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林翕的回答,颜柒就突然站起身来,连忙咽下口中的点心,乖巧地抱着点心站好。
“主上。”
她眼睛看着林翕背后。
见来人没有反应,马上就端着点心跑了。
“可有受伤?”
林翕闻声转过来,看了一眼萧然和肃清:“没有。”
萧然和肃清识趣的离开了,楚煜没做声,拉着他的手就往云水居走。
“怎么了?”
把林翕拉进书房后,他就将门给关了。
“本王觉得,应该把你关在府里,省得你忘了腿伤瞎乱跑。”
什么意思?
没让林翕回答,他又换了个话题:“我不在,你就跟别人了?”
林翕急了:“什么跟别人!肃清不是跟你解释了吗,是马撞到了人,然后就去扶他而已,就算真跟了,那也比你这个乱说话的好。”
玩儿大了撒,楚煜见他真的生气了,得哄啊。
“好啦别气了,我不乱说了。”看他还是没反应,没办法,“要不然这样,我带你出去玩儿?”
果然有效。
“当真?”
“嗯,当真。”
林翕立马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现在就去。”
他看了看林翕的腿,本说是等腿好了再去,但是见林翕现在这样,还是算了。
——
市集
楚煜是本打算坐马车的,但是林翕不同意,所以用的步行。
京都的集市,无论何时都是这般繁华。
林翕左看看,右看看,不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到了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位他才停下来。
把上面的小玩意儿都看了个遍,最后目光停在了一对穿绳铃铛上。
他将铃铛拿起,询问老板多少钱。
“十文。”
楚煜都已经在掏钱了,结果刚准备给老板,人林翕就已经付了。
林翕将他拉到一旁,把刚才的穿绳铃铛取出一条,然后拉起他的左手,将铃铛绑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是做什么?”
林翕边绑着,边同他解释:“把你绑身边,万一哪天你又跑了,铃铛一响我就知道了。”
楚煜抬起另一只手,轻敲林翕的脑袋:“它能有多大声音,远了不也听不到。”
等将他的绑好后,楚煜就拿给林翕手中的另一根,绑在了林翕的左手腕上。
“所以说,以后不管你去哪儿都得带上我!”说着,他就一把抱住了楚煜的手臂。
楚煜无奈地笑了笑,他这是娶了个媳妇,还是找了个儿啊。
他俩就继续在街上逛。
本来说天快黑了才回来的,但是楚煜担心林翕的腿,所以还没到晚膳时间就已经回来了。
他俩空手出去,大包小包回来。
这倒像是熊孩子第一天赶集,啥啥都新鲜,啥啥都要。
用完晚膳,楚煜因为有事情要处理就回云水居的书房了,而林翕则回他那静心院了。
“怎么样公子,今日过得可开心?”
萧然倒了杯茶放在林翕面前,然后坐在他的对面。
林翕没有回答他,一直看着那根穿绳铃铛。
他不说话,萧然也知道,毕竟他都把高兴这两个字写脸上了。
“林昱,楚煜,林昱,楚煜……”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两个名字,跟中邪了一样。
“夜凉,早些进去休息。”萧然也懒得管他了,说完之后,进屋去给林翕找了件披风披上后,就去睡觉了。
而林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带了多久,他记得他是在外面睡着了的,但是为啥自己醒来的时候,在自己床上。
等他醒来,坐起身准备穿鞋的时候,瞧见旁的小桌上有一碗粥,猜出是谁放的后,就迅速喝了,然后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
他今日又一件事情要做,而现在刚好楚煜也上早朝去了,所以他便让萧然去把颜柒叫到前院来。
“嫂嫂,一大早的你把我叫来干嘛?”
颜柒伸了伸懒腰,揉揉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来到林翕面前。
看她样,想起自己赖床没睡醒的样就觉着好笑:“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话音一落,林翕就已经和萧然抬步往府外走了,她连忙跟上。
先看了再说,等看到就知晓了。
现在林翕随时都可以出府了,不过不能在外面待太久,而且得坐马车才行,当然,都是楚煜吩咐的,这全是为了他的腿。
萧然负责驾车,颜柒同林翕坐在里面,她一路上都在问林翕到底带她去哪儿,但是林翕回的永远是一句,到了就知道了,或者不说话。
过了好久,马车终于停了。
颜柒一下车,就看见一家酒楼,不过没名字,但是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
林翕也下了车,萧然将马车交给店小二,就跟着他们进去。
“您来啦!”
