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上前扶着路时修,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他抱在怀里,差点哭出来,语无伦次道:“路时修你、你怎么样?你别出事好不好,我不跟你生气了……”
路时修封了自己胸口的穴位止血,抬眸望向我,温声道:“燕游,我虽不知你为何生气,但倘若因我而起,那现在气可消了?”
闻言,我又怒又心疼地抱着路时修,哑着嗓子哭道:“你故意的!你明明可以躲开!你这个坏人!呜呜呜……”
在得知路时修是故意为之时,我情绪彻底没绷住,哭了出来。
我承认我怕路时修受伤,更怕失去他,在刺伤路时修的那刻,仿若也刺在我心上,凉的彻底。
“好了好了,不哭了。”路时修抬手帮我擦了擦眼泪,可是根本不管用,我一想到刚刚那画面我就后怕,庆幸那一剑我没用力,可万一我发了狠劲怎么办?
这人就这么不知死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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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个坏人呜呜呜……”我轻轻拍开路时修的手,眨了眨眼望着这人面无血色的脸,哽咽道。
路时修却没当回事,一点不像个受伤的人,反而抬手扣住我的后脑,揉了揉安抚道:“吓到你了,是我的错,下次不这样了。”
我吸吸鼻子,瞪着他:“还有下次?!”
“没了,开玩笑的。”路时修抿唇笑了笑,低声道:“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刚刚在别扭什么了?怎无故又生我气了?”
我哼了声,望着路时修一脸无知的模样,心里委屈顿生,可也别无他法:“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了。”
我知道路时修这人不善表达,可对我也是真好。
“其实,你以前为我做的事,我早就发现了。”
像是如数家珍般,我将路时修对我的好一一说来:“之前学堂老师罚我抄书,仅限时三日,我根本抄不完,然而我每天醒来抄的内容总会比我预想的多几页,本以为是我记错,可后来我为了求证还特地做了记号,你定然没发觉到异样,模仿我的字迹暗地帮我抄书。”
“所有人都没看出来异样,只有我自己知道里面大部分都不是我写的。”
“还有,还有我及冠,大家都送礼,我朝你要,你说没准备,我还和你发脾气了,你却没辩解,直到我回屋准备就寝时发现一个云山寺的平安福从怀里落下,你真是跟我爹一样土,求的愿望都一样。”
话落,我望着路时修,渐渐红了眼。
虽然很舍不得,可是我知道如果路时修一如既往对我好,我有朝一日把控不住,陷了进去,会害了路时修。
哪怕,我现在抽身,来不来得及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路时修半天没回话,如墨玉般漆黑的眼眸静静望着我。
许久,他出声问:“为何不让我待你好?”
“因为……”我一时哑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总不能说我怕自己会喜欢你,就像宁安远对褚煦那样……
“反正、反正你别待我好了。”我垂下头,沮丧道。
在路时修眼里,这样的我一定很无理取闹吧。
我舍不得路时修对我的照顾,可我不能这么自私。
路时修有时候的话太过越界,我都快分不清真假,患得患失太难受了,我不想这样。
见我不愿说,路时修便没在逼问我缘由,反而轻声问我:“那你可知,我为何会待你这般好?”
我摇摇头,一脸茫然。
在学堂时,路时修待别人都是极有分寸的,唯有与我走的亲近,哪怕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身边还有别的朋友。
当然,也可能是藏在某个地方,我不知道。
比如宁安远。
可路时修对宁安远的态度又不像是好朋友,两人每次见面哪怕未说半个字,仅仅目光相对,从路时修摆着的臭脸来看,铁定有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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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凑近些,我与你说。”路时修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哄意。
我没作他想,下意识就按照路时修的话低下头去。
忽然后方有股力道将我拉至路时修眼前,这人宽大的掌心扣住了我的后脑。
像是整个人要扑在路时修身上,我才发现这姿势有多暧昧,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想要拉开距离,路时修的唇已经覆了过来……
“唔……”我瞪着眼难以置信看着路时修近在咫尺的面庞。
亲额头可以理解是这人做戏。
可现在呢?
