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文以为段石玉又要哭,坐直了身子看着段石玉。
但是段石玉只是抹了把脸,把怒气掩了回去,说:“先生,那濮阳野那边呢?”
张子文说:“主帅有战舰,高詹那边的水师只有一些水匪和渔民,装备也不足,水战对他们不利,他们不往南走,会被主帅这边和汉水包围,现在又何必去追击呢。”
“????那先生的意思呢?”
张子文说:“只要派出一小股骑兵夜间去骚扰,那边忌惮水军战舰,不会直面进攻,只能继续南下。”
段石玉摸着下巴,思捉良久,问:“先生的意思,是去攻打徐州??”
张子文说:“有汉水阻绝,这边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段石玉满脸狐疑盯着张子文,他怕这是张子文的缓兵之计,让高詹能够有足够的时间重新整顿军队。
段石玉思虑良久,不做判断,他看向季青云,问:“青云先生呢?”
季青云说:“水师统军是乔翁敢,他还是有点脑子的。”
段石玉问:“那先生的意思是可以转向徐州?”
季青云不回答,看向张子文。
张子文同时也看向季青云,两人都彼此注视着对方。段石玉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不知道他两这是什么意思。
不多时,季青云对段石玉点了点头,说:“徐州可以打。”
段石玉听季青云这么一说,总算是松了口气,一拍案几,说:“明日出发!啊不,即刻出发!”
第二十章 :洗澡
几个人走出房间,季青云喊住张子文,想和他聊聊,再忽悠忽悠他,但是尉迟远又叫住了季青云,让季青云伺候他洗澡。
张子文有些诧异,问:“师兄,你两……好好好……”
“没有。”季青云瞥了眼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尉迟远,尉迟远看见季青云看他,突然间的昂首挺胸,得意的不得了。
季青云回过头,笑道:“在曲溏,他说他能用计灭了乔木的三万大军,问我信不信,我没搭理他,他说要是赢了,就让我听他的。”
“……”张子文也看了眼尉迟远,笑道:“能不能打,师兄还能不知道。”
两人心有灵犀,互相看着对方,不言而喻。
尉迟远催促道:“你快点的。”
季青云说:“不是刚洗过么。”
“太热了!”尉迟远说:“又出了一身的汗,出兵之前伺候老子好好洗洗。”
季青云心里乐开了花,却装在愤怒的样子,跟着尉迟远去了后院。
后院有一口水井,尉迟远走过去迫不及待的脱光了衣服站在井边。尉迟远宽肩窄腰,双腿修长,他两只手插在腰侧,一点也不羞臊,整个身体一览无余。季青云瞥了眼尉迟远的跨间,赶紧背着尉迟远从井里拉上来一桶水,累的气喘吁吁。
尉迟远看着季青云,心里很痛快,感叹道:“真是痛快啊。”
季青云把水扑到尉迟远身上,擦了把汗,问:“痛快什么?”
尉迟远猝不及防,喝了一大口水,他吐出水,搓了搓胳肢窝,说:“皂角呢,给老子搓搓背。”
季青云咬着嘴唇,想大笑出声。他屁颠颠的拿着皂角站到尉迟远身后,把皂角放在手心乘机摸着尉迟远坚实的腰背。
尉迟远回头:“用点力气,不用力气怎么能搓出泥。”
“没力气。”季青云抱怨道:“一天洗三次澡,你是后宫娘娘么。”
尉迟远转过身,面对着季青云,说:“愿赌服输,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使劲给老子搓搓。”
季青云眼角低垂,看着尉迟远的跨间,移不开眼睛。尉迟远见他这样,舔了舔舌头,顶出胯,故意暴露自己的东西,笑道:“咋样,模样大小,好不好看?”
“……”季青云咽了咽口水,推开尉迟远说:“你羞不羞。”
“羞啥啊,我以前在我爹军营的时候经常跟大伙一块洗澡,还比大小,比谁尿的远呢。”尉迟远大笑,拉住季青云的胳膊,坏笑道:“让我看看你的嗨。”
“莽夫!”
尉迟远不让季青云挣脱,上下其手要扯季青云的衣服,“我看看,你下面的玩意是不是跟你脸长得一样嫩。”
“走开走开!!”
