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了然了,点点头沉默许久,忍不住问:“那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敌视?”
拓跋泓面露尴尬。
明珩心中一紧,假装玩笑地问了一嘴:“难不成他对你有意思?”
谁知拓跋泓面色愈发尴尬,甚至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他真的对你有意思?!”明珩只觉得一股怒意轰然窜到了脑袋顶,沉着脸控诉,“你别装傻,给我说清楚!“
那神情像极了愤怒的妻子质问被捉奸在床的丈夫。
拓跋泓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明珩更加愤怒:“你还笑!”
拓跋泓赶忙收敛了笑容,咳嗽了一声,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正色道:“莫珈或许确实有些这方面的想法,但不是对我,而是泽玺。”
明珩万万没想到情况竟会如此转折,愣了好一会儿:“他对泽玺有意思?!”
拓跋泓点点头,解释道:“当初我被拓跋戎成的余党暗算受了重伤在床上养了个把月。为了掩盖我受伤的消息,我只好拜托泽玺假扮了我一段时间。救下莫珈的不是我,而是假扮成我的泽玺。莫珈当时伤得很重,泽玺亲自在床前照顾了他半个多月。莫珈估计就在那时候对他动了心思。”
明珩:“……”
作者有话要说: 明珩:情敌,但不完全是情敌。虞恬恬wuliyy1005
PS:小莫同志的出现不过是为了给夫夫俩婚后首次同房找个理由罢了,拿的不是破坏者剧本,这点大可放心。另外,小莫同志目前确实算是哥哥的CP,不过单箭头,毕竟哥哥是个/性/冷淡(bushi),他俩结局还没定,后续就算有发展也会放在番外,正文还是专注两位主角,所以着墨不会很多,不喜欢副cp的也不用担心。
码这章 的时候突然想到,小明同学和晗小欢的孩子是混血宝宝诶,哥哥和小莫同志能成的话,孩子三国混血,更牛!
第37章
明珩此刻的脸色就像吃了只死苍蝇般的一言难尽, 听着这个似曾相识的故事,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心疼错付一颗真心的莫珈。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曾没有分清拓跋泓和贺泽玺,阴差阳错和拓跋泓纠缠在一起的事, 一时间心虚得厉害。明明在这件事上他完全占理, 此刻却一声都不敢吭, 生怕拓跋泓把战火转移到他的身上。
然而拓跋泓丝毫不体谅他的心, 无视了自己刻意避开的视线, 托着脸笑眯眯地问:“这个故事是不是听着很耳熟?\"
“……”明珩强装镇定,端过茶杯喝了口水, 道,“还、还好,也不是特别熟悉。”
“是吗?”拓跋泓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端过茶壶为他续上一杯茶, 漫不经心道,“可我怎么觉得认错心上人这事,你也干过呢?”
“……没、没有吧……”明珩心虚不已,却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拓跋泓突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却没有再追究,伸了个懒腰问:“吃饱了吗?”
明珩忙不迭点头, 又叫来下人收拾碗筷。
阿什儿阿莫尔兄弟俩手脚麻利,很快就端着残羹冷炙出去了。拓跋泓站起来脱下披风准备换上大氅。
明珩接过来亲自为他穿上,边小心地问:“你真的要去见莫珈啊?”
“当然。”拓跋泓见明珩面色不郁,又补充解释, “莫珈一直在帮我看着拓跋戎成的旧部, 前些日子那些人似乎有行动,我便让他潜入内部打探了一番。莫珈并不是个任性的人,他急着见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拓跋泓给出了如此正经的解释, 明珩也不好再无理取闹,只要闷闷不乐又忧心忡忡地目送拓跋泓出了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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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泓走进隔壁议事的帐篷,除了莫珈,乌蒙竟然也在。乌蒙正在语重心长地劝莫珈事已至此还是尽早死心罢了,莫要做那坏人姻缘遭雷劈的事。莫珈一言不发,一张脸却黑如锅底。
拓跋泓忍不住无声闷笑。乌蒙平日寡言少语,长相又有些凶,不苟言笑地模样活像凶神恶煞的罗刹,有些不近人情。但或许是莫珈平时也是一副鬼神莫近的冷漠样子让他倍感亲切,乌蒙和莫珈倒是处得很不错,时常一起喝酒打猎。
贺泽玺当初假扮拓跋泓的那些日子,乌蒙作为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那段时间一直寸步不离保护贺泽玺,自然也是知道莫珈被救的真相。
乌蒙自从偶然得知莫珈对那日救下自己的“拓跋泓”念念不忘之后,便经常旁敲侧击地劝他死心,明里暗里得告诉他他们没可能。
之前拓跋泓一直未娶亲,莫珈就一直心怀希冀,不管乌蒙怎么劝都无动于衷。如今,拓跋泓可算是成亲了,乌蒙觉得是时候做个了断了,索性趁着他这次回来再劝上一劝。
大概是拓跋泓成亲的事让他备受打击,这一次,莫珈并没有再说什么你管不着之类很欠揍的话,只是阴沉着一张脸,沉默以对。
拓跋泓瞧着莫珈那执拗的劲,无奈叹了口气,刻意加重脚步缓缓走了进去。
乌蒙听到脚步声便停下了劝说,起身迎接:“大汗。”
拓跋泓点点头,右手微扬,赐了座。
乌蒙在莫珈身边坐了下来,抢在莫珈之前开口道:“大汗,莫珈说甸谷这些日子外族人出入频繁。”
“哦?”拓跋泓调整一下坐姿,懒懒靠着椅背,看向莫珈,“具体说说。”
莫珈不爽归不爽,但也没有耽误正事,立即调整好情绪,回禀道:“大约从十日前开始,甸谷一下子多出来很多外族人,我命人仔细探查过,周边小国加上附近的一些独立部落,有十个之多。他们先后出入甸谷,频繁进出穆萨的帐中,早上进去一直到晚上才出来。”
拓跋泓眉梢一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饶有兴致地问:“那些人长得怎么样?穆萨莫不是在收集各国美人?”
