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师门都觉得我是反派[古代架空]——BY:匿名咸鱼

作者:匿名咸鱼  录入:03-17

  土下那东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飞快的收了回去,君屹顺势脱身,沾着一身污泥站在了洞旁。
  “这么大阵仗,怕是要惊动城里人了。”
  裴清允皱眉道:“顾不得那许多了,你可有事?”
  君屹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下面那是什么东西。”
  他才说完这话,方才塌陷下去的地方忽然涌出血来,血水伴着土块一并涌出,眨眼功夫便到了土洞的一半。
  君屹面色一沉,这地底下放着的不像是尸体,更像个深不见底的血池。
  尸煞虽为煞,却不应闹出这么大动静,裴清允见状微微皱眉,君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忽觉背后一凉,数只血手自地下伸出,直朝他而来。
  这东西来的蹊跷,君屹稍一出剑便将其斩落在地,只可惜这玩意虽好对付,数量却多的惊人,数只血手将两人拢在阵心,乍一看像是阵法上生出个巨大的血球。
  血手将两人拢起,却再没有动作,君屹正想把裴清允拉到自己身边儿,却被反被他护在了身后:“小心些。”


第四十三章
  前是鬼海,后是人池,君屹虽见过不少邪祟,可能到这地步的却没几个。就算是怨气滔天、就算它已经摸到了轮回境的门道,这区区一块荒地,又不是什么风水眼,养个尸煞都得看天时人和,怎么可能把尸体养成这样?
  除非...君屹眼神一暗,往身后那洞口里瞧了一眼。
  除非这尸体原先不是寻常人,而是道修。
  君屹暗自警惕起来,剑刃触碰到血污时一瞬间凝滞,那血手越收越小,裴清允不愿再等,指尖将一道黄符压在地上,眼看就要收阵,就见一只银光细箭自血污中穿过,细箭周围卷起几道风刃,只眨眼功夫便散了血雾死死钉在地上。
  君屹朝箭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夜色中只瞧见个模糊的背影,却和陆疴有几分相像。
  陆疴?他来做什么?
  君屹觉着奇怪,可地下却彻底没了动静,不但没动静,甚至连那点儿残存的邪煞凶气也不见了。
  君屹很是奇怪,不过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白天找人挖开底下一看便知,晚上派遣来的人出了事,想来他们也不会心安。
  裴清允微微皱眉,“方才那是谁?”
  君屹摇头道:“隔着太远,我也未看清。”
  裴清允抿了抿唇,半晌开口道:“也罢,只要这儿再不出事,谁来都一样。”
  他说完伸手将那只细箭抽了出来,箭是普通的木箭,到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君屹顺势拿来瞧了瞧,见没什么用处便随手丢到一旁。
  邪煞不见了,治邪煞的人却还在这儿呆着。君屹从阵脚走到阵心,依次往地上按了三枚寸钉,阵法外红线绞着铜铃围出四方,又依次安五行方位下了尸铜压着。
  君屹把几个幸存的人丢到一旁,却见其中一个身下压着张纸,他把那纸抽出来看了看,本以为是地契身契一类的东西,没成想却是张婚书,只是十分破旧,边角的名字被人刻了下来,也不知原先写的是谁。
  君屹忽然想起裴府给的木匣,又想起裴清允和洛华峰那人的婚书,伸手把纸又塞了回去,起身正要往裴清允那走,却忽然觉得脚上一沉。他低头看去,发现原先被自己打晕的人已经恢复神志,拉着君屹张嘴不知要说些什么。
  君屹看着他,又转头看了看裴清允,半晌开口道:“你想干什么?”
  那人赶忙开口:“人...人不是我杀的!求你救救我!”
  君屹皱眉道:“不是已经救了么?”
  “我...”
  那人整要说话,身边忽然显出一点火星,整个人径直在君屹面前烧了起来,君屹咦了一声,抬手按住那人脖颈,一道灵识附在那人身上细细查看起来。
  那人本是来埋尸,哪里见过这场面,只当自己要被活生生烧死,惨叫着挣扎起来。君屹稍一松手,就见地上人跟火球扑向自己。
  “是瘟火,烧不死人,最多倒霉几天。”
  君屹话还没说话完,那人便又失去了意识,径直朝他砸了下来。


