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焱转身而去的背影,尤子卿眸光幽沉。
第210章 没有下次了
见过赵焱后,尤子卿明面上把派去盯梢的人给撤了回来,实际却换了另一拨自己当年暗中培养的一批民间探子。
这些人大隐于市,或三教九流,或乞丐货郎,泯然于众与普通百姓并无不同,但却不比那些武功高强的暗卫差。
正是因为普通,反而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把事情安排下去后,尤子卿便把重心放到了庆功宴上。
虽说庆功宴主要章程自有内务府和礼部的人安排,但一些重要细节方面还是需要赵祯把关。
可赵祯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忙了,尤子卿心疼他,便把这活儿给揽了过来。
殊不知,赵祯看在眼里,也给心疼坏了。
眼瞧着庆功宴当口,尤子卿还被一群宫人来来回回的拉着确认这个确认那个,忙得喝口水的功夫都顾不上,赵祯当即黑了脸。
“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养你们何用?”赵祯眼刀子甩向来找尤子卿确认菜色的小太监,喝道:“滚!再敢拿这些不痛不痒的琐碎来找事,本王砍了你脑袋!”
小太监吓得面无人色,话都没顾上说,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人刚一出去,尤子卿就被赵祯捞到了怀里,脸埋到他颈肩贪婪的闻了闻,满心的疲惫好像就跟着消散了大半。
尤子卿任由赵祯大脑袋在颈肩拱来拱去,软靠在他怀里,无奈道:“你干嘛跟个小太监生气?”
“哼!”赵祯扒开尤子卿衣领,不轻不重的一口咬在狼头刺青上:“这种事哪用得着你亲力亲为,他们就是在故意为难你。”
察觉到赵祯有不老实的倾向,尤子卿忙按住摸到腰扣的手:“殿下,晚点的庆功宴,我答应了孟老将军比武切磋。”
“那我们做一半。”赵祯说罢拂袖将长案上的东西一扫,把尤子卿给抱了上去:“太累了,总要适当松松筋骨,你放心,我不做到最后。”
尤子卿:“……”
无语一瞬,尤子卿一笑,跳下长案,将赵祯一推,便压到了地上。
“既然这样,还是我来服侍殿下吧。”尤子卿邪魅一笑,倾身吻住了赵祯。
……
尤子卿跟赵祯勤政殿里这一呆,便是庆功宴快要开始了才出来。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两人甚至都衣冠楚楚不见凌乱,可出来时,尤子卿嘴唇却殷红带肿。
一边幽怨瞪视神清气爽的赵祯,一边时不时揉着酸痛发木的腮帮子。
两人之间那恩爱的酸臭味直让宫人们害羞低下了头,却又忍不住偷偷撩起眼皮,偷看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
“怎么一直揉,嘴疼?”赵祯明知故问。
刚问完,就被尤子卿瞪了一眼。
“嘴酸!”尤子卿揉着腮帮嘶了一声:“好像是有点疼,我嘴角是不是破了?”
赵祯捏着尤子卿的下巴抬起头来,仔细瞧了瞧他红彤彤的嘴角:“没破,就是有点肿。”
尤子卿看着赵祯眼里毫不掩饰的戏谑,气得拍掉他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人。
赵祯忙疾步跟上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赖我,都赖我太大了……”
“要点脸。”尤子卿咬牙切齿打断他:“你要真这么觉得,就给削了,不然少在这炫耀。”
“我要削了,你就没性福了。”赵祯拉住尤子卿的手:“好了别气了,不是你自己要服侍我的么?”
“那我……”尤子卿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也没想到会……这么久么!”
话音刚落,就听赵祯一阵闷笑。
尤子卿:“……”
更气了!
“我什么样,你不应该有数么?”半晌,赵祯意味深长的道。
尤子卿冷笑:“没有下次了!”
赵祯:“……”
之后的路上,尤子卿再没搭理赵祯一句,而且走地飞快。
赵祯知他这是闹上小脾气了,非但没觉得无理取闹,反而越看越觉得可爱,甚至故意惯着落后一步,不紧不慢的跟着。
直到眼看快到布置宫宴的地方,才伸手拉住尤子卿的胳膊。
“干什么?”尤子卿板着脸,冷漠无情。
“衣领歪了。”赵祯说罢,笑了笑,拉着尤子卿转身面向自己,替他整理其实并没有歪掉的衣领,完了凑过去亲了亲嘴角:“我错了,别气了,嗯?”
