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古代架空]——BY:小狐狸菌

作者:小狐狸菌  录入:03-12

  “阿迟呢?”
  方鸿轩蹲下身,拧住他的下巴,用力一拽,道:“你这性子跟你娘一样,不讨人喜欢。”
  顾渺啐他:“呸!”
  “真是粗鲁,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果然不堪教化。”方鸿轩哪领教过这等事,嫌恶地稍稍退开,掏出丁香紫的手帕擦了擦脸,扔在地上,不悦道,“鹤亭已经回来了。本座会遵照许诺,放你离开。”
  顾渺冷笑:“你会放我走?”
  “本座从不食言。不过下山之后你们能活几日,就看自己造化了。”思及此处,方鸿轩略觉心宽,语气又温文尔雅了起来,“鹤亭眼下昏迷着,你也受了不轻的伤。赤蝶绝杀令尚在,悬赏榜也未撤,再加上反目成仇的飞花阁,真可谓是……”
  方鸿轩顿了顿,笑起来,慢条斯理地吐出了后面几个字:“孤立无援。”
  作者有话说:
  要相信阿迟!!!
  新年好!别担心,很快就让方鸿轩表演一个翻大车


第111章
  顾渺已逃了数日。
  赤蝶行踪被人刻意暴露,加上受伤的消息一经传开,吸引了无数贪图悬赏的江湖人士,以及无名荒山围剿失败的不甘之人。
  迟鹤亭一直没有醒,好在没什么外伤,顾渺的逃命经验又十分充足,两人就这么险之又险地度过了五日。
  是夜。
  寒冷的岩洞里,顾渺小心翼翼地燃起了一小堆篝火,搓搓手,抱着迟鹤亭挤在角落里取暖。琵琶骨附近的伤口已经溃烂化脓,正隐隐作痛,所幸天气寒冷,炎症并未继续恶化下去。
  他有些恹恹,这几日来寒毒一直在发作,伤势不见照料,又背着个人四处跑,不知还能撑过多久。
  闭着眼小憩了片刻,顾渺忽然跃起,三两脚踩灭篝火,按住剑柄,压低了身子,贴着岩壁无声无息地朝洞口走去。
  “在这——”
  那人方喊出两个字,便被一剑封喉。
  血花轻溅,落在草叶上。
  有浓黑夜色的掩护,顾渺仿佛一只潜伏在草莽山野间的猛兽,出必见血,招招夺命,不死不休紧咬着追杀者的咽喉,同时不动声色地远离着那被藤蔓遮掩的洞口。
  他的阿迟就睡在里头。
  几个时辰后。
  一轮圆月从层云间探出半个来,月色倾落,照亮了这场林中狩猎的结局。
  顾渺踩在最后一具追杀者的尸体上,眉目含煞,大口喘息着,剑尖滴着猩红的血,周遭尸横遍野,宛如修罗。
  “嗯?”顾渺眼尖瞥见了一角信壳,将脚从尸体的胸口上挪开,用剑挑出一封信来,“飞花阁……悬赏令?”
  信里的内容不多,大致就是以重金悬赏有关赤蝶与玄鸟的线索云云。
  “反目成仇,方鸿轩这倒是没说假话。”顾渺皱起眉,将信揉成一团,正打算回岩洞,忽见不远处升起了一支信号箭,燃着火光,在半空“砰”地炸裂开来。
  “今夜还真是不得安生。”
  顾渺停步急急转身,想跃上树瞧瞧情况,却不料一个踉跄,腿一软,跪倒在地。须臾,他又慢慢扶着树站起来,低声安慰道:“是绊倒了。”
  然而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负伤体虚,精疲力竭,寒毒趁虚而入,前所未有地凶猛起来,几乎要将人压垮。
  隐隐绰绰的火光朝着这里逼近,顾渺靠在树下,仍是一动不动。
  眼见人声渐起,越来越近,他只觉浑身愈发酸麻无力,不甘心地挣扎了两下,“噗通”跌倒在了草丛里,剑应声滚落到了不远处的树根旁。
  “赏金在这儿,昏过去了,可让老子好找!”
  “嚯,死了这么多人,真凶啊。”
  “再凶还不是被咱捡了漏。哟,这小模样还挺标志,摸起来细皮嫩肉的……嘶!老大,他还咬我!”
  “没昏啊。”那老大蹲下身来,露出一口参差的黄牙,眯起眼打量着顾渺,“老子的压寨夫人都没这姿色,那赏金也没说要死的还是要活的,先带回去爽爽再说。”
  “老大,玩腻之后能不能再给兄弟们尝尝?寨子里成天到头也没什么乐子……”
  “好说好说,带走!”
