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重生][古代架空]——BY:绣生

作者:绣生  录入:12-24

  而隆丰帝看着大理寺卿呈上来的折子,再看看薛恕抄家呈上来的账目,气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这班大臣,可真是胆大妄为!
  平日里倒是会端着架子劝谏他,大道理一个比一个多,结果一个盐引案,牵扯出了多少人?
  他修个园子都要被整日整日地念叨,结果这些人贪的钱,加起来都够他修上十个园子了!
  隆丰帝勃然大怒,当即召回了方正克,命他领十名御史,前往两淮等地巡盐,彻查盐政。
  与此同时,又自西厂调拨了八百番役,由卫西河任大档头,随行护卫方正克等人。
  ——原本隆丰帝属意薛恕亲自前去,但薛恕以陈河一事未审理完为由,举荐了卫西河顶替自己。隆丰帝如今对高贤龚鸿飞等人生了疑,自然不会再派东厂和锦衣卫之人前往,便同意了薛恕的举荐。
  四月初五,卫西河带着西厂番役,护送方正克一行出京。
  也是同一日,殷承岄的满月宴,在蕉园举办。
  作者有话要说:
  殿下:再有下回……
  狗勾(惊喜):还能有下回?


第27章
  满月宴并未大肆操办,一切规格仪制都从简。除了后宫妃嫔外,虞皇后还邀了各家命妇入宫。
  虞皇后那一边都是女眷,男客自然便都在另一边同殷承玉饮酒。
  想到另一边安然无事的虞皇后和殷承岄,殷承玉的心情就极好,凡是有上前来敬酒的,他都来者不拒喝了,眉眼间盈满温和笑意,再不见半分阴霾。
  二皇子殷承璋同三皇子殷承璟的位置挨在一块儿,见状低低哼了一声,低声道:“皇兄最近可真是运道好,朝堂内外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愣是半点没沾身。”
  先是虞皇后平安诞下一子,虽然如今还小,但若是日后长成了,必是太子助力;之后盐引案又立了大功,就连向来忌惮太子的隆丰帝都夸了几句;更别说后头盐引案将虞琛牵连进去,原以为虞家怎么也得折进去一个,谁知道竟然毫发无伤地从大理寺邢狱出来了。
  听说太子还大大方方地命人给送了被褥用具进去,虞琛在里头吃好喝好睡好,半点苦头没吃。
  殷承璟不紧不慢地晃着酒杯,并未接他的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只道:“我去敬皇兄一杯。”
  殷承璋那个蠢货只以为太子是运道好才避过一劫,熟不知这分明是太子心机深沉,早有所料。不仅跳出了他的陷阱,还反将了他一军。
  这么看来,太子也并不似表面上那般清风朗月。
  殷承璟掩下眼里的深思,上前对殷承玉举杯道:“皇兄此次破了长芦盐引案,实为我辈楷模,臣弟敬皇兄一杯。”
  殷承玉扫他一眼,笑容敛了敛,举杯回敬,意味深长:“不过都是仰仗方御史罢了,孤并未出什么力。”
  两人相视一笑,对饮一杯。眼底俱是笑意浅薄。
  之后殷承璟便借口要醒醒酒,出了焦园。
  到了无人处,殷承璟脸上的笑容便淡下来,转为阴沉。他站直了身体,脸上并无半分醉意:“可都安排好了?”
