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给我催婚[重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浅无心

作者:浅无心  录入:09-16
  《全京城都在给我催婚(重生)》作者:浅无心
  文案
  前世,重照恨极了长延。
  辱没他爹娘,害父亲被革职、母亲抑郁、兄长发配边关
  逼得他妹妹不得不入宫为妃
  娶他做男妻,践踏他的尊严,将他禁足府中,不得出门
  一场大火结束了这场孽缘。
  然后重照重生了。
  是时候带着家人,赶紧跑路了!
  信誓旦旦的重照却发现,全京城都在给他说媒,说媒对象,竟然是前世的渣夫!
  爹娘倒戈,皇帝赐婚
  重照:我现在想马上收拾东西跑路。
  #坑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全京城都在给我助攻#
  超级喜欢但就是害怕怂受x表面良善但就是病娇黑攻
  注:文名文案与文章内容极度不符
  1v1,HE,无虐恋情深,全是小甜饼
  排雷:生子生子生子
  内容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重照、长延 ┃ 配角:众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个渣攻有点不大对劲!


第1章
  深秋风寒,天色已晚,窗外的枯叶落尽,偶尔在这偏院响起几声扫地声。
  重照坐在案前,已是多日未见过长延。
  禁足偏院,每日只能听见鸟鸣,见到一两个行色匆匆的下人,他一步都不能走出院门。
  背着透过天光的窗户,重照跪坐在案前,他只穿了一身素色中衣,身上披着一件深色裘衣,身形瘦削,脸色苍白,眉眼间笼罩着淡淡的忧色。重照抬手揉了揉眼角,低声说:“下去吧。”
  丫鬟似乎是新来的,惶恐至极的拿过汤碗,一不小心还把剩下没用完的一半洒了出来。
  重照烦躁地摆了摆手。
  他的人都已经被长延阻挡在外,而他自己,也已完全被长延控制了。其实也不算控制,他已与长延大婚,名正言顺应当在一起。
  重照怎么也想不清楚,对方亲自在天子面前求这一纸婚约,究竟是为了什么?
  把国公府李家那零落一地的尊严,再践踏上一遍吗?即便害他父亲被革职,兄长发配边关,连他可怜的亲娘在家日益病重,亲妹嫁入宫中,对方冷眼旁观,即便有多少深仇大恨,这难道还不够吗?
  重照微微弯下腰,一旁放着一枚青色玉佩。
  玉佩上满是裂痕,仿佛昔日曾被丢掷在地,而后被人想尽法子拼凑完整,只是再怎么费时费力,终归不复原来的完整。
  坐久了的小腿又是僵硬又是冰冷,重照头有点晕,撑着桌沿起身。
  往日的情分已然殆尽,他得想法子出去。
  然而他还没有走几步路,整个人一歪,就栽倒在地。
  只喝了半碗汤的他还留了一丝意识,只是身体软绵无力,重照的脸贴着阴冷的地面,迷迷糊糊中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声。
  第一个声音很是陌生:“幽禁多日,连个贴心下人都没有,可见许长延对他也不怎么样啊……”
  许府的周管家冷冰冰地说:“主子说了,要把九龙卫首尊逼疯,只能杀了他,到时候,京城必定大乱……”
  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对方要杀他,重照一口咬在嘴上,疼痛却让意识更加混沌,最终陷入昏迷中。
  ……
  手脚酸麻又冰冷,头又沉又疼。
  重照整个人一晃,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撞了个全身都疼,眼冒金星。
  是真的全身都疼,手脚酸痛,膝盖疼的仿佛骨头要裂开,手臂抽痛,重照贴着冰冷的地板,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动了动四肢,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渐亮的天光透过背后的窗照进屋子,落在一排排摆满书卷的书架子上,面前一个低矮的案桌,宣纸散落一地,狼毫在刚才的碰撞中跌落在地,划出一条黑色的墨迹。
  空气里还弥漫着龙涎香的余香,门口只留了一盏烛火。
  重照仿佛恍然隔世般从自己迟顿的脑海里回想起这段画面。
  这是天一阁,皇宫书楼。
  那年他触怒龙颜,皇帝一气之下罚他来天一阁抄书自省。
  偏生他那时年少气盛一点也分不清轻重,加之刚从战场上回来,一身军伍的粗蛮之气,行事之间,确实是过于莽撞急进,这在勾心斗角极重礼法的皇宫很是大逆不道。
  李家儿郎世代从军入伍,他从小立志成为一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偷偷跟着亲爹跑去边疆三载。被强行召回之后,那时刚及弱冠的李重照面见皇帝之时,又非常坚定地说自己立志成为一名大将军,绝不委居京城。
  皇帝没同意。于是李重照拒受幼时圣上许诺下的昭侯侯爵,落了皇帝的面子,皇帝震怒,罚他在天一阁抄书反省。
  李重照呆在天一阁里不吃不喝表明自己的立场,皇帝耐心耗尽,使得自己就这么永远失去了圣宠。
  等他在宫里闹完回府,才发现自己家也失去了皇帝的圣心,犯了大错,牵连了逆案,就此一蹶不振倒台。
  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何会在这里?