  顾渺睁着眼,死死盯着树根下的银光流转的剑刃,过了会儿又朝岩洞的方向抬了抬眼皮,含糊地唤了声什么。
  月色愈发地冷了起来。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虫鸣,一声长一声短地惹人厌烦……顾渺突然一个激灵,迟滞的思绪堪堪转起来。
  寒冬腊月的,哪来的虫鸣?分明是有人在以哨音传讯。
  这山里……还有其他人!
  他忽然发了狠,伸手拽住一截老藤,牢牢扒在地上,死活不肯让人拖走。
  “还挺倔,去,给老子把他的手打断!”
  “住、住手!唉哟……”来人似乎还被绊了一下,埋怨道,“好黑。”
  “岑小公子,你跑得太急了。灯笼拿上。”
  那老大恐被人抢了赏金,站起来,拔刀喝问道:“什么人!?”
  岑熙接过灯笼,上前一步,客客气气道:“各位大哥,此人能否交与飞花阁处置?我会给出令各位满意的报酬。”
  “飞花阁?能比得上悬赏榜给的钱?”
  “哦,那是不能。”岑熙回头,淡淡道,“护法大哥,麻烦将这些人都杀了吧。”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好大的口气!你……”
  老大猛地住了嘴,瞪圆了眼睛,“嗬嗬”喘着气,眼珠子往下瞟,瞥见一截雪亮的剑尖从胸口刺出来。
  顾渺不知何时爬了起来,还捡回了剑,干脆利落地结果掉了头儿,也不管剩下那几人,扭头便朝着岩洞跑去。
  那是哨音传来的方向——
  洞口已围了不少人,晌清欢坐在轮椅上,伸出唯一一条能动的胳膊,拢紧了斗篷,冷声道:“就是这儿?”
  “阁主,不会有错的。”
  “你进去看看。”
  飞鸿应了声,正要上前拨开草藤,忽见斜刺里窜出一道剑芒,当即后撤,警惕地站到晌清欢身旁。
  “是你?”晌清欢冷漠地瞧着突然冲出来、站都站不太稳的顾渺,“看来玄鸟果真在里面了。”
  顾渺沉默地守在洞口。
  那身影憔悴又虚弱,单薄得一捏便碎,却偏偏坚韧得宛如一根摧折不倒的芦苇,又如一把失了鞘的剑,锋锐无匹。
  飞鸿面色凝重,盘算着自己若对上这样的赤蝶能有几分胜算。
  “飞鸿,退下。”晌清欢将顾渺细细打量了一番,须臾,开口道,“你知道玄鸟做了什么。”
  “……”
  “你不知?看来他也未曾对你透露半个字。”
  “……”
  “你与无昼也算相处过一段时日,我以为赤蝶并非不辨黑白之人。让开!”
  “……”顾渺闭了闭眼,似乎也是到极限了,擦去嘴角淌出来的血痕,以剑拄地,犹在苦撑,“我……咳咳……我可以替他偿命。”
  “偿命?好啊。”晌清欢眼神微动,偏头对飞鸿道,“剑给我,推我过去。”
  飞鸿把剑交到他手里,迟疑道:“阁主,真要过去?万一……”
  “聒噪!”
  飞鸿闭了嘴。最近阁主心情差得很,虽然不再骂人了,但脾气更糟,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轮椅吱呀碾过乱石杂草,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
  顾渺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散乱了。
  微凉的利刃蹭过耳廓,似是斩断了什么,丝丝寒意落在了脖颈之上,伴着些微刺痛。
  他心里蓦然一松,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
  “……醒了没?”
  “还没……那边如何了?”
  “不太好……蚀骨香……没得救……”
  顾渺倏地睁开了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惊疑地看着周围,转了几圈,把目光落在唯一的熟人身上,嗓音嘶哑道:“这是哪儿?”
  岑熙瞥了他一眼,继续搅拌着碗里像是黑泥的东西,没理他。
  “我不是……不是死了吗?阿迟呢?”没在屋里找到想见的人,顾渺迷茫了一阵,稀里糊涂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着急忙慌地就要下床,“他在哪?晌清欢把他怎么样了!?”
  “在隔壁躺着,还没醒。别乱动,没阁主允许,你出不了这屋的。”岑熙把碗重重一放,抬起头来,“至于玄鸟,是我好说好歹,才说服阁主留了他一条命。顾兄,你真不知他做了什么??”
  顾渺以为自己又被责问了,一时哑口无言。
  岑熙见他不吭声,忍不住叹了口气,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头,耐着性子道:“既然如此,那么顾兄你好好想一想,依着迟兄的习惯,在不曾将计划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他会把那龟息散的解药藏在何处?”
  顾渺怔愣了许久,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明白,眸子一点点亮起来,喃喃道:“龟息……散?”


