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月光成亲后,小狼狗竟变渣攻/下堂男妻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折梅西洲

作者:折梅西洲  录入:11-19

  江梦幽拉着他快步走进府内,令下人们紧闭大门,压低声音道:“圣上十日前驾崩了,消息这才传到州府...我在京里留了人,时不时会递来快马飞鸽的书信,三天前已知晓了这事,宫里还传出消息来,说是大行皇帝留下了遗诏,将皇位传给了晋王。”
  江梦枕手心里全是冷汗,急急地问:“那贵妃和三皇子呢?他们承认遗诏了吗?”
  “我想大约不会认,幸而你回来了,京城估计乱得厉害,说不定已经动起刀兵了。”
  江梦枕心里一紧,犹豫了许久,最后只问:“晋王若是顺利继位,你和瑜哥儿怎么办?!侧妃生的也是个儿子,她还能容得下你们吗?若三皇子篡了位,你们也一样很是危险!”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等京里分出胜负,他们便该腾出手料理我和瑜哥儿了...江陵侯府的目标太大,你还记得蘼芜山顶的家庙吗?我已让人收拾了那里,情况不对我们就去山中避一避,只是连累了你!你和齐二少爷的事...”
  “姐姐现在面对的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我的事不过是小情小爱,姐姐万勿为我忧心分神,更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江梦枕打断她道:“从小到大都是姐姐护着我,我没本事去保护姐姐,但这回能陪着姐姐经过这些事,总算是做弟弟的能尽一份心。”
  江梦幽甚感欣慰,近来她也是日夜担惊受怕、不知如何是好,她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身边连个能商量几句的人都没有,此番江梦枕回来,她不免长松了一口气,姐弟俩使劲握着对方的手,都从心里生发出一种在惊涛骇浪中相依为命的感觉,为了皇位血亲相残、血流漂杵的事难道还少?他们已卷进了这世上最凶险可怖的斗争,前途未卜、无所依靠,能信任的人只有彼此而已。
  随后的几天,京城的消息不断传来,一个比一个更为惊心:先是三皇子不认遗诏,满朝文武分成两派、吵闹不休,又是五皇子引西狄铁骑入关,一路势如破竹兵锋直指京城!京中的晋王一党纷纷出逃,三皇子党则在京里等着西狄人把他们的主子捧上皇位,戍卫京畿的三支守军被勒令不许出击,哪想到西狄人进了京城一路烧杀抢掠,根本不听三皇子约束,三皇子怒火中烧地去找五皇子要个说法,却被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手足一刀砍了脑袋!
  没人相信本朝的兵马能赢过西狄铁骑,晋王离京前的最后一道旨意是要羽林卫、京畿戍卫营和青州兵全体出击,拖住追击圣驾的西狄人,他自己带着侧妃在镇国公的护送下逃向北蛮。
  那一日,京城中火光冲天,西狄人要把繁华的古都一把火烧成放马的平原,在京城人绝望的哭喊声中,竟有一支极精锐的军队从城外杀了进来,人人铠甲雪亮、钢刀耀目,在混战中西狄的大将被一柄长/枪挑下马来,这些被当作炮灰的京城守军,竟在已被放弃的情况下,打赢了这殊死的一战,逼得西狄铁骑狼狈地逃窜而去!
  但这场胜利并非终结,而是中原大战的开始,五皇子引着西狄兵步步紧逼、北蛮打着晋王的旗号趁虚而入,天下由此大乱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最后改了一点,让齐二小岳岳跑了哈哈哈哈
  有没有课代表还记得五皇子是谁!2333


第73章 唐突佳人
  三年之后。
  一队西狄残兵在江陵城外游荡, 为首的人往地上啐了口血沫,高声骂道:“奶奶的,玄甲军是不是疯了?疯狗似的死咬我们!他们不去争京畿要地, 反而紧追在我们屁股后头过了江,本想着让义军和蛮子杀个两败俱伤, 咱们趁机在江南劫掠一波坐收渔利, 现在可是失算了!”
  “这玄甲军也是邪门,竟有一队佩着钢刀重铠的骑兵, 马匹也是纯血的良种!月前在江边的开阔地让他们一波冲阵, 把咱们打得七零八落, 我们纵横草原的铁骑哪里吃过这种亏,在平原上两军对冲竟然输了!”
  “哪儿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定然是官军的底子,那些民勇散兵组成的义军岂有这样的军备和战力?”五皇子摸着脸上的血口“哼”了一声,“他们自称义军, 不过是为了不受蛮人的牵制罢了,否则蛮子用晋王的名义下旨让他们缴械投降,他们从是不从?当年京城大战, 三支戍军被打散,咱们也吃了好大的亏,我看这玄甲军就是当时的京城守军——八成是羽林卫的余部!”
