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古代架空]——BY:小狐狸菌

作者:小狐狸菌  录入:03-12

  晌清欢避开视线,答非所问道:“那小子……呃,我是说岑熙的眼伤,大夫看过如何?”
  “无碍,悉心照顾便能康复,只是要花上不少时间。”江无昼从他沾满面粉的指尖一路扫视到脚后跟,连根头发丝都不放过,那探究的目光似要将人扒个精光,“你的伤怎么来的?”
  “……”晌清欢被盯得如坐针毡,慢慢搓干净手背上的面粉,低声道,“落水了,被暗流裹挟撞在了礁石上,受了点内伤。”
  “落水?”江无昼一瞬动容,不假思索地握住他的手腕,重复道,“落水??”
  整个陵德湖谁人不知,晌阁主晕船,晕得厉害,每回乘船都得备上许多晕船药。但晌清欢怕水这个弱点,却没多少人知道。
  此次跟去明水港的那批人,分明全是亲信!
  细思之下,不寒而栗。
  “我们将计就计上了船,在抵达三拗之前控制住了那几个船夫,却不想是我自己带的人出了问题。”晌清欢苦笑一声,“落水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船队不过是明面上抛出来的圈套,那枚暗桩才是真正的杀手锏。玄宗等不及了,不惜代价要我死在三拗江水中,无比迫切地想要夺取飞花阁。可惜,我明白得有些晚了,错估了他们计划的范畴,没顾上陵德湖。”
  这计划一旦发动,玄宗埋藏的暗桩必将连根拔起一个不留。如此代价,便意味着不论暗桩刺杀成功与否,针对陵德湖的行动势必会进行下去,如开弓之箭,没有回头路可走,不争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
  幕后人在赌,赌他必死无疑。
  所幸晌清欢反应够快,顺势失踪诈死,从陆路绕道回来,打了个出其不意。而江无昼单枪匹马地出现在陵德湖,落入险境,更是令康元明麻痹大意,轻信了晌清欢已死,才会毫无防备地现身。
  江无昼神色凝重,想到他落水受伤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陵德湖解围,还挨了自己一拳,到底对他起了几分心软,低声道:“那伤,没事吧?”
  “我不曾想,玄宗借白云派之手无孔不入,渗透到了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晌清欢慢慢抬起眼,“我早该听你的。”
  夜风拂过窗棂上挂着的一串红辣椒,将油灯吹暗了些许。
  他适时咳嗽两声,眼角泛出一点泪花,还没开口,江无昼已经眉头紧锁,飞快地把窗给关好,还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道:“过去之事多说无用,回去歇息。”
  “康元明说得没错,飞花阁在我手里,迟早会败下去。”
  “胡说。”江无昼敏锐地察觉到今晚晌清欢情绪不对。
  或许是因为受伤,亦或是那不留情面的一拳,把人给揍回了原型,总之,这会儿的晌清欢与初来陵德湖时有七八分相似,像只刺没长硬的小刺猬,虽然有点扎手,但偶尔还是会对亲近之人露出一点柔软的肚皮。
  ……
  就,特别讨人喜欢。
  晌清欢垂着眼睛,一声不吭。
  江无昼越看越不忍,正想再说点什么,忽然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面粉味,桌上摆着的油灯般微微一颤,熟悉的气息毫无征兆地靠近过来,衣料窸窣作响,一双沾满面粉的手环住腰身——竟是冷不防被抱了个满怀。
  晌清欢抱得小心翼翼,不敢太使劲,但也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趁着他僵住之际,凑在耳边轻声道:“师兄,我有点累了,借我靠会儿。”
  作者有话说:
  晌阁主:计划通!


第85章
  小厨房里除了油灯燃烧发出的轻微“滋啦”声,安静得落针可闻。
  许久,江无昼终于有些不自在起来,推了推他,道:“放开。”
  晌清欢乖乖松了手,退开半步,小声道:“师兄,你还在怨我吗?”
  他现在一口一个师兄的乖巧模样跟当年老阁主还没死时像极了,江无昼又被那一抱搅得心绪纷乱,横竖都狠不下心说重话,只得撇开视线不再看他,低低道:“说不上怨。”
  晌清欢眸子倏地亮了起来。
  他擦净手上的面粉,掏出怀里那个揣了很久的并蒂莲花玉佩,带着几分期许道:“那师兄可愿收下这玉佩?”