这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我下意识想反抗,然而路时修像是铁了心一样要吻个够。
这人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那条灵活的舌头在我口中肆意妄为。
我用了些力想推开这人,可在听到路时修闷哼一声,沉着嗓音低低喊了声“疼”时,我不敢乱动了。
就这一时疏忽,路时修胆子倒是愈发大了。
不知何时我的后背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头顶是蔚蓝的苍穹,十指相握之间,路时修俯身而来,低低喊了声“燕游”,明明这人喊过无数次,可这一声偏偏喊得我心脏一颤,眼角的泪还没干,被路时修吻了干净。
“这是答案。”路时修的唇沿着脖颈处缓缓而上,落下细密的吻,贴在我耳边低语。
“你……”我脸早红的不成样子,尤其在路时修有意的动作下,感受到这人下身变化之时。
当得知路时修对我也有这分念想,我心里又羞又有些激动和紧张,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路时修之前对我那么凶,几分钱两还与我计较,我实在看不出这人对我有那份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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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疼……”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路时修突然朝我肩处咬了口。
这人最近怎么老爱咬人,以前都没发现有这癖好。
“你干嘛!”我努力绷着脸,瞪着他。
心里激动归激动,但是路时修这么不顾自己安危,我还是有些气的,不能这么轻易让这人糊弄过去。
“都这样了还走神?”路时修话里带着几分怨念。
而后他凑近,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贴着我耳边柔声说:“燕游哥哥,帮帮我。”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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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突然“嗡”了下,耳边回荡着路时修的那句话。
帮?怎么帮?用什么帮?
我眨了眨眼,看着这人胸口处的那团血红,开始想路时修到底真疼还是假疼,都这样了还想着那样的事。
我咽了咽口水,望着路时修粘着水渍的红唇,有几分羞赧,因为我知道那是谁留的。
“你……你不疼了?”我问。
谁知一向正经的路时修牵着我的手缓缓而下,低低道:“这更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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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做这种事,没经验,路时修舒没舒服我不清楚,反正我的手是不舒服的。
本来打了一架就酸,现在更酸了。
面色滚烫,怕是得滴血了。
尤其路时修一改往常清冷性子,学着宁安远那般不着调,时不时说些令人脑羞的话来。
“轻点,燕游哥哥,我现在命可在你手里。”
“……”
掌心烧的灼热,偏偏路时修不让我松手。
四周万籁俱寂,耳边是路时修的闷哼及我自己口中那耳不忍闻的低喘。
简直要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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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路时修起身,主动帮我理了理因为他而变得皱巴的衣衫,而他自己倒是规整的很。
哪里像我,身上不是枯枝残叶就是这人刚刚的浊液……
“我这要怎么见人?”我红着脸,小声埋怨道。
闻言,路时修蹲下身子径直将那块撕了去:“回去买新的。”
“……”
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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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脚刚走几步,回头发现路时修站在原地没动作。
我困惑道:“怎么了?”
“夫人不扶我?”路时修瞥了眼自己胸前伤口处,然而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我眸色微睁,挑眉问:“你需要扶?”
“当然……好疼……”路时修故意捂着胸口处,朝我眨了眨,轻声道。
“……”
有本事把你刚强迫我的那劲使出来!