  为首的将领又道:“真是要命, 北蛮号称是勤王正统, 义军占着民心, 里外里只有咱们是人人喊打的!要不然抢掠一番,带着金银美人早日回西狄去罢了!”
  “我反了的那天就已经失去了天下的民心,我也不求做皇帝,只想出口恶气!我身上也流着先皇的血、我也是先皇的儿子, 可我在宫里过的就是奴仆牛马般的日子!人们说我引兵叛国,那北蛮打着晋王的旗号进兵,就是正统了?”五皇子冷笑着说:“江南自古繁华富庶,我们既已过了江,怎么能空手而回?前面就是江陵城,里面黄金美人无数,我们先收拢残兵,杀进去快活一番再说!”
  狄人们闻言怪笑欢叫,这群人残暴凶蛮、唯图痛快,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脾性,他们徒有蛮力而脑袋空空,只想着大不了兵败后逃回到西狄继续牧马放羊,根本没有长远的战略与计划,以至于他们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一味抢劫破坏。京城之人已深受其苦,现在他们渡江到了江南,更如同老鼠掉进米缸,誓要把这未接兵祸的鱼米之乡糟蹋得不成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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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蘼芜山在江陵城外五十里,山顶的水月庵是江氏家庙,山下的田庄也是江陵侯府的祖产,庄里人世代都是侯府的佃农。近一年来,佃户中常有人说曾在蘼芜山上看见观音显圣,传言讲的有鼻子有眼,说是观音身边还跟着金童玉女,金童大些、玉女年幼,俊秀得好似年画上的娃娃,还有人画了观音像挂在家中上香祭拜。
  乡野村人的画技不佳,只能勉强看出这观音眉心生着红痣、一双凤眼斜飞上挑,南宫凰袖着手上下打量着那副画像,眯着一双狐狸眼笑着道:“看来这观音长得颇有姿色...”
  “阿弥陀佛!”村人急急地说:“客官怎么如此轻薄?我是亲眼见过观音显灵的,你万万不可当作儿戏!”
  “你是在山顶的水月庵附近看见观音的?”
  “正是呢,他与庵里的水月观音像长得一模一样,还能有假?”
  南宫凰微微一笑,留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将画像卷了卷收进袖口转身离了农家,侍童见他一身轻袍缓带施施然出了村口,忙上前道:“军师,可找到人了吗?”
  “八九不离十了,”他指了指宽大的衣袖,“大业就在我的衣袖里。”
  “那可太好了,方才我收到飞鸽,将军追击西狄兵也过了江,大军离我们不过百里!”
  “来得正是时候!我还怕将军贪恋京畿之地的分寸之争、不肯南来,倒是我杞人忧天了。”南宫凰腹有韬略,常常自比管仲乐毅,他本来出身名门,只是父辈时家道中落,他不稀罕科举后从五六品的小官做起,干脆效仿先贤隐居避世、以待时机,眼见着时乱势危正是大丈夫当有作为之际,他烧了草庐投入玄甲军麾下,正欲有所作为,他翻身上马一路往山顶走去,仿佛游山玩水般从容悠闲,“不知我们能不能见到观音显灵,真让我好奇不已。”
  他们主仆二人走进水月庵中,见大雄宝殿内盘腿坐着几个耳聋眼花的老尼姑,问什么都说不清楚、只顾嘟嘟囔囔的念经,南宫凰也不着急,只在庵中转来转去四处查看。他发觉庵堂后头有一片竹林,林中似乎有几个脚印,他心里一喜,沿着脚印的方向穿过竹林,果然在竹林之后发现了一座精舍。
  “你是什么人?”有个青衣女子从精舍中走出来,看见南宫凰立刻大声斥责道:“大胆狂徒,不请自来非礼也,快快退出去!”
  “相逢即是有缘,姑娘何必生气?我有话想与你家主人详谈,请姑娘行个方便。”
  “我家主人不见客,你请回。”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南宫凰故意大声说:“我有晋王的消息,难道你家主人不想知道?”
  青衣女子脸色一变,仍道:“我家主人与晋王有什么相干?你莫要乱说!”
  “江陵侯府大门紧闭,我明察暗访才寻到这里,只求一见晋王妃与江公子。”
  他一揖到地,等了许久才听到一个声音说:“碧烟,请进来吧。”南宫凰踏入精舍,屋中檀香缭绕、纱幔低垂,碧烟引着他走到一处屏风前坐下,那人又开口道:“南宫先生说有晋王的消息,可是真的么?”
  “晋王已死。”
  南宫凰深谙谈话的技巧,开口便是石破天惊,他听见屏风后传来几声响动,另一个女声急急地问:“消息准确吗?是谁告诉你的?”