尉迟远不依不饶,拉着季青云的胳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你有病啊。”季青云道:“爱看男人的东西。”
“嘿嘿。”尉迟远一只手握住季青云的两只手腕,解开季青云的腰带,说:“看一下怎么了,都是男人,莫不是……你的只有花生米那么大?哈哈哈哈。”
尉迟远笑的猥琐,季青云险些憋不住也跟着笑起来。他赶紧咬住嘴唇,说:“你松开,我自己脱。”
“嘿嘿。”尉迟远放开季青云的手,一脸的兴奋,直勾勾的盯着季青云的胯下。
季青云笑道:“要是我的比你的大呢。”
尉迟远一愣,吼道:“不可能!”
“哼哼。”季青云手放在要带上,瞥了眼尉迟远,见他放松警惕,转身就跑。
尉迟远手疾眼快一把抱住季青云,大笑:“我就知道,你个臭算命的!!!”
“将军!出……”
尉迟远要去解季青云的衣服,那边跑过来一个士兵,看到光着身子的尉迟远抱着季青云,一副要吃了季青云的模样,赶紧停住脚,捂住眼睛。
尉迟远见到来人,问:“怎么了?”
士兵捂着眼睛,说:“出发了!”
“哦。”尉迟远松开季青云,自己把木桶拉上来把背上的皂角沫冲干,说道:“有空了再让我看看,我不信你能比我大。”
季青云松了口气,夹住自己的腿,心脏跳得很快。他拍拍胸口,心说还好有人来,不然就让这莽夫看出来自己有了反应。
第二十一章 :误会
当天,段石玉领军往徐州前进,于第二日行至大马山。只要一出兵,段石玉就会表现的忧心忡忡,很没有把握,就怕失败。
张子文觉得他这样就是个经受不起打击的小孩。
季青云看出来张子文很瞧不起段石玉,拉了拉缰绳,蹭到张子文身边,说:“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么?”
张子文看着段石玉的背影,没说话。
季青云说:“他不能把败仗。”
张子文道:“胜败兵家常事。”
“话是这么说。”季青云说:“他要是败了一仗,就会落下把柄,让太子在皇上面前参他一笔。”
张子文不屑的笑,说:“自己家都这样,就算把九州都打下了,又能怎么样。”
季青云摇着扇子,不说话。
走在他们前面的段石玉把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回头看了眼张子文。张子文也看着段石玉,但是没有任何惧色。
段石玉知道张子文是铁了心的不跟他,自己又舍不得杀他,只能先这么耗着。段石玉把头转回去,不再多想。
就在这时候,后军突然一阵骚乱,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手持昱字军旗骑马来报。
段石玉赶紧勒住缰绳叫停前军。那名兵士从后军中冲过来,在段石玉面前停下,跳下马,伏在地上,喊道:“我军在汉水与流贼发生冲突,流贼烧毁我军两艘楼船,数百辆艨艟被毁,乔将军也中箭身亡!”
几人闻言,都愣住了。
段石玉最先反应过来,跳下马,质问:“他们怎么做到的?!”
兵士抬头,喊道:“乔将军以为流贼在黎水兵败,不敢渡河,就没设防,没料想流贼水夜里放出十只载满火药的小船扑了过来,烧毁了楼船和艨艟战舰!”
段石玉气的几乎要喷火。出兵徐州是张子文的注意,是张子文说豫州无恙。段石玉心中本来就觉得张子文这是给高詹拖延时间,只是他自己愿意赌这一把,所以才把军力转向徐州。
然而他刚出来一日,豫州那边的水军就被高詹的人给击溃了。段石玉咬牙切齿,直勾勾的盯着张子文。
张子文也没想到会这样,他抿了抿嘴,不吭声。他这模样在段石玉看来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段石玉气急走上前去就是一个打耳光。
段石玉常年练武,张子文根本就招架不住他这一巴掌,瞬间就懵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段石玉又是一巴掌,张子文差点被抽飞出去。季青云跑过去赶紧扶了他一把,但是张子文还是脚下一软,趴在了地上。
段石玉还是不解气,抽出佩刀要杀了张子文。
季青云吓得扔掉手上的羽扇,挡在张子文面前,喊道:“殿下!主帅!!”
“你让开!!”段石玉气的发抖,喊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会这样!!!”
张子文捂着脸,疼的眼泪哗哗往下掉,他捂着脸抬起头看着段石玉,鼻子和嘴里的血也跟着眼泪一起往外流。
季青云看到张子文这狼狈的模样,惊道:“哎呀我的天啊。”
张子文抹了把嘴角的血,吐出一口血沫子,说:“朝廷的楼船体型庞大,又首尾连接,昨夜又吹的东北风,有点警惕性的,都会设防。”
段石玉根本听不进去,他提着季青云的衣领把他提熘开,刀口对着张子文的脖子,怒吼道:“你早就算到会这样对不对!!!!所以你才让我领军打徐州,就是为了让高詹整军偷袭!!”
