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古代架空]——BY:晚星雀

作者:晚星雀  录入:03-14

  风满楼明白,晋芳这种人,没有任何意志与信念可言。纸糊的老虎,沾水就破。
  “对着黎国先祖,承认你所犯下的罪行。我说最后一次。”风满楼一身白衣染满鲜血,但他的眼神之中,是比鲜血还要浓烈的仇恨。
  风满楼将绑在晋芳腿腕上的绳索割裂一圈,晋芳的身子晃的愈发厉害,摇摇欲坠。
  晋芳能感受到祭坛之中燃起的火星飞扑在自己的脸面上,灼烧出星星点点的热意。最终,他在痛苦慌乱之中,高声呼道:“我没有......不是我......是殿主的意思......一切,都是殿主的意思......与我无关!”
  “都听到了吗?那些躲在暗处不敢出手的江湖势力。你们都给我听清楚,听明白:北府通敌,是铁山一般的事实!”风满楼一剑将晋芳足腕上的绳索斩断,晋芳只身落入祭坛的烈火之中。
  任凭晋芳怎么挣扎,怎么呼救,都无法脱离火海。
  那些上前营救他的白袍使者,还未来得及靠近他,便被风满楼变换出的五相幻影一剑封喉。
  晋芳被滚烫的燃燃火舌所吞没,血肉化作焦黑的烟烬。
  风满楼站在祭坛旁的高柱之上,从腰间掏出一壶酒,仰头而灌,酣畅入喉。
  他开心的时候,喜欢痛饮烈酒。
  真身在喝酒,而他变换的其他五相,正在祭坛旁厮杀那些披着白袍的牛鬼蛇神。
  他很少有如此快意的时候。
  他说:“鬼来杀鬼,神来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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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君手握画卷,面对北府此时的烂摊子,他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似乎无伤痛痒。
  他的长剑,目标从来只有一个。风满楼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路人都不算的角色。
  当可君的龙吟剑直直朝贺北刺去之时,迎接他第的,是一道翩然而至的绯红身影。
  可君冷笑道:“有本事,便亲自与我相战。用你的傀儡来敷衍我算是怎么回事。”
  贺北懒得同可君再废话,他单指旋动金戒,勾勾手指,瞬时,从阿念的袖中飞散出无数道红色线影,朝着可君汹涌袭去。
  可君的长剑刺出无数道银蓝色的剑光,似是骄阳张开的炸裂锋芒,璀璨无比。接下来,这些剑影化作一道道形状尖锐、宛若冰凌的短刃,对接着阿念释放的红色线影而去。
  红色线影与银蓝短刃相撞在一起,砰然对炸在空气之中,化作细碎的粉末,
  可君身子微微一侧,一根细若发丝的线影滑过他的脸侧,刻下一道深红色的血痕。他的内心顿时闪过一丝讶然,因为非宗师之境者,无人能够近他身前三步之内。
  可君用手指轻轻掠过脸上的血痕,微微一笑:“你破了宗师之境?”
  贺北抱着谢倦,已经飞到离陵穴洞口更近的地方。他道:“您太高看我了,区区九品而已。”
  贺北确实没有扯谎,他因为黑蝶箭曾重伤于他,迟迟不能破镜。破镜,或许要付出比上一世更多的努力。他与可君都拥有白子,可他以身祭子,即便不破境,爆发的内力,也能与宗师比拟。
  谢倦紧紧抱着贺北的脖颈,将脸伏在他温热坚实的胸膛之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又令他安心的味道,令他感到一种安心。他顿时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无论他身处何种险境,都有与之坦然抗衡的勇气。
  谢倦对可君道:“舅舅,收手吧。如今的局面金沙一定在暗中窃喜......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只要你收手,我愿与你一同面对。”
  他对金沙固然恨之入骨,可若让无数无辜之人卷入这场风暴,献上血肉所筑基成的王座,不坐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啊宝子们,过年行程太满,鸽鸽了几天,从今天开始都会双更补上的~


第112章 十字剑阵(二更)
  可君的龙吟剑在瞬时化作千万道剑影, 掀起由剑影组成的万丈猛浪,朝着贺北与谢倦席卷而来。
  他的声音从剑潮后徐徐传出:“与我一同?你怕是要跟着你的宝贝师弟一起面对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太子殿下。”
