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儿轻笑:“小仙长应该懂得,男子和女子的不同吧?”
祁映雪皱着眉,刚想怒斥她说些什么莫名奇妙的话语,忽的想到昨日,不禁羞愤道:“所以宫主说这话的用意又是什么?”
胡媚儿微微叹息,却没回答祁映雪的话:“我已经吩咐人去给这位小仙长叫郎中了。他又是拉肚子,又是发烧的,奴家看在眼里,真真是可怜的不得了。”
也不知这一切究竟是拜谁所赐!祁映雪在心里愤恨的想道。
待到郎中来,一看应昭远的状况,便全都明了。
这屋内只祁映雪一名男性,郎中又是位上了些岁数的,有些话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便唤祁映雪到了屋外,塞给他一个小瓷罐,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往后行|房|事,切莫像今日。男子的身体构造毕竟不同于女子。”说罢,又给了他一张纸“可按照此法,慢慢来。”
他打开一看,脸顿时红了一半!
这上面都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污言秽语!
郎中离开,屋内只余祁映雪与应昭远两人,他便气恼的把瓷罐摔碎,郎中给的纸也撕成碎片,一个火咒全部烧成灰烬。
应昭远自知自己给祁映雪带来很大的麻烦,一句话也不敢说,只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应师弟。”祁映雪平静下来,忽然问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应昭远刚想回答记得,可看到祁映雪莫名气恼的背影,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不记得」。
“这就对了,应师弟。旁的人问起来,你也莫要再提。”祁映雪这才转过身来,坐到应昭远身边,手里端了熬好的药,盛了一勺子喂给应昭远“昨日我们中了妖物的奸计,害的应师弟落得如此下场。待你休整一番,我们便回去。”
“祁师兄的事情不查了?”应昭远问道。
祁映雪愣了一下,回答道:“查。今日我一人出去便可,你好生休养。”他把药碗递给应昭远“来,药都凉了,快些喝了吧。”
应昭远接过:“谢谢祁师兄。”
这话又是叫祁映雪一愣。半晌,他苦笑道:“谢谢倒是不必了,应师弟只要不恨我便好。”
应昭远似乎有些困惑:“我为何要恨祁师兄?”一时之间,祁映雪倒是有些难以回答。
“若是为了昨日的事……”虽说回答了祁映雪不记得,但那事分明是发生了的,应昭远并不后悔“我并不恨祁师兄。我摄入迷香的量远远比祁师兄多。当时……为了不拖累祁师兄,我是想过一死了之。
若是想要破解,也只有昨日那法子。我知道祁师兄中毒不深,都是为了救我……”
说到这,应昭远的声音有了一丝哽咽“多谢祁师兄的救命之恩!”
“都是同门师兄弟,说这话未免有些太伤情分。”
但应昭远却十分认真:“不,是一定要感谢的。从我前往天道宗的路上,就承蒙祁师兄的关照。一直到现在,都是祁师兄照拂我,我却只能……拖祁师兄的后腿。”应昭远不禁握紧拳头“还害得祁师兄破了戒!”
这傻子,都忘了他自己也是破了戒的。
祁映雪第一次觉得其实应昭远也是挺可爱的。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没关系,应师弟。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我们都不提,自然无人知晓。只要这颗求仙问道的心没有变,我们就不算破戒。
你忘了那句古话了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你好好休息吧,应师弟,不必考虑这些。我很快就把事情办完了,我们尽快回天道宗,好不好?”
应昭远点了点头。
这药里或许有安神的成分,明明刚醒来没多久,没过一会儿,应昭远又熟睡过去。
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一旁,轻轻地拂了拂应昭远的额发,触感格外柔软,如同他这个人的脾性。
“你要一直记得我的好,应师弟。”祁映雪喃喃自语道。
作者有话说:
呀,晚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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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22、破戒㈢
第二日清晨,两人便骑马离开。
多亏了前一日的休息,应昭远多多少少看起来恢复了些,只是骑马依然会让……
第二日清晨,两人便骑马离开。
多亏了前一日的休息,应昭远多多少少看起来恢复了些,只是骑马依然会让他感到不适。
但为了不给祁映雪增添麻烦,他愣是一声不吭。幸好从烟阳到清苑仙山也不是多么遥远的路程,不然应昭远真觉得自己的屁股会裂成八瓣。
“师兄!”二人刚上山,便听到沈鹿鸣清脆的声音。
祁映雪笑眯眯地看着奔过来的沈鹿鸣:“鹿鸣怎么这么开心?”