第四十四章
  坟外生瘟火,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君屹正要把人从自己身上拎下去,却听裴清允远远喊了他一句:
  “君屹!”
  两人自结阵脚,原本站处就不相同,裴清允本就觉得这事有疑,才在西方阵内发现道极阴的凶符,下一刻就见君屹身上窜出火苗,还当是出了大乱子,赶忙朝那边儿赶去。
  裴清允面上难得慌乱,君屹瞧着被自己挪开大半的人,又伸手把人拉了回来,为防止被拆穿,还特意下了一道阵召,阵中数到风刃迎面劈下,头顶上雨珠重重砸在地下,三两步内都瞧不清人影。
  君屹见裴清允过来,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但很快把那点儿笑意压了下去,他故作挣扎的想要起身,却在裴清允过来后径直倒在了他怀里。
  地上的污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君屹衣裳又被那风刃划开,瞧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师兄...”
  君屹面色发白,声音也比原先轻了许多,他先攥着裴清允的袖口,旋即扣上了他的腕子。
  裴清允只当他受伤,现下也顾不得细听,抬手起了召令就要知会师门,却被君屹打断道:“小伤,没事的——咳咳...”
  裴清允为难道:“可这若是宗门阵法怎么办?”
  他这话还没说完,君屹便吃痛闷哼一声,裴清允薄唇未抿,一时也管不得别人,反手将道灵气推入他体内润养心脉。
  君屹本就没事,现下却不好开口,可见裴清允这一副认真模样,想想还是问了一句:“这事儿怎么会跟宗门有关?”
  裴清允将他扶到一旁:“养尸一道,若真计较起来除开那一门外还有谁会?况且这下面埋着的、还有那日邵府出的事,我也不是不清楚。”
  “邵府?”君屹奇道,“是跟洛华峰有关?”
  “陆疴既已出面,想来知道闹事的是谁。”
  裴清允微微皱眉,雨珠顺着发尾连砸到地上,身上那块玉佩在雨中被润的很是显眼。
  君屹忽然想起陆疴到上仙门时那一幕,他想起方才见到的那张婚书,又想起当初裴清允同自己说过的话,手上微微用力,把人朝自己这边儿拽了过来。
  裴清允显然没注意到他这微小的变化,只站在原地兀自开口:“若是洛华峰,若这事真跟他们有关,我绝不…”
  裴清允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腕上一紧,整个人被朝前拉去。君屹就着天上瓢泼大雨和一身的污血,彻底把他后半句话堵了回去。
  裴清允显然很是吃惊,身子几不可见的朝后撤了些,却被君屹一把拽了回来。
  “师兄。”君屹稍稍侧身,裴清允怔在阵心,却见君屹难得的露出张笑脸来:“洛华峰的婚事早也作废,当日你问我究竟是喜欢还是不想你和旁人一道——自然是都有。”
  裴清允错愕的看着他:“君屹…”
  “洛华峰也好,师尊也罢,我一个都不在意。杀一个或是杀十个,在我眼里都一样。”君屹开口道,“我朝裴府要了婚书,可那到底不过一张薄纸罢了,若你当真不想…”
  君屹刻意没说后半句话,头顶雨势愈来愈大,裴清允看着他,半晌开口道:“这事往后再说,还是先…”
  君屹只看着他,却没挪地方,雨中站了这许久,竟真觉得有些凉意。
  君屹思索片刻正要开口,谁想冷风灌进喉咙里,一时咳得停不下来。
  裴清允还当他是新伤又染风寒,忙给递颗药丸过去,却被君屹推开了去。
  这三两次躲开,裴清允自然明白他为的是什么,可瞧着君屹又狠不下心来真不管,半晌叹了口气:“好——你既讨了婚书,那就一道,先吃药。”


