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眼泪含而不落,唇瓣嫣红,玉体轻颤,叫人恨不得将骨头都化在她身上。
想着,周闻清精虫上脑,竟然当街淌下口水。
“夫君。”慕裎蹙眉,颇为嫌恶的避开眸子。“又有人垂涎我的美色。”
若换成旁人,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吹嘘自己,多少会换来几句促狭揶揄。但在亲眼目睹了太子殿下的无瑕容颜后,围观群众便只会觉得,那是事实。
“到头了。”蔺衡沉声陈述。
“什、什么到头了?”周闻清一怔,还没从冲昏头的美色中缓过神来。
蔺衡懒得搭理,手腕微抬,干净利落的剜去他的一双眼珠子。
整个过程不到瞬息,那滴淌鲜血的眼球砸到尘埃里,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无比的哀嚎。
国君大人撇了眼痛苦到满地打滚周闻清,无奈擦手的同时又狠狠给了他一脚泄私愤。
即便在内力的催动下没有沾染到分毫污秽,可毕竟是刚处理过脏物的,怎能直接再去牵他的神明。
主子受了灾,剩下狗腿子哪有不树倒猢狲散的理儿。
蔺衡这回连手都不愿用了,脚尖碾起几颗小石子就砸得他们四仰八叉,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哭爹喊娘。
“好!打得好!”
人群中不知谁吼了一嗓子,随即呐喊声砰然高涨,人潮、声潮、潮潮迭起。
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真心实意的感激青年为他们除了个胧包恶霸。
更有甚者胆大的,见周闻清还想挣扎爬起,上去就是两脚踹在他被鲜血覆盖脑门上。
“叫你他妈的欺负我妹妹!十二岁的女孩你也下得去手?哈哈!狗杂种就该有这样的下场!哈哈哈哈!”
“真真是天道好轮回,赵掌柜多好的人呐,在你手里落得个暴尸街头的下场,如今风水轮流转,叫你也尝尝这滋味!”
“没错!哥几个都给我上!这小子仗势欺人那么久,该轮到咱们出口恶气了!”
周闻清一贯为张扬跋扈、为非作歹,碍于尚书府的威名,大多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现下如丧家之犬在街头狼狈残喘,受他淫威压迫许久的人们岂会轻易放过。
开始只有两三个胆大的,随着喧嚣升起,渐渐变成五个、十个,最后一大群蜂拥而上,将周闻清所在的位置围得水泄不通。
时隔半刻。
待众人发泄完各自的怨气,想起要拜谢出手相助的侠士。
才蓦然发觉那对站立树下静静观望的恩爱眷侣,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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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做饭俘获君心》
又名:
《辣鸡皇帝他搞错了白月光》
《会做饭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文案】
众所周知,燕宁皇帝明寒亭有个倾慕已久的白月光。
那人霁月清风,不染纤尘。
是整个世间最懂他的人。
可惜命运捉弄,一纸求娶婚书送到北丘,没有盼到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
却等来连带锅碗瓢盆一起打包当嫁妆的替嫁小皇子。
就在所有人都纷纷开盘下注,赌小皇子能在燕宁皇宫撑过几日的时候。
当事者十分镇定的拿起了他的锅……
在那个残暴的恋爱脑皇帝扬言要为所爱之人命债命偿,使尽解数折磨小皇子的时候。
当事者又十分冷静的抄起了他的瓢……
明寒亭看着真·病弱、真·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后槽牙紧了。
偏偏小皇子一笑明眸皓齿,软糯糖糕般的香甜就直往他心尖尖儿上钻。
而最后明寒亭得知钦慕多年的白月光,居然是他搞错了人???
鈦!
去他mua的床前明月光!
还是心上人做的饭菜香!
明·脸疼但追妻·寒·嘴馋且爱吃·亭:“吸溜~”
鞠躬~
第75章 (二更)
大雁塔顶。
蔺衡启开刚买来的两罐糖水,仔细研究一番,然后挑出满当些的那份递到太子殿下手边。
后者却没想往常那般接过品尝,反而顺势将脸埋到人掌心里蹭了蹭。
力道轻柔,比小猫儿还娇软。
“干嘛呀。”国君大人倏然莞尔。
“哄你。”小祖宗认真道。“你笑起来的样子比糖水甜。”
慕裎从不会说‘多大点事不必放在心上’或是‘怎么这么容易就受到打击’之类的无聊话。
只会在察觉到蔺衡情绪低落的时候,贴近他,蹭蹭他,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不论遇到什么,你都有我。
“我早该发现的。”蔺衡微不可查一叹,垂头下去的神情有些黯然。“做为一个国君,我是不是失职了?”