第112章
  “迟兄用的大部分毒物都是自制的,我姑且管那毒物叫龟息散,只因它俩药效差不多罢了。等着,我去把东西拿来。”岑熙说罢起身,很快便端着个托盘回来了,上面摆着一只浅口瓷盏、一把形状古怪的弯刀,继续道,“瓷盏里的半包粉末,是我后来在无昼哥遇袭的那间屋子里找到的。我抓了只兔子喂了一点,兔子当场便不动了,但第二天清早我发现它又活蹦乱跳的,还在吃草。”
  “那无昼他……”顾渺欲言又止。
  飞花阁重金悬赏玄鸟线索,寻求解药,多半是出了意外。
  “跟兔子不一样,无昼哥没醒。”岑熙瞥了眼那柄染了褐色血迹的刀,扭开头去,吸吸鼻子,偷偷抹了把眼泪,“那天夜里,我真的以为……以为……”
  ……
  夜色如墨,暴雨倾盆。
  被匆忙唤来的飞鸿一来便嗅到了满屋浓重的血腥味,脚下不由一顿,待看清屋内的惨状后,整个人宛如雕塑般僵在门口,望向同样浑身是血的岑熙,震惊到一句话话都说不出来。
  岑熙背着药箱,拎着杂屋里翻出的油纸伞,声音带着疲惫与沙哑,道:“飞鸿大哥,外面雨大,我来撑伞,你抱着无昼哥跟我来。”
  飞鸿下意识地听从了他的吩咐,将人小心抱起,道:“去哪?”
  “清兰院的卧房。”
  听起来倒也合理。
  进屋后,岑熙转动了博古架上的几只白瓷花瓶,带着飞鸿沿密道下去,一路疾行,来到了放着冰棺的密室。
  江无昼被轻轻放了进去,弯刀柄没在胸口,一截染血的衣袖搭在冰棺边上,好似冰雪之上盛放的红花,却了无生气。
  见人躺进了冰棺,岑熙略略松了口气,取出一张药方,道:“有我留在此处便够了。飞鸿大哥,劳烦你去抓了这帖药,煎好给阁主服下。阁主醒后,我自会跟他解释。”
  飞鸿接过方子,不放心地看了几眼躺在冰棺里的江无昼,不安道:“江公子这……”他抱着的时候感受分明,怀中的人早已没了呼吸,只是一具死尸。
  “我当时就在屋里,看得清清楚楚,刺客是玄鸟。”岑熙在冰棺边半跪下来,眼眶通红通红,一手紧攥匕首,慢慢地脱去江无昼的衣物,遇着不方便的地方就直接划开,边撕布条边抽噎道,“我、我不信……不信他会对无昼哥下死手……”
  可江公子易了容,谁认得出来?
  飞鸿没敢说出口,只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这阁主醒来不得发疯。
  晌清欢喝了药后,半天工夫就醒了,果然被这消息激得差点又厥过去。
  岑熙被火急火燎请了过来。
  一刻钟后。
  屋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伴着近乎失控的怒意:“你要我饶他一命!??”
  岑熙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握住晌清欢发颤的手,迎上他的目光道:“阁、阁主,无昼哥未必是真的死了。若救得及时,还有一线生机。”
  晌清欢满眼血丝,神色扭曲得可怖,死死瞪着他,声音却轻得几乎听不见:“一线生机?”
  “对,那刀刺偏了。”岑熙生怕他情绪再次失控,飞快解释道,“不仅如此,刀口上还抹了东西,似乎是极好的愈伤药物。当时我从房顶上下来后再冲进去,不过几息时间,无昼哥已经没了呼吸。以刀口的位置来看,绝不可能死得那么快,我猜是玄鸟用了什么毒物,企图混淆视听。”
  晌清欢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似乎还没从方才的激动中缓过劲来,许久才道:“这……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岑熙谨慎道,“我还找到半包用过的粉末,需要试验一下。若粉末真是假死药,那便有了七成的把握。”
  剩下那三成,就是玄鸟运气不好,真失手把人刺死了。
  晌清欢紧绷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微松动,仰身靠在软垫上,闭了闭眼睛,道:“但这不是放过他的理由。”
  “可是,无昼哥之前交代我说,要救他们……”
  “无昼有时也会做糊涂事。黑巫之流,就该统统死绝!我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救个屁!”
  再后来,江无昼迟迟没有恢复生机,飞花阁又一次忙得人仰马翻。
  岑熙磨破了嘴皮子,才勉强说服晌清欢,答应捉到人后问出解药后就放走,眼不见为净。
  ……
  顾渺摸着下巴,思索道:“若阿迟不曾将这个计划告诉任何人,那他一定会将解药藏在一个很容易想到但又不惹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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