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月光成亲后,小狼狗竟变渣攻/下堂男妻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折梅西洲

作者:折梅西洲  录入:11-19

  江梦枕没有等到一个回答,他心里明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泪滴也滚落下来——一个孩子、三载姻缘,他们混在一起的最终只有眼泪而已。一声轻叹飘散在挽云轩中,江梦枕押上了一身孤注,到头来只给自己剩下了这声轻飘飘的叹息。


第64章 后悔莫及
  这一口气溢出嘴唇, 江梦枕的心气儿便已散了,他梗着脖子急喘了一声,头一歪再也支持不住地昏厥过去, 齐鹤唳见状,骇得心跳都要停了, 大叫道:“快去请大夫...快叫大夫过来!”
  “大夫说, 治得了病、治不了命,”绛香冷笑着说:“二少爷, 你看这阖府上下, 有几个人在乎公子的命呢?你不如让他就此去了, 胜过继续在这里受苦。”
  “不成...该死的是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要梦哥哥把命赔进这个吃人的地方!”齐鹤唳抖着手把江梦枕用被子裹起来, 抱起他强撑着一口气往外闯,“去套车、马上去武阳伯府,那个孙大夫会有办法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二少爷, 实在不巧,”门房瑟缩地咽着唾沫,“车都占着呢...”
  齐鹤唳猛地回头, 眼睛在黑夜里像是两团燃烧的火,“你再说一次?!”
  “大小姐说...”
  “秦戈吴钩,去把马车拉过来, 谁敢拦着给我往死里打!”齐鹤唳紧紧抱着怀里呼吸微弱的夫郎, 恨得嘴里全是血腥味儿, “你们都给我等着... ...你去告诉齐雀巧,她的孩子要是能平安地生下来,我就把头拧下来给她儿子当球踢!”
  “二少爷快上车!”
  秦戈和吴钩赶来了马车,俩人脸上都挂了点彩, 马车急驰至武阳伯府,齐鹤唳抱着江梦枕跌跌撞撞地冲进府里,武溪春和孙大夫都吓了一跳。孙大夫一看江梦枕的状况,脸色立刻凝重起来,“怎么弄成这样了?”他忙从医箱里取出一颗丹药塞进江梦枕嘴里,摁着他青紫发硬的肚腹道:“他的血都要流光了,直接送到棺材铺去,恐怕还快些!”
  “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夫郎!”齐鹤唳想也没想,直接跪在地上,“他说过你的医术很好,你一定要救救他!”
  “这到底怎么回事?才七个月,就怎么突然早产了?”武溪春见好友生死不明,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你怎么才把他送来?为什么不早来请孙大夫!”
  齐鹤唳垂头道:“我...我没在家,府里的人全都指望不上。”
  “你没在家?那你在哪儿?在军营吗?就算是在军营,来回骑马一个时辰足矣,那不至于拖到现在!”
  “我...我...”齐鹤唳觉得每说出一个字,就像一枚钉子把他钉在了负心的耻辱柱上,“我在一个...朋友...那里。”
  “一个朋友?”武溪春的声音一顿,而后脸色大变地高声问:“是不是肖华!你说是不是!”
  齐鹤唳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极其诧异地看他一眼,武溪春突然泪流满面,崩溃般的叫道:“凭什么?你们到底喜欢那些人什么!梦枕哪里做得不好?他哪里比不上那个肖华?他还能给你生孩子... ...朋友、恩人、自小的情谊,你们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借口?!”
  “别吵了!”孙大夫一个头两个大,“齐二少爷,请你都出去,武公子让人去烧开水,要不然你们就直接去买棺材!”
  齐鹤唳急急地问:“孙大夫,梦枕会没事的,对吗?”
  “我不知道,你出去,否则我就不治了!”
  武溪春把齐鹤唳从房间里死命推了出去,他在关门前抹了抹脸上的泪,深吸了一口气道:“齐二少爷,你是一个最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那个肖华比不上梦枕的一根头发,你一定会后悔的...”
  齐鹤唳已经在后悔,他后悔和江梦枕吵架而去投军、后悔把肖华带回府里、后悔幼稚的斗气、后悔今天的妥协,而他最后悔的是自不量力地求娶江梦枕,把他那样一个金玉般的人拖进齐家这个乌糟的泥潭里——他娶到江梦枕,无异于匹夫怀璧!齐鹤唳根本无力保护这块美玉,只能任由他被风刀霜剑侵袭逼迫,落得个玉碎人亡的下场——他确实是不配拥有江梦枕的,在齐家他尚且无力为夫郎撑起一片天,更不要说在别处为他遮风挡雨、排忧解难,江梦枕嫁给他这些年得到了什么?只有难堪罢了、只有伤心罢了。
  他从十二岁开始喜欢江梦枕,自以为将一颗真心全都放在了他身上,但就连这颗心其实也是无人知晓的,他从未正式地向江梦枕剖白过暗藏的曲折心思,还故意把肖华扯进他们之间,连这仅有的真心都被玷污了去。他一直喜欢着江梦枕的心,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而可笑的是齐鹤唳竟还为此愤愤不平,因为江梦枕没有用同样的真心来爱他——他又有什么地方值得江梦枕来爱?!