  是长延叫人把他送来的?
  不,昏迷前有人在房间外要害他,把他抓过来,要做什么?
  重照起身,目光落在自己的装束和双手上,青色锦袍,腰间一枚玉佩,手上一条黑色墨痕,手指上留着长年握剑的老茧。
  案桌上“兵法三十六则”几个大字清清楚楚。
  他为了表示自己坚定的信念,他坚决不抄写那些治国齐家的圣贤书,而只默写兵法,把脑海中所有记得的兵法,翻来覆去默上了十数遍。
  重照恍惚地绕过案桌,伸手摸了摸凉透的香炉,整个人不敢置信地环顾了一圈。三天没有进食的他一阵阵发晕,胃部忽然抽痛得厉害。
  陈年布置,仿佛一道惊雷,让昔日的记忆无比清晰。
  他……回到了三年前?
  门外传来脚步声,似乎有早起的下仆从外面匆匆走过。
  重照按了按疼的抽搐的胃,紧张的情绪一来,这时候才感觉到全身的不舒服,额头有点烫,眼前一阵阵发晕。
  重照倒了杯水喝了,凉透的水刺激的他略微清醒了一点,重照推门出去。
  春末夏初,天亮的快,重照双眼一时难以适应,视野里还是昏暗一片,他一只手按着自己发疼的胃,脚下一个不注意,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倾身往前倒下去。
  完了,重照想,回来头一遭就在天一阁前丢面子,指不定外面有多少个下人看见了。
  与地面的撞击却没有到来,一双有力的手拦腰把他扯了起来,重照后背贴到了一个人的肩膀,那人顺势把他放了下来,重照曲着膝盖坐在地上,后背抵在那人的肩膀上。
  适应外头的亮度,重照方才发晕的脑子被扑鼻而来的冷香吓了个激灵,抬眼看过去,头顶的人正好垂着头,狭长的凤眼盯着他。
  凤眼里神色专注,剑眉斜飞入鬓,容色俊美无双,一身高不可攀清冷孤绝的气势。
  深色锦缎官服被对方紧紧捏在手里,许长延眼神幽深。
  重照头顶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他立即收回了爪子,侧身让过,微微垂下眼,“多谢大人。”
  许长延嗓音低沉,语调竟有一丝不稳:“不必,你能起来吗?”
  胃部抽痛一直不停,加上情绪紧张,受了刺激,重照脑门上一层极薄的冷汗,他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要疼的蜷缩起来,在长延眼里他身体仿佛在颤抖。
  就在重照想拉一个后面跪了一排的小太监送自己回府的时候,脑门上忽然贴了一只冰凉的手。
  重照一下被拍懵了。
  下一刻他整个人被抱了起来,身体处在半空中,重照吓得忙把手按在许长延肩膀上,惊魂未定地说:“许长延!你做什么?”
  许长延眉头一皱,“你发烧了,别乱动。”
  他的身形挺拔修长,站起来的时候无端让旁人感到一股压迫感,冰冷的眼神微微扫过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
  小太监闻言屁滚尿流地跑了。
  许长延身上的冷香与前世一摸一样,体温隔着上好的锦缎布料透过来,重照方才抽疼的胃稍稍平息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无力和疲惫,他起先克制着尽量不多接触对方的身体,此时终于把脸颊贴在了对方胸口上。
  重照惹怒了皇帝,宫里人亲眼见着他被皇帝冷落,但太医一听是谁派人来请,当即收拾了东西,赶到了天一阁。
  重照被安放在矮榻上。
  身旁一尊冷面大佛,太医什么都往好的方面说:“二公子身体本就健康,只是多日未进食,又饮了冷水,腹中空空又受寒,自然疼痛,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就好了。有一点风寒,喝些药多休息便可好了。”
  重照点了点头。他已经不疼了,全身没力气,只想睡一会儿。
  长延倒了热水,试了试水温才拿过来,上前揽着他的肩膀,“把水喝了。”
  被人环在臂弯里,重照头皮一麻,立即伸手握住茶杯,把茶水一滴不漏地喝了下去。温热的水下腹,冰凉的身体仿佛被熨贴得舒舒服服,忍不住想就这么靠着人睡过去。
  重照止住这个危险的想法,强撑着起身,“真是麻烦许大人了,我已经好了。”
  许长延道:“时辰稍早,你先休息一会儿,过一会儿,我带你去见皇上。”
  重照一愣,“陛下要见我?”
