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琢:“……”
卷毛的头发看上去很有弹性,凌琢忍不住摸了摸,手感果然很好。
卷毛:“我们成亲吧!”
凌琢被吓了一跳,缩回手,一脸严肃:“我是直的。”
卷毛:“不然你想办法弯一弯?”
凌琢:“……”
凌琢轻咳一声,严肃道:“那,那我尽量想想办法。”
“谢谢,”卷毛腾地站起来,激动道,“请问我可以住在你家吗?闲暇时可以一起想办法。”
凌琢板着脸:“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卷毛便兴奋地跑去薛府拿自己的东西。
*
薛潮逼近御书房,正想打开窗,碰到了改过自新在此处站岗的小鹦鹉。
小鹦鹉很凶地叉着腰,守在薛潮出入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上,大有一鸟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薛潮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堆肉干。
小鹦鹉目光如炬,不为所动。
薛潮将肉干塞给它,又将一个小糖人放到它爪子上,轻轻打开窗,捏着它放在屋内。
萧灵祤坐在桌前,不知在处理什么事务,神情专注,没注意到窗口的动静。
薛潮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关好窗。
*
薛府那个闲置已久的后院全是枯草篱笆,奇形怪状的大树歪在一旁,形成很隐蔽的角落。
薛潮小时候便经常躲在歪脖子树和矮墙形成的视觉盲区内。
天空寥廓深邃,丝缕状的浅红色云点缀其间,倒有几分不和谐的浪漫。空气干净冷冽,萧灵祤半靠在树上,捏着小糖人把玩,直到把糖人吃完,薛潮才过来。
薛潮:“怎么跑这了?”
萧灵祤:“追忆过往。”
薛潮笑道:“这里有什么好——”
说到一半想起来有什么好追忆的,嘴角的笑逐渐消失。
“薛潮,”萧灵祤心情很好地靠近,提议道,“你叫朕一声哥哥,朕便不把你小时候因为记不住兵书躲在这里偷偷哭的事情说出去。”
薛潮:“……”
*
萧灵祤催促道:“快叫。”
薛潮捏了捏他腮帮子:“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听一声哥哥?”
萧灵祤:“对。”
薛潮轻笑,解下身上的袍子,给他披好,手指无意间触到他脖颈,拿指腹轻轻刮了刮。
萧灵祤挑眉:“手。”
薛潮:“嗯。”
萧灵祤:“……”
指腹的力度重了一些,薛潮的手轻轻往下划,嘴角扬起:“又没人,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说着便将他抵在身后的树上。
突然的动静惊起旁边干树丛里的一群麻雀,扑腾着翅膀飞走。
萧灵祤立刻道:“薛潮,你小时候偷偷躲在这里哭,要揉脑袋才能好,小哭包!”
试图激起他的羞愤。
薛潮看着他的眼睛,静静道:“是啊,那时便很喜欢你。”
萧灵祤脑里轰了一下。
薛潮揉揉他脑袋:“该你了。”
萧灵祤:“嗯?”
薛潮:“该你告白了。”
萧灵祤:“……”
薛潮轻咳一声,即将听到告白有些不太好意思:“长话短说,不必太煽情,简单朴素但很真诚的便可以,你心上人很好打发的。”
萧灵祤:“……”
薛潮揉揉他脑袋,语气充满无限的包容和宠溺:“当然皇上非要说些炙热滚烫的情话也可以。”
……萧灵祤直接炙热滚烫地亲了他一下。
*
嘴唇还挺软。萧灵祤没能刹住,亲了好一会儿,稍一用力,调换了两人的姿势,将他压在树上。
薛潮:“堂堂一国之君,注意形象。”
萧灵祤紧紧压着他:“你管朕,朕便喜欢这样。”十足昏君的派头。
薛潮的视线往后,故意逗他:“有人。”
萧灵祤快速和他分开距离,瞬间恢复高贵冷艳,一副刚讨论完要事的模样:“薛卿意下如何?”说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面无表情地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
薛潮笑出声。
萧灵祤十分生气,一抬腿,将他困在自己和树之间。
薛潮:“这么厉害的?”
萧灵祤挑起他的下巴:“还有更厉害的,要不要试试?”
墙头的草动了动,薛潮看过去,敛住表情:“有人。”
又来。萧灵祤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凑近。
薛潮:“真的,对方此刻表情很好笑,皇上要不要欣赏一下?”