“国君也是人啊。”
当然会有顾全不到的地方。
慕裎指尖在他眉心轻抚,似乎那样就能为其赶走烦恼。
“有人享尽荣华偏自甘下贱,有人一身清贫却懂知恩图报。劣心本质,世事常理。阿衡,你何过之有。”
“没有人会忘记,你曾亲身救无辜百姓于水火,亲手给予他们光明和未来。身为国君,你始终热爱你的子民,我想这就是南憧王朝最大的幸事。”
朗月星稀,夜色如旧。
平缓的嗓音与晚风一道徐徐飘来。
蔺衡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他凝望远处半晌,终是回眸启唇:“你以后一定会是个极好的君王。”
“是吗?”
慕裎歪歪脑袋抱怨。“我当过了,没意思的很,除了你都没人听我的。”
“有我听你的还不够?”国君大人恍然想起上回在长明殿玩角色互换的戏码,不觉透出灿烂笑意。“好啦,夜要深了,咱们走罢。”
“干嘛?回宫去收拾烂摊子?”
“不。”
蔺衡仰头,潇洒灌完最后两口糖水。
“收拾烂摊子是明日休沐期结束,皇帝陛下该干的活儿。现在,阿衡得陪着自家小夫人去求姻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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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雁塔到爱神雕像,中间不过间隔几百米。
先前怕引起的骚动太大,蔺衡才施展轻功带小祖宗去塔顶躲上片刻。
这会儿闻讯赶来的官兵已将围观群众遣散多半,因此往常络绎不绝的祈愿口有了难得的空荡。
“那些是祈福神树吗?”慕裎指了指前方罗列错开的两行大树。
那些树都有几十米高,粗大硕壮,上边挂满了鲜艳绸布。
蔺衡嗯了声:“在南憧祈愿也分等级的,有道是心诚则灵,香火钱越多代表越诚心。”
“还有这样的说法?”慕裎含笑。“挂红绸得添多少香火钱?”
“一百文。”
听上去........好像不算很贵?
虽然太子殿下并没有见过以文为计量单位的铜钱,但就从一个糖人要价二十文还有那么多人争相排队来看。
一百文,应当是个平民百姓都负担得起的数字。
“那黑绸呢?南憧以玄色为尊,理应更贵些罢。”
“五百文。”
足够买两只品质上乘的老母鸡了。
半个时辰前刚从卖家禽的小贩摊子前路过的太子殿下如是思量。
“那个一千文。”不等慕裎再度开口,蔺衡指着树丫上镂空风铃先做出回答。“风吹铃响,可慰相思。”
按南憧整体国情的收支计算,寻常百姓年收入约莫在二十两左右。
做小买卖的商贩要更富庶些,差不多五十至一百两。
若勤学苦修当上了官的,俸禄跟辛劳补贴加在一块应该有三五百两银子。
慕裎望着树上密密麻麻的绸布和风铃,突然感觉有点儿郁闷。
百姓以解决温饱为紧要,贡献一百文向喜欢的姑娘或郎君传递爱慕,这合乎逻辑。
商贾小贩追求夫妻和睦,抽取五百文盼合家幸福、恩爱不移,这顺应伦理。
贵胄官吏则期望有个知心佳人红袖添香,以一千文换一段奇妙际遇,这归属常情。
但他一不担心温饱,二不愁深爱有变,三无需添香佳人。
..........倒是少惹国君大人有事没事就休朝还差不多。
要想向爱情之神祈求与做一国之君的人厮守终生,普通香火钱恐怕是不够的罢。
“还有其他能祈愿的途径么?”
“有。”蔺衡下意识点头,点完又一抿唇表示不解。“那些都不满意吗?”
“满意啊。”
慕裎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
“可某人掌管着王朝兴亡,运势太盛。我怕我的祈愿风铃挂断所有的树,还是会委屈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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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衡一直有个秘密。
连廉溪琢和纪怀尘都不知道。
“唔...........你其实是个姑娘?”
在听到国君大人支支吾吾说要坦白一切时,小祖宗很不给面子的做出了这样的猜想。
“................”
“难道猜错了?那你是石头怪化身,平日里靠吸收信男信女的香火进行修炼,以此来维持南憧王朝的国运不衰........瞪我干嘛!话本里就是这么写的!”
