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草原之主和亲后[古代架空]——BY:卿洱

作者:卿洱  录入:08-27

  明珩劝说自己是时候放下贺泽玺了,可这么多年的感情又是哪能说断就断的,一想到贺泽玺此刻正忍受着世人的指指点点与嘲笑,他依然无法控制得心疼担忧。
  此后一连多日,魏家小姐依然下落不明,贺魏两家的婚事只得作罢。
  坊间关于这出闹剧的议论还未散去,魏府千金抛下绝世无双的未婚夫和潦倒书生跑了一事也被百姓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被时常提起。幸而贺泽玺在百姓中口碑不错,加之相貌品行上佳者总是能收获天然的好感,因此百姓们对于贺泽玺还算是友善,基本都只是在心疼他,反倒是在说魏家小姐有眼无珠,放着大好的金龟婿不要。
  而魏丞相也被女儿牵连被百姓指指点点,被关系不睦的同僚冷嘲热讽。反倒是在整件事中最受伤的卫国公府反应最是冷淡。
  在女儿逃婚的消息不胫而走之后,魏丞相便亲自登门赔礼谢罪,一把年纪的老人拉着贺泽玺的手一个劲地赔罪,直道自己教女无方,做出这种丑事让他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贺泽玺神色淡定如常,冷静地出声宽慰,并表示事已至此也不会再计较什么。
  老头儿当场流下两行热泪,一来是感激贺泽玺的宽容,二来则是遗憾眼见着就要到手的乘龙快婿就这么没了!
  贺泽玺虽然并不计较,但卫国公还是被气了个好歹,保持着最后一丝风度才没有破口大骂,但也没有给魏丞相什么好脸色,不留情面地教训了几句就让人送客了。
  说到底,这件事丢脸的不仅仅的魏家一家。这么大的国公府如何丢得起这脸?贺泽玺虽然不在意,可卫国公贺骁身为一家之主还是要拿出该有的气势。
  魏家千金逃婚一事闹得满城风雨,甚至惊动了乾元帝。当初贺魏两家的婚事是乾元帝钦定的,魏家小姐这么一闹,不仅丢了两家的脸,也间接打了乾元帝的脸,乾元帝如何不气,连夜急召魏丞相进宫狠骂了一顿,后又以教女无方之罪把人赶回了丞相府命人思过三日。
  至于贺泽玺,乾元帝一向是很看重他的,把人叫到跟前好一番关心安慰,又赏赐了一箱子金银珠宝,甚至还想重新给他指定一门婚事,不过被贺泽玺拒绝了。
  又过了小半个月,坊间关于这件事的议论声总算小了下去。正好,时值掖揉的使臣抵京,百姓的关注点也就顺理成章 转移到了掖揉来使一事上。
  这日是掖揉使臣正式进宫面圣的日子,乾元帝为表重视亲自率百官相迎,晚上又特地举行了接风宴。
  到了晚上,清和殿丝竹袅袅,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热闹的声音甚至穿过重重宫闱穿到了重华宫里头。
  寝殿里烛火通明,明珩披着外衣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翻阅。烛火跳动,照亮了明珩一半的侧颜,精致的五官在烛火中忽明忽暗,增添了几分柔和。
  寝殿大门被轻轻推开,小扇子疾步走了进来,低唤了一声:“殿下。”
  明珩从书本里抬起头,轻撩眼皮,轻问:“宴会还没结束?”
  “没有。”小扇子道,“陛下正在和掖揉使臣把酒言欢,气氛好不融洽,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明珩放下书:“掖揉来的除了左贤王还有谁?”
  小扇子困惑地挠了挠头:“这、奴才也不清楚,奴才也不认识啊,只听见一个名字好像是叫做阿是什么汗来着?草原的名字又长又奇怪,奴才也记不住。”
  “是阿史那罕吧。”明珩问。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殿下知道这人?”
  明珩点头,解释道:“阿史那罕是掖揉的大将军,和左贤王乌蒙一样也是拓跋泓的得力战将,这两人是拓跋泓最信赖的人,在掖揉地位尊贵。”
  “这么说掖揉这次直接派了最厉害的两个人来使?”小扇子玩笑了一句,“第一次就如此,难不成下一次直接是他家大汗亲自来访了?”
  明珩并未搭理,摸着下巴沉思,自言自语道:“掖揉如此大张旗鼓究竟为了什么事?”
