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古代架空]——BY:晚星雀

作者:晚星雀  录入:03-14

  谢倦缓缓摇头, 神色一冷:“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不想年纪轻轻便守活寡。”
  贺北并未放弃劝服:“若是我们两个都出了事......将来,谁为师父他们养老送终。”
  谢倦则道:“那你别去,我去。你好歹还是一介少城主, 更不能出事。”
  谢倦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贺北根本拗不过自家夫人。
  离开前一夜,两人几乎通宵未眠。
  行李早就收拾完毕, 他们睡不着是因为, 想珍惜与对方在一起的每一刻安稳时光。未来估计一段时间, 都不能像现在这般好过。
  谢倦似乎也比平常更“粘人”一些, 牢牢搂着贺北的腰肢不肯松懈。“夫君”这个称呼在这夜出现的次数要比往常一个月喊得次数都要多。
  贺北自然是听不得谢倦叫他“夫君”, 要命程度不亚于再在心脏上中一次黑蝶箭。使他迫不及待想与谢倦进行一番深刻交流, 于是乎,直接导致的结果便是,本打算第二日天不亮就出发的二人,硬是赖床到日上三竿,在府邸用过午膳才走。
  他们离开芜疆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银溯与君萚在紫极镇安插着暗眼。
  他们二人在清笳山山顶深居不出,一待就是两个三月的时候也有。所以,紫极镇镇民都以为他们小两口只是又回到清笳山过二人世界去了。
  贺北与谢倦用了七日时间,才赶到西南。
  墨都入口的具体方位他无从得知,但他却知道出口的位置,是在西南与金沙边界的一处小农庄之中。
  当时,他鲜血淋漓地从一个看似绵延无底的黑洞之中爬出,当地的农户以为他是山上吃人的野兽,谁知,待他们一走进看清状况,才发现所谓的野兽,是一个隽美的男子。
  那里的农户心地善良。有一位名叫洱叔老伯收留了他一月。
  那个时候深受重伤的他本以为自己会命不久矣,谁知,是他在墨都意外获得的那三枚白子,又让他挺了过来,甚至比以前的体质还要强大,甚至可以称之为变态。
  贺北决心先带着谢倦到达西南,找到当时那个小农庄,再找到那个山洞,看是否能够按照他当时出逃的原路返回,寻至墨都。
  西南越往南走越不太平。贺北与谢倦为了隐蔽行踪,路线所经过的地方,都是边境上的城池。
  一路上,贼寇流民,他们未曾少见。尤其是刚到一座名叫安田的小村庄。
  这座小镇矿产资源丰富,是金沙觊觎、且时常骚扰之地。
  这里的村民逃得逃、散得散,除却留守在这里西南士兵,便是一些老弱病残、亦或是妇女孩童。
  这些金沙贼寇践踏老者,以雇佣的名义让年过半百的老者替他们开采铁矿,费力来打造冷兵器。还强辱妇女,玩够了便随意扔在大街上,不管死活。甚至连孩童的性命都不肯放过......
  贺北多活一世,这些贼寇的猖狂、狠毒、毫无人性的烧杀抢夺,草芥人命的模样,他都见过。他见过的场面甚至有比眼前这些强上百倍的。但谢倦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民生相对太平的松洲,即便后来到了芜疆,条件艰苦一些,可入眼的依然是和平景象。
  谢倦从前觉得北府向金沙出卖西南情报是极其可耻的行为,如今看来,不光是可耻,而是坠落十八层地狱都无法偿尽的罪孽。所以他明白了为何风满楼一来北府便将功德殿毁成一片废墟......那些道貌岸然的长老是如何有脸去修建功德柱。所谓的功德柱,明明就是耻辱榜!
