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昭远乖顺的摇摇头。
“应师弟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也知应师弟不是喜欢乱嚼舌根子的人,索性便对你说了。玉清霄……恐怕很中意师父。”
应昭远立刻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可……可他们二人都是男子啊!”
祁映雪扯扯嘴角:“应师弟,你是从外面进来的弟子,该是听说过龙阳之癖的。”
“听是听说过,但……”应昭远无法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
普通人里都少有的断袖,怎么那个玉清霄会和师父纠缠不清?
“怎么,应师弟瞧不起这个?”祁映雪冷不丁的问道。
应昭远心里很乱,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没有……我只是……只是……”
这客房里有两张床,虽不知为何会如此安排,但祁映雪并没有多在意。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低喃道:“我一向觉得,若是师父不求仙问道,怎样的女子都配不上师父那般的人。但若是玉清霄……”
应昭远连忙过去帮着一起收拾,嘴里应道:“也是。”
“不过——”祁映雪又接着说道“幸好你我二人不是。”
说罢,他抬起头对应昭远笑了笑。
应昭远惶惶的「恩」了一声,心里忽然怪怪的,说不出的感觉。
他悄悄地想到,如祁师兄这般风貌的人,寻常的女子也是配不上的。
不过祁师兄这一生都不会再娶亲生子,想到这一点,不知怎的,应昭远甚至有些小小的窃喜。
两人确定了下午的行程,稍作休息,用了些饭食,便一同出门。
烟阳镇一向受天道宗庇护,镇上的百姓凡是见到天道宗的弟子,都十分热情非凡。很快,祁映雪想要打听什么事情,便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对于祁映雪做的事情或是决定,应昭远向来不过多询问。他信赖祁映雪,他所做的事情,定不会违背师父,不会违背天道宗。
转眼间,二人来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
那村落破败不堪,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住户,且都上了些年纪,几乎不见有年轻人。
“老人家,向您打听一下,这里有一户主人叫做莫三的吗?”这句话祁映雪足足重复了三遍,老者才听清。
“莫三?”老者大声道“他们一家子早就死了!”
“死了?”祁映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是呀是呀,都死了!”老者絮絮叨叨的念着“这里早不是当初的莫家村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祁映雪急切地问道“麻烦您详细的告诉我们,这对我们很重要!”
但老者却什么都不肯再说了,只是一味的摇着头。
两人只好作罢,又去询问其他几个住户,不是说不认识,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天色渐晚,收获依然只有那位老者的寥寥几句,祁映雪只能和应昭远明日再来。
回到客栈,一进客房,二人便闻到屋子里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异香。
“这是什么味道?”祁映雪一向不喜欢各种香味,立刻皱着鼻子说道。
应昭远急忙在客房里找了一圈,原来是有人在房内放置了一个小小的香炉,香味正是从这里面飘出来的。
“定是胡媚儿放的,还给她,叫她以后不必在房内放置这种东西。”祁映雪一直捂着鼻子,毫不掩饰他的嫌恶。
“知道了,祁师兄。”
趁着应昭远去归还的空隙,祁映雪打开屋内所有窗户,直到气味散尽,才关闭。
等到应昭远回来,两人一起用了些饭食。应昭远知道祁映雪喜爱干净,早在去归还香炉的时候,就叫店小二放了一桶水,吃罢饭正好送来。
一切收拾妥当,二人便都睡下了。
夜半,祁映雪忽然从一阵躁动中醒来。
这躁动来源于内心,至于是何种躁动,即便是祁映雪也知——他竟然情动了!
再看另一张床上的应昭远,烧的满脸通红。再无江湖经验,也该知定是今日那熏香出了问题。
这个该死的胡媚儿!祁映雪恨得咬牙切齿。她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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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21、破戒㈡
“应师弟!应师弟!”祁映雪一连唤了好几声,应昭远才慢慢睁开眼睛。他好似十分困倦,迷迷蒙蒙的问道……
“应师弟!应师弟!”祁映雪一连唤了好几声,应昭远才慢慢睁开眼睛。
他好似十分困倦,迷迷蒙蒙的问道:“发生什么了,祁师兄?”
