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宠[古代架空]——BY:香芋奶茶

作者:香芋奶茶  录入:10-26

  席辞墨笑了,他不常笑,笑起来有些僵,可却是真心实意笑的。
  “嗯,安安真好。”
  渝安没看到,他抽了抽鼻子,把干净没湿的里衣扯成几条,一言不发的替席辞墨包扎伤口。
  其实这伤口很小,席辞墨倒是无所谓包不包扎,但一看渝安的神情,还是随他去了。
  


第50章 孤注一掷
  渝安带了火折子,可刚刚下了一场大雨,附近也找不到能用的干柴,故而这火折子也没什么用,两人也只得先把湿掉的外衫脱下来,免得着凉。
  席辞墨见渝安怏怏不乐的,怕是将今天遇刺的主要原因都给揽到了自己身上,无声轻叹一声,然后朝人招了招手,哑着嗓音道,“安安过来。”
  渝安让他别这么喊自己,怪别扭的,却还是走了过去,主动伸手去探席辞墨的额头,嘟囔道,“幸亏没烧,不然怕是要大病一场。”
  席辞墨却满不在乎的,“不打紧。”
  他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这样说不好,又干巴巴的补充道:“孤以前上战场时,受的伤比现在还重,但也没事。”
  渝安语重心长,“以前年轻啊,可是太子殿下你现在又不小了。”
  “……”
  席辞墨被气笑了,但一看渝安皱着脸,愁的跟什么似的,又道:“过来,孤抱着你。”
  渝安摇摇头,自己蹲一边,双手抱着双膝,看着可怜巴巴的,“席辞墨你睡一会吧,我在这看着。”
  也不知道刺客是不是还在周围,但他们刚刚先引走了刺客,给席辞墨的暗卫们争取了一些时间,他们现在应该是回去搬救兵了吧。
  席辞墨定定的看着他,声音低沉沙哑,“孤表字锐礼。”
  渝安一怔,在黑暗的山洞里去看对方的表情,但却只能依稀看到对方的面部轮廓,却不知对方看着自己时的表情是什么。
  “我表字乐元。”渝安想了想,说道。
  他们成婚许久,亲密的事情也都做过了,也都知道彼此的表字,但却还是第一次亲口告诉对方。
  而且说了表字之后,渝安也莫名觉得,隔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些无形的东西被打碎了,好像这之后,他们就更亲密了似的。
  渝安想不通,也懒得为难自己了,他百无聊赖的随手捡了一跟枯枝,在地上划来划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天亮……席锐礼,你刚刚看到我来找你的时候,是不是被吓了一跳?”
  刚刚没空去细想,但现在一回想到那时的情形,渝安就总觉得当时席辞墨在看到自己出现时,脸上不止有诧异,还很……开心?
  是因为自己出现了吗。
  渝安想不通,于是开口问了。
  席辞墨见他始终不靠近自己,便主动近了一些,将人半抱在怀里,然后才道,“你是第一次救孤的。”
  渝安一愣:“你不是有暗卫吗,他们……”
  “这是他们的职责,除了他们,你是第一个。”
  席辞墨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淡,“你也是第一个在父皇面前替孤出头的。”
  渝安知道他说的是御书房那天的事情,干咳一声,有些羞赧,却也不太信,“怎么会?”
  席辞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伤悲,淡淡的,像是在阐述别人的故事,“这些年来,老三一直在找孤的麻烦,父皇一直是知道的,但父皇向着罗贵妃,母后没办法,却也从未在父皇面前替孤抱过不平。”
  渝安是第一个。
  渝安一听就心软了,他忍不住回头去啄了一口席辞墨的唇,道:“没事,以后我疼你。”
  席辞墨轻笑一声,没回答。
  渝安也不介意,慢吞吞道,“殿下别以为我在寻你开心,你之前一直不信我,可每一次我不是以德报怨。”
  席辞墨一愣,眼眸低垂,“孤以前确实不信,但现在是信了。”
  渝安得寸进尺:“那你跟我说说,你当初为何要答应娶我?”