  江无昼一眼便认出这是上回自己以赤蝶委托为借口,好不容易才还回去的东西,而且这次居然还刻上了名字,顿时眼皮狂跳。
  这莲花玉佩可不是件普普通通的饰物。
  这东西与阁主令同根同源,用同一块玉石雕琢而成。按照每任阁主的喜好不同,继位时重铸的令牌花纹也各不相同,玉佩上的纹样也随之变化。一旦玉佩被镌刻上名字,且不说留名者的身份地位仅次于阁主,最关键的是,还能拥有一次越过阁主直接号令整个飞花阁的权力。
  当年晌清欢把莲花琉璃坠子送给自己时,便开玩笑似的说过,以后的阁主令也要刻上莲花纹样,好让玉佩跟琉璃坠凑成一对。
  “那怎么行,玉佩是给阁主的眷侣准备的。”
  “我呸,也没见我爹给我娘,当宝贝似的藏到现在还没刻过名字,到时候给他塞棺材里去。等我当了阁主,想给谁就给谁,实在不行做两块,一块给师兄,一块……”
  “嘘,清欢,慎言。”
  后来两人渐行渐远,玉佩一事也不了了之。
  江无昼没有去接并蒂莲花玉,垂眸道:“你当真做了两块?”
  晌清欢心虚地应道:“嗯。”
  有两块,那就只是一般的信物,胡想什么呢。江无昼稍稍冷静些许,将兀自出现的乱七八糟的念头驱逐出去,摇了摇头,把那点魔怔般的妄念又往深处掖了掖。
  迟鹤亭和顾渺尚能做对闲云野鹤,藏进深山里自在快活,但晌清欢是飞花阁主,名誉风评尤为重要,一举一动皆被人盯着,绝无可能犯这等大错。若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大概会被抓起来沉湖吧。
  “这个我用不着。”江无昼抬手轻轻挡开玉佩,拒绝道,“飞花阁内的身份地位,我早已不在意了。明日我便会传信给鹤亭。待他救出被困荒山的阿渺之后,我会跟他们一同去阙月山,所以……”
  “你要走!?”晌清欢闻言,猛地攥紧了手指,“你果然要走。”
  “留在这里做什么?”江无昼反问道,“你给我玉佩,难不成真想让我重掌飞花阁事务?”
  “有何不可?飞花阁正值用人之际,你回来最是合适。”
  江无昼一怔,心思百转,眸光逐渐暗淡,忽然低低笑起来,满是说不出的落寞:“原来如此,是因为我还有用。”
  晌清欢心一慌,大感不妙,不知道他到底想歪去哪了,赶紧道:“无昼,我不是那个意思……”
  “等飞花阁重振起来,那我便又没用了。不仅没用,还是个威胁。”江无昼深吸了口气,如今对他是半个字也不敢再信了,心底沉寂已久的伤疤再一次被撕得鲜血淋漓,痛得他忍不住想掉眼泪,“然后呢?是不择手段地打压,还是再给我下毒?”
  晌阁主真的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不不是……”
  “你今晚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江无昼瞪着他,眼眶微红,“晌清欢,我自问是真心待你,可你呢?”
  晌清欢被瞪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眸子里满溢的哀伤如泣如诉,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江无昼就要拂袖而去。
  不能放他走,不然恐怕再也追不回来了。晌阁主不知哪里生出了一点灵光,抢在前头扑上了门板,回身一捞——把人堵个正着。
  “无昼,这枚、这枚玉佩……”晌清欢背靠门板,紧张得话都讲不利索,把玉佩硬塞进了江无昼手里,在他发怒之前,豁出去道,“只此一块,你知道什么意思。”
  小厨房里倏地昏暗下来。
  一直没人添油的旧油灯终于歇了菜,唯有窗外一轮明月清亮,透过泛黄的窗纸,皎皎如烛。
  晌清欢脱力似的顺着门板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捂住脸。
  完了。
  这个秘密,自己明明发过誓要一辈子烂在心里。
  无昼会怎么想?他自小受的便是名门少主的教养,温雅谦和,最重礼教纲常,和自己这种在市井街巷放养大的野孩子天壤之别,今夜过后……怕是会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吧。
  仿佛长夜永寂,过了很久很久,才听黑暗中响起轻细颤音:“什么?”