明知道这人在得寸进尺,恃宠而骄,可伤口毕竟是我刺的,也不好推脱。
我回身去扶路时修,结果这人就跟没骨头了一样靠在我肩上,手臂倒是有力气,紧紧搂着我腰身。
“路时修,能不演么?”我白眼都懒得翻了,说道。
路时修斩钉截铁道:“不能,夫人得负责。”
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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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路时修回去,大石和云二两人远远瞧见,忙跑了过来。
当看到路时修胸口处的血色时,云二目光顿时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有些心虚,不得不低下头去。
“云二,注意身份。”身旁的路时修语气生冷,出声道。
闻言,云二立刻俯身拱手道:“燕公子,刚刚冒犯了。”
我连连摇头:“没事没事。”
我知道云二肯定担心路时修,就像大石会担心我一样,若路时修欺负我,以大石的性子怕是已经亮剑了。
回程的速度明显加快,任谁都能看出此刻赶马车的人回城心切。
我心生愧疚,云二如此担心路时修,而我刚刚没有第一时间看伤势,却一步步纵容这人……
大抵是感受到了我的低气压,路时修整个人从身后将我抱住,下颚抵在我肩头:“小伤,别担心。”
我抿抿唇没出声,只是下意识握住了路时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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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客栈,我主动提出帮路时修敷药,路时修不干,说我莽撞,还不如他自己来。
我难得主动提出帮他,他居然不领情,我将药放置一旁,生气走了。
然而回屋后左思右想,又觉得不对劲。
总感觉路时修是在故意气我,想支开我。
难得聪明一次,我立马回身去寻路时修,结果刚准备推门,便听到里面的动静。
云二似乎在里面,路时修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人半跪着,出声道:“属下知错,公子请注意身子,不然云二回去不好跟路大人交代。”
路时修清冷道:“我有分寸。”
“公子,属下告退。”
听闻云二要出来,我立马躲在一旁,而后待他离开,我捅了一小块窗户纸,刚准备偷看,路时修声音便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我也没指望路时修不会发现我,大大方方走进去,便见这人上身裸露,胸口处刚刚包好伤口。
我上前目光落在那伤口处:“给我看看。”
路时修明知道我说的什么,却跟我打马虎,只见他起身走到我跟前,低头问我:“夫人想看哪里?”
入目是路时修光洁的胸膛,肌肉线条分明,我只胡乱看了眼便觉得臊得慌,以前怎么没发现路时修身材如此好呢?
“你、你别乱叫!”我赶紧挪开目光回道,指了指包扎的地方:“这里,我看看。”
谁知,路时修无动于衷,伸手将我揽进怀里,轻声道:“大夫说了刚刚包扎完,再拆开对伤口不好。”
我怎么不知道路时修何时请了个大夫?
“哪个大夫说的?”我问。
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路大夫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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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路大夫有没有说受伤了不能运动?”我板着脸问。
“路大夫说适当运动是可以的。”路时修丝毫不怕,蹭了蹭我脸颊,臭不要脸地问:“所以,燕游哥哥要尝试下新姿势么?”
丛林里的缱绻画面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忙摇摇头:“不必了不必了,你休息。”
说完,不等路时修回话,溜之大吉。
作者有话说:
下章换视角~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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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修看着逃也似的燕游,眉眼舒展,眸色染着浓浓的笑意。
胸口处的伤口其实并不深,但因为没及时处理,显得有些狰狞。
路时修不想让燕游看到这一幕,这人没看到时便已满是愧疚,再让他看几眼,怕是又要胡思乱想,他舍不得。
苦肉计是临时想的法子,没想到对燕游竟然如此有效,硬生生将这人心里话骗了出来。
能得到现在这种结果,路时修相当满意和知足。
至少以燕游的反应来看,自己并不是自以为的单向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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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修从不觉得自己追燕游用的法子多光明磊落,甚至使过多种计谋。
暗度陈仓、将计就计,连燕游口中爱打小报告的“小人计”都用过,也不差这一招苦肉计了。
离府那晚,燕游来自己府上到底是因为兄弟情深还是别有目的,路时修一眼便能看出来。
他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个小少爷,大晚上的不睡觉,带着一堆奇奇怪怪的江湖药物来寻自己。
偏偏演技不够,胆子又小,生怕自己发现他那小心思。
路时修看着眼前人一副要急哭了的模样在那胡编乱造理由,没有戳破真相。
他宁愿信燕游当真因为离家出走,对自己不舍而前来作别,很显然,这都是他一厢情愿。
路时修想了想,是他这些日子对燕游过于纵容了些,这人才会屡教不改,一点记性不长,竟拿酥酥麻沸散来对付他。
拿就拿吧,还寻了条与自己体型相仿的女装。
燕游那心思真是一览无余,偏偏还在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