迎上来的是个柜台负责收钱的中年男人,他认得林翕,一见他来,便立刻出来迎接。
林翕冲他点点头,然后带着颜柒上了三楼,来到了左边最里面那间雅间。
他刚把门推开,颜柒就一下冲了进去,她在里转了一圈,然后趴在窗边,看着外面。
这无名楼修的位置倒是挺好,正正在整个京都最繁华,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要放现在,妥妥的黄金地段。
“嫂嫂,你说的地方就是这儿啊?”
“嗯,怎么样,喜欢吗?”
颜柒连着一直点头。
“那把这儿送你怎么样?”
原本在看窗外风景的颜柒,一听林翕这话,不解又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她指着自己:“送我?”
林翕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先过来坐着,等她过来后,他才开口解释:“昨日我同楚煜出来玩儿,然后他就带我来了这里,你不是说他没有给你过及笄礼嘛……”
一说到这,颜柒就很明显的有些失落了。
“虽然没给你过,但是吧,他给你准备了礼物的,就是这儿,它之所以还没有名字就是等你来取的。”
这里,她每次进宫都能看见,但是她进宫都有事儿,所以都来不及看,她以前也还疑惑为啥没名字,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他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这不是你老往宫里跑嘛,他又忙,所以才没说的。”
他连忙帮着解释,不过细想,倒也是,这准备了的,就告诉撒,还让人误会。
“你看他对你多好啊,搞得我都有点羡慕了。”
这林翕是被楚煜给传染了吗?也学着逗人玩儿了。
“你就别打趣我了。”
“行了,你这起得比我都晚,早膳也没用,就被我拉出来,饿了吧,咱们先吃饭。”
他看向萧然,萧然会意:“你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我不挑食的。”她看着萧然,“今日怎么这般好,以前见面就拌嘴的。”
萧然知她是在打趣,耸耸肩:“没办法,这儿以后是你的了,哄好你,那万一以后来这儿吃饭好打个折呢。”
这把颜柒给说笑了:“放心,以后只要是你们来都免费吃,不过要是主上来,就收费。”
“这儿还是他送你的,他怎么还收费呢?”
楚煜挺惨的,自己送的礼,到头来自己还吃了亏。
“谁让他老是训斥我呢。”
“这话要是传他耳朵里,你又要被说道。”
颜柒冲他笑了笑,然后又趴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同时等着饭菜的到来。
等吃完饭后,林翕就在马车里问颜柒准备给这楼取个什么名字,她答了三个字:竹芸楼,当然林翕放弃问是哪个字,什么意思了,不然又同前日一样。
他们的马车在街道上驶着,林翕无聊,趴着车窗边,看着外面,刚一开窗帘,就瞧见马车外有个身影,他让萧然停止,他看着那背影:“那个,谢……谢云岑!谢云岑!”
颜柒在旁疑惑,喊谁啊,她将马车的帘掀开,探头往外看,就瞧见一个白衣背影。
站在一个卖字画的摊位面前的谢云岑听到有人在叫他,眉头微皱,拿着折扇的手微微收紧,等他转过身来,见不是他所想之人,眉头才舒展开来,放轻松。
他见林翕趴在车窗喊他,他放下手里刚拿起的字画,朝林翕走过来:“林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不是,我刚才去吃了个饭,准备回家。”
林翕倒是热情地同他说了,不过颜柒倒是不太想热情起来,她问萧然这人是谁,萧然同她解释,不知道为何,她总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人。
“嫂嫂,咱们该回去了,主上该回来了。”
颜柒并不想在这多停会儿,特别是不想林翕和这人有太多交际,她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个人,很危险。
当然这只是她的感觉,也不一定代表是真的,但是就是不想和这人太多交际。
对哦,他们都出来这么久了,楚煜肯定都回去了:“那个,我们就先回去了,你慢慢逛逛,改日遇见再聊。”
谢云岑弯眸浅笑冲他点头,道别。
第22章
萧然继续驶着马车,林翕也把头伸了回来。
一伸回来,就听见颜柒的话。
“嫂嫂,你这样不怕主上知道?”