  轻得几乎听不见,生怕惊破了这场梦。
  晌清欢一怔,抬起头来,借着月光,瞧见一滴不知为何而落的眼泪正顺着脸颊缓缓滑下。再往上看去,那双潋滟的眸子正忡怔地望着自己。
  他的脸上没有厌恶,没有恐惧,只是迷茫而惊讶,还有一点点藏不住的……喜悦。
  “无昼?”晌阁主终于抢先一步开了窍,迅速爬起来掸了掸灰,小心翼翼试探着把人揽进怀里,确信自己没有被拒绝,才磕磕巴巴笨拙地解释起来,“你、你听我说,我那时刚成为飞花阁主,心里没底,容易偏听偏信,做了许多错事。后来积重难返,我怕你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越想越怕,不知该如何对你才好,所以一错再错……”
  晌阁主越说越没声儿了。
  他真的不占理。
  就是个混账。
  江无昼三魂七魄都在天外飞着,仿佛倒在怀里的只是一具软绵绵的躯壳,等晌清欢絮絮叨叨说完后,才堪堪找回一点理智,挤出声音道:“……太迟了。”
  他缓慢地推开晌清欢,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哽咽道:“而且也不该。”
  晌清欢张了张口,却又无言以对。他听得懂江无昼话里的意思。
  不该将这唯一的玉佩刻上名字,不该挑破这层朦胧的窗纸,不该如此不合时宜,更不该……两心相悦。
  江无昼紧紧攥着玉佩,嗓音沙哑:“我会帮你渡过这次飞花阁的难关。从此山长水阔,莫再相见。”
  “师兄!”
  “你也知道我是你师兄!”
  晌清欢脾气又上来了,一把扣住他的手,转身将人用力抵在门板上,冷冷道:“无昼,老阁主早就不认你做义子了,让我喊你师兄也不过是碍于多年的情分,不好做得太绝,左右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我本以为这个秘密会一直烂在心里,烂到地老天荒,方才失言,也做好了放你离开的准备。但我没有想到,你……竟也是一样的。”
  江无昼强装冷静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有你我二人清楚,在外人看来我们便是正正经经的师兄弟,哪怕反目成仇也好过……你想做什么!?”
  “玉佩是只此一块,若不刻你的名字,就得空白着随我带进墓里去了。什么风评什么名誉,世人皆毁又如何?飞花阁主只能由我来做!既然你亦有情,那么我便都要。”
  “晌清欢!你疯了!这等大逆不道、有违伦常……唔!”
  禁忌的吻灼热而滚烫,不容拒绝地侵入到深处,在重重心门上燎起滔天火焰,疯了似的燃烧着,只余下纷扬灰烬里令人沉醉的快意。
  江无昼紧闭着眼,苍白的脸上浮起薄薄血色,泪水从眼角不断滚落,却没有拒绝。
  他实在压抑了太久。
  被这把火点着的不止他一个。晌清欢将人推在门板上,放肆急切地亲吻着,舔舐掉他眼角的泪花,感受着舌尖绽开的苦涩,再从眉心顺着鼻梁缓缓滑落,重新覆上那嫣红的唇瓣,攻城略地。
  一抹月光透过窗纸轻巧地落在因挣动而微乱的衣衫上,照亮了领口露出来的精致锁骨,仿佛笼罩着光晕的莹白珍珠。
  晌清欢心跳越来越快,已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低头轻轻咬住了他的锁骨。
  “啊……清欢,别……嗯……”
  烈火燎过之后,是望不见底的深渊。
  颈上传来的微弱刺痛让江无昼一下子清醒过来。尽管眼尾还泛着湿润的红痕,情/欲未退,但他已经意识到了晌清欢想做什么。那吻越来越向下,触碰到了一点凸起的红晕,徘徊着不肯去了,蜻蜓点水似的落在上头。
  他整个人都要被亲酥了,当即挣扎道:“你、你不能……嗯啊……”
  晌清欢正尝着甜头,哪容打搅,不高兴地把他的手腕扣在一起,还顺手扯去了半边碍事的上衣。江无昼挣脱不得,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前的黑暗逐渐狰狞,身子忍不住微微哆嗦起来,呜咽道:“别、别碰我……清欢,我不想,求你……”
  所幸,晌阁主没有被彻底冲昏了头,还记得他心有郁结。
  他顿了顿,手指一松,放开了江无昼的手腕,姿势改为了更加亲昵的揽腰,附在他耳边低低道:“师兄,你腿软了。”
  江无昼微微喘息着,脸上的血色甚至蔓延到了脖子,几乎想要夺门而出。
  好在晌清欢没有继续做太过分的事,不紧不慢地替他拉好衣襟,顺便吃了两口豆腐,回过头想去点亮桌上的油灯。
  “别去。”江无昼下意识拽住他的袖子,不安道,“别点灯。”
  “那就不点。”晌清欢从善如流,重新把脸埋在了颈窝里,闷声道,“那玉佩,你算是收下了?”
  江无昼放弃般的仰起头,胡乱应道:“嗯。”
  都这样了,还能扔了吗?
  会遭雷劈的。
  晌清欢欣喜不已:“你不走了?”
  “不走了。”江无昼轻轻道,“罢了,我会帮你渡过飞花阁的这次难关,就当……没什么,你只管安心便是。”
  晌阁主今晚的脑瓜特别灵光,转得飞快,立刻警觉道:“不行。”
  江无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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