  贺北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有一个建议,你把你对付我的劲儿留给白萩, 会不会好一些?”贺北突然从可君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几分影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可君与他是同类。
  上一世的贺北, 为了报仇血恨用了同样残酷的手段。这样导致的结果便是,自己落入深渊,与黑暗一起沉沦。
  谢倦试图用自己的良善再拉可君一把。可君在他眼里, 是一个自相矛盾的人。身为黎国的太子殿下,一心想为家国复仇,但是他筹谋多年的计划,最重要的几环,需要踏着西南人民的的血路。西南曾经也是黎国的土地, 这样的路走下去, 不过是以恶制恶, 根本没有好的因果可食。
  谢倦进行最后的劝阻:“舅舅,如果先帝还活着,定然不愿看到你如今这般模样。我知道你报仇心切, 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一定有更好的方式。”
  沈秀忽而往前迈出一步,举起脖颈间的透明镜片, 对可君言:“你说过, 为君之道, 便是要随时做出为天下舍身赴死的准备......这句话我记了很多年, 阿萚, 我们一起想办法, 不好吗?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可君被无数道银蓝色的剑影包裹,他的声音似乎渐行渐远,又恍若近在眼前。他道:“为了中州更好的将来,西南作出一些牺牲是必要的。”
  贺北冷哼一声:“别把你的私心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可君缓缓勾起的嘴角,含着凛然的笑意:“对于一个人来说,活着是基本要求,但有时候,就连这个基本要求要付出许多许多的代价。”最后,他低低沉吟道:“活着,真的很难。”
  紧接着,由他释放的千万道剑影组成的宽宏剑意,如同狂虐的风雨朝贺北与谢倦二人席卷而去。
  如果说身为黑袍的可君,扮演着黑暗的使者,起初对贺北仅仅只是试探,始终留有几分余地。他当时有私心,想看看这个顽强的少年,究竟能在绝地之中飞速进步到何种程度。
  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有能力杀死他。
  但现在,他不是黑袍,不是北府神殿的神女,而是大黎宫死而后已的太子殿下,君萚。
  对付一个已经被他袒露心机、重伤未愈的九品高手,更是游刃有余。
  可君释放的万道剑影汇聚在一起,如同汪洋中心忽而明涌起的海啸,掀起与天并肩作高的狂澜,让天地都能够为止一震。所有事物在一瞬都黯然失色,唯有那一声剑啸,带着能够穿透魂灵的绝对力量,挨近耳膜时,又化作一声好似来自于远古的龙吟,从陵穴洞口直直而出。
  贺北抱着谢倦,站在不远处一座的被削去头颅的神像之上。他的异色的瞳眸之中,倒映着千万道流星般朝他袭来的狂妄剑潮。
  天空被遮掩成一片灰色,万剑归一的气势比鸦杀强上不止十倍。
  即便剑潮还未袭来,谢倦便被刀割般的剑气压迫到无法呼吸,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捏着他心肺,整个人都要在这凌乱中破碎一般,他颤抖着右手慢慢抚上贺北的脸侧,感受着对方温热的温度,方能得到一丝安心。
  在万剑浪潮之中,贺北抱着谢倦,衣诀飘然,身形却稳若高山。他的长发披散在空中,彻底化作银雪般的色泽,赤红的眼眸之中,含着一腔无惧。他朝着眼前汹涌的剑意,对谢倦道:“别怕,我在。”
  一层柔软的金色光芒包裹在谢倦身周。
  霎时,在谢倦耳边正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狭长的宁静。纯净的内力从他的手腕被贺北缓缓渡入,身体宛若浸泡在清凉的甘泉之中,那些喧嚣与危难,都被身后之人隔绝在结界之外。
  两人沉浸在——欲要将他们吞噬在龙吟海啸之中,所有人都认为,神女殿下胜券在握,击碎他们,比踩死一只蝼蚁还要简单。
  风满楼很想出手,毕竟贺北是他们宁枯城的少城主。但是从昨夜,贺北便特意同他说过。第二日若是有人对他出手,千万不要帮他。
  贺北的说辞是:“ 不想再给我爹添麻烦了,自己的事情当然要自己来解决。”
  风满楼并不认为贺北的那句话是年少自大,一时脱口而出的狂语。起初,他对贺岸这个养在松洲的孩子了解不深,只是听说除夕之夜,贺北被魔教之人从山崖上击落,还身中黑蝶箭。
  能从黑蝶箭下活过来的人自古以来没有一人,但贺北做到了。他此时还意气风发,站在那半截神像之上,面对一名几乎不可超越的劲敌,稳落的身姿似乎比青山还要伟岸。