“这不是终于能见到师兄了吗。”沈鹿鸣见应昭远把马牵走,连忙悄声对祁映雪说道“师兄不在的这两日,我师父和其他两位师叔,以及那些掌门们商定,要选定一个日子,加固封印。”
“那最后定在什么日子了?”祁映雪状似无意的问道。
“他们还在商量,不过我想,应该是个黄道吉日。”沈鹿鸣兴奋道“对了,师兄,我们都学过卜卦,不如我们来试着推算一下吧!”
“好啊。”祁映雪虽然应下了,但语调却是兴致缺缺。
“怎么了,师兄?”沈鹿鸣觉得祁映雪有些奇怪,他往常可不是这般模样的。
“许是累了吧。”祁映雪揉了揉额角“我们这路遭到妖物的算计,应师弟中了招。”
沈鹿鸣心里开心极了,但面上却是一副担忧:“啊?那应师弟没事吧?”
“无碍。”祁映雪看了他一眼“师弟不是不喜欢应师弟吗?”
沈鹿鸣讪讪笑道:“也没有啦……只是不管怎么说,都是同门……”
祁映雪只是点点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沈鹿鸣急忙追上他:“师兄!”
“师弟还有事吗?”
迎上他淡淡的目光,沈鹿鸣有些退缩:“没事……”
“那我先休息一下,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祁映雪又仿佛变回了他熟识的那个师兄,温柔的摸着他的发,好似刚刚的冷淡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那师兄你好好休息。”或许祁映雪是真的累了吧。沈鹿鸣这么对自己解释道。
待到沈鹿鸣离开,祁映雪却不是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身进了应昭远的。
“应师弟回来了怎么也不出去和我们说话?”
应昭远没料到祁映雪会亲自过来找他,急忙从床上起来:“祁师兄!”
行了一礼之后才道“我见祁师兄和沈师兄聊的正开心,不忍心过去打扰。”
祁映雪笑了一下:“你是觉得鹿鸣不喜欢你吧?”
应昭远被点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沈师兄不想我和祁师兄太过熟悉吧。”
他竟会如此回答实在出乎祁映雪的意料,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揉乱了应昭远的一头发:“你为什么总是如此直言不讳啊?”
应昭远不明所以,祁映雪也没有多做解释。半晌,他忽然问道:“应师弟,若是有朝一日,你发觉我只是在利用你,你会恨我吗?”
应昭远依旧是迷茫的看着祁映雪:“祁师兄会利用我吗?”
祁映雪微笑:“当然不会,我只是做一个假设而已。”
“所谓的利用,不就是有一些难以启口的事情需要我做,但又不方便讲明原因吗?我觉得这也不叫利用吧,祁师兄又不是叫我去做什么坏事。”应昭远认真道“最多就算是帮忙。”
祁映雪不禁笑的更厉害了:“对,帮忙,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么,祁师兄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应昭远急忙说道“我虽没什么用处,但为了祁师兄的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所以祁师兄不必客气,请对我说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祁映雪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应昭远的头发“我的事都已经查完了。”
一听到这,应昭远立马有了精神:“那么以后,祁师兄是不是都不用和那些妖物有来往了?”
祁映雪不置可否。
“太好了。”应昭远的脸上满满的欣喜“他们一肚子的坏水,祁师兄这么善良,定会被他们骗的。”
善良?这个词也能用到自己身上吗?祁映雪的唇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苦笑。
该用午饭时,罕见的,寒琴华并未出现。
看来与那些掌门们的商谈,还没有定出一个最终的结果。
接连几日,寒琴华都没有在樱华殿现身。祁映雪倒是没有落下修行,连带着应昭远,都精进不少。
当能够见到寒琴华时,已是两天之后。
师徒三人久违的坐在桌上,寒琴华为二人分别夹了菜:“明日便要举行封印大典,你二人若是无他事,便到南笙殿侧殿。”
这是要让他二人观看如何封印,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祁映雪立刻道:“是,师父。”
“这几日我没有监督你们功课,你二人有没有偷懒?”