慕裎理直气壮,尤其最后一句,拔高的声量把嗓子几差喊劈。
蔺衡简直要被他气得笑出声来,敲人脑袋的动作狠狠扬起,落下却变成了满含疼爱的轻揉。
“一天天瞎琢磨什么呢。”
“还不是你说有个秘密要告诉我!”小祖宗愤愤回瞪。“一点儿都不令人震惊,能叫秘密?”
蔺衡觉得头疼。
要真是个姑娘或者石头怪。
怕就不是震惊,而是惊悚了。
“我带你去祈愿楼转转罢,看过你就会明白。”
祈愿楼在爱神雕像正脚下,是距离雕像最近的一幢建筑物。
自古以来的传统便是如此,离想祈求的神灵越近,受到的福泽就会越深。
所以在这里平地起高楼,慕裎完全可以理解。
但也是走近才发现,爱神雕像比起远观瞧着要庞大数倍不止。倘若人站在跟前,非得仰头方能见顶。
二者依偎相衬,所谓高楼,实则胜过一座小山丘。
“好巍峨啊。”太子殿下不禁感叹。“只是修葺的那样高耸,夜幕降临时就会被遮住五官。无人瞻仰,岂不可惜。”
“不会的。”蔺衡温柔一笑。
“我的神明,自然能够照亮沉浊黑夜,使他的信徒不再丢失希望。”
我的神明。
我的。
慕裎微愣,随即手心沁出层薄汗。他抬眸望去,果然瞧见蔺衡脸上透着不安跟忐忑。
“抱.......”
“抱歉是吧?”
小祖宗忍不住磨牙。
“用本太子的脸当神像,亏你想得出来?不先认错,忙叨着道哪门子的歉?!”
“那好罢。”国君大人怂巴巴挪近,而后一把给人拢进怀里。“我错了,但我不改,因为你没有真生我的气。”
胡说八道!
现在是真生气了!
慕裎张牙舞爪挣脱一阵,其手法之精粹,不如说是在向某国君投怀送抱。
须臾。
“你就是个傻子。”小祖宗趴在人颈侧,由衷的下定结论。“就这么喜欢我吗?喜欢到连名声都不要了?”
蔺衡恍然。
这句话廉溪琢也说过。
‘就这么喜欢慕裎吗?喜欢到连命都不要了?’
不曾体会过生命被照亮的人怎会感同身受。
名垂青史终将成为过往,百岁到头亦将埋骨成灰。
唯有浓烈到血肉里的爱,才是他来此一世的证明。
“那时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岁月漫长,我想给这短暂寂寥的几十载光阴,留下个念想。”
嗯...............
话倒是在理。感情上也很真挚。
可就是自己的脸被当作神像,日夜受香火祈愿供奉,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没有。”蔺衡轻拍他后背宽慰。
“南憧历代出过好几个本土神灵,都是百姓们以美好祝愿施加集会而成的。”
“甚至不少人会请工匠为挚爱的女子雕刻石像,放在祠堂内供奉。他们觉得这样能与上天通灵,给身边的亲朋带来福泽。”
是了。
南憧是个尚武大国,习武之人不讲究那些鬼神传说。
在传统理念里,神像理应至圣至明,不允亵渎。
而在这片国土,你所珍惜仰视的人,便与万千神灵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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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过这一挡儿,慕裎表情复杂的盯了爱神雕像半刻,蓦然疑惑道:“怎得雕像上挂了那么多物什,也是祈愿用的?”
石雕自衣摆处起,雕琢的棱角上都悬挂了不少香囊、扇坠、绢帕等等。其中还不乏有算盘、狼毫细笔、书册类的家常物件。
但越往人像上方看坠物就越稀松,直至腰间,就仅剩一只袖珍荷包了。
“是定情信物。”
蔺衡柔声道:“那些得偿所愿的眷侣,会将初次定情时的物什取一样供奉在这儿。即得爱神祝福,也不失为一种见证。”
“只因香火价格高昂,若非切实情深又家境殷实,寻常百姓鲜少会在这方面投入太多钱财。”
“真有你说的那么贵么?”慕裎颔首。“挂个香囊多少钱?”
“一千两。”国君大人淡淡补充:“黄金。”
“...............”确实不便宜。
蔺衡浅笑:“这还只是衣摆处的价格,再往上便会以翻十倍的方式递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