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古代架空]——BY:小狐狸菌

作者:小狐狸菌  录入:03-12

  岑熙顿觉充满了希望,追问道:“会在哪里?”
  “不晓得。”顾渺诚实道,“等阿迟醒了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他不一定能醒……”岑熙忽觉失言,立刻住了嘴。
  “你说什么?”顾渺脸色一变,眼疾手快揪住想要开溜的岑熙,质问道,“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为何不能醒?是不是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你们——”
  岑熙被逼得没法,只得解释道:“因为蚀骨香的蛊虫死了。”
  这间屋子最终还是没能关住顾渺。
  白天出不去,他就趁夜把窗给砸烂了,偷偷翻过矮墙,连夜去爬了隔壁屋的床。晌清欢听说后,居然也没恼,只说了句“随他”,便继续守在冰棺旁边。
  岑熙拎着饭盒下来,苦口婆心地劝道:“阁主,这地方冷得要命,你身上的骨头还没长利索,不能……”
  “废话少念叨两句,我能好一半。来,过来,陪我坐会儿。”晌清欢鼻子都冻红了,还扒着冰棺沿儿不放手,自言自语道,“原来冰棺里这么冷。”
  岑熙放下饭盒,默然不语地坐到了他身边。
  “解药的下落问出来了吗?”
  “蛊虫死了,玄鸟中毒已深,暂时醒不过来。”岑熙撇了撇嘴,“方鸿轩哪有那么好心,真放他们走。一个是注定要死的,另一个多半也逃不过追杀。”
  “不止。他先让玄鸟饱受良心折磨,之后引发虫毒确保必死无疑;再让顾渺只能眼睁睁看着,救不得放不下,最后被拖累着死于围杀。”晌清欢用指节轻缓地敲打着冰棺,“而飞花阁,也会因此乱成一锅粥。讨伐之事群龙无首,很快便会散了。杀人诛心,一箭三雕,不愧是玄宗宗主。”
  岑熙打开食盒盖子,取出一块点心放进晌清欢手里,道:“阁主,那现在该怎么办?”
  “顾渺不会坐以待毙,他肯定会想办法解了玄鸟身上的毒,用不着瞎操心,飞花阁只要在必要时给点帮助就够了。”晌清欢慢慢地咬了口点心,觉得呆在这凛冽寒气之中,思路愈发清晰,“眼下这局,方鸿轩没全赢,我们也没全输。接下来……”
  岑熙眼睛晶亮晶亮的,翘首以盼下文。
  然而晌清欢吃完了三块点心,也没能憋出接下来的计划。他忧愁地望向江无昼,道:“我不太擅长将计就计这事儿,计划就是让无昼先醒过来。”
  岑熙:“……”
  岑熙提醒道:“无昼哥有提前留好计划。”
  “但他当时还不知道顾渺那边出了问题。”晌清欢这回不等岑熙递过来,主动摸了块点心,“我得想办法把这个漏洞补上。还有那节外生枝的同命人,也没个着落。顾渺他最好有线索,不然我就把玄鸟扔出去自生自灭。嗤,黑巫就该……”
  眼见晌阁主又要冒火,岑熙飞快地岔开话题道:“我还以为,玄鸟没醒,顾兄少不得挨阁主几顿臭骂。”
  晌清欢摆手道:“不行,最近要收敛些。”
  岑熙:“啊?为何?”
  晌清欢瞅了眼躺在冰棺里的人,严肃道:“积口德。”
  “……”
  翌日清晨。
  陵德湖某处角落忽然响起一阵惊恐的打鸣。
  顾渺捏住手腕上的伤口,擦干净血迹,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皮,道:“安静些。”
  “你你你你……”岑熙好半天才把舌头捋顺,“你在做什么???”
  “喂血。”
  “这我当然知道!又不瞎。”岑熙打开药箱,找了段纱布给他,“你给他喂血做什么?”
  顾渺接住纱布,随意绕了两圈,道:“我想起来,阿迟说过我的血能解虫毒。既然蚀骨香已经失效,那就只剩下虫毒了,死马当活马医,试他一试。”
  岑熙:“?”
  岑熙:“这么说,迟兄很快就能醒了?”
  “我不知道。”顾渺垂眸道,“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对了,他的刀呢?”
  “收起来了。”
  “拿来看看。我觉得以阿迟做机关弩的本事,往刀柄里藏点东西不难,说不准就有解药。”
  如此一说,弯刀被火速送了过来。
  “怎么样?”岑熙盯着顾渺敲敲打打的手指,期待道,“有机关么?”