  谢倦与贺北一路上带的盘缠还算不少,但踏入西南仅仅几天的时光便所剩无己。因为他们把大多数的盘缠都分给了路遇的流民。
  他们发现,流民多到他们永远都帮不完......只有终结战争,才能永远结束这些苦难。
  贺岸曾不止一次想要主动与金沙谈和,但金沙软硬不吃,对付金沙,最快的方式便是以战止战。
  谢倦想要登上墨都天阙亭的决心最后甚至变得比贺北还要强烈。因为只有成为强者,才能不惧“强盗。”
  最让谢倦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情,是深受战乱困扰的不止是西南人民。一些身处边境的金沙人民也同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安田村,谢倦与贺北待得时间最久。
  他们想办法以江湖侠士的名义,花费了几天的时日,配合这里的西南兵将一同把金沙贼寇驱逐出境。为何防止这些贼寇再犯,禾日禾日他们决心护送安田村的村民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一些老者不愿意离开家乡,愿意跟着贺北与谢倦离开的,都是一些良家妇女与稚童。
  这些稚童里,有一位孤儿名叫阿扬。他样貌特殊,有一双异色瞳仁。贺北一看便知他同他一般,身上流着一半芜疆的血。
  也正因为如此,他遭受着其他同龄人的排挤。骂他“小妖精”“小杂种”之类的。
  这些绰号都是贺北从小听惯了的。
  于是贺北将那些稚童召集起来,批评他们“歧视他人”的行为是严重错误的。并将自己亲手用做的一只小版“银翼鸟”赠予阿扬。
  阿杨一向沉默寡言,当他得到那只银翼鸟的时候,眼眶瞬间发红,快要哭了出来。
  只是贺北在他耳边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落泪哦。”他生生给憋了回去。
  或许是贺北因为阿扬的事情“教育”过这些稚童,他们都对贺北生出一颗“敬畏”之心。所以除却阿扬,他们更喜欢主动接近谢倦。
  谢倦说要教给孩子们一些用来防身的小功夫。孩子们一个个都十分开心,觉得学了便能当救世的大侠。
  但他们也不曾想到,谢倦表面看上去宛若一个面和心善的大美人,实际上教起功夫来,只会冷着一张脸,语气狠厉,要求严格,说教的言辞一套又一套。
  反而看上去最不好惹的那个——好像更平易近人一些。
  阿扬年纪不过七岁,但是头脑聪明,思想也比其他同龄人要成熟。
  贺北曾问过阿扬有什么愿望,阿扬说,以后想当忆林军之中的一名将士。贺北夸赞阿扬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大的抱负。倏尔不知他自己的思想也稍稍发生了一些变化。
  上一世争惯了他在这一世,怀着一颗与谢倦避世之心。他厌恶参任何纷争。
  但他生为贺岸之子,虽处处看不上这个从未看管过他的父亲。但比起英勇大义,他却是自愧不如。
  当谢倦说:“寒川,我们从墨都出来便直接前去宁枯城。我做为黎国血脉,绝不能让君萚玷污先辈曾经付出过的努力......你愿意,随我一起吗?这一路走来,我本以为我可以做到置身事外,但事实便是我无法坐视不管。否则,即便入了宗师之境又如何?空有一身本领,却不能为天下分忧!”
  贺北点头,道:“你我夫夫同心,愿追随你。”虽然这个决定违背他最初的计划,但谢倦要做什么,他便陪他做什么。
  即便是要手刃白萩,也是由他来动手。
  两人一路疲惫奔波,根本没有停歇的时间,终于,在离去芜疆一月后,他们来到贺北当初从墨都逃出时所见的那座小农庄。
  小农庄地处深山之中,消息闭塞,生活清苦,却也因此免受战乱之苦。
  小农庄对外来者极为防备,但贺北与谢倦早有准备。
  小农庄上这区区十几口人,贺北都认识,甚至能说上来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他一进农庄,便看到了正在烈日下勤恳耕田的洱叔。
  谢倦直接朝洱叔喊了一句:“老舅!”
  洱叔耕田的动作一顿,眯起眼眸,仔细将岸上眉清目秀、凭空降落的大侄子打量一番,道:“你认错人了吧?我可没有你这么好看的大侄子!”
