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怎么说嘛,他只好不解释,甘愿受罚。
“竟然严相都说了,那朕就罚你半年俸禄,在家思过五日。”
“臣甘愿受罚。”
楚翌朝他摆摆手:“行啦,你回去吧。”
在严项之将走之时,楚煜开口了:“严丞相真是很会享受嘛。”
严项之自是知道他所说为何意,笑而不语,快速退下。
等他走远后,楚翌便传过来,看着楚煜:“你还说别人,你不也一样,阿柒今日一大早就跑来同我说了,你可以嘛,当真拿下了?”
“皇兄,还是管好自己吧。”楚煜朝他笑了笑,将最后一颗棋子移到他的面前,随后起身离开。
在他将出殿门时,楚翌还朝他说了句:“回去别训斥阿柒!”
他又看着那琴哀伤了:原本说好,等百姓安乐之后,我便来陪你的,但是估计要食言了,我这个弟弟无心做皇帝,要不是当年为了不让他卷进这皇位之争,我也不会被这个身份给困住,等找到一个合适,且心系百姓之人,我便把这皇位让出去。
——
严项之一路上都不高兴,一回到府里火气就更大了,他没去李氏那儿,而是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而王氏这边,丫鬟没听到里头人传话,便也没去打扰,一直在门口候着。
这里面的两人,自然也同那边一样,直至天亮才休息,那一地衣服……简直乱得没话说。
因为这边的药性大,所以中途朱坚把王氏弄晕了好几次。
这两人倒是睡好了的,一觉睡到天黑,要不是外头丫鬟在叫,朱坚也不一定会醒。
朱坚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便出了门,急忙跑到严项之的书房。
“老爷,您找我?”
严项之手里拿着书,头也不抬地对朱坚说:“把他放出来吧,另外这几日我都在书房歇息,把我拿床新被褥来,吃食也端到书房。”
朱坚应声,见他没有其他吩咐便去吩咐人将谢云岑放出来,自己去拿新被褥了。
第24章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被褥拿来,然后铺好,再通知下人将晚膳端来,也不知道他在慌什么。
这边,谢云岑被放出来了,他抱着披风,手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自己院中走,定是又困又饿,所以他走不动了,直接靠坐在墙角。
一路跟着的司言终于看不下去了,从房顶落下,来到谢云岑旁边,谢云岑微挣着眼,看清来人后,便彻底放松警惕,昏睡过去。
司言蹲下直接横抱起他,将他抱到院子,谢云岑的屋里。
谢云岑在严府的屋子,完全不想一个丞相儿子该有的装饰与摆设,就比下人好上一点点而已。
将谢云岑背朝上放在床上后,他不知从哪儿端来一盆热水,小心撕开谢云岑背后的衣服,打湿了帕子,一点点小心地擦拭背上已经结块的血。
他给的药不错,竟这么快就结疤了,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将背上的全擦干净了,他讲帕子扔到被血染红的水中。
本来是打算帮他将坏掉的衣服换下来的,但是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去找了一套衣服放在旁边,然后将被褥扯过,帮他盖好。
他怕半夜谢云岑醒来,便决定在这儿守着。
宁王府
颜柒跑到竹芸楼玩了整整一天,直至天黑才回来她一回来,就被叫到了楚煜书房外。
林翕跑过来找楚煜,一来就发现颜柒跪在地上,头上还顶着一碗水,双手捏着耳朵,而楚煜在里面看书。
“你怎么在这儿跪着?”
颜柒一见林翕来就高兴,觉得自己救星来了,但是想到楚煜说的话,就怂了。
“犯错了呗。”
林翕哭笑不得,伸手欲将她头上的碗,给拿下来,但是被她给阻止了:“嫂嫂,你还是别管我为好,不然我死得更难看。”
“那我去帮你求求情。”说完他就跑进书房,完全不打算让颜柒开口。
别啊嫂嫂!我觉得跪着其实挺好的!
“她还小,而且你让她跪着对膝盖也不好,要不然让她起来吧。”他走到案桌面前,将楚煜手里的书夺了过来,放在旁边。
“都十五了,还整日往外跑,自从回来就知道玩儿,武功也不练,今日还这么晚才回来,她一个姑娘家,万一在外面出事儿怎么办,让她跪着,好长长记性。”
林翕觉着好笑,这楚煜也是难,竟做起了长辈该做的。
他一说完,外头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颜柒立马反驳:“外头那些混混打不赢我的!”