  “没有。”顾渺很快便否决了刀柄藏药的猜测,转而道,“你们把无昼安顿在了何处?可以的话,我想见一见他。”
  “在玄冰棺里。人在里面,可以保尸身不腐,也可以延缓毒药发作。那夜无昼哥伤得太吓人,我想着万一能吊住命,便把他放了进去。”
  “冰棺?”顾渺微微睁圆了眼睛,想了想,又想了想,“啊这,你们有没有想过……”
  岑熙迷惑:“想过什么?”
  “你想,阿迟是被方鸿轩胁迫的,但他又不想害人,所以才出此下策。既然不想害人,那怎会在用了毒物后没有留下一丁点儿关于解药的线索?”顾渺认真地分析道,“除非,这解药根本就不存在,药效过了就没事了。你也说过,吃了药的兔子第二天自己就醒了。”
  “可无昼哥就是没有醒。”岑熙突然慌了起来,“难道、难道说真的伤到要害……”
  顾渺竖起食指轻摇了摇,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冰棺能延缓毒药发作,同样也会延缓药效。正因为无昼被放在了冰棺里,所以他才迟迟醒不过来?”


第113章
  岑熙醍醐灌顶,扭头在药箱里丁零咣啷翻找一阵,找出四五瓶药,混到一块儿,搅成与之前如出一辙的黑泥模样,往顾渺手里一塞,道:“我去找下阁主。这是外伤药,消炎的……”
  顾渺刚端住那碗黑泥,眼瞅着岑熙跟只旋转的小陀螺一样飞出去,甚至没能听到完整的一句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也只是猜的。”他拉开腰带,松了衣襟,蘸了点药泥慢慢抹在伤口上,“为什么不等阿迟醒来问一问他呢?”
  另一边,晌清欢陷入了沉思。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无昼哥的伤口太深了,是靠着愈伤药与冰棺的作用才止住了血,并未痊愈。冒然移动,一旦崩裂渗血,神仙也难救。”岑熙担忧道,“而且这仅仅只是顾兄的猜测,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玄鸟几时能醒?”
  “不好说。要再等等么?”
  晌清欢略一沉吟,道:“我找他谈谈。”
  岑熙提心吊胆地目送左护法推着轮椅进了屋,生怕这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准确来说,真打起来的话是阁主在单方面挨揍。
  出乎意料的是,半天过去了,屋内什么动静也没有。
  两人似乎谈得很是融洽,直到皓月当空,晌清欢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岑熙就等在清兰院,见他回来,不由分说把人拽到床边扒了衣服,边换药边念叨道:“怎么这么久?晚膳的时间都过了,换药得按时……”
  晌清欢听他念了一阵,忽然道:“七日后,我要亲自前去黑山。”
  “啊?!”岑熙大惊,“可、可是……”
  “拖久了,人心容易涣散。”晌清欢道,“我的伤势无需担忧,反正只是充当用来迷惑方鸿轩的诱饵,真正动手的是顾渺。对了,再过两天玄鸟还是没醒的话,就先把无昼从冰棺里移出来,看看情况。”
  “为何要那么急?”岑熙不安道,“太匆忙了。”
  “无昼被放入冰棺,大概也是玄鸟意料之外的变故,等他醒来,多半同样束手无策。”晌清欢望向他,忽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起来,“他是黑巫,而你才是可靠的医师,不是么?”
  岑熙攥着一截纱布,愣住了。
  桌上的烛火亮了亮,盈盈的,映出他眼底的流光:“……是,我是。”
  临行前一日。
  顾渺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下意识往旁边钻去,冷不防钻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睡得迷糊,只觉十分安适,满意地砸吧砸吧嘴,顺手勾住那人脖子,梦呓道:“阿迟……”
  “早啊,三水。”
  “嗯嗯嗯,太早了再睡会……”呓语戛然而止,顾渺皱皱眉,睫毛如蝶翼般颤抖起来,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被一抹柔软堵住了唇,“你……唔。”
  迟鹤亭搂住他的腰,翻身将人压下。
  一大早就被亲得满脸酡红,顾美人睁着睡意朦胧的眸子,喘了几口,撇开头,道:“我、我肯定还没醒。”
  “你醒了。”迟鹤亭忍不住笑起来,轻轻捏住他耳边的一绺短发,“头发怎么少了一截?”
  “……不小心削了。”
  “这么不当心……这绺碎发不好扎起来了。”迟鹤亭随手替他顺了把乱糟糟的头发,“这是哪儿?看着眼生。”
  “陵德湖。”
  迟鹤亭笑容微微一顿。
  “无昼没事。”不等他开口,顾渺便道,“只是伤势过重,还在昏睡。不过晌清欢大概不会让你见他……”
  “我哪有脸见他。”迟鹤亭愁云惨淡道,“我以为他跟晌清欢关系不好,想着让那没良心的家伙吃点苦头,问题不大,谁料竟然……”
  “唔,如今整个陵德湖都不是很待见你。等无昼醒来,他若愿意见你,你可以去赔个不是。”顾渺安慰地拍拍他的额头,“就算真老死不相往来了,还有我在。黑山讨伐结束后,我就带你回玉龙山脉。”
  “讨伐?我……”
  “你不能去,无昼的计划里就是不让你露面的。”顾渺瞅了瞅他,“况且你才醒。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但,你给我喂了多少血?”