  “见过王妃,无须谁告诉我,是我猜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女声中隐隐透出不悦,“你若没有凭据,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南宫凰从容道:“就凭这么多年,北蛮也没有为晋王举办登基大典,就凭侧妃至今还是侧妃、不是皇后!晋王到现在也没有称帝,难道是他不想吗?世子的继承权在侧妃的儿子之前,名不正则言不顺,侧妃怎么可能不急?可是登基或扶正侧妃的事一直没有动静,事出反常必有诈!北蛮打着晋王的旗号进军,可晋王已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年前义军的使者去到北蛮求见晋王,却只见到了侧妃季氏和她儿子,当年就有传闻,说是晋王在逃亡时中了流矢,只是蛮人秘不发丧罢了——所以我猜晋王早已死了!”
  屏风后久久无声,半晌后才有人开口:“南宫先生此来,恐怕不光是为了告知我们这个猜测吧?”
  “江公子是个明白人,你们舍了侯府躲在这里,便是知道王妃与世子的身份是极危险的,可是躲躲藏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晋王妃与世子这般身份岂是能藏得住的?何况大行皇帝留下遗诏传位给晋王,晋王身死,继承大位的就该是世子殿下,难道王妃就眼睁睁地看着侧妃生的庶子抢走世子的皇位、做北蛮人操控下的儿皇帝?”
  “我没那么大的野心拱我儿子去做皇帝,”那女声低低道:“我们只求现世安稳,不想卷进你死我活的夺位之争。”
  “可你们已经卷进来了,就算您与世子不与人争,别人也不会放过你们!当今天下北蛮、西狄与各路义军混战在一处,狄人见久战不胜掉头突袭过江,各路义军与蛮子在北方对峙已成僵持之态、谁也不肯退让,双方都以为夺到京城便能称正统,可是义军人数虽多、却是群龙无首,就算夺下京城,谁敢称帝?北蛮打着晋王的旗号,西狄与义军都正缺少一个师出有名的招牌,西狄人抓住你们便可以和北蛮分庭抗礼,无论哪路义军找到你们亦能够打起旗号号称正统官军、压别人一头,这天下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有什么一隅偏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不先发制人便只有受制于人,望王妃三思。”
  “你又是谁的人呢?南宫先生是为谁来当说客的?”另一个声音轻声发问:“能得到南宫先生这样雄辩滔滔的大才相助,那人当真令人不敢小觑。”
  “江公子可听说过玄甲军吗?”
  “不曾听闻。”
  “玄甲军以数千骑兵起家,如今麾下已有将近五万人,皆是能征惯战的精兵,在义军中无人能出其右,若王妃肯与我们合作,让玄甲军奉世子入京继承大统,战事可平、天下可定!”
  又是一阵静默,晋王妃叹息道:“先生的话有理,只是我还有疑问,玄甲军的主将姓甚名谁?是何出身?他是当真想保驾进京,还是如其他人一般只想将我和世子当成旗号与傀儡?”
  南宫凰笑道:“王妃的忧心在下明了,我只说一点便能让王妃放心,我军主将年纪轻轻却是一表人材,将军没有家室,若是在尽忠臣道之外还能成就一段姻缘,岂不是两全其美?”
  “好个狂徒!”晋王妃使劲一拍桌子,“碧烟送客!”
  “慢着,”另一人出声道:“不知这先生的主意,还是将军的意思?”
  “是我的主意,我在山下村中见过江公子的画像,村人在庵堂附近见过江公子,惊为天人、以为是观音下凡,绘了画像日日焚香供奉,自古美人配英雄,这不正是一段天赐的良缘吗?”
  “先生谬赞了,蒲柳之姿、不堪入眼...”那人顿了顿,随后很慢地说:“我已嫁过一次人,只怕将军弃嫌,还是请先生问过将军的意思之后,再来商谈吧。”
  晋王妃急道:“梦枕,你何必...”
  “姐姐,南宫先生说的对,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时候我如果还只想着个人的情爱荣辱,就不配当你弟弟、做瑜哥儿的小舅舅。”江梦枕一字一字地说:“若将军真有此心,就请先生代为引荐,请将军到此一见吧。”
  “江公子好爽快人!”南宫凰看着屏风上清浅的影子,又想到袖中的画像和山下的传言,其实联姻看重的不过是江梦枕王妃亲弟、世子小舅的身份,容貌性情都是其次,但南宫凰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故意道:“不知能不能请江公子移步相见,到时候若将军问起,在下也好有个交代。”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梦枕哪儿能不答应?只是这话听在耳中,总有种挑拣相看的意思,江梦枕如此矜贵的一个人,竟要像萝卜白菜般摆上台面让人挑选观瞧,可事到临头、今非昔比,如今是他们有求于人,玄甲军手握重兵,他们几个不过是徒有虚名的妇人孺子,自然要放下架子拿出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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