  席辞墨没答,只是将渝安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道:“山里多蚊虫,孤的香囊加了几味药,能毒虫蛇蚁,你靠近些。”
  “难怪在这山洞待这么久了也没见到一只蚊虫。”渝安推开席辞墨,站起来动了动,叮嘱道,“你睡吧,我盯着。”
  席辞墨知道他心里有愧,心里轻叹,面上却不显,也没再拒绝,嗯了一声,靠着山壁,合上眼。
  渝安偷偷摸摸的拿出了一盒妆粉,趁着对方睡着的功夫,赶紧在后颈上涂了一些妆粉。
  刚刚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雨,自己出门前涂的妆粉肯定都被洗的差不多了,也幸好席辞墨这厮没发现,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煳弄过去了。
  渝安麻利又熟练的在后颈上涂上了妆粉,然后把妆粉盒啪的一声合上,收好。
  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渝安不知道,席辞墨在黑暗中睁开眼,一双黑眸深邃又透着些冷意,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才缓缓合上眼。
  空气中那淡到几乎闻不可闻的妆粉很快就散去了。
  到了半夜,又下了雨。
  等雨停了,也差不多天亮了。
  清晨的山上起了一层山雾,薄薄的白雾覆盖四周,仿佛置身在云间,耳边又不断的传来虫鸣鸟叫的声音,渝安一晚上没睡,恍惚间竟真的误以为自己站在了仙境。
  如果这地不是很泥泞的话,就更像了。
  席辞墨让渝安先上马,自己才翻身一跃,拉着缰绳,两人骑着马下山。
  下山下到一半,碰上了潘成杰带着一干禁军赶来,潘成杰又惊又喜,“太子殿下,太子妃!”
  太子府——
  一得知消息,景后跟六皇子就匆匆赶来了,还带着太医。
  太医一看席辞墨没受重伤,只是多了两三道的小伤口,大松一口气,迅速的处理好伤口,又上了药,然后就告辞了。
  景后盯着渝安,好像是想骂他,但是又活活忍住了,最后斥了一句扫把星,然后道:“之前让你抄的书呢,怎么还不呈上来?”
  渝安还未洗漱,穿在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人也累,说话有气无力的,“没写。”
  景后就知道他没写,本来就没指望渝安多听话,而且她也记着前几天在御书房的事,也不好多为难他,但眼下席辞墨又因为他受了伤,又实在是气不过。
  “你就不能温顺些,少惹些麻烦,那位顾家哥儿虽不是多良善的,但起码能说会道,还懂得看眼色,你就不能学学人家?”景后絮絮叨叨的挑着刺。
  渝安身心俱疲:“顾启容四处去打听席辞墨的行踪,意图不明,否则母后以为顾家怎么会突然把他送走?”
  景后戛然而止,半信半疑。
  渝安抬了抬下巴:“小六也知道。”
  六皇子点点头,把之前顾启容缠着自己要打探太子兄长的行踪的事情说了一下。
  景后后知后觉的骂了一通顾家,又暗自庆幸。
  渝安又打哈欠,眼角挤出一滴泪,困得不行,见景后他们都待在惊鹊院,就先回了自己的半月阁睡觉。
  待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渝安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碗汤就要出去,鸟笼里的鹦鹉不开心的转来转去,“我呢,我捏,我呢。”
  渝安乐了,把它也带上,一道去了惊鹊院。
  席辞墨也醒了,正喝着汤,见渝安拎着鸟笼过来,眉心一皱,“把它放外面,别拿进来。”
  渝安撇了撇嘴,把鸟笼交给了一旁的侍从,道:“您的事儿可真多。”
  然后一屁股坐在席辞墨的旁边,“好些了吗?”
  席辞墨浅浅颔首,“不错。”
  渝安手肘撑在桌上,下巴搭在掌心上,没梳好的几根青丝搭在脸颊边,平添几分懒散的俊气,他还装模作样的叹口气道,“太子殿下这琼枝玉叶的尊贵之躯,可得养仔细些了,别跟我们这些大老粗似的。”
  “……”
  渝安想起了什么,正色道:“那群刺客的底细可查清楚了?”
  席辞墨扯了扯嘴角,却是一抹冷笑,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渝安去取放在案上的一封信。
  渝安不明所以的去拿,案上果真摆着一封已经看过的信,渝安正要拿走,却眼尖的另看到一本书下压着的一张纸,那纸上露出两个字,写着摇轩。
  渝安掀开书,他看得极快,看完之后就把书放了回去。
  盛夏的大景城很热,屋里解暑制凉的冰块一直都没断过,渝安平时就贪凉,总是嫌席辞墨屋里的冰块摆的太少,但现在却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凉意。
  那凉意来的莫名,不知道从门窗哪个缝隙钻进来的,冷的人骨头都疼了。
  渝安心不在焉的把信给了席辞墨,却没有发现对方若有所思的目光。
  因为一目十行的渝安满脑子都是刚刚在信纸上看到的内容——摇轩的真正掌柜是渝府五公子渝安,而摇轩写文章写得最好的一位民间文人乐渊,也正是渝安的笔名。
  渝安并不意外自己这些事情能瞒得住席辞墨,可让他不开心的,是席辞墨不问自己,而是差人去调查自己。
  难怪自己之前在席辞墨的马车里发现了自己写的话本,原来不是巧合,而是席辞墨知道自己是乐渊,所以特意让人买来的。
  也不知道席辞墨看没看那本《元夕行》,或者席辞墨只是单纯买来试探自己的态度?