“你错哪了?”尤子卿眸光一闪,故意为难道。
赵祯顺嘴就是:“错在不该太……”
眼看尤子卿眉头一挑,忙把大字咽了回去:“错在不该惹你生气。”
尤子卿皮笑肉不笑:“呵!”
“咳!”赵祯凑到尤子卿耳边,讨好道:“以表诚意,下次,换我来服侍你。”
“此话当真。”尤子卿视线落在赵祯嘴上。
赵祯抬手点点嘴角:“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当真。”
“好啊!”尤子卿这才笑了:“那我就恭候宁王大驾了。”
“宁王随叫随到。”赵祯压低声音道:“你想怎么驾就怎么驾。”
尤子卿:“……”
半晌,尤子卿咬牙切齿朝赵祯竖起大拇指。
赵祯笑着一把拉住尤子卿的手:“走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虽然赵祯是代替皇帝给众将士举办的庆功宴,但毕竟不是皇帝,压轴太过不太好。
尤子卿知道这点,所以没有再跟赵祯扯皮,两人随即便携手走了过去。
两人过去的时候,大家果然已经到了。
本来正在交谈的文臣武将们,看到两人到场纷纷停了下来,起身行礼。
“今日这庆功宴除了为众将士接风洗尘,也是为庆祝终于除掉了哒喇这个心头大患!”
赵祯抬了抬手。
“大家不必拘束,尽管吃好喝好,父皇病重诸位也知道,所以便由本王代为主持此次庆功宴,本王在这先敬众将士一杯!”
众人纷纷起身举杯。
一番畅饮,随即便是舞姬进场。
鼓乐一改往日靡靡风雅,一开始就是振奋人心的激烈战鼓。
舞姬也一改往日的柔美婀娜,舞姿刚柔并济,每一个舞步每一个旋转下腰,腾挪起跳都恰好踩在鼓点上。
而一番激烈之后,乐声渐渐变得悠扬起来,舞步也慢了下来,从肃杀之气开始变成和风细雨,直到舞姬退场,众人都没能回过神来。
赵祯凑到尤子卿耳边:“你让人安排的?”
尤子卿刚要说话,却瞥到突然出现在不远的暗三,话头便是一转:“我离开一下。”
说罢,不待赵祯询问,便径自起身离席。
第211章 服毒自尽
尤子卿走到人烟僻静处,方挥退随侍宫人停了下来。
不过片刻,暗三就出现在了面前。
“公子。”暗三抱拳,黑暗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听出语气中的凝重。
尤子卿心头一凛:“说。”
“李家执意要三皇子于今日率兵逼宫谋反,李淑妃更是以死相逼,三皇子劝阻无果……”暗三深吸口气:“服毒自尽了!”
“什么?!”尤子卿闻言大惊,这才想起来,确实没在宫宴上见到赵焱。
刚要追问暗三,就听咚的一声,暗七自梁上重重摔了下来。
然而暗七却全然不顾自己有没有摔伤,狼狈爬起来就冲到暗三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对方肩膀。
“你,你说真的,三皇子,三皇子他……”暗七双眼死死的瞪着暗三,声音和双手都抖得不行:“你,你再说一遍,我,我刚好像没听清,你说,三皇子他怎么了?”
“小七……”
不等暗三把话说完,暗七突然一把将人推开。
“对了,今儿是庆功宴,三皇子应该在宫宴上,我,我,我找他去!”
不等两人反应,暗七转身朝宫宴的方向冲去,平日里使得很溜的轻功,却磕磕绊绊让他摔了好几次。
尤子卿看着暗七这样,心脏狠狠揪疼起来,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赵焱居然会真的……
不不不……
只是让他以死相逼,没让他来真的啊!
或许,或许赵焱只是故意吓唬李家和李淑妃,真实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尤子卿深吸口气稳住心神,追问暗三:“现在三皇子如何了?可有叫太医?中的什么毒?”
“属下得到的消息是,三皇子中毒昏迷,什么毒暂时还不知道,已经有太医赶过去了。”暗三道。
没有立即毙命就好。
尤子卿道:“立刻让人去那边看着,有情况立即汇报,我这就去找殿下!”
尤子卿赶回去时,暗七正满脸惨白的在宫宴上横冲直撞找人,惊扰得众人皆停下了推杯换盏,全一头雾水的看着暗七反应不过来。
“没有没有,为什么没有?”