“我们中招了。”这句话,祁映雪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
然而应昭远却用一种慢慢悠悠地语调说道:“哦,中招了……”
“应师弟!”祁映雪恨恨的唤着他。
“我在,祁师兄……”按照往常,应昭远早该察觉到祁映雪的恼火,可他还是用近乎梦呓般的声音绵软的说着话。
此时此刻,应昭远仿佛身处梦中,周遭的一切,既看不真切,也听不清楚。
所有的感官,所有的热量,反而都汇聚于某一处难以启齿的地方。
他不禁拖着长长的尾音,向祁映雪求助道:“祁师兄,我好难受……”
或许是音调的缘故,这句话从应昭远口中说出,不知为何格外勾人,莫名的令祁映雪的心痒痒的。
看来虽然自己因为厌恶香味并没有吸入多少,但这迷香恐怕比想象的还要棘手。
这样下去不行。他急忙拽过一边的外衣,扔到应昭远身上:“快起来,应师弟,我们得离开!”
应昭远只是用含着浅浅泪水的眼睛望着他。本来相貌平平的应昭远,此刻看起来,竟别有一番风姿。
祁映雪连忙闭住眼睛,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清心咒才又睁开,直接走向门口:“应师弟你发烧了,我去叫郎中来,你在这里等我。”
可门却无法打开!摇晃门板时,明显的听到外面有东西撞击着门板,听那声音,似乎是门锁。是有人……在外面落了锁!
胡媚儿、胡媚儿!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做什么!
“大半夜的,小仙长不好好休息在做什么呀?”门外忽然传来胡媚儿的声音。
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祁映雪立刻高声道:“胡媚儿,把门打开,把解药给我们!”
胡媚儿一阵娇笑:“解药?奴家听不懂小仙长在说什么。”接着,她别有用意的说道“小仙长房里躺着的,不正是解药吗?”
祁映雪气得够呛。若是那般,若是那般……
“春|宵苦短,奴家就不在这叨扰小仙长了。门窗都已为你们二位锁好,可不要白白浪费奴家一片心意。”说完,果然胡媚儿的脚步声渐远。
若非祁映雪教养够好,否则现在就要破口大骂。
“祁师兄。”背后传来应昭远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不少。
祁映雪转过身去。不知什么时候,应昭远已挣扎的爬起,用佩剑将手划伤。
或许是疼痛,令他的脑中不再那么迷茫,也不知刚刚祁映雪和胡媚儿的对话,他听去多少。
“我知运功可化解这迷药,既然应师弟可保持清醒,那便抓紧时间吧。”祁映雪的声音冷冷的,径直回到自己的床上打坐。
应昭远也不磨蹭,坐起来按照祁映雪说的一步一步去做。可他闻这熏香的时间比祁映雪要长,不一会儿就又有些迷迷茫茫,只得一直握着剑令自己保持清醒。
祁映雪鼻子里闻到血腥气,微微睁眼,见应昭远用如此法子,也不点破,依旧打坐。
他心里明镜似的。应昭远是决计不可能靠打坐,念清心咒破除这迷药,但自己可以。
他怎么可能会破戒,尤其还是为了应昭远?
猛地,一口鲜血从祁映雪口中喷出。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可以欺骗任何人,却骗不过自己,产生那想法的一刻,他竟然心绪乱了!
“祁师兄!”应昭远听到祁映雪这边的动静,急忙奔了过来“你没事吧?”