第四十五章
  君屹拎着把人丢到裴府门口,路上没半点儿像受伤的样子,却又在把人放下的一瞬间皱了皱眉,捂着胳膊直直看向裴清允,颇有点儿你不来安慰我我就在这儿站到天亮的意思。
  裴清允拿他没发,事实上君屹这脾气秉性和他脱不了关系,自己造孽这祸种也只能自己担着,裴清允摇了摇头,牵着君屹朝前走了段路,到底不放心他的伤势,于是试探着敲了敲附近医馆的门。
  现下这深更半夜,肯开门的人没几个,这医馆大夫到底是好心,可瞧见君屹这一身的血顿时一惊,门只开着条小缝问了又问,确定来的不是什么土匪强盗后这才开了门。
  君屹本没想着他会开门,大夫见他一副失血过多快要昏倒的模样上前去馋他,没成想却被君屹拎着转了个个儿,几片金叶子落在手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句:“到时候说话注意点儿。”
  注意什么?难不成这两人真是强盗土匪,打算在我这儿待一夜明个还要我去骗官府?
  药堂大夫后脊背直发凉,冷汗一颗颗往下砸,抖了半天好容易抓住君屹的衣领打算看看伤势,却被他盯着看的又缩回手来。
  “这位小兄弟,你这伤口...”
  君屹吃痛的朝裴清允看了一眼,还不等药堂大夫惊愕于他这变脸的速度,道先开了口:“不行,疼。”
  药堂大夫看了看自己压根没碰到他衣角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君屹,半晌反应过来把人请到里屋去,同裴清允说明了情况拿着伤药便走了进去。
  君屹站在屋内,可没半点儿重伤的样子:“你到不用管我,只记得别说出去。”
  药堂大夫心道这是自然,现下讲出去明个不等官府来我这脑袋就得搬家,于是赶忙点头道:“是是,这肯定不能讲,江湖规矩我还是晓得的。”
  君屹略带疑惑的瞥了他一眼,“江湖规矩?”
  药堂大夫连连点头,在亲眼见他掰断了捣药的木冲子后更是一句真话也不敢说,半晌颤颤巍巍的开口道:“那您觉着...该得个什么病比较好?”
  君屹没搭理他,伸手推门就要和裴清允出去,走到门口却想到了一件事儿,转头又问了一句:“最近城中可来过什么古怪的人?”
  药堂大夫右眼皮直跳,他实在想说有,就是你们两个,可现下这场景怎么也说不出口,半晌摇头道:“未有,城中一向太平。”
  除了今晚。
  君屹皱了皱眉,想着搬尸那人身下的婚书,拉着裴清允便回了客栈。
  裴清允不知他瞧见过婚书,自然也不知他要做什么,一路跟着回了屋内,就见君屹打开了那只木匣。
  “不是说等我回去再打开?”
  裴清允半是玩笑的说了一句,却见君屹眉头紧锁,从那木匣里取出张宣纸来。
  说是一张,其实只有巴掌大点儿,看样子像是从什么东西上裁下来的,边角都已经泛黄,正面的字迹被人用墨涂成一团,背后印着朱红色的四个字:以命偿命。


第四十六章
  君屹面色微沉,转身就要去找裴府的人算账,手上也不知从哪儿找出柄细剑来,瞧这模样今日若不把裴府的人赶尽杀绝是绝不停手。
  裴清允皱了皱眉,思忖片刻只缓声开口道:“他们到还没这个胆子,况且你我离开客栈这么久,旁人也进的来。”
  “不是他们还会有谁?”君屹站在门旁,转头望向裴清允,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师兄,若他们真敢做这事——那裴府我自然也杀得,他上上下下百余人,有本事便朝我来讨命。”
  君屹对裴府众人的印象实在不好,说是厌恶嫌弃也不为过,就算那点儿人有心办好事他也不一定会领情,奈何裴清允这话不无道理,便勉强应下,没去找他们麻烦。
  木匣瞧着精致,面上却有些掉漆的地方,看样子还是个老物件。裴清允将匣里的东西尽数取出,里边儿除开宣纸外还有封烧了一半的婚书,余下的便是些金叶子之类的钱财物件。
  君屹瞧这金叶子眼熟,见着里边儿多的几枚玉坠玛瑙之类的东西是看也不看,把木匣推到一旁去看别的东西。
  裴清允大抵才出这是君屹给裴府的东西,只摇头笑道:“量他们也不会收,若真能用钱财打发了去,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
  君屹见那封烧了一半的婚书展开,看着里面的字迹似乎想起了什么:“师兄,原先那封婚书你可还留着?”
  裴清允摇了摇头:“我本也不在意这些,自然不会留着。”
  君屹又问:“那可还记得放在哪儿?”
  “大抵在师门里罢。”裴清允说完顿了顿,“又是为顾映池?”
  大周内说的出名的宗门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再往前推个几年,洛华峰的名头尤为响亮,数十年一届的升仙大会上御尸收鬼的不在少数,只顾映池一个抽了宗门内门弟子的灵髓,把人当畜牲似的使唤。
  顾映池自然就是婚书上的另一人,君屹自见他第一面时便觉这人不是什么善茬,也怪不得后面会出那事。
  君屹将那烧了一半的婚书丢回匣子里:“不然做甚要让我看见?洛华峰不一向说自己做事光明磊落,倒也没见陆疴同谁多说一句。”
  城外埋尸的地方确实古怪,不过就算现下再赶过去,只怕也找不着什么有用的东西,裴清允把东西收整摆起,转头见君屹还做当中,出声道:“明日再去瞧便是了,到不用放在心上。”
  君屹应了一声,路过床边儿朝不远处的花楼望了一眼,顺理成章的躺到了裴清允的塌上。
  这花着两间屋的钱,住却只住一间,裴清允无奈的看着君屹,奈何后者已经躺平闭眼,便也只能凑合着睡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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