  齐鹤唳捂着脸颓然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素来像长/枪一样笔直的肩背垮了下去,他终于发觉自己大错特错,江梦枕最后的那声叹息、武溪春脱口说出的姓名,都是他伤害了所爱之人的铁证。齐鹤唳达到了他带肖华回来的目的,江梦枕确实在为他痛苦、为他嫉妒,但是齐鹤唳却再也得意不起来,他只想以头抢地,不知如何才能赎罪、才能减轻江梦枕受到的煎熬和苦楚。是他的偏执给江梦枕带来了一场无妄之灾,就算他现在把心掏出来,江梦枕也不会再相信了,他的背叛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他的背叛被所有人塑造了出来,齐鹤唳依然无可辩驳,因为罪魁还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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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枕的状况怎么样?”武溪春亲手端着热水守在床边,脸上的泪一直没有干,他在为江梦枕哭泣的同时也在为自己流泪,无论怎样的才貌在贪得易变的人心面前都不堪一击,像他们这样的人自幼什么也不缺,所求的不过是一颗真心罢了,可在这污浊混乱的红尘里,求一颗不变的真心何其地难!
  “你先去把眼泪擦一擦,我已号过脉,没有想的那么糟,他只是气血太虚,”孙大夫用金针刺入江梦枕身上的几处大穴,“血很快就能止住,幸而胎儿始终没有入盆,否则孩子出了产道,若无金针锁穴止血,他必然会血崩,神仙也难救了。”
  “那孩子现在...”
  “是个死胎,孩子早已不在了,却仍救了他爹爹一命,”孙大夫指着江梦枕腰腹上的手印说:“这庸医已用了蛮力,可孩子就是不下来,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也许冥冥之中江公子命不该绝,也许是这孩子懂事,以此报答孕育之恩...”
  武溪春鼻子一酸,哭得更是厉害,“梦枕对这孩子分外看重,想来孩子也能感受得到,虽然到底有缘无份,但他们都尽了自己的心,也不算白受了一场罪...”
  “只是奇怪得很,我上回给江公子请脉的时候并无异常,已能听出胎儿的心音,怎么到了七个月反而胎死腹中?”孙大夫用特殊的手法小心地推着胎儿往产道走,说来也怪,几按了只下死胎便从产道中滑了出来,是个浑身青紫的男孩儿,虽然乍看上去极其可怖、但那张双眼紧闭的小脸上已能依稀看出俊秀的轮廓。在昏迷中的江梦枕眉头紧锁,他似乎感觉到心爱的孩子终是离他而去,眼睫无声地濡湿了一片。
  “真是个仁义的孩子,可惜...”孙大夫叹了口气,“江公子千防万防,还是让人害了。”
  武溪春浑身一凛,“怎么说?”
  “是血姬草,这味药没有麝香霸道、却更阴毒,长期接触不会让胎儿流产,而是让孩子慢慢死在腹里,产子之时引发大出血,这是有人要他一尸两命!”
  武溪春自己也被下过药,闻言头发都要立起来,“梦枕不能再回去了,齐家就是个虎狼窝!”
  “我已给他喂了药,里面放了安眠的药材,睡觉是最恢复元气的,先让他好好睡上几天吧。”
  武溪春想了想,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打开门走了出去,齐鹤唳赶紧迎上去,武溪春看了他几眼,却问:“是个男孩儿,孙大夫问你保大保小?”
  “啊?”齐鹤唳没想到孩子还有救,仍很快地答道:“当然是保大!梦枕平安才是最要紧的!”
  “还算你良心未泯,你若敢答保小,我立刻让人把你打出去、与你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武溪春转进屋里捧出一个小襁褓,“抱着吧,这是梦枕给你生的儿子。”
  齐鹤唳接过一看,下意识地把孩子往心口一捂,红着眼睛道:“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梦枕是让人害了,孩子是个死胎,有人给他下了血姬草、要他一尸两命!”
  “什么?!”齐鹤唳惊骇不已,满脑子都在想究竟是谁害了江梦枕,他亲眼见过江梦枕怀孕后吃穿用度都是多么的小心,怎么还会让人有机可乘?
  武溪春指着齐鹤唳的鼻子,毫不客气地厉声质问:“你们齐家谁想要他死?还是那个姓肖的想拔去眼中钉肉中刺?或是齐二少爷你,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其实就是害了梦枕的凶手——我最知道男人为了纳妾另娶能做出什么事来!颠倒是非、谋财害命,是负心人的拿手好戏,我根本就不信你的这副做作模样,你要真把他放在心上,怎么会闹出那么多的事?”