  小扇子哪懂这些,也回答不上,便帮着掖了掖被角,提醒道:“殿下,您就先别想了,当务之急是先把身子养好。”
  明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放弃了,顺势躺了回去。
  明珩自从儿时被贺泽玺从莲花池救起后就落下了病根,天气一转凉就极易受寒。前些日子降温,明珩未及时添衣站在外面吹了会儿风,当天夜里便烧了起来。吃了两天药才把温度降下去,但身体依然有些虚弱,乾元帝便免了他这几日的上朝,让他安心修养,因此也缺席了今日迎接掖揉使臣。不过他对于掖揉此次来访倍感好奇,便派了小扇子去打听。
  夜也深了,明珩的身体还没好全,刚说了几句话就被小扇子催着歇息了,甚至还大逆不道地强行收了本子。
  明珩睡下之时,清和殿的接风宴还未散去。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乾元帝今日也心情大好,和掖揉的两位大使多喝了几杯。酒酣耳热之际,突听左贤王乌蒙在一旁朗声道:“皇帝陛下,我们掖揉人直爽惯了,也学不来你们中原人的委婉,我就有话直说了。我们这次前来中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我们家大汗。”
  乾元帝依靠在龙椅扶手上,醉眼微醺,懒声问:“哦?为了你们家大汗何事?”
  “婚姻大事!”左贤王语出惊人,字字铿锵道,“实不相瞒,我们家大汗想与贵国和亲。掖揉愿以万匹良驹为聘与安陵皇室结秦晋之好!”


第21章
  翌日,明珩还在睡觉,寝殿房门就被侍者火急火燎地敲响了。
  “殿下!殿下!出事了!出大事了!”小扇子从未如此的失态,隔着木门都能清楚听见声音里的慌张。
  明珩一下子就清醒了,急忙披衣坐起,朝着门外朗声问:“出什么事了?慌成这样。”
  小扇子说了句奴才进来了就推开了门,疾步走到跟前,一脸严肃地对明珩道:“殿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明珩揉了揉胀痛的脑袋,无奈道:“我知道出事了,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难不成还要我自己猜?”
  “哦,对对对,是奴才疏忽了,”小扇子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殿下,奴才刚刚听昨晚在清和宫服侍的小太监说,昨日接风宴的后半程,掖揉的使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一段话。”
  一听是掖揉使臣的事,明珩也顾不得头疼了,急忙问:“什么话?”
  小扇子道:“掖揉使臣在大殿上扬言他们此行不为别的,就是来给他们大汗和亲的!”
  “和亲!”明珩一惊,没想到当时跟官则的一出戏言竟然真的成真了,一想到那日与官则的谈话,他又赶忙问,“和亲人选是谁?他们有说吗?”
  小扇子摇了摇头,耷拉着眉头,一张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忧心忡忡道:“掖揉使臣提出和亲的要求后,陛下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当即遣散了百官,只留下了魏丞相和卫国公就和使臣们移步御书房详谈了,如今都整整一夜了,还没出来呢。陛下勒令其余人都不得擅自闯入,因此,谁都不知道掖揉王看中的王妃是哪位,但是宫里人都在传,十有八九是九公主。”
  明珩心猛地提了起来:“不是还在详谈吗,为何如此笃定?”
  小扇子告诉他:“殿下有所不知,据说掖揉使臣当时直言要与安陵皇室结秦晋之好。殿下您想,皇室之中适龄的女子可不就九公主一人吗,不是她还会是谁?”
  自己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明珩此刻的心情极为沉重:“芊芊知道这事了吗?”
  小扇子皱着眉头担忧道:“和亲的事一大早就在宫里传开了,九公主恐怕也已经听说了。”
  明珩再也坐不住,着急忙慌地掀被子下床,朗声吩咐:“替我更衣,我要去趟芊芊那儿。”
  “是。”小扇子忙不迭叫来宫人,伺候明珩更衣洗漱。
  明珩甚至都顾不得用早膳,一番洗漱后便要赶去妹妹住的万秀宫。然而一只脚刚踏出重华宫的宫门,便远远看到穿着一身绯红轻纱罗裙的明芊芊往他的方向跑来,边跑边哭,一张秀丽的小脸都已经哭花了。她的身后是七八个追着跑的宫人。
  “芊芊!”明珩顿时紧张了,赶忙跑过去把妹妹扶住,“芊芊,怎么了?怎么哭了”
  “哥,哥哥。”明芊芊见到明珩便如同见到了救星,抱着哥哥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哥,救救我,我不想去掖揉,呜呜呜,我不要去那种地方。”
  明珩心疼地要命,抱着妹妹不停地轻哄:“好好好,咱们不去掖揉,哥哥一定不让你去那种地方。芊芊乖,先不哭了好不好?先跟哥哥回去洗把脸,你看都成小花猫了。芊芊不怕,咱们哪儿都不去。”
  明芊芊在明珩耐心的哄劝下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到最后只是在低低啜泣。她从明珩的怀里出来,顶着一双哭肿的核桃眼抽抽噎噎地问明珩:“真的吗?真的可以哪儿都不去吗?”