此话一处便招来两位得力大将无奈的凝视。
拓跋泓干笑了两声,摆摆手:“你继续。”
莫珈这才接下去道:“穆萨的驻地周围有重兵把守,我们无法靠近,只能在远处监视,他们具体在计划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应该是在拉拢盟友,估计是在商讨反攻一事。以防万一,咱们最好也做好迎战准备。”
拓跋泓斜靠在扶手上,右手托腮,四根指头漫不经心地轻点下颌。拓跋泓望着桌面,没有出声,似乎是在发呆。
穆萨在拓跋戎煜在位时曾是掖揉的左将军,表现上效忠拓跋戎煜,背地里却是拓跋戎成的心腹,当初拓跋戎成谋朝篡位,便是他们两人里应外合。当初毒害拓跋戎煜夫夫俩的毒就是穆萨亲手下进二人的酒杯中。
拓跋泓蛰伏了十年才亲自手刃了叔父拓跋戎成,但拓跋戎成临死前也将拓跋泓打成了重伤。穆萨就趁着拓跋泓养伤之际带着人马连夜逃走。穆萨一路逃一路吞并沿路的大小部落,最终在掖揉的最东边甸谷,在一处地势险峻的山谷里带着自己的部族建立了自己的政权,扯起旗帜,自立为王。
穆萨当时是掖揉的大将军,手握军权,掖揉的将士几乎都听他的号令。因此穆萨逃走之时带走了大部分的部下,兵力强盛。当时的拓跋泓带着拓跋戎煜留下来的旧部,兵力最多与之抗衡。加之穆萨抢夺了地形优势,易守难攻,双方争执数月也未能分出胜负。偏偏那时的草原百废待兴,实在是耗不起,拓跋泓挣扎数日,最终只能暂时撤兵,回去整治草原。
从此以后,穆萨就将掖揉最东边的甸谷草原划到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正式与掖揉决裂。
拓跋泓对穆萨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想将他挫骨扬灰以告慰父亲们的在天之灵,然而穆萨颇有手段,这些年来他数次起兵讨伐,却都没讨到好处,次次以两败俱伤收尾。不得已之下,他只能继续忍,继续强壮兵马。
经过几年的蛰伏,拓跋泓对自己如今的兵马很有信心,即便穆萨不行动他也是要行动的,因此对于穆萨反攻一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淡然地微微一笑,拓跋泓自信道:“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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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泓和莫珈议事一直议论到了夜幕低垂。王廷四处亮起了灯火,草原渐渐安静了下来。
如今虽已五月,但草原上昼夜温差大,夜晚还有些冷,明珩坐在桌边边读书边等拓跋泓回来,然而从傍晚等到深夜也不见拓跋泓的身影。帐里的温度越来越冷。自从幼年掉入莲花池后明珩就极端怕冷,坐在凳子上吹了一晚上冷风,吹得身子都冻僵了,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便钻进了被窝里。
拓跋泓回来时,明珩已经躺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一条毛毛虫,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微微笑了笑,他挥退想要跟进来伺候的仆从,边往里走边问:“怎么还没睡?”