“别!!主帅!!”季青云抓着段石玉的衣服,说:“他能算到高詹夜袭,但是他又怎么会算到昨夜会有东北风呢!!!”
段石玉两眼通红,吧嗒一下,掉下一颗眼泪来,他吸了吸鼻子,说:“我怎么会相信你!!!”
段石玉有了杀心,季青云见他手筋鼓起要挥刀,大喊:“尉迟远!!!”
尉迟远正看热闹,突然被季青云给提名,还是怒吼的方式,吓得一哆嗦,反应过来季青云叫他,暗骂了句,问:“干什么!!”
季青云给尉迟远使了个眼色,尉迟远道:“死有余辜,我看你怎么像是高詹派来的内奸呢,这么老帮着他。”
“你!!”季青云气的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哎!!!!”尉迟远见季青云昏了过去,赶紧跳下马,上去揪住季青云的衣领,试了试他的鼻息。
段石玉见季青云晕了,也不好趁着着他晕倒的时候把张子文给杀了,无奈之际,段石玉只得把刀收回,对左右兵士说:“把他关进囚车,返回黎川!!”
“殿下!”张子文挣扎,但是被兵士挟制动弹不得,他喊道:“不能回黎川!!!”
段石玉根本不听他的话,跨上马,准备返回。
第二十二章 :段石玉的策略
段石玉看了眼张子文,挑了挑眉,问:“多少人?”
“二十万。”
张子文松开手,说:“当务之急,先面对濮阳野啊!”
段石玉揉了揉被拽的发红的手指,想了想,说:“后退……”
张子文喊道:“不能……”
段石玉瞪了眼张子文,打断他说:“后退到马蹄谷。”
从汉水跑来报信的兵士问:“那汉水那边呢?”
张子文问:“与你们对阵的是高詹那边的什么人?”
兵士看了看张子文,又看了看段石玉,不知道该不该回一个刚被装进囚车里的人的问话。
段石玉紧皱着眉,点了点头。
兵士回道:“是杨波,他带着军马从梁州来。”
张子文说:“那就把战舰靠岸死守,可学淮阴侯筑坝蓄水!!”
“这……”兵士道:“乔将军他……”
尉迟远赶马过来,说:“主帅,我去。”
段石玉咬了咬牙,看了看张子文,又想了想,又看了看张子文,又想了想,说:“黎川和许昌都是驻军,你看着办吧。”
尉迟远点头,一杨马鞭,只带着一千兵马往黎川奔袭。趴在马背上的季青云差点真的晕厥过去。
段石玉这边把军马撤回到马蹄谷,张子文才明白段石玉的计策。
段石玉把三军分为十队,自己率领四队埋伏在马蹄谷两侧,其他六队继续缓步前进。段石玉又把自己的大旆交给中护军,让中护军拿着他的帅旗站在中军。
张子文跟着他埋伏在山上,石头负责保护张子文。
如段石玉所料,濮阳野的大军发现段石玉的军队,首先就对拿着帅旗的中军发起勐攻。濮阳野的军队如他的名字一般野蛮,打的昱军叫苦连连,六队人马且战且退,一直退到马蹄谷。
段石玉见机带着四队兵马从两翼包抄下来。
濮阳野的军队一字长蛇阵勐攻,却被段石玉把长蛇截断。
濮阳野那边领兵的是玉莲儿,玉莲儿听名字像是个女人,但是是个十足十的男人,而且十分的坚韧,命人擂鼓继续攻击。
张子文在山上见情势焦灼,指着玉莲儿对石头说:“看到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没?”
石头点头。张子文说:“你下去,就打他,能活捉了就活捉。”
石头摩拳擦掌早就蠢蠢欲动,低吼了一声,冲下山。
张子文喊道:“注意安全!”
石头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声,朝着玉莲儿飞奔过去。两边正打得热火朝天,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大山一样的人插在两军中间,两边的兵士都懵逼了。
段石玉也夹在中间,他感觉到地面一阵晃动,回头一看,是石头。他朝着山上看过去,树林茂密,看不见张子文。
石头长得高,看见了被保护在中军的玉莲儿,朝着他跑了过去,两边的兵士想拦,被石头蒲扇一般的大手给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