怎么来了?”
“过几日是爹的寿辰,来提醒你的,不然你又忘了。”她没把原本要说的话全部说话,同时在说的时候,用余光瞟了一眼楚煜。
“爹的寿辰?”因为有三年未回过家,而且他又是那种爱玩的性格,自是记不得这些,但是毕竟是他亲爹,不可能就真的完全不记得,“哦,想起来了,这次肯定回去。”
然后五人就开始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可能是因为某人在的原因,所以他们都放不开。
当然楚煜也感觉出来了,刚好他现在也有事儿还要处理:“你们许久未见,便好好聊聊吧。”
言罢,便离开了。
见楚煜离开,林芸终于忍不住那份担心,立即坐到床边,抬起他的两手查看。
“哪儿伤着了,怎么好端端的会受伤呢而且还瞒了我们这么久!”
那份担心的语气中,还夹带着质问。
林翕见她来回翻看自己的手,哭笑不得:“我伤的又不是手,你这样来回看,还能看出花不成?”
“你又取笑我!”林芸将他的手甩开,一脸委屈的样看着林翕,自己担心他,还被取笑了。
夏青替自己小姐抱怨:“公子!小姐听说你受伤了,急忙就赶来,担心得很,您倒好,还取笑小姐!”
听夏青这么一抱怨,他敛了敛刚才的笑容,轻声浅笑:“好啦,哥哥错了,不该取笑你的。”
“我伤的是腿,不过已经结疤了,再过几日就能好了,只是不能久站而已,你放心吧,现在我想出去玩儿,萧然都管着我呢,他现在脾气越怪了。”
为了安慰林芸,林翕把萧然提了名,但是总得提点好的吧,他就偏不。
哪里怪明明是你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才管的,就我脾气怪了,萧然委屈不吭声,就只能心理念叨两句。
林芸看着他的腿:“这么严重,都不愿告诉我们,弄得我们同外人一般!”
“不是!是我怕你们担心所以才不让萧然告诉你们的,毕竟爹娘那性格,特别是娘,她要是知道我受伤了,那不得又一边说道我,一边心疼啊。”他连忙解释。
就是啊,以她的脾性,光说道我都不只,恐怕还会让爹上书陛下,让我同楚煜和离……不是,我在想什么,本来嫁给他,我就不愿意啊,和离不是更好吗?
那为什么……我一想到和离就有点抗拒呢?
这可能是林翕这些年来第一次,对这种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明明有机会解决,自己却感到抗拒。
抗拒一定是因为我觉得他可能是先生,而我又心悦先生,所以才会抗拒和离的!对!肯定是这样!
他似乎是在……自我催眠。
不过他催眠的时候,似乎忘了自己周围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人同样般不解地盯着他。
“放心,等爹寿辰那日,你们看到的一定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我。”他试图掩饰刚才的尴尬。
太丢脸了!怎么就想着想着就忘了还有人在呢!
姑且再信他这一回,林芸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她也该回去了,毕竟她是从后门偷跑出来的,叮嘱了几句便带着夏青走了。
是萧然送的他们,等送完回来,他面临的就是林翕的死亡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