  小太监恭敬垂着头回:“都安排妥当了,必不会出岔子。”
  殷承璟这才满意地笑起来:“甚好,大哥如此春风得意,我这个做弟弟的,合该送上一份大礼庆贺。”
  说罢,他又迷离着眼,歪歪斜斜倒在了小太监身上,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去遣人和皇兄说一声,就说我醉了,先寻个地方歇息去了。”
  *
  殷承玉听了小太监的传话,并未多在意殷承璋的去向。
  他又应付了一会儿,感觉酒意上涌时,便先离了席,去外头走廊上醒醒酒。
  焦园就挨着太液池,沿着池边建了条长长的囚雪浮廊,廊外遍植柳树。人行其中,看廊外树影婆娑,水波粼粼,别有一番意趣。
  殷承玉刚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醒酒,就瞧见另一头一道身影聘聘婷婷走来。
  对面看到他似乎也楞了一下,之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快步上前,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安。”
  她穿得极朴素,淡青色袄裙越发衬得她弱质芊芊。身量虽高,却如同这春天里的柳条一般,柔弱里透着苍白。
  望着面前的人,殷承玉有一瞬间的陌生,之后才恍惚着想起来,这是他的长姐,殷慈光。
  “皇长姐怎么不在焦园吃酒,来了此处?”殷承玉的目光有些复杂,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殷慈光。
  殷慈光的相貌无疑是极盛的,瓜子脸柳叶眉,尤其一双眼睛十分出挑,只是眼里总盈满郁色,再加上满面病容,看着病恹恹没什么精神,便让她看起来减色几分。
  她比殷承玉大了一岁,是隆丰帝第一个孩子。
  按理说她是大燕第一位公主,身份是极尊贵的,但却直到十九岁都没有公主封号,也至今尚未议亲。
  殷承玉记得上一世虞皇后还同他说起过殷慈光的亲事。
  说她和生母容嫔都不得隆丰帝喜爱,又一直遭文贵妃针对,殷慈光自己身子更是不好,根本说不到合适的人家。曾有几次有命妇倒是提出过想要尚公主的意思,但容嫔都哭着求皇后拒了。
  虞皇后向来心肠软,打听后知道那都不是什么好人家,也就顺水推舟拒了。
  只是这么一直下去,总归不是个事儿。
  当时殷承玉还说,若是寻不到中意的也便罢了,堂堂皇室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公主。
  谁知道世事多变,后来虞皇后身亡,虞家覆灭,他被幽禁皇陵。
  等他五年后回宫,再听到殷慈光的消息时,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皇室的丑闻。
  殷承玉的目光落在殷慈光的脖颈上,那修长的脖颈被上袄的竖领遮挡的严严实实,但若有心去瞧,便会发现微微的凸起。
  那是男子才有的喉结。
  上一世他被幽禁皇陵,许多事都是后来回宫后才听说,其中最令他诧异的莫过于殷慈光了。
  ——殷慈光并不是大公主,而是大皇子。
  容嫔不知何故,竟然有意瞒住了殷慈光的身份,将他当做女孩儿养大。
  据说容嫔当年生产时年岁轻,胎像不稳,一度差点流产。后来好不容易将孩子生下来,自己伤了底子不能再生育,孩子也落下了先天不足的毛病。
  殷慈光自小到大身体都极差,几乎是日日汤药不离。若非必要,几乎不会现身于人前。就算偶尔出现,也总是低垂着头颅,一副恭顺模样。
  上一世容嫔去后,他没多久也跟着病死了。
  后来宫中嬷嬷替他整理尸身遗容时,发现了他生前掩藏的秘密,此事才报到了隆丰帝面前。
  隆丰帝对殷慈光母子本就没什么爱惜感情,乍闻此事更是震怒,一顿发落下去,母子二人甚至连皇家陵寝都没能入,草草下葬了事。
  殷承玉对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姐”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上一世更是直到他死,都未曾说过几句话。
  但大约是物伤其类,如今再看他,殷承玉眼中就多了几分怜悯。
  他要是猜得没错,容嫔将他扮做女孩儿,不过是想护着他罢了。
  容嫔身份低微,她原是教坊司的舞女,因舞姿出众得了隆丰帝的宠爱,怀上了龙种,才被升为嫔位。
  但不巧的是,当时文贵妃几乎与她同时有孕,可偏偏没多久就滑了胎。因此文贵妃一直认为是容嫔的孩子克了她的孩子,这些年来一直不断针对容嫔。
  当时中宫皇后尚未有孕,若是容嫔当真生下个男孩儿,便是皇长子,恐怕文贵妃根本容不下他们。
  “皇长姐身子弱,春日风寒,还是少吹凉风为好。”
  容嫔的一片拳拳之心,让殷承玉想起了虞皇后。上一世母后拼死将殷承岄送出去时,也是如此罢。
  殷慈光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他,很快又垂了眸,低声道:“谢太子殿下关心,我只是想出来寻母妃。”
  殷承玉略略颔首,没有再与他多说,侧身让开了路。
  殷慈光又福了福身,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往另一头去了。
  “你同赵嬷嬷说一声,叫她日后多给大公主调拨些药材,若是得空,叫太医也过去看看。”等人走远了,殷承玉才对身侧的郑多宝交代道。
  后宫之事他不便插手,又不想让母后烦心,只能叮嘱母后身边的赵嬷嬷多加看顾。