  顾渺闻言一怔,正想悄悄把手腕藏到腰后,却被迟某人一把攥住,揭穿道:“莫非我醒来之前每天都在喂?脸色那么差。”
  顾渺被压得动弹不得,扭了扭腰,软声道:“没有。你真的不能去,阿迟——”
  “我不露面,但是得去。”迟鹤亭坚持道,“到时我沿着小径离开,没人会看见的。”
  顾渺瞥见他眼底的忧虑,歪头思索一阵,终于还是同意了。
  今日无雪,碧空如洗。
  义士盟的鲜蓝旗帜终于攻破了山门,踏过重重尸骨,穿过游荡的药傀儡,将第一柄旗帜落在了炸成废墟的药仓之上。
  山门广场中央。
  方鸿轩微讽的目光落在晌清欢身前,道:“晌阁主都这副模样了,还有心思惦记本座?”
  “痛打落水狗,那是绰绰有余。”晌清欢许久没跟人阴阳怪气,着实憋狠了,痛痛快快地张嘴就来,“玄宗犯了众怒,苟延残喘,不知道还能不能喘过今日。本阁主思来想去,让你一只手还不够,得再搭上两条腿,如何?可敢应战?”
  “哼,飞花阁除了你这张嘴,别的本事没有,净做些阴私之事,上不得台面。”方鸿轩盯住人群里的一个鬼祟身影,“白庄,你说是不是?”
  被点到名的白庄浑身一震,硬着头皮道:“我我我……玄宗、玄宗竟敢炼制摧魂水煞这等邪物,人人得而诛之!”
  “哦?这么说,摧魂水煞的秘密是你泄露出去的?”
  白庄头皮都快炸了。
  他被飞花阁找上后,惶惶不可终日,本来抱着搏一搏的念头出来证实摧魂水煞的存在,谁料那阁主过河拆桥,逼着自己来了黑山。万一讨伐失败,方鸿轩没死,自己哪有好果子吃,不知现在反水还来不来得及……
  晌清欢转动轮椅,不动声色地截断了方鸿轩的视线,朗声道:“宗主这般有恃无恐,是因为有能使人长生不死的同命蛊么?”
  “长生不死?!”
  “同命蛊?”
  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晌清欢眼底含笑,挑衅地看着面色铁青的方鸿轩。
  先前飞花阁并未公开同命蛊的存在,他挑在这个时候夸大其词,半真半假地说出来,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二也是为了动摇玄宗那方的黑巫。
  “同命蛊?无凭无据……”
  “谁说无凭无据?”
  方鸿轩眼中头一次出现了意外的神色。他面色阴沉地望着从寝宫方向过来的顾渺,道:“好一个赤蝶。你身负绝杀令,又包庇杀了白衣无面的玄鸟,侥幸不死,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此。真当无人能奈何你?”
  “哎,此话便错了。”晌清欢帮腔道,“诸位瞧清楚了,这便是那裴家的最后一人。因身怀乾坤宝图的秘密,这些年来一直遭玄宗栽赃陷害,恶名远扬。赤蝶的绝杀令是怎么来的,诸位可还记得?有江湖传言说他杀了白衣无面,这会儿方宗主却说是玄鸟杀的,岂不矛盾?哦对了,飞花阁后来查出,追根究底这谣言竟也是出自玄宗,你说巧不巧?”
  方鸿轩再次看向了晌清欢,目光中似有不解,更多的却是森冷:“白衣无面都死了,晌阁主还在这替仇人说话,不知那位九泉之下可还瞑目?”
  “方宗主玩弄人心真是一把好手,”晌清欢不紧不慢道,“可惜啊,宗主眼里的人心不过利之一字,殊不知人心人心,应有二字。”
  方鸿轩皱紧了眉:“故弄玄虚。”
  “义字当先,情字在后。像你这种丧心病狂残害血亲之人,又明白什么?”顾渺接过话头,顺手将手中的布包扔出,“同命蛊必须要以血亲为代价炼制,被囚禁在密室里的这人,你瞧瞧是不是长得与你一样?”
  布包松开,骨碌碌滚出一个湿淋淋的人头。
  方鸿轩的脸色霎时狰狞起来。
  一直缩在他身后的方怀远更是吓得吱哇乱叫:“舅舅、舅舅……这、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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