  ……
  算了。
  渝安垂着眼,掩去了眼底的落寞,这可能是之前席辞墨差人调查的,昨天在山洞的时候什么都说开了,自己也不该这么小心眼的跟席辞墨计较。
  可虽然这么想着,但渝安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渝安正走着神,一封信却忽的递到了他的面前,渝安愣愣的抬头去看,却见席辞墨也在看自己,他抿了抿唇,然后把信接过来,打开一看。
  信里写着,昨天的刺客有一半是罗家的,一半是三皇子的暗卫。
  “兄弟阋墙就罢了,赶尽杀绝算什么?”渝安气红了眼睛,“你查到了多少证据,把事情都告诉……”
  席辞墨打断他的话:“你可知道罗家与老三为何会把事情做到这么绝?”
  渝安一呆,然后摇头。
  席辞墨:“因为孤抓到了他们的把柄——两年前的重惊山战败一事,确实与罗家有关,否则他们怎么敢孤注一掷。”
  渝安不解:“两年前重惊山战败一事?这我……确实是知道一些,但是跟罗家有什么关系?”


第51章 真相
  两年前的重惊山一战,是由徐、萧两国联合起来攻打景幽国。
  可是镇守荆琼关的罗家父子却接连传来败战,故而,景幽国年仅二十的太子席辞墨领十万精兵出征,副将是禁军左将军潘成杰与四皇子。
  虽然徐、萧两国虽来势汹汹,但到底是两个小国,兵力财力皆不足,而景幽国既占据地理优势,粮草跟兵力更是远在他们之上,所以朝中上下都信心满满的等着太子殿下凯旋而归。
  可事实却给朝廷重重一击:太子席辞墨战败,重伤不醒;而副将之一四皇子命丧战场。
  席辞墨道:“当初,在徐萧两国进攻之前,朝中已有御史大夫写了弹劾罗家的折子,父皇也怀疑罗家私吞军饷,有意要让罗家交出兵符,并由慕容家接管镇守荆琼关,可证据太少,罗家军又镇守荆琼关多年,罗将军更是立下汗马功劳,如果没有证据确凿,即便是父皇也不好轻易寒了老功臣的心。”
  而且宫里的那位罗贵妃娘娘也不是吃素的。
  “后来战事一起,罗家父子又接连打了败战,于是父皇命孤率十万精兵赶往荆琼关,除此之外,父皇也下了两道密旨,一是暗中调查罗家是否真的私吞军饷,二是让慕容家趁机熟悉荆琼关,之后接替罗家,由慕容家军负责镇守荆琼关。”
  渝安知道,慕容家就是景后的娘家,而景帝的第二道密旨,明显是两年前时很信任慕容家及景后,但时境过迁,景帝现在最信任的却成了罗家。
  席辞墨道:“初到荆琼关时,打了几个小胜战,可临到最关键的那一战时,敌方却突然有如神助,不仅对我军战术布阵了如指掌,待察觉不对劲时,那一战我们已经损失极大。”
  这一战渝安也是知道的,太子重伤不醒,四皇子命丧,十万精兵只余一万,简直是惨不忍睹。
  渝安犹疑道:“我当时也甚是不解,于是写信问父亲,父亲说战场瞬息万变,没有什么十拿九稳的事,但父亲也觉得,那一战你们不该败。”
  天时地利人和,怎么会败?
  便是败了,也不该败的如此惨痛。
  席辞墨眼眸低垂,遮住了所有的情绪,他不答反道:“那一战之后,徐萧两国信心倍增,意图一举攻破荆琼关,但罗家父子却出其不意,打了一个极其漂亮的翻身战。”
  那一战,彻底奠定了罗家父子在荆琼关的地位,而景帝也不再提起要收走罗家的兵符,更是绝口不提让慕容家取代罗家的话,也更信任罗家父子了。
  而罗家是否私吞军饷这种事,景帝更是不在意了。
  至于御史大夫递来的弹劾罗家的折子,就更是没了后续。
  渝安若有所思:“你怎么会疑心罗家,是因为查到了什么证据?”
  “孤起疑心是因为徐萧两国对荆琼关的地形不熟,可那一战,他们却似乎十分熟悉荆琼关的地形,巧妙的避开了所有的关卡,而且对孤的作战布局又了如指掌。”
  渝安越听越是心惊,那这么说,当初那一场败战是因为有细作泄露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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