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阴恻恻的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吩咐下去,从今日起,宫内的所有事情全部对内阁朝臣封|锁|消|息,一个字的消息都不准向外送,那些内阁送进来的眼睛给咱家监视好了,不安分的趁早打杀了去!别平白连累了他人性命!”
赵良攥着小太监胳膊的手收紧。
平静了不过五年,这宫里,终是又要起风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开综武侠主攻《在黑木崖当教主夫人的日子》感兴趣的小可爱指路作者专栏么么啾!
顾客慈向往平静的生活,但顾大佬有个癖好,他在危险的环境里才睡得着。
退休养老第一天,无限流副本大魔王顾客慈揣着手上了黑木崖,开口就是对着魔教教主东方不败自荐枕席,争取和七房小妾竞争上岗教主夫人。
金针根根扎进顾客慈死穴的东方不败:“……?”
***
各大门派打上黑木崖围攻东方不败,顾客慈发现有人居然试图踹他的软饭饭碗。
不能忍。
提着剑环视四周倒地不起的江湖高手,顾客慈眼尾晕开绯红,温声细语问:“你们刚才说,想要谁的命?”
东方不败(将指尖金针收回去皱眉):谁把这家伙放出来的?
桑三娘合上下巴默默……后退了一步。
☆CP东方教主,大概是一个硬挂在教主身上吃软饭的故事(bushi
☆把最野的美人,吃最硬的软饭
☆夫人给教主画眉,还能陪教主女装!业务能力超强的(大声)!
第28章 击鼓鸣冤
萧允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昏迷过去的杨晏清, 一时间竟有些不敢靠近。
“王叔,这是……”他看向冷着一张脸表情隐忍情绪的萧景赫,“这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以为赵良所说只是先生用来搪塞朝臣的手段——在他眼里从来都是傲骨凌然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先生,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的眼前。
“陛下不妨让御医看看,弄醒了床上的人让他自己来回答。”萧景赫的衣摆袖口也沾染着血迹, 尤其是之前环抱着杨晏清的那只胳膊,血液凝固在布料上形成暗色的硬块, 华丽的龙纹刺绣也沾染上了暗沉沉的颜色。
“人不过是臣在城外顺手为陛下捡回来的, 平白被咳了一身狼藉, 哪里又能知道那么多详细?”
御医原本就在殿外候着,此时得了召见立马提着药箱躬身快步进来, 恭坐在榻边轻手轻脚地拿过杨晏清的手腕闭上眼开始细细诊脉。
杨晏清的肤色本就白皙, 此时昏迷着, 唇色原本的血色褪去, 整个人显得越发苍白脆弱, 平日里那双蕴含沟壑的眸子闭着,没有了那凌厉逼人的眼神, 眉宇间那股文臣特有的意气风流也被病容冲淡了不少,整个人瞬间单薄起来。
活动了一下隐没在袖中方才只是草草包扎的小臂,萧景赫不着痕迹地收回凝视杨晏清的眼神, 暗自叹了口气。
也就昏迷的时候看着乖些,那双眼睛一睁开,嘴巴还没说话一股子不好惹的气息就探了出来。
见御医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将杨晏清的胳膊放回锦被里,萧允连忙上前一步:“先生如何?!”
“回陛下, 帝师大人的脉象实是臣平生从未见过的奇特。”那御医的话音顿了顿, 又接着道, “虽不知脉象为何如此,但观帝师大人脉象有五脏衰弱之势,经脉枯竭,应当时时处于脏器灼烧之痛中,并伴有发热咳血症状,怕是需要药物先行退热,伴以针灸药浴调理身子,之后再根据帝师大人的身体状况查找病因。”
“只是在此期间,帝师大人怕是需要静养,否则心力耗损疲累之下病情加重,恐有性命之忧,即使医治痊愈,也于寿数有碍。”
萧允听了这话还没吭声,一边事不关己的萧景赫却开口了:“哦,忘了说,床上那位晕过去之前念叨着让本王到了宫里一定要叫醒他,所以现在是本王动手还是御医帮帮忙?”
说着,萧景赫意味不明地感慨道:“杨大人还真的是朝政繁忙,这大庆朝离了杨大人竟然一日都转不动?”