  谢倦不慌不忙解释:“我是邱梓芬的玄孙,邱梓芬是您的亲姐姐吧......”他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只红玛瑙手镯。
  洱叔看到那只红玛瑙手镯,身躯一震。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再也无心耕地,踏着泥水朝岸上快步走来。
  实际上,这只红玛瑙手镯是贺北在路边摊随手买的。这样的红玛瑙手镯并不珍贵,且几乎都长得一样。而邱梓芬,是上一世洱叔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的一个名字,说是他的亲姐姐,在他年少时便独自离开家乡,去城里的大户人家当丫鬟去了。
  两人已有四十年未见,而邱梓芬走之前,还特意带走了他们家的传家之宝——一只红玛瑙手镯。
  谢倦不得已“违背道德”,冒充一下邱老太太的玄孙。
  洱叔与谢倦上演了一番催泪认亲的戏码,放下一切戒备,将他与贺北带到自己所居的农舍。
  谢倦谎称贺北是他的“好兄弟”,两人一起为了逃避战乱,才不得来此叨扰到洱叔。
  洱叔并不觉得是叨扰,又加上谢倦的态度实在恭顺,刻意讨好的言辞间让他真的相信自己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大侄子。
  洱叔为招待二人,紧锣密鼓地做了一桌家常小菜,还杀了只鸡,说要让清瘦的大侄子补补身体。
  谢倦都被洱叔的热情给感动了,给金银洱叔用不上。于是,尽一些微薄的孝心,帮洱叔又是捶背又是按摩肩颈,看得贺北好生嫉妒,毕竟这些都是他都未曾有过得待遇。
  洱叔家只有两间卧房,洱叔提议让贺北与他同睡,而他心爱的大侄子独享一张床塌。
  贺北说:“叔,我睡觉不老实,喜欢在睡梦里打人......只有跟您侄子睡觉的时候才能老实一些。”
  洱叔犹豫半天,觉得他这把老骨头还想再多活几天,便忍痛让看起来比他禁打一些的大侄子与贺北同睡。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1章 入墨都
  夜里, 两人听见洱叔那边响起鼾声,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寝卧。
  贺北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来到农庄的后山,很快,他便寻找到那处山洞。
  山洞一眼望去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贺北让谢倦在洞口等他。若是十米之内, 安然无恙, 他便会扭动一下两只秘金镯所相连的链条, 谢倦好再跟着前行。若是遇到危险,他则扭动两下。
  谢倦站至漆黑的洞口,默默等待贺北的回应。比起对方何时找到洞口在何处, 他更担心他的安危。
  少时,他与贺北手镯相连的链条发出一声只有他能感觉到的细微响动。
  谢倦往前行至十米,经过一番等待,接收到贺北的第二次指令,他又向前行至十米。
  待他再次前行十米时, 发现贺北正站在出口等他。
  很有意思的是, 山洞尽头并不是神秘墨都。他们在洞口里走了这么久, 竟然只是从村南走到了村北。
  于是,他们想到还有一种可能,出口在洞壁之中。两人折返回洞中。一路上, 他们观察细致,不愿方过任何一处可疑。
  “寒川,你看, 此片洞岩的颜色与其他地方都不相同。”
  谢倦的话让贺北的目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确实。”贺北仔细观察这片洞岩, 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这片洞岩的色泽呈红褐色, 且斑布着十分明显的金色裂纹, 以及点点金泽, 与周遭青灰色、暗淡无光的洞岩石壁形成鲜明对比。
  贺北从头上取下一只发簪。并用发簪在这块诡异洞岩上轻刮几下, 他将刮下来的粉末用指腹一捻,又轻嗅,眉眼瞬时一弯,笑道:“这块洞岩不简单,是龙魄石的原料。阿念的瞳仁便是用这种料子做成的。”
  谢倦也是一年前才知道阿念是贺北的傀儡。
  贺北玩笑道:“这块料子有价无市,等我们从墨都回来,若是一无所获,便把它扣下来,拿起高价卖了,做个衣食无忧的首富也不错。”
  谢倦用指节轻敲这块龙魄石,又敲了敲其他普通洞岩,发现敲击龙魄石时所发出的声响极其薄脆。
  贺北迅速发现端倪:“龙魄石肉质细密、且坚硬无比,这个声音听来——像是空心的。难道其后另有玄机?”
  贺北用艳山剑在龙魄石面上轻轻戳了一个小洞。他将发簪插入小洞之中,发现里面果然另有玄机,细长的发簪根本插不到底。
  贺北道:“看来这块龙魄石被人提前动过手脚。白日里我与洱叔聊天时,他说我们是近十年来唯一的外来者。也就是说,动手脚的人定然在这些农户之中。若此农户将此块龙魄石挖空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借此赚钱,又不想被其他村名发现,也有可能,但我不信。”
  贺北明明可以用内力能做到不发出一丁点声响,便能将此块龙魄石一掌化碎化成粉末。但谢倦只见他缓缓抬袖,用艳山剑在龙魄石周遭的洞岩上大肆挥砍几下,故意制造出来很大的声响,估摸着三里地内的鸡崽都能听到。
  果然,洞口的光源处,传来一声:“什么人?”
  贺北与谢倦对视一眼,决心站在龙魄石前等待,看贺北这一招引蛇出洞是否有用。
  那人掌灯,朝着贺北与谢倦缓缓走来。
  待她看清制造出声响的二人,又特意瞥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那块依然完好无损的龙魄石,脸色微变,语气带着几分质疑:“是你们?半夜鬼鬼祟祟不睡觉,来此处做什么?”
  贺北一看,发现此人十分面生,他向来对人对物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更何况此人是一介妇人,但上一世,他的印象里,从未在农庄见过这样一号任务。
  女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样貌平庸,是放入人群之中,绝不会引起路人再看第二眼的那种。
  贺北仔细打量她,总觉得她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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