  许长延冷道:“李小将军罔顾立法,擅自参军入伍,回京不知悔改,冲撞陛下,哪一条罪名扣下来,都不只是抄书自省这样简单的惩罚。”
  重照不可置否,确实,每一条都是那时候的自己做的,若是皇帝真想废了他,随便哪一条都可以让他万劫不复。
  重照套上了鞋,忽然朝门口走去。
  许长延微微一愣,叫住他:“你去干什么?”
  重照冷笑道:“劳烦大人挂心,我罪该万死,去殿门口跪着,万一陛下一个怜惜,或许就能捡回一条小命。”
  重照说完正要抬脚,身后却突然传来许长延暴怒的声音:“你给我滚回来!不要命了?坐下,你这样出去跪着,是你在宫门口长跪不起的消息先传到陛下耳中,还是你自己先晕倒在地被抬回来?!”


第2章
  重照几乎不曾见过长延这般暴怒失态的模样,愣怔着被他扯回按在了榻上。
  许长延态度坚定,不容反驳,重照也觉着对方说的确实不是没有道理,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说道:“麻烦大人给我家里通个信,就说我一切安好。”
  许长延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出去了。
  重照靠着矮塌,心神放松,就这么睡着了。
  窗外阳光正盛,重照惊醒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身上一件薄毯子。桌上摆了一碗清粥,热腾腾地冒着雾气。
  米香味一下就唤醒了重照那饥肠辘辘的胃。
  时候不早了,重照上去把粥喝完,心想,许长延应该是回去了吧,或者是去忙公务了。
  算算时间,对方此时应该已是九龙卫首尊,权势滔天位高权重。毕竟九龙卫直属天子,享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在京城往来,除了天子诏令,不需顾忌其他。九龙卫地位特殊,只听命于一人,那就是首尊许长延。
  有时从外面来,确实是要经过天一阁到议事殿中,所以今日凌晨只是碰巧,长延经过天一阁时见到冒失出门的他而已。
  重照松了口气,前尘往事他可以大度不计较,只要以后再也不见!
  “再也不见”的人带着小丫鬟,从门口走了进来,语气平静道:“先把药喝了,再随我去陛见。”
  他面色自然地走上前,把手贴在重照脑门上试温度。
  重照已经清醒,偏过头躲开了手,“许大人,我已无恙了,不劳大人费心。”
  许长延微微一怔收回了手,语气听不出起伏:“是我逾越了。”
  重照喝了药,皱着眉喝了茶压了嘴里的苦涩。
  看着他不说话的许长延挥了挥手,让下人把一套整洁的外套送了上来,“我让人找的,不知是否适合。”
  重照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床上滚成一团压出褶子的衣摆,和袖口那一团晕开的墨痕,着实登不上大雅之堂,更不能就这么去面见皇上。
  他真诚地道谢,“谢过大人,麻烦大人出去稍待片刻。”
  重照的面容清俊,眉眼长得极为端正可亲,眼睛清亮,剑眉入鬓,唇红齿白,微微笑着的时候,眼角仿佛都带着暖意。
  看着手里的深色长袍,重照微微叹了口气。许长延特别喜欢穿深色衣裳。那几年和对方打交道,对方身上永远是一件深色官服,显得暮气沉沉又威严慎人。
  而深色衣裳却能压住青年李重照身上的轻佻莽撞,从天一阁走出的青年仿佛瞬间成熟稳重了起来,不骄不躁平静有礼,涵养和贵气更为明显。
  重照对上许长延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忍住异样的感觉,扯出一抹干笑,“许大人,请带路。”
  两人擦身而过之际,许长延的声音近的仿佛擦着他的耳朵,“你这么叫我,生分了,重照……”
  重照浑身一震,两人之间难以斩断的新仇旧恨如天堑一般隔在中央,他完全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重照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冷淡又生硬地问他,“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九龙卫首尊大人?如今身在皇宫,礼法为先,大人还是注意分寸才是。”
  许长延愣了愣,看着他就这么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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