  郑多宝虽不解他为何忽然关心起这位没什么交情的大公主了,但还是应承下来。像这些不受宠的妃嫔公主,在宫里待遇如何,也就是主子们的一句话罢了。
  殷承玉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身影,凝眉道:“文贵妃也太过猖狂了些。”
  郑多宝“诶”声,低声道:“听说这几日景仁宫里,内侍女官们都战战兢兢,日日都有打碎的瓷器被清理出来。皇后娘娘诞下龙子,那位心里可憋着气呢。”
  殷承玉道了一句“叫人多盯着些”,便又转身回了席间。
  见他回来,殷承璋拎着酒壶上前要与他喝酒。
  殷承玉刚见过殷慈光,此时再看着他便没了什么好心情,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接过酒杯与他共饮了三杯。
  殷承璋随手将酒壶扔给一旁的内侍,回到席间坐下,醉醺醺地同贴身伺候的太监道:“呵,你看他那眼神,明明都恨不得吃了我,偏偏还要端着笑脸同我喝酒,可真是会装。”
  贴身太监紧张地张望了一下两侧,见无人注意方才松了口气,小声劝道:“两边还有人呢,殿下您可别再说了……”
  殷承璋这才不甘不愿地住了嘴,又给自己斟了杯酒,闷闷地喝。
  殷承玉喝了三杯酒,刚入席,就感觉有股热意自丹田涌上来,头脑也有一瞬间的晕眩。
  他心头一沉,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扭头便想叫郑多宝。
  可刚刚还跟在他身侧的郑多宝此时却不见了踪影,他按着额头略一思索,便知道这里头恐怕有蹊跷。
  源源不断的热意自丹田涌上,侵蚀着神志。
  这种感觉于殷承玉来说,再熟悉不过。他努力维持着镇定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快步往外走。
  刚出焦园,就有小太监迎上来要搀扶他,殷承玉厉色将人推开,加快步伐往东边走去——今日焦园有宴会,薛恕也在附近执勤。
  殷承玉勉强维持清明,绕了半圈方才找到了人,哑着嗓子叫他过来:“薛恕。”
  薛恕不明所以地上前,却被他紧紧抓住了胳膊:“带孤走。”
  “殿下要去哪儿?”薛恕扶住他,敏感地察觉了不对,殷承玉呼出来的气息极热,身上还带着酒味。
  “随便。”殷承玉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大力掐住掌心,靠着疼痛刺激,才维持了头脑清明。
  薛恕意识到问题,连忙避开人,搀扶着他去了不远处的崇智殿偏殿。
  将要推门进去时,殷承玉抓住他,警惕道:“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人。”
  薛恕推门进去快速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人后,才扶着他进去。
  殷承玉一进门便松开他,快步走向桌边,提起桌上的茶壶,也不管里头的茶水换没换过,便大口往嘴里灌。
  他喝完一整壶茶水,又冷静地命令薛恕:“再去寻水来,快去快回。”
  薛恕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被厉声呵斥道:“快去!”
  他从未见过殷承玉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只能快速闪身出去,去给他寻茶水。
  在他出去后,殷承玉警惕地拴住了门,之后才找了个大肚花瓶,弯着腰催吐。
  等薛恕再回来时,他已经吐过了数回,额上布满冷汗,脸上犹有残留红晕,但眼神却清明了许多。
  殷承玉并未同他说话,接过他手里的茶壶,继续闷声灌水。
  此时薛恕也反应过来,猜到他许是中了下三滥的药。见他如此,喉结滚动几番后,终于忍不住道:“臣可以帮殿下。”
  殷承玉动作顿住,倏尔回头看他,因为极致的隐忍,眼尾带着压抑后的红,声音也因为催吐变得沙哑:“你帮孤?”
  他的语气有些怪异,看着薛恕的目光也变得极为凌厉,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旁的什么人。
  薛恕张嘴欲言,殷承玉却是笑了,指着堂中道:“跪下。”
  薛恕看了他半晌,只能走到他指着的地方跪好。
  殷承玉冷眼瞧了他片刻,将被水打湿的外袍脱了扔在地上,转身去了屏风之后。
  这偏殿平日不住人,只放了贵妃榻和罗汉床供人小憩。殷承玉脱力地躺上去,半阖着眼喘息。
  他灌了不少水,又催了吐,这会儿药性已经没有那么凶猛,不足以侵蚀神志,但即便是微薄的药性作用下,那滋味仍然是难以忍受的。
  殷承玉用力咬住手臂,只能自行纾解药性。
  偶尔侧脸时,便能看见那映在屏风上的人影——薛恕还跪在那里。
  殷承玉烦躁地闭上眼,却是控制不住地想起了上一世。
  他曾经也中过药,不止一次。
  第一次时人事不省,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和个女人躺在一处,还未等他弄清楚情况,乌泱泱的人便踹破了门来捉奸,说他与宫妃私通,失德不伦。
  可他当时甚至都没看清那个女人的模样。
  第二次则是在回宫后不久,他出宫之时不慎中了招。当时薛恕听闻消息后赶来,叫了两个女人来,笑着让他选:“殿下是要她们,还是要咱家?”
  那药性猛,当时他几乎神志不清,却还是咬着牙抓住了薛恕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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