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寒琴华问道。
祁映雪没什么精神的垂着脑袋点了点。
寒琴华翻了翻桌子上抄写的纸张:“昭远帮你抄了不少吧?”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寒琴华的眼睛。他坦然承认:“映雪知错。”
寒琴华倒没因此训斥他,只是说:“把膝盖露出来。”
祁映雪老实的按照他说的去做。
虽说在抄写一事上作弊,但看到他膝盖上一片青紫的颜色,寒琴华也知他是真跪了。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到桌上:“回去上些药。”
“谢谢师父。”祁映雪恭敬地收起来。
“映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莫要怨恨我。”寒琴华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情,虽你现在不知,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何苦急于那一时片刻呢?”
祁映雪心中略感惊讶,是不是寒琴华知道了些什么?但他还是故作平静的回答道:“是映雪眼界短浅。”
“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不知为何,寒琴华的眼中含了一丝莫名的伤感“你必须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映雪明白。”
“如此便好。”寒琴华不再多言“你与昭远一起,到殿后的温泉解解乏吧。”
“是。”
樱华殿后的温泉对于疗伤,去乏有很大的作用。以往祁映雪受了罚,第二日一早寒琴华都会让他去那里泡泡。
应昭远是第一次去。
这处温泉是天然形成的,占地非常广阔,周围有嶙峋的怪石,却鲜少见到树木,如同这樱华殿一般。
不过热气氤氲,倒是看不太真切彼此,不然两人裸|裎相对,应昭远不知该有多么难为情。
不过祁映雪看起来心无杂念,这倒令面红耳赤的应昭远反觉得自己心思龌龊。
相对无言的泡了些时候,两人便从水中出来,换了干净的衣物。因着祁映雪的膝盖肿的厉害,应昭远只得扶着他回了屋。
“这里有些药膏,应师弟帮我抹一下吧。”祁映雪递给他一个小瓷瓶,正是今早寒琴华给他的。
应昭远「哦」了一声,认认真真的为祁映雪上起药来。
他的手法不轻不重,不仅没弄痛祁映雪,反倒舒服的很。
从祁映雪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应昭远衣袍里白皙的皮肤。
他很瘦,摸起来像是一具骨架,在天道宗这么些日子,竟然也没能把他养胖。
回过神来的祁映雪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不由心中有些恼火。
恰在此时,应昭远的发忽然从肩上滑落,拂过祁映雪的小腿,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立刻断裂。
他伸手,慢慢抬起应昭远的脸,然后手指顺着脖颈一直往下。
指下的皮肤光滑,细腻,与第一次摸起来有很大的不同。对方的眼里充满了惊惧,像是受惊的小鹿,却不敢逃离。
或许,那时在温泉自己就已起了兴。
人啊,还真是食髓知味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我提前更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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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23、病㈠
封印大典祁映雪与应昭远两人完完全全的错过了。
在所有人都去看这次难得一见的盛典时,两人却在祁映雪的房内贰
封印大典祁映雪与应昭远两人完完全全的错过了。
在所有人都去看这次难得一见的盛典时,两人却在祁映雪的房内放肆纠缠。
没有人知道这么荒唐的事情,没有人看到祁映雪把应昭远压在身下肆意摆弄。
所以当沈鹿鸣进来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屋里气氛不太对,而究竟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
“师兄你怎么没去看封印大典啊?”沈鹿鸣坐在祁映雪床边,手里把玩着祁映雪屋里的摆件“师父说这个对我们来说很有用处。我料想师兄肯定会来,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你的身影。”
“喏。”祁映雪丝毫不避讳,掀开裤子,露出依旧还有些伤痕的膝盖。
“这、这怎么弄的!”沈鹿鸣立刻惊慌的叫道。
“还能怎么弄?”祁映雪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受罚了呗。”
“琴华师叔为何罚你?”在沈鹿鸣的记忆里,祁映雪有过很多次的受罚经历,远比他多的多。
而每当他问起时,祁映雪总会顾左右而言他。这次也不例外。他主动换了话题:“封印大典好玩吗?”
沈鹿鸣知道,祁映雪是不愿提受罚的事。如此这般,他也不好多过问,只得微微叹息:“就是很多人念咒施法而已,场面倒是很恢弘,不过谈不上什么好玩不好玩。”
“那就是不好玩咯?”