暗七找了半天,几乎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辨认了个遍,也没有看到熟悉的那个人,双眼一红,怔怔的落下泪来。
赵祯看到暗七这样,突然神色一凛,往场中皇子的位置扫了一眼,当即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
赵祯猛地站起身来,转头就要叫宫人去三皇子府查看,却看到尤子卿面色凝重的站在身边,忙一把抓住他胳膊。
“出什么事了?”顿了顿,赵祯才接道:“是不是老三……”
碍于在场的众人,尤子卿没有直说,而是贴到赵祯耳边,将暗三汇报的给赵祯复述了一遍。
眼看赵祯身形一晃,尤子卿忙伸手把人扶住:“我已经让人去查看情况了。”
暗七这时候已经回过神,不过却一声没吭,纵身一跃,便奔着出宫的方向仓皇而去。
虽然没有明说出了什么事,但大家从赵祯的反应也能看出来事情不小,一时间面面相觑,心中疑云满布。
赵祯看向众人:“本王有事得先走一步。”
顿了顿,转头看向五皇子和七皇子:“你俩留下,替父皇和本王,好好陪大家庆祝!”
五皇子七皇子对视一眼,起身应道:“是!”
赵祯冲众人拱了拱手,随即便跟尤子卿一起转身离开。
一出皇宫,赵祯就要直奔三皇子府,却被尤子卿拦了下来。
“殿下。”
尤子卿迎着赵祯焦灼的目光,犹豫了下,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我知道你担心三皇子,但……李家和李淑妃,不得不防,为了安危,还得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赵祯看着尤子卿,半晌点了点头。
“你先带人去,剩下的,我来安排。”尤子卿按着赵祯的胳膊,面露愧色:“这事说来怪我,若非我存了试探之心胡乱支招,三皇子也不会这样。”
赵祯起身的动作一顿,不解的看向尤子卿。
尤子卿咬了咬下唇,将自己派人监视,以及赵焱到宁王府的事说了。
赵祯听后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我先去三皇子府看老三。”
眼看着赵祯跳下马车,拉了侍卫的马翻身而上,带着一队侍卫疾驰而去,尤子卿放在膝盖的手攥了攥。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是对还是不对。
如果赵焱就此死了,那他跟赵祯好不容易修复的裂痕,怕是将会成为永远无法填补的鸿沟。
还有暗七……
尤子卿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吩咐车夫回宁王府。
回去后片刻没有耽搁,立即召集府兵将李家和三皇子府暗中控制起来,这才带着暗卫赶去三皇子府。
尤子卿赶过去时,赵焱还没有醒,太医正在极力救治。
李淑妃哭得几欲昏厥,李太守则脸色铁青的被赵祯带来的人给扣押了下来。
暗七没有出现,隐身房梁死死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咬紧牙关眼泪却止不住的流,苍白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恐惧慌乱。
或许是暗七情绪波动太大,尤子卿一眼就发现了他,叹了口气,才走到赵祯身边,犹豫着,伸手碰了碰赵祯的胳膊。
赵祯没躲,却也……没有给他回应。
尤子卿手指颤了颤,缓缓敛进了衣袖。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才抹了把汗站起来。
太医一动,赵祯便急忙跨前一步:“怎么样?”
“还好不是烈性剧毒,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太医朝赵祯拱手:“三皇子已无性命之忧,等人醒来,差不多就没事了,不过防止有余毒残留,还需多放几次血。”
一听命保住了,大家皆是松了一口气。
而李淑妃却是激动得一口气没上来,眼一番晕厥了过去。
赵祯这时才像是回过神来,冷声下令:“李淑妃禁足府中,李太守收押刑部!”
李太守刚要挣扎,就被赵祯一个眼神看得僵住了动作。
“李太守狼子野心怂恿宫妃,逼迫皇子谋反,险些害了皇子性命,其罪当诛。”
赵祯转身冷冷看向李太守:“本王念在三弟的份上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第212章 宁王怨怪你了
赵祯话音刚落,李太守扑通就跪了下来。
“宁王明鉴,老臣冤枉啊!”
一听这老东西居然还喊冤,赵祯脸色更加冷沉了几分。
“呵!”
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被尤子卿拉胳膊打断。
赵祯下意识转头看向身侧的尤子卿。
然而尤子卿却错开视线看向前方喊冤的李太守,避开了与赵祯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