  齐鹤唳顾不上亦无从反驳,他一时找不到头绪,只有恳求道:“武公子,我实在说不过你...你先让我进去看看他,梦枕的性命已无碍了吗?”
  “不行,孙大夫正吊着他的命,不许你进去影响他救人!性命无碍——亏你说得出这四个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个人时时刻刻想要他死,他怎么可能性命无碍?!”武溪春把一盒药香扔给齐鹤唳,“这是孙大夫给的,说是点燃这香,血姬草便会散发臭气,齐二少爷这就请回吧,若是查不出是谁害了梦枕,你也就不要再来了!”
  齐鹤唳一手抓着药香,一手抱着浑身青紫、早已断气的儿子,新仇旧恨一时间全涌上心头、气得眼底发红。他想来想去,齐雀巧是最可疑的人、齐夫人可能也不干净,齐老爷大约不会下药,但是他弃江梦枕性命于不顾的行为依然不可饶恕,江梦枕生不下孩子、被那样丢在床上等死,齐家人求娶他的时候多么殷勤,现在对他就有多么冷漠,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我会查清这件事,”齐鹤唳咬着牙向武溪春深深鞠了一躬,“请武公子和孙大夫好好照料梦枕...”
  “这还用你说?”武溪春在回屋前扭头斜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也配梦枕喊你一声夫君?在眼皮底下都护不住妻儿的男人,实在是太没用了!”
  在关门声中,齐鹤唳真是又羞又愧、无地自容,一股暴戾的怒火从脸颊烧到心头,他只觉得浑身的血都燃烧起来,一股热血直往天灵盖上冲!齐鹤唳转身大步向外走,他要回齐家去讨个说法,为他的夫郎和孩子讨回一个公道,把烂泥潭似的齐家闹个天翻地覆!
  作者有话要说:  血姬草是我编的!


第65章 自断一臂
  齐鹤唳抱着襁褓下了马车, 他站在台阶下抬头望着齐府的金字牌匾、大红灯笼和守门的石狮子,看上去是那么光鲜威严,仆从们缩在门房里并没有迎出来, 不知道是不敢触他的霉头、还是根本没把他当成正经主子。
  齐鹤唳小时候是极少从正门出入的,等他娶了江梦枕终于能在正门里走上一走, 在门口等他的从来都是江梦枕或是挽云轩的下人, 齐鹤唳竟想不起来门房的人是否曾出来迎接过他,以前没有在意过, 现在一时也想不起来。挽云轩似乎游离在整个齐家之外, 不争不抢地自给自足, 齐鹤唳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早已不对齐老爷与齐夫人抱有希望、也无意争夺这份家业, 只想守着江梦枕过两个人的小日子,但挽云轩就在齐府之中,怎么可能遗世独立?齐鹤唳最知道齐家刁奴的德性, 他小时候受他们欺负,成亲后身边伺候的大都是江梦枕带来的人,在挽云轩里他享受着夫郎在吃穿用度上对他的照顾, 却没想过在齐家给江梦枕争一份脸面——如果江梦枕依照规矩管家,岂会有今天的祸事?
  即使他与齐家人血脉相连,但齐鹤唳早该认清, 利益所在、他们终归是不能相安无事的, 挽云轩的偏安一隅反而助长了齐雀巧的嚣张气焰, 她德不配位、鸠占鹊巢不将名正言顺的“二少夫人”往死里打压,怎能坐稳管家之位?
  这里从下到上的烂透了,当年齐鹤唳学成下山,是为了江梦枕才回到齐家, 却连累江梦枕着也被困在这里。只要进了齐家的门,他就永远是那个抬不起头的庶子,齐老爷与齐夫人无论怎么偏心、怎么不公,他和夫郎都无从指摘唯有从命,血缘、出身和孝道五指山般的压在他身上,任他有多少道理、多少本事也全都施展不出!他们不会听一个庶子的话、也不会在意一个五品校尉,齐鹤唳对此心知肚明,齐家的人绝不会为今天的事道歉的,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但齐鹤唳这次一定要他们后悔,就算被别人的吐沫淹死也在所不惜!
  “秦戈,去把我的枪取过来。”当道理无用的时候,只有暴力才能震慑人心,幸而齐鹤唳还有这一身武艺、一腔血勇,他要为江梦枕出一口恶气,他要握住他的枪把齐家打烂杂翻,撕下所有人的脸皮、大闹一场!
  齐鹤唳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长/枪站在齐府的红漆大门之前,沉下脸道:“把那个门房还有方才胆敢阻拦你们的人,全都给我带过来!”
  “是!”秦戈和吴钩早憋着火,这时见齐鹤唳发难二话不说揪住那些人搡到齐鹤唳面前,这几人有的是齐雀巧的心腹、有的见齐鹤唳平时不言不语,并不把他瞧在眼里,竟有人仍叫嚣着说:“我们有什么错?不过是按规矩办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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