“再说话,多跪一个时辰!”
外头没声儿了。
“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就无聊,来你这儿看看。”他随便在桌上拿了本书,然后就朝软榻那走去,“没事儿,你弄你的,我就这这坐会儿。”
他知道这几日很明显,楚煜很忙,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自从楚翌让楚煜回到朝堂后,几乎隔几天,都不在家。
楚煜也不拦他,由在他在这儿。
过了半晌,颜柒在外面腿都跪麻了,而林翕在里面也快睡着了,毕竟他看不懂书上写的啥,觉着无聊。
将睡之际,就听到李叔急忙跑来,后面还跟着萧然。
“殿下,不好了!”
楚煜看了一眼被吓醒的林翕,见他这般慌张,定是出事了:“放生何事了?”
李叔看着林翕回答的:“公子,刚才有下人来报,门口永宁候府的人来了,说永宁候病了,让你回去看看。”
一听父亲病了,林翕连忙起身:“我现在就回去。”
楚煜跟在他身后。
“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在外头的颜柒见他们火急火燎地跑来,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连忙腿也不疼了,拿下手上的碗:“我跟你们去!”
现在楚煜可没心情管她,所以她端着碗就跟着去了。
在马车上,楚煜一直在安慰林翕,没事儿的,但是林翕几乎就没听进去,他太担心了。
好在晚上没有多少人在街上,萧然以最快的速度驾车,总算到了永宁候府。
一下马车,林翕全然不顾自己的腿伤,一股脑的往里跑,其余三人跟在后面。
“这么晚了,怎么能将翕儿叫来呢?”林晏宗躺在床上,面色略显苍白,说话有气无力的。
林芸跪在地上,趴着林晏宗的床边,眼带泪花,带着哭腔:“您都这样了,怎可不告诉哥哥!”
他一说完,林翕就跑了进来,同样跪地床边,焦急道:“爹,您怎么了?!”
林晏宗笑着,抬手想像以前一样拍拍他的头,但是被林翕给抓住了,他紧紧握住林晏宗的手。
“没事儿的,老毛病了,不碍事,躺会儿过几天就好了。”
“什么没事儿!你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他越说没事儿,林翕就越着急,都快急哭了。
林晏宗看向林翕身后的楚煜,让他把林翕扶起来。
“我已经让肃清去宫里找太医了,很快就到,不会有事的。”
将林翕扶起后,肃清竟已经带着太医来了,为了节省时间,他直接扛起太医用轻功将太医带来,而他身后还给早给人。
林晏宗在床上一见来人,就准备起身行礼,但是被那儿抢先拦住了。
“林爱卿还是好好躺着吧,不用管朕……各位不用如此多礼,先给林爱卿看病吧。”他看了一眼太医,然后就退到一旁,等结果。
林晏宗也只好躺下,他这会儿估计在想,皇上怎么也来了……
这得问楚翌了撒,当时因为他处理完奏折后,就有些无聊,然后想散会儿步,走着走着就到太医院了,而刚好肃清跑来,向楚翌禀明情况好,征得同意就只扛起太医可跑了。
他也想来看看,就……出了宫。
好一会儿后,林翕看着那太医脸上表情怪怪的,便焦急询问:“我爹怎么样了?”
“以前落的病根,不过还好,不是很严重,我写个药单你们照着上面的要求,煎来喝上几副便好了。”
说完,温蓉就带着太医出去了,等药煎好,林晏宗喝下后,便睡着了。
众人退出来,只留着温蓉一人在内照顾。
几人离开院子,往前院走,颜柒跟走在最后面,她看着前面的林芸觉着很是眼熟。
她想起来了!
“啊!”
前面的人,被她这么一叫,给吓着了,还以为她出啥事了。
众人转过来看着她,她指着林芸,不巧林芸也指着她。
两人同时开口:“你怎么做这儿?!”
林芸抢先:“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因为前先颜柒一直在角落看着,没说话,而林芸一直都在担心自己的爹,所以就没注意到对方。
“哦,这你家啊。”颜柒收回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我是跟着主上和嫂嫂来的。”
“你们认识?”林翕问道。
两人有一次同时开口,不过说得不一样。
颜柒:“认识!”