萧灵祤面无表情:“再编详细点。”
薛潮弯着唇,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不然皇上看一眼身后?当然臣倒是不介意。”
萧灵祤不在意地扭头,然后对上一脸懵逼楞在墙头的卷毛。
*
卷毛踱着小碎步跑回来,翻.墙进将府,一条腿刚迈进墙头,便看到这么一幕,当场愣住,一脸的如梦如幻。
在他的印象中,萧灵祤高高在上,不苟言笑,冷不丁看到他这么鲜活,有种高岭之花坠入凡尘之感,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萧灵祤:“……”
萧灵祤快速收腿,抬眼看卷毛,脸上的表情异常成熟稳重。
卷毛从墙头跳下,行礼:“见过皇上。”
萧灵祤手背至身后,和刚才那个腿咚别人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不必多礼。”
卷毛因此更梦幻了,看了看心情很好的薛潮,再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皇帝,欲言又止。
薛潮道:“锻炼身体。”
卷毛满脑袋的毛都拒绝相信如此敷衍的解释:“真的?”
薛潮:“不然呢?在打架?”
“也是。”卷毛点点头,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忽悠卷毛不外乎要做到两点,一是大胆假设,二是话足够少,给他留下充分思考的时间,这样他就会自己把自己绕进去。
薛潮转移话题:“你怎么这幅样子回来了?”
卷毛果然表情变了,脑袋上的小碎毛一翘,按捺住内心的欢喜:“我今后便不在这边住了,这段时间打扰了。”
薛潮愣了一下:“你要去哪儿?”
“你懂,”卷毛扭扭捏捏道,“你可能要喝我的喜酒了。”
薛潮被他的效率惊到了。
卷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的喜酒。”
薛潮看向萧灵祤,漫不经心叹了句:“是啊,什么时候能喝到?”
萧灵祤:“……”看朕做什么?
*
卷毛兴致昂扬一通收拾,背着大包袱,来薛潮房间跟他告别。
卷毛的表达水平提高了很多,很舍不得朋友,一个劲儿诉说衷肠。对话愉快又正常地进行着,直到卷毛想起了一件事:“对了。”
“嗯?”薛潮仍不知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
卷毛道:“就是有些遗憾,没见着你夫人。”
薛潮脸上的笑凝固了。
果然,萧灵祤看向薛潮,饶有兴致道:“你夫人?”
薛潮:“不是——”
卷毛懵懵道:“就是你成天挂在嘴边,说他爱你爱惨了的心上人啊。嗯?薛潮,你看我做什么?”
薛潮:“……”
薛潮冷静又英俊地喝了口茶。
卷毛看皇帝很感兴趣的样子,话痨属性发作:“皇上也听过吗?”
萧灵祤:“略有耳闻。”
薛潮:“……”
卷毛感叹道:“皇上不知道他心上人有多喜欢他。”
萧灵祤看一眼薛潮,很感兴趣道:“说说。”
......薛潮在一旁只喝茶,看着十分冷静,气定神闲。
卷毛从头说起,说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到动情处自己情绪倒很激动。
薛潮待不下去了,冷静地站起来,面色如常:“皇上慢慢聊,臣先告退。”
“薛卿急什么?”萧灵祤指了指椅子,语气不容商量,“坐。”
......薛潮硬着头皮坐下。
卷毛一顿:“刚才说到哪儿了?”
萧灵祤提醒道:“从来不舍得大声跟他说话。”
卷毛:“哦,对!而且一刻也离不开他,黏人得很。”
薛潮头皮发麻,这种感觉无异于公开处刑。
末了,卷毛总结道:“真是一个可怜的痴情之人。”
“是啊。”萧灵祤看向薛潮,附和道。
卷毛叹了口气,言语间颇有些遗憾:“那么纯良温顺的人,可惜我现在都没能见到一面。”
萧灵祤也颇为遗憾:“朕也是没见过一面。”
薛潮:“......”
薛潮面色如常,喝茶的动作越发镇定从容。
卷毛不解:“薛潮兄为何一直喝茶?”
薛潮:“喜欢喝茶罢了。”
卷毛:“哦。”
卷毛高兴地背着巨大的包裹,起身跟薛潮告别。
薛潮像得到赦免一般,松了一口气,道:“那臣告退了,送送他。”说着就往外走,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出去。
卷毛立刻道:“客气了,不用送!快坐下!”