“不要靠近我!”祁映雪大叫道,勉强抑制住内心的荡漾。
糟了,就连应昭远身上的血腥气,都觉得像是令人产生绮思杂念的毒药。
“你放心,祁师兄。”应昭远忍耐着那种仿佛有蚂蚁在身上爬过得酥麻感,对祁映雪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是听到……”
“那样最好。”祁映雪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粗暴地打断他的话。
清心打坐,让内力在经脉中运行一个周天,这确实对于含着特殊成分的迷香有作用。
可应昭远摄入太多,这种做法,只会加速迷香的作用。他只觉得身子一会儿像是在海浪中,一会儿又因为痛楚清醒过来。
这下子,他就更加不敢让自己有片刻的松懈,一直握着锋利的剑刃。
血流的越来越多,可应昭远却再也无法像一开始那样能够有清醒的时候。
好像身处火焰一般,周身都热的难受。他心知这是迷药带来的,不管多么难忍,都不能脱掉衣服。否则……这就是害了祁师兄。
这种时候,即便是应昭远也明白过来,恐怕自己……是回不去天道宗了。
其实刚刚胡媚儿对祁师兄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自己,便是祁师兄的解药。
他再愚笨也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迷药。如何解?自然是……会害了祁师兄的那种解法。
况且依照祁师兄目前的状况,也不需要自己如此做。不过,应昭远想到了第二种办法,这是胡媚儿也料想不到的。
当然啦,祁师兄……也不会想到。这么没用的自己,终于能派的上一次用处。
应昭远的心里忽然难受极了,他忍不住哭了起来。可又怕祁映雪知道,他只好咬着手背,可还是有低声的抽噎从他的口中不断溢出。
一方面是身上着实难受的厉害。另一方面,他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归宿,好不容易可以和祁师兄变得亲近起来,却要在今夜彻底失去,眼泪便止不住的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怎么不会有人为应师弟伤心呢?起码我会。”当初祁师兄对他说的这句话,如今回想起来,就像是在昨日发生的一般。
如果自己死了,祁师兄肯为自己伤心就够了。这么想的话,他又觉得似乎没那么难过了。
这么想着,趁着清醒,应昭远立刻毫不犹豫的握紧剑,向脖子刺去。
锋利的剑刃还未触及脖颈的皮肤,手腕便被什么物件击中。应昭远手一软,剑立刻掉到地上,发出「哐」的一声。
“你做什么傻事!”祁映雪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应昭远费力的睁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眼泪的缘故,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祁映雪的面容。
应昭远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哭泣。
他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自小爹娘便教导他「男儿有泪不轻弹」。长这么大,他只哭过两次。一次是爹娘死,一次是现在。
“别哭了。”祁映雪的语气冷冰冰的。
应昭远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心情能不能够传达给祁映雪,可转念一想,这是自己心甘情愿做的,和祁师兄又有什么干系?平添烦恼罢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拾起剑来,可刚刚抬起一点身子,便被祁映雪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按在床上。那只手接触到应昭远,再也没有离开。
这一夜,祁映雪也没有从应昭远身边离开。
第二日大约是晌午的时间,应昭远才慢慢醒来。他的嗓子分外干哑,身上的热度依然没有褪去。
但那种热,和昨日的热又不同,像是……发烧了。怎么会忽然发烧呢?
应昭远搞不明白。他的身上传来一种令人非常不舒服的黏腻感,尽管身上没力气,但他还是支撑着自己缓缓的坐起来。
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知祁映雪去了哪里。虽然有些担心,但此时唯有恢复好自己,才能不给祁师兄添麻烦。
深知这一点的应昭远艰难的走下床,身上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疲惫。
他看到屏风后有一桶水,但是已经凉掉了,只好暂时用凉水清洗了一下自己。
来到这么近的镇子,应昭远也不会料到发生这种事情,自然衣服只有这一身。
即使觉得会有一些不太好的气味,引得祁师兄嫌弃,但是眼前也无他法。
回身看到桌上有饭菜,大约也放了些时候,应昭远并无胃口,便也没有动。
恰在此时,祁映雪冷着一张脸回来了,看到应昭远,立即露出一丝笑容:“你醒来了,应师弟?”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应昭远依然历历在目,不由有些羞涩。他低下头轻轻点了点。
“用过饭了吗?”祁映雪坐到桌旁,和颜悦色的问道。
“我不饿,祁师兄。”应昭远的身体忽然不舒服起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可祁映雪完全没有发觉:“是吗。”他倒了一杯茶“坐下吧,应师弟,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应昭远实在无法忍耐:“我……我想先去趟茅厕,祁师兄!”
他这才发觉有豆大的汗珠从应昭远的额头上流下。尽管如此,祁映雪还是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嫌恶:“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应昭远也没有回来。恐有什么意外,祁映雪急忙下楼,正巧与扶着应昭远的胡媚儿不期而遇。
“宫主这是何意?”看到她的那一刹,祁映雪的脸上立刻如同冰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