  他从贺北身上看到了贺岸的影子。
  那一人能抵过千军万马之势,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气魄。
  宛若失手打翻墨砚,将追逐的流云渲染成灰色,几声闷雷应接响起,这场即将到来春雨很是应景。
  贺北在静默中,唇齿微张,他只道一句:“风叔,借把剑。”
  风满楼身后背着三把剑。第一把剑,是他初学剑法之时所用,是把不起眼的小破剑。第二把剑,为挚友之剑,挚友死于金沙战事。第三把剑,是他用的最顺手的一把剑。他抽出第二把剑,朝贺北的方向投掷而去。
  剑被贺北接过,却只在他掌心只停留片刻,便化作一道金色光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向天际。
  长剑如同坠落的陨星,撕碎层层叠叠的墨色云层,画下一笔写意的细微光痕,为昏沉的天地间带来破晓之意。
  这道光痕渐渐扩大范围,形成一条令世人都熟悉不过的星轨——北斗星。
  七颗星辰般的璀璨光亮沿着长剑画下的北斗星轨,绽放在骤雨不歇的苍穹之上。
  风满楼喃喃一句:北斗剑阵。
  北斗剑阵是世间罕有的剑阵,玄机之处在于以不变应万变。
  象征北斗的七星在乌云滚滚的云河之中,如同七盏明灯,让黑暗变得不值一提。
  贺北的眉眼间,聚集着萧瑟寒凉的杀伐之气。他从地狱而来,所以他知道君萚口中的“活着”有多重要。他看一眼怀中之人,信念在瞬间放大千万倍,比起他活着,谢倦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这一战,他要赢。
  由君萚释放的千万道剑影最终合成一柄具体的长剑,承载着他磅礴的内力,远看,像是一条蜿蜒的银龙,叫嚣着,翻腾着,穿梭在黑云之中,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那道由北斗星轨编织成的牢笼。
  此时,龙吟剑所发出的清啸,不再狂妄,而是汹涌的愤怒。
  可君一向温润的眉眼变得阴凉,漆黑的瞳仁宛若两团浓稠化不开的黑墨。这一刻,他不在扭捏作态成一副清高出尘的模样,站在殿梁之上,他是南归的雁,是春雨之中复苏的枯木,他活着从太子岭出来那一刻,他便认定自己是天命之子,所以这一战,他笃定自己不会输。
  龙吟剑将天上的墨云搅乱成一团看不到底的漩涡,那七颗星辰的光芒愈发暗淡,快要消失在泛滥的云涡之中。
  最终龙吟剑一声狂鸣,堪堪突破北极剑阵,从天直直而降。
  贺北抱着谢倦,在龙吟剑朝他劈下之际,脚下似是生出两只火翅,承载着他迅速躲避这场浩天陷落般的一击。
  原先伫立着的那半樽神像,此时已经被君萚的万剑归一,从中直直劈碎成两节,坍塌成一片废墟,所有人都被眼前狂舞的灰黄尘土迷蒙双眼,一时看不清战况。
  但他们都统一认为,万剑归一的气势,足以让贺北与谢倦粉身碎骨。
  贺北庆幸这一世,将凤凰游加速习得第五重。否则刚才那一剑他断然躲不过。也多亏可君这一剑,他直接将凤凰游突破第六重,除却那位创世凤凰游神功的老祖,还唯有后人能习得这第六重高境。
  待灰尘落下,少年的身姿悬浮在空中,他怀中之人与他一般冷静,紧闭双目,似是已经安稳睡去。
  贺北身上迸发的气质,比玄铁还要坚韧,比丝丝成幕的春雨还要恣意,他手中握着那把前辈的北星剑,在头顶劈出一道金色的十字剑痕。
  十字剑阵,是最基础的剑阵。通常,在所有剑道修行者在初学剑法路上,学会的第一种剑阵,便是十字剑阵。
  剑阵入门难,能画出一道长久不灭的十字剑阵,最有天赋之人,也得练习三月之久。谢倦学会只用了本天,贺北笨一些,一天就学会了,他刻画的第一道十字剑阵,此时还印留在鹤望峰的石壁之上。
  君萚轻蔑地看向拿道看似不值一提、且微不足道的十字剑阵,嘴角浮起冷冽的笑意。
  众人只觉得贺北江郎才尽,已经再也无法抵御对方的攻击。使出的十字剑阵可谓以卵击石。
  ——“这样的十字剑阵,我们神殿八岁的小孩都能划的出来。”
  “神女即是神女,我们北府从不会输。”
  神殿殿主高举权杖,喝令道:“启动天渊神阵!”落进下石这一招会来迟但不会缺席。
  下一刻,殿前剩余的七座高大耸立的神像,看似紧闭的眼眸忽而睁开,内里没有雕刻瞳仁,而是两团幽深的黑洞。
  无数柄冰刃般的透明短箭如骤雨一般,从黑洞之中射出,与沉寂细声的春雨一同纷扬而下,朝着贺北而去。
  贺北抱着谢倦,在他耳畔温柔一句:“拂衣,怕不怕。”
  谢倦摇摇头,他的手掌抚过贺北的胸口,抚到一片濡湿,入鼻的是股淡淡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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