祁映雪摇摇头:“没有,师父。这几日我已经开始教导应师弟学习掌法了。等到封印大典结束,师父您得了空闲,便来看看映雪教的成果如何。”
寒琴华点点头,又道:“你的功课呢?”
祁映雪这便提了抚青师父所说的问题:“师父,抚青师父说他无法教导我了。”
寒琴华也没有多问:“好,我知道了。”
祁映雪不由道:“师父你得了空,教我乱花剑法吧。”
寒琴华抬眼看他:“上林剑法你完全掌握了?”
祁映雪咬咬牙:“我不懂,师父,什么才叫完全掌握?”
“就像繁花剑法那般。”
“可是……”
“映雪。”寒琴华加重了语气“剑法学来,不是摆设,也不是炫耀,而是用来击退敌人,保护自己的一种本领。你这一生即便只会一套繁花剑法,也足够了。”
祁映雪没忍住:“若是只学繁花剑法便足够,当初师公为何要编纂如此多的剑法?”
“祁师兄!”应昭远不禁叫出声来。
果然,寒琴华被祁映雪这一冲撞,脸色更冷了:“我看你嘴皮子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师父,祁师兄知错了!”一直沉默的应昭远急忙道。
“不必为他求情。”寒琴华站起身,冷冷道“其性如此!”
听闻此话,祁映雪不由冷哼一声:“是呀,我成为今天这样的脾性,不知是谁教导出来的。”
以往二人争吵,总归避着应昭远。今天这番冲突,叫寒琴华更加怒不可遏。
“大殿罚跪,抄门规二十遍。”寒琴华说完,转身离开。
“祁师兄……”应昭远怯怯的唤着祁映雪。他恼怒的吼道:“滚开!”
夜里,祁映雪跪在空旷的大殿,膝盖酸麻,手腕也酸痛不已。
心里越来越痛恨,为何寒琴华不肯教导他乱花剑法?
他心里清楚,抚青师父说出此言,足以证明他的武功远超于天道宗的一般弟子,只是缺乏江湖经验罢了。
剑法这东西,不是说闷在家里练一练,到了外面就可以天下无敌。
他现在缺少的,就是和高手的切磋。但他也知道,寒琴华定不会同意,否则他下山游历的机会,为何总比其他弟子要少?
寒琴华,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他将自己抚养长大,所以两人之间的情感并非一般的师徒可以描绘,对于祁映雪而言,寒琴华更加像是他的父亲。
既然如此,祁映雪也希望他能把他隐瞒的事情告诉自己。他拼命想让他掌握一门拿手的武功用以自救,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和玉清霄有关?
联想到自己曾被玉清霄打了一掌,寒琴华那副紧张的模样,这样的猜测也不无可能。
这样的话,再想从玉寒宫这里调查,肯定是没有什么结果。他得想办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继续查下去。
这时候,大殿的门忽然响了一声。紧接着,应昭远小声唤着的「祁师兄」便传进他的耳中。
“这么晚了,应师弟怎么不在屋里好好睡觉?”祁映雪冷淡的问道。
天道宗的门规很长,二十遍,还是跪着抄,一夜的时间也未必能够抄完。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应昭远才来到祁映雪身边:“祁师兄,你歇息一会儿,我帮你抄吧。”
祁映雪没有停下书写的手:“你帮我,不怕受到师父的责罚?”
应昭远憨厚的笑道:“没事的。”
其实应昭远不知道,寒琴华其实每次罚祁映雪,根本都不会看他抄的这些东西,只是单纯的要他受罚,且第二天还会给他上好的药膏,叫他好生休养。
对于寒琴华来说,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祁映雪记住他所犯下的错。
正因如此,祁映雪抄的也不是那么认真,偶尔也会丢掉一两条门规。
不过——有人帮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祁映雪把纸分给应昭远一些:“那就多谢应师弟了。”
应昭远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我根本没做什么,祁师兄,不必谢。”
祁映雪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继续抄写。
有了应昭远帮忙,这一夜并没有多么难熬。若不是为了膝盖上留些伤痕,祁映雪歇息的时间可能更长。
天色一亮,祁映雪估摸着寒琴华要来,便招呼应昭远先离开。
果然没一会儿,寒琴华推开大殿的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