沈鹿鸣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本是一桩肃穆的事,结果到了祁映雪嘴里,却如同儿戏一般。这要是被琴华师叔听去了,免不了又是一顿罚。
“师兄。”沈鹿鸣无奈的唤道。
祁映雪轻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说罢,他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沈鹿鸣的脸颊。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诱惑人的味道。顿时,沈鹿鸣的心脏漏跳两拍。
不明原因的,他总觉得祁映雪变了。可就如同这屋子里的空气一般,他同样察觉不出祁映雪究竟是哪里同以前不一样。
回过神来,沈鹿鸣立刻道:“诶,对了,怎么不见应师弟?我记得,他也没去封印大典的。”
“你怎么忽然关心起他来?”
“毕竟最近师兄和应师弟走的很近嘛,所以他不在你身边我才会感到稀奇。”
这句话不知哪里惹恼了祁映雪。他冷着脸道:“我没觉得我和应师弟哪里走得近。”
本来还想着像之前那样趁机撒娇,埋怨几句,现下沈鹿鸣只得讪讪道:“好吧,许是我感觉错了。”
祁映雪这才神色稍缓。他露出一抹轻薄的笑,伸手挑了挑沈鹿鸣的下巴:“是不是我最近冷落了鹿鸣,才会令你产生如此的错觉?”
沈鹿鸣的脸顿时红得仿佛煮沸的水:“师兄乱讲什么!”
“哦,那鹿鸣觉得是我在乱讲,便是我在乱讲吧。”祁映雪眼里含着促狭的笑“但为何鹿鸣的脸红的这么厉害?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才不是!”沈鹿鸣慌忙揉了一把脸“是屋里……屋里太热了!”
祁映雪哈哈大笑起来。徒留沈鹿鸣一人,痴痴地望着他。
眉目如画,眸如星辰,本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但说起这些俏皮话来,真真是让人羞煞了一张脸。
这样的人,谁不心动呢?
而应昭远对此一无所知。他一夜未睡,又被祁映雪折腾了一番,自然是毫无精神,在床上直睡到未时才悠悠转醒。
醒来腹中饥饿不已。他只和祁映雪一道用了些早饭,天道宗向来过午不食,已是这个时辰,恐怕厨房也没有什么吃食。但应昭远还是打算去碰碰运气。
刚出门,便与祁映雪碰个正着。
“祁师兄。”两人之间有了不一样的关系,应昭远多少有些羞赧,低头轻声唤道。
“哦,应师弟。”祁映雪像是才看到他一般“这是要去哪?”
应昭远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但又不擅长编谎,略有些慌乱的说道:“我……我随便走走,祁师兄呢?”
“去找鹿鸣。”祁映雪笑了笑“先行一步了。”
“哦……”应昭远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他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祁映雪已经走了。
之后他独自一人到了厨房,结果自然和他预想当中没什么差别,只得饿着肚子又回去。
也不知祁师兄吃过饭了没有。还有他的腿,应当再休养休养,和沈师兄也不知要去哪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应昭远不由走到夙雪殿。
他还是第一次去找沈鹿鸣,心里不免一阵紧张。
“请问您找谁?”夙雪殿中的童子走过来问道。
“我……我找沈师兄,请问他在吗?”
“他和映雪一起下山了。”童子答道“你找他有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不必……不必了。”应昭远喃喃道。告别了童子,他慢慢走回樱华殿。
以往并没有觉得这宫殿如此寂寞,今日却觉得只有自己一人,分外空寂。
虽然整个人没精神,但为了不落下功课,以便下一次下山游历不拖祁映雪的后腿,应昭远还是忍着肚中翻江倒海的饥饿,在习武坪上练剑。
一直到晚饭的时间,应昭远才在饭桌上见到祁映雪。
祁映雪和寒琴华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昨日的争吵而产生隔阂,两人依然讨论着今日的封印大典。
他们之间的谈话应昭远向来插不进嘴,他默默的吃着饭,仿佛是一缕空气一般。
“今日映雪与鹿鸣一同下山怎的没带上昭远一起?”寒琴华忽然话锋一转,落到应昭远身上。
应昭远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他悄悄看向祁映雪,他们出门时,自己正巧撞见,可他不敢贸然作答。
“我本是想去叫应师弟的,但是进了屋,应师弟睡的正香,我便不忍心打扰。许是昨夜帮我抄门规,累的狠了。”
说罢,祁映雪转头看向应昭远,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应师弟,今日下山游玩,没有唤你一起。”
应昭远怔怔的,半晌才回答道:“啊,没事,没事的。”
祁映雪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吃饭。
饭毕,两人一前一后从侧殿出来,应昭远有心向祁映雪搭话,却被祁映雪转头一句话彻底阻断这念想:“今天吃得好饱,我去找鹿鸣一起走走。”
这话既没有提到他,也没有意愿提到他。应昭远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静静地点了点头。
看着祁映雪远去的背影,应昭远的心里总归是怪怪的。他耐不住,张口唤道:“祁师兄!”