林芸:“不认识!”
颜柒奇怪了,明明就认识,怎么能说不认识呢。
“认识的!我还救给她的命。”
一说到这,她就马上看向楚煜:“主上,当初我回来晚了,就是救的她。”
林芸扶额:求求你不说了!
“出了何事?”楚翌竟然也来插了一句。
当然颜柒就开始巴拉巴拉解释,人林芸在一旁要快疯了,他哥在这儿,能不能别让他哥知道。
说完之后,林翕就不镇定了,他立马偏头看向林芸,这时的林芸见状,马上提起裙子就跑了,完全没了以往的端庄。
现在的她就像个犯了错事儿,生怕被自己哥哥说道的小孩儿。
本来楚煜也想跟过去的,但是把被楚翌拉住了:“你让他去。”
楚煜也听话,就没去。
楚翌转过来看着颜柒,这才发现颜柒身上的异样:“你跑哪儿玩儿去了,怎么衣裙都弄脏了?”
因为有楚翌在这儿,颜柒就胆大了,直接开始告状:“还不是主上啊,就因为我跟你告他的状,然后他就罚我,顶着一碗水,跪在地上整整一个时辰,腿都给我跪麻了。”
楚煜就不服了,他哪儿是因为这些嘛。
“前些日子同肃清切磋,明显武功下降,整日只知道玩儿,武功不练,而今日又直至天黑才回来,万一在外面遇到危险呢!”
颜柒插着腰,鼓着腮帮子:“我打得过!”
“行啦行啦!”楚翌站在他俩中间,让他们分开,然后看向颜柒,“要不然这样,跟朕进宫,当个公主,不回他那儿了,那样就没人罚你训斥你了,行不?”
“那不行!”颜柒连连摆手,“我还是跟着主上吧。”
虽然说,是讨厌楚煜罚自己,老实训斥自己,但是吧,她在宁王府还至少可以天天往外跑,若是去了宫里,当个什么公主,那她还要学礼仪,学规矩,整日不让做这不让做那,那做人还啥意义,她可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
——
林翕这边
林翕拉着林芸往一个石桌那走,让林芸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而后就跟审犯人一样盯着她:“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你不也瞒着自己被抓的事儿。”林芸撇撇嘴,看向别处。
“别给我转移话题!”
林芸不想聊了,站起来,绕到林翕身边,拉着他的手,让他站起来,等他站起来后,又开始将他往外推。
“哎呀!夜深了!你快回去吧,我想休息了!快走吧。”
“好好好我走我走。”林翕站直身子,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只要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无论大小都必须告诉哥哥,听到了吗?”林翕在看她点头后,才离开。
林芸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口气:你不也没多大,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总为我担心这担心那……哥哥啊。
第25章
楚煜他们几个已经在前厅等着他了。
他不放心,还是去同温蓉说了些话,才跟着他们回去的。
话说,这楚翌明明可以用轻功直接回宫的,但是他偏不,他就要跟他们几个挤马车,一辆马车四个人坐里面,萧然在外面驾车,肃清早早地就送太医回去了。
四人在马车内都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的,不尴尬吗?你们不挤吗?
还是萧然的外头宽敞,就他一人,都不用同他们挤。
到了宁王府后,林翕原本是想让萧然将楚翌送回宫中的,但他拒绝了。
“不用了,朕自己回去就行。”
在将走之际还冲他们两人喊道:“五日后宫宴记得来。”说完就没影了。
“宫宴?”林翕抬头看向楚煜。
楚煜拉着他的手往里走:“他生辰。”
说得很平淡,但是林翕就激动了。
“皇上的寿辰!那我们是不是要准备寿礼?!还有五日,我们来得及吗?”
这林翕第一次参加皇上的寿辰,难免会有些紧张,所以肯定会有一大堆问题,楚煜看着旁边人儿,那慌张样,就觉得可爱得紧,抬手捏捏他的脸:“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我来就行,再说了,你只要去了,他都高兴,不然他不会这么早专门同我们说的。”
“真的吗?”林翕不太确定,还是有些犹豫。
“反正是皇兄,准不准备都一样。”言罢,林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给一把抱了起来,“走上药,刚才跑那么快,这腿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