明珩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准备下地:“你还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拓跋泓制止了他的动作,又把他摁回了床上,道:“只不过是脱衣服,我自己可以。”
明珩还有些犹豫,不过在他犹豫的时候,拓跋泓已经利落地脱下了大氅,之后又用一旁火炉上烧着的热水洗漱了一番,坐到了床边。
明珩连忙扯开被子,把只穿着薄薄单衣的人抱进了被子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拓跋泓从善如流地抱住他的腰,把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明珩的身上。
拓跋泓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面对面的姿势会压到孩子,于是明珩这些日子都采取后背抱的姿势。这种姿势反倒让他们贴合地愈发紧密,严丝合缝。
明珩从后面搂着拓跋泓,右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明珩虽夜夜抱着拓跋泓睡,但很少摸拓跋泓的肚子,一来是担心自己没轻没重伤了孩子,二来……他有些害怕。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说实话,他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拓跋泓也知道他的心思,体贴得给了他时间来接受,甚至都不怎么说起孩子的事情。今日明珩竟然主动摸他的肚子,还是让他挺意外的。他也不想打扰父子俩难得的互动,半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明珩怀里,没有出声。
明珩的手掌贴在拓跋泓隆起的肚子上,放轻了力道学着拓跋泓往日的动作轻柔小心的打着圈抚摸着,边摸边紧张地问:“疼吗?”
拓跋泓失笑,问:“你是问我还是问孩子?”
“呃……”明珩干巴巴解释,“我这不是怕弄疼你吗。”
拓跋泓无奈不已,很想说就你这力度还没蚊子咬一口来得有感觉,还能把我弄疼了,但他又说不出来。因为,明珩虽然没把他弄疼,但是这轻轻柔柔,隔靴搔痒似的抚摸反倒他把沉寂已久的某种念想给勾了起来。
拓跋泓怀孕之后身子本就比较敏感,加上积欲久矣,使得明珩本只是一本正经地和宝宝联络感情,他却愣是从中感受到了其他的意思,身子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明珩感觉到拓跋泓的身子有一瞬紧绷,但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摁重了,于是又放轻了些力度,顺便跟他聊起了正事。
“你们聊什么聊了什么久?”
“在聊穆萨。”拓跋泓面上依然淡定,“莫珈告诉我,穆萨这些天频繁与外族人士来往,估计是在拉拢盟友。”
关于掖揉的内斗,明珩还是有所耳闻的,知道穆萨曾是拓跋戎成的得力大将,得知穆萨贼心不死不禁意外:“他想做什么?再次起兵造反吗?\"
“大概吧,穆萨虽然已经自立为王,但对掖揉依然虎视眈眈。”拓跋泓语气很是轻松,胸有成竹道,“不过,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我是不会让他如愿的。有朝一日我定会收回甸谷,然后用他的血祭奠我父母!”
明珩听着怀里人逐渐激动的语气,沉默地搂紧了一些,在他耳边笃定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拓跋泓微微一笑,将他的手又放回了自己的肚皮上,示意他继续揉。明珩只得继续揉了起来。
穆萨的话题有些沉重,明珩不想刺激拓跋泓的情绪,于是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
“那个莫珈……”
“莫珈怎么了?”拓跋泓问。
明珩语塞,本想问除了公事莫珈还跟你说过什么话,但又觉得这话太像怨妇了,于是话到嘴边又拐了弯。“照你说的莫珈喜欢的人是泽玺,但这些年他一直跟你在一块儿,那他喜欢的到底是泽玺还是……”你?
最开始让他心动的人是泽玺不错,但后面朝夕相处的可是拓跋泓,一见钟情也难抵日久生情啊。
明珩觉得自己的担忧不无道理。
谁知拓跋泓十分笃定地说:“他喜欢的是泽玺。”
明珩意外问:“为何你这么笃定?难不成他知道你和泽玺是两个人了?也不对啊,那他为何还对我这么敌视?”
明珩抛出一连串的问题,纳闷得就差抓耳挠腮了。
拓跋泓淡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淡定,解释道:“我和泽玺的关系他倒是不知道,但一直对我有所怀疑。”
明珩愈发好奇:“怀疑你什么?”
拓跋泓大抵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低头轻笑了一声才道:“怀疑我是不是被掉了包,或者是不是有离魂症。”
“离魂症?”明珩疑惑,“你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怀疑?”
拓跋泓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做才让他怀疑。你也知道,我跟我哥的性子南辕北辙,我哥性子比较冷漠,而我又比较的……”
“随便。”明珩替他回答,“你比较奔放洒脱。”
拓跋泓失笑,虽说这些此听着都有些怪,但又都很正确,因此也没计较,点点头认同道:“嗯,反正我们性子相差的很大。我们兄弟俩自小一起长大,对于对方的举止习惯一清二楚,甚至能模仿对方的声音,因此如果要假扮彼此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你装得再像,性子是无法改变的。要我学我哥冷冰冰的性子倒不是难事,但让我哥跟我似的,唔……就像你说的奔放随便,着实是难为他那老实正经的性子。所以,那次的假扮他还是保留一些自己的影子,比起真正的我要冷淡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