“我哪样?不愧是他带大的人,这都一个脾性。”林翕知她何意。
这两人怎么都这样嘛?!
“你还是别和他有太多交际,我总感觉他怪怪的。”
“啊?”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嗯。”
不行,她还是不放心,她得去查查这人到底是谁。
谢云岑看着他们的马车驶远后,才转回字画摊,他拿起一幅画:“查得怎么样?”
他的声音压的极其低,只能让摊主听到。
那摊主听他这么一问,指着字画,装出在向客人介绍的样,不过压低了声音:“查出来了。”
谢云岑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道:“老板,就这幅画了,谢谢。”
他给了摊主钱,然后刚转身,就看见一人朝他跑过来:“你怎么在这儿,老爷在府里等着你,快点跟我回去。”
这人的语气完全不像下人该有的,这倒像是在命令一般。
一旁的摊主,死死地瞪着那人,谢云岑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才继续叫卖,然后眼眸带笑地冲那人道:“我这就回去,劳烦您带路,我有些迷路了。”
“麻烦!”那人有些不耐烦,但是碍于自己老爷的吩咐,也只好耐着性子。
谢云岑跟在他身后,刚准备走,摊主叫住了他们。
“哎,那个公子,您还有一幅画没拿,还有找您的钱。”
两人转过身来,那人看了一眼谢云岑,抢在他之前接过了摊主手里的钱,让谢云岑自己拿画,然后就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谢云岑接过画:“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您放心,只是给他点小教训,不会要了他的命。”
听了这话,谢云岑才拿着画,快步跟上那人。
丞相府
严项之坐在主位,他的旁边还一个长得还算好看,比严项之小好几岁的女人王氏,他们面前放在一个跪垫,谢云岑一进来,严项之就让他跪下。
谢云岑抱着画,看着他:“云岑不知犯了何事,您让我跪,若是有错,还请您告知,不然云岑不服。”
这话,彻底把严项之给惹怒了,他看向谢云岑身后那人:“朱坚。”
朱坚会意,按住谢云岑的肩膀,朝他小腿一踢,强行让他跪下,不过没跪在跪垫上,而是地上,谢云岑手里的画落地,他试图挣扎着起来,但是朱坚完全不给他机会,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
他瞪着严项之。
严项之一怒之下,站在他的面前,一巴掌打在云岑的脸上:“逆子!你就是以这种态度对待你爹!”
在旁坐着的王氏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严项之的手:“老爷您手没事儿吧?”
她看着谢云岑,满是讽刺:“您就别和一个乡下长大,不知礼数,没娘教的毛孩儿一般见识。”
无论这人怎么说他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能是他母亲,谢云岑抬眸:“你一个爬床的妾,有什么资格提我母亲!”
“你!”王氏气得不知该怎么说他,立马装得委屈转向严项之,用帕巾假意擦泪,“老爷,你看他,我不过是站在长辈的角度说道他几句,他就这般侮辱我。”
说话间,还不忘往严项之怀里蹭。
谢云岑看着这一幕,只一个想法:恶心!
“好了好了,没事儿,我替你教训他便是。”严项之看着怀里的人儿,满是心疼,拍拍她的手,随后看向谢云岑,“好歹她也算你母亲,你怎可这般说她!”
“我母亲死了!”
只这一句,他没再多说什么。
在严项之怀里的王氏,见他这般嚣张,不服管教,更加来气,捏着手帕的手,握成拳轻敲在严项之的胸口:“老爷,他就没打算认我这个母亲,我心里难受啊。”
老白莲作妖,更加让人作呕。
云岑抢在严项之之前开口。
“我母亲,她死了!是你和她一起害死的!是你们把我们赶出去,害得我母亲病死在城郊,一个害死我生母的人,我凭什么叫她母亲!而你,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不惜休弃自己的结发妻,还将病重的她赶出府,我又凭什么要叫你父亲!”
他在说这些话时,几乎是忍着泪,咬着牙的,他五岁那年的种种,就如果昨日发生的一般,清晰的在他脑中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