  “真的。”明珩如今只想让妹妹先冷静下来,哪还顾得上是不是撒谎。
  幸好明芊芊暂时相信了他的话,总算不哭了,被明珩带回了重华宫。
  明芊芊被带进明珩的卧室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小花猫又变回了干干净净的漂亮模样。明珩又给妹妹拿了一些她喜欢吃的糕点,陪着她一起吃。
  明芊芊咬了一口核桃酥,吸了吸鼻头,用哭到沙哑的声音问明珩:“哥,掖揉和亲的事你听说了吧?”
  明珩点点头,伸手抹去了妹妹嘴角的糕点屑,道:“小扇子一早就来告诉我了。”
  明芊芊提起和亲的事眼眶登时又红了,但强忍着没再哭出来:“哥,你说父皇会答应他们的要求吗?我是不是真的要去和亲了?”
  “瞎想什么呢,”明珩安慰道,“父皇他们不是还在御书房商量吗?和亲一事能不能成都还不一定呢,再说,即便父皇真答应了和亲,谁告诉你就一定是你了?”
  明芊芊瘪着嘴,要哭不哭地看着明珩:“后宫之中就我一个女孩子,不是我还会是谁?”
  明珩欲言又止,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清楚,若是和亲,不出意外就是妹妹了。但是面前的人是自己最疼爱的亲妹妹,他如何忍心用这残忍的事实再去伤害她,于是只能一口咬定:“一切尚未定论就还有转圜的机会。父皇这么疼你,一定不忍心把你送去这么远的地方。”
  这是明珩的心里话。他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父皇。父皇如此疼爱九儿,又如何舍得让自己唯一的女儿跳入火坑。
  明珩总算暂时安抚下了明芊芊,将人送回了万秀宫,又对妹妹身边的宫人千叮咛万嘱咐不得在她面前提起和亲的事。做完这一切他才放心地离开万秀宫。然而他前脚刚回到重华宫,后脚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小扇子也回来了,脸色比之今早还要难看。
  明珩心一沉,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沉声问:“情况如何了?”
  小扇子面色沉重道:“掖揉使臣已经离宫了,离去的时候一脸喜色,嘴上还念叨着得命人加紧准备万匹良驹。”
  万匹良驹是掖揉和亲的聘礼,都开始着手准备聘礼了,难不成……
  “父皇答应和亲了?!”明珩不敢置信地问。
  “似乎还没有。”小扇子回禀,“陛下不允许任何进御书房,连元公公都只能守在外面,因此如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没人知道。不过听送两位使臣离宫的太监双喜说,两位使臣路上聊起陛下,和亲一事陛下似乎还在考虑,但听他们的语气又好似很有把握陛下最终会答应。”
  明珩猛地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小扇子急忙跟上:“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御书房!”
  明珩来到御书房前,内侍总管元喜还守在门外,见到他赶忙行礼问安:“见过惠王殿下。”
  明珩省去了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问:“元公公,父皇可在里面?”
  “在呢。”元喜回答道,“陛下昨日与掖揉的使臣商谈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明珩道:“那就麻烦元公公进去通传一声,明珩有事要求见父皇。”
  “这……”元喜犹疑了,瞟了眼紧闭的房门,将明珩拉到了一旁,小声道,“殿下若是不急还是改日再来吧,陛下如今为了掖揉和亲一事正心烦着呢,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我就是为了和亲一时来的。”明珩坚定道。见元喜犹豫不决正欲自己通报就听乾元帝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是明珩吧,进来说话吧。”
  明珩欣喜地应了声是便推门进去了。
  御书房里,魏丞相和卫国公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乾元帝一人正坐在御案后,一脸肃容地在浏览一张安陵的舆图。
  明珩走至书房中央,一撩衣袍跪在了乾元帝面前:“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乾元帝抬起头,将视线从舆图转移到了明珩身上,缓声问,“你是为了和亲一事来的吧。”
  明珩点了点头,试探问道:“儿臣听说掖揉此次出使是为了与咱们安陵皇室和亲,不知他们选中的和亲公主是谁?”
  乾元帝懒懒往龙椅上依靠,反问道:“你觉得是谁?咱们明家还有几个公主?”
  明珩在心里重重叹息了一声,突然再次跪了下去:“父皇,安陵与掖揉关系复杂,亦敌亦友,和亲实属冒险。再则小九如今尚年幼,又是皇室唯一的公主,您忍心送她入虎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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