萧允阴沉着脸瞪视萧景赫,他才只有九岁,但早已经没有身为孩童的权利。身为皇帝,他的一言一行皆被朝中大臣天下百姓看在眼里,而在这宫中,没有父皇母妃支撑,没有外家帮持,站在他身后的唯有曾经初见便让他满目惊艳无法移开目光的先生,光风霁月,只要束手站在那里,就能成为他所有底气依仗的先生。
萧允从来都知道先生与内阁之间的针锋相对,暗潮涌动,杨晏清也从未避讳教导他料理朝政之能、识人善用之力以及帝王权衡之术,所以他打从第一眼看见萧景赫,便知道这位王叔绝不只是一个手握军权的亲王这么简单,更不只是先生所说的,一把或许能为他所用的锋利兵刃。
这个人或许想要的东西并不多,但同为萧家人,萧允能从那双暗流涌动的眸子里抓住那人几乎是恶劣的、完全不加隐藏的野心与欲望——但他想要的,恰恰都是萧允为之珍视的,想要并且必须要紧紧抓在手里的珍宝。
皇权如是。
先生,亦如是。
“是啊,王叔回京不久,想必不太清楚京中局势。”萧允笑笑,“先生乃是我大庆朝的镇国肱骨,不论是朕还是大庆朝,便是离了先生一日……都不行。”
萧景赫细细品了品小皇帝的话,愣是从里面品出一番针锋相对的醋意,他眯起眼,第一次用正眼打量眼前这个个子还不到他胸膛的少年天子,眼神明灭晦暗,却并没有再出声。
萧允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上前坐在榻边轻轻拍着杨晏清,御医见状上前道:“陛下,帝师大人如今处于昏迷状态,若要清醒,需得臣以针灸刺激穴道才可。”
“轻一点。”萧允抓着杨晏清此时显得有些冰凉的手指,绷着一张小脸皱着眉对御医叮嘱。
一旁的萧景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原本已经歇了的心思再度涌上心头。
要不还是反了算了。
这小皇帝当真碍眼,到时候就算杀不得,远远打发走不让杨晏清再接触一下再好不过。
很快,杨晏清在御医的行针刺激下苏醒过来,羽睫轻颤,不过短短两个呼吸,眼中将将苏醒的迷惘失神便尽数被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属于镇抚司帝师的沉静凛然。
他微微转过头,看向坐在榻边一脸紧张的小皇帝,唇角微勾,声音轻柔而坚定:“别怕。”
萧允紧紧抓着杨晏清的手指,声音沉闷低落:“之前先生那样说……朕以为,先生只是会趁此机会发难,可先生怎么会真的……真的……”
王叔抱着先生进来的时候,先生的身上几乎都是血,萧允简直不敢想象先生究竟病到了什么程度。
“只是陈年旧疾罢了,今年冬天来的是早了些,一时没有防备。”杨晏清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身上的薄被就要下床。
萧允往前凑了凑撑住杨晏清的身子,急切道:“御医说了先生需要静养!”
“陛下。”杨晏清的声音淡淡,眼神却锐利到仿佛能透过眼睛直达一个人的灵魂,“诸位大人想必在御书房已然等候多时了。”
萧允攥着扶着杨晏清肩膀的手陡然收紧,眼皮一跳,有些慌乱地看向杨晏清:“先生,我……”
***
御书房里,原本眼观鼻鼻观心候在一旁的三位阁老听见殿外太监唱和的声音,俱站起身拱手低头恭迎圣驾。他们身后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更是对视一眼,暗自压下心中的紧张。
萧允并没有令他们久等,但他身后腰间佩刀,身周散发着隐隐冷冽血腥气的萧景赫却让御书房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
萧景赫这位一品亲王的回京,不仅让萧允杨晏清忌惮,对于内阁而言也无异于一颗隐而不发的暗雷,小皇帝给杨晏清与萧景赫的赐婚已然触动了内阁敏锐的神经,好在之后明面上两人的关系并不融洽,杨晏清更是在朝堂之上几次三番矛头直指这位拥兵亲王,这才使得朝堂局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衡。
而今天这位站在两个派系中间的平衡竟有了隐隐倒向小皇帝的趋势。
大庆朝的开国皇帝废国相,设立内阁,历来由三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担任阁老,如今坐在这位置上的三人都曾经在大庆朝历经多职,不论在朝在野都有极强的声望,其中颜修筠颜阁老出身户部,行事最为稳重心思也最为深沉,是内阁中资历最深的老臣;
李贤李阁老出身吏部,曾任国子监祭酒,在科举制度腐朽的朝廷上几近半数朝臣都曾求学国子监;
最后一位秦石秦阁老,乃是武将出身,是武将中少有的儒将,身居内阁多年,性格内敛,从不拉帮结派,在五年前的宗室乱政中是唯一一位从头至尾没有任何站队完全置身事外的阁老。
萧景赫大马金刀地拉了椅子坐下,摆摆手道:“本王今日前来不过是凑个热闹,诸位有要事相谈尽可随意,不必在意本王。”
说罢,萧景赫自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开始把玩起来,那匕首□□,刀尖上还沾染了血迹,看得萧景赫直皱眉,从怀中抽出一方帕子细细擦拭着。
竟一副真的对几人全然不感兴趣的模样。
萧允端坐在桌案后,哪里看不出来几人眼中对萧景赫的忌惮重视,深呼吸压下心头的愤懑,不去看那个藐视宫中不可带刀规矩的男人,声线平稳道:“今日早朝刑部尚书递了一份折子上来,说是日前关押于刑部大理寺狱的罪犯汪兴国被人死在了狱中,临死前并没有供述出朕交于刑部彻查的案件详情。现下三位阁老都在这,两位大人便说说看罢。”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闻言连忙走到殿中跪下,刑部侍郎先是一个拜伏,再次直起身来的时候眼中已然泛红:“陛下,今日凌晨大理寺卿发现犯人汪兴国无端死在囚室便立刻报知下官,臣亲自前去核查再三,却未能抓捕找寻到那胆敢擅闯大理寺牢狱的贼人,臣——有罪!”