“什么事,应师弟?”
“祁师兄,你的……你的膝盖没事了吗?”
“没事了,师父给的药膏很好用。”祁映雪说完,又问道“应师弟还有旁的事吗?”
“没有了……”
祁映雪微笑的点点头,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樱华殿。
可当真和沈鹿鸣一起在夙雪殿闲逛的时候,祁映雪又觉得了无生趣。
好不容易能和祁映雪独处,沈鹿鸣才不会问什么扫兴的问题,即便发觉祁映雪的不对劲,还是一个劲儿的给他讲着最近自己的所见所闻。
他声音清脆,讲起话来又是绘声绘色,没人会不喜欢。偏偏祁映雪却是控制不住的走神了。
“师兄?”沈鹿鸣不禁轻轻唤道“你想什么呢?”
祁映雪回过神来:“没什么,鹿鸣你继续说吧。”
“算了,我看师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今日走的路也够多了,师兄昨日又挨了罚,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祁映雪膝盖上的伤确实好的差不多了,倒是不急着歇息。不过……祁映雪转头看向沈鹿鸣:“鹿鸣,我今夜不回去了,留在你这好不好?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说过话了。”
以前两人也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但自从书香苑的事情发生,祁映雪便不再和沈鹿鸣亲密。
甚至,沈鹿鸣是可以感受到祁映雪的故意冷落的。不过不知为何,从烟阳回来以后,祁映雪就变得怪怪的,但沈鹿鸣也说不出哪里怪。
但只要能和祁映雪再次变得亲近,沈鹿鸣觉得那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情都不重要,当下便答应了:“好啊,难得师兄还记得好久都没和我说过贴己话了。”
当天夜里,沈鹿鸣亲自打了热水,让祁映雪泡脚。
擦了脚,祁映雪把寒琴华给自己的小瓷瓶抛给沈鹿鸣:“鹿鸣,帮我上下药。”
沈鹿鸣自然不会拒绝。
细长的手指沾着晶莹的药膏,同样的场景,但沈鹿鸣比应昭远穿的还要少,且长相更为出众。
从祁映雪的角度,和白日与应昭远在一起时一样,他可以轻轻松松的看到沈鹿鸣的内里。
虽说二人此前亲近,但祁映雪从未触碰过沈鹿鸣的身体。但他想,那触感一定是光滑的,和应昭远瘦弱的身体不一样。
沈鹿鸣虽不是自小在天道宗长大,但也呆了很长时日,想来也有将近十年。
在进入天道宗之前,沈鹿鸣是一个富人家的孩子。而应昭远之前的日子,想必是很苦的,肯定不能与沈鹿鸣相提并论。
什么时候,应昭远也可以长成沈鹿鸣这般健硕就好了。
“师兄?”
祁映雪一下子回过神来:“怎么了?”
“应该说是师兄你怎么了吧?”沈鹿鸣心底里的异样越来越浓重“从刚刚开始,你就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又急忙补充道“若是师兄信的过我,可以说说看。”
祁映雪怎么可能会对他讲?他摇摇头道:“没事,可能确实是没有休息好吧。”
“那我去吹灯,今日便早些歇息。”说着,沈鹿鸣跳下床,将灯吹灭。
黑暗里,他摸着黑上了床,钻进被子里,与祁映雪抵足而眠。
屋里唯一的光源只有窗外的月光。沈鹿鸣的脸并不能真切的看清,模模糊糊的,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纱。
祁映雪忽然叫道:“师弟。”
“恩,师兄。”
他慢慢靠近沈鹿鸣,他知道,如果他这么做的话,沈鹿鸣是不会拒绝的。
可是就在他即将要碰触到沈鹿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可以感觉到沈鹿鸣的呼吸,热热的,扑在自己的脸上,隐约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