萧灵祤的声音也从背后传来:“薛卿留一下。”
薛潮:“......”
*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凝重如薛潮此刻的心情。
萧灵祤和善道:“坐下,自己府上不必拘束。”
薛潮:“......不坐了。”
萧灵祤单手撑着腮帮子,羡慕道:“你心上人待你可真好。”
薛潮谦虚道:“还好。”
萧灵祤不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半晌,薛潮败下阵来,头大了一大圈,俯身环住他:“别这样看着我,我承认不该在别人面前吹牛。”
萧灵祤从他怀里抬起头,淡定地看房梁。
薛潮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若是注定避免不了去冷宫的命运,臣希望冷宫可以金碧辉煌一些,能生炉子,有热腾腾的火锅。”
萧灵祤忍着笑:“你这是去冷宫还是养胎?”
薛潮:“……”
萧灵祤倒没有很生气,只是戳戳他肩膀:“你那什么夫人,咳,那位可怜的痴情之人得是朕吧?”每说一个字戳一下。
……薛潮觉得肩膀上快要戳出窟窿了。
萧灵祤:“嗯?”
“是,”薛潮抱着他,“要罚么?”
萧灵祤愣了一下,语气不解:“为何要罚你?”又顿了顿,用毫不在意的口吻道,“你又没说谎。”
薛潮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萧灵祤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语调波澜不惊:“朕那时的确喜欢你。”
薛潮抬头,瞳孔里的情绪逐渐放大,几乎不敢呼吸,生怕稍不留神,便错过一个字。
萧灵祤淡淡道:“所以不算吹牛。”
薛潮盯着他看。
萧灵祤板起脸,耳垂几不可查地变红:“当然离你口中的痴情黏人还差很多。”
薛潮猛地抱紧他。
萧灵祤被勒得死紧,动弹不得。好不容易脑袋挣出来,轻轻抵在他肩膀上,说话的声音抄近道传到他耳里:“是不是很触动?”
薛潮抱得更紧了。
“还有啊,”萧灵祤亲了亲他的耳垂,既然决定此刻坦白,便坦白得彻底一些,“你偷偷拿朕玉佩,朕知道,那玉佩是朕刻意放在桌上的,就是为了方便你拿。”
薛潮垂眸看他,说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无数微小又生动的情绪放大,足以让他心头绽放烟花,无暇再想其它。
萧灵祤手指勾住他头发把玩,缠了两圈,轻轻拽了拽,轻描淡写道:“传很长很没必要的圣谕,只是为了说一声薛卿安好。”
“还有,”萧灵祤避开他的视线,看着房顶,张了张口,“不敢送行。”
薛潮许久没有说话,半晌,才看着他眼睛:“还有么?”
“有,接下来的事才是重点,”萧灵祤挠了挠他的下巴,认真道,“朕这般痴情又坦诚,你给朕生个小皇子不过分吧?”
薛潮嘴角勾起,眼里浮现很浓的笑意。
萧灵祤严肃道:“笑什么笑,快给朕生个小皇子。”
薛潮:“嗯。”
萧灵祤愣了一下。
薛潮:“好。”
“……好?”萧灵祤本是逗他,没想到他竟然应了一声,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薛潮抱起。
“别动,”薛潮温柔地吻了吻他头发,“我们去床上。”
萧灵祤:“……”
萧灵祤勾着他脖子,严肃道:“你是不是打算现在就给朕生小皇子?”
说话间已经被轻放在床上。薛潮的手护着他后脑勺,看着他眼睛:“嗯,让你生小皇子。”
萧灵祤:“?”
萧灵祤:“是不是说错了一个字——”
虽是一字之差,但天壤之别。
薛潮亲了亲他的额头,鼻尖,辗转亲吻他的侧脸,眸里的深情化也化不开,无比虔诚,像是供奉无与伦比的至宝。
衣裳被扯得松垮,凌乱地半散开,露出白皙的肌肤,薄薄里衣之下的红点若隐若现。
薛潮顺着锁骨往下。
萧灵祤脑里一激灵,浑身发软,下意识推他脑袋,但连推人的力气都没有,耑着气:“薛潮。”
“嗯。”
“别亲——”萧灵祤的匈膛剧烈起伏,挣扎着说了句完整的话,“不如择日再生?”
薛潮被逗笑,半撑起身体,凑近亲他的唇,语气里的揶揄让人直想打他:“为何?”
萧灵祤:“……腿软,状态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