萧允冷冷道:“刑部大理寺牢狱,重兵把守,号称有进无出,就这么容易让人摸进去弄死了还没撬开嘴的罪人,你当然有罪。”
“陛下明鉴,”刑部尚书叩首道,“刑部大理寺牢狱虽坚,然那贼人却有越过刑部大理寺提审犯人的权利,臣……臣也是着实未能想到此法啊!”
萧允本就心情不好,见状直接抄起手边的折子砸下去,怒道:“别给朕在这兜圈子!说!”
“是。”刑部尚书领了命方才直起身子道,“汪兴国死得十分突然,在此前后只有一位锦衣卫曾手持令牌进出大理寺牢狱提审过罪人汪兴国,之后事发,那汪兴国的尸体手中紧紧攥着一条不知从何处死命扯下来的布料,上面的绣纹正是、正是飞鱼袍特有的暗纹……”
萧允没有出声,微微眯起眼看向殿下跪着一脸镇定冷静的刑部尚书。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还需镇抚司杨大人在场方能查验清楚。”站在一旁的李贤走出来,朝着萧允建议道,“只是不知杨大人此时身在何处?”
今日朝上不仅只有刑部上了折子,几位御史更是联和起来弹劾帝师杨晏清身为一品大臣,假借伤病擅自离京,多日来不知去向,实属藐视皇权欺君罔上,理当严惩。
早朝时萧允将这件事轻轻揭过,李贤的这句话却是明晃晃地将这件事又拎到明面上来追究。
“李阁老操持政务之余还要惦念本官的病况踪迹,实在是令本官感恩不已,”一身略显单薄的月白色长袍,罩着淡色外纱的杨晏清自殿后缓缓而出,脸色苍白唇无血色难掩病容,一双眼眸幽暗深邃,方才的话也不知听到了多少,语调轻缓,“也定当铭记于心,他日必还恩于大人。”
李贤丝毫不为杨晏清的言语所动,笑得一派和气:“杨大人来的正巧,说起来今日诸事倒都与杨大人有些关联。”
“哦?那李阁老是想要先议论哪一件?”杨晏清挑眉,“是想论李阁老在靖北王府安插密探盯着王府内的一举一动,听得风吹草动甚至不加核实便属意御史弹劾,还是刑部大理寺看押牢犯不利仅凭着真假不明的证词与轻易便能获得的布料便想将这么一个屎盆子扣到镇抚司的头上?看来这刑部大理寺是越发无能了,不过也对,近些年来这刑部倒是的确如同摆设一般,没什么大作用,想必看守牢狱的护卫刀都锈钝了罢?”
“杨大人怎可在陛下面前如此言语粗鄙放肆!”李贤身居高位,哪里被人这么当着面指桑骂槐怼过,见杨晏清一副不徐不缓的模样说着嘲讽意味十足的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刑部不过是就事论事禀报案情,杨大人以为凭借铁齿铜牙诡辩几句便能将此事撇得干净吗!”
“至于指使御史弹劾更是无稽之谈,杨大人为何称病不朝,京城大街小巷已然传的沸沸扬扬,哪里需要什么安插进靖北王府的暗探!”
“大街小巷?沸沸扬扬?”原本在一旁摆弄着匕首的萧景赫忽然勾起唇角,抬头看向李贤,“李阁老,本王有些好奇,外面传的是什么?是关于我靖北王府的事吗?”
李贤被萧景赫的横插一嘴噎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着萧景赫的面说外面传言他与杨晏清发生口角意外将人打伤下不了床……?
一直不发一言的颜修筠轻轻咳了一声,对萧景赫拱手劝慰道:“不过坊间传闻罢了,百姓们总爱听些英雄人物的私宅事,添油加醋之下未免有失真相,还请亲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