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暗杀死对头的路上[古代架空]——BY:烟叶

作者:烟叶  录入:04-01

  那个时候我捧着满怀的玩具就在想,这人眼光怎么这么挑剔啊,竟什么都看不中。
  后来发现不是的。
  在我们回去时,路时修明明往卖纸鸢的商铺偷偷看了好几眼,然而还是一声没吭,一点不像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公子,没点脾气。
  离别时,我将手中的纸鸢递给路时修,问他是不是想要,我可以送他。
  路时修目光落在纸鸢上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脆生生地说:“我不要。”
  我当时抱着纸鸢回家还跟娘亲说了这事,娘亲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路时修可能是想他娘亲了。
  我不懂,后来再长大一些,便想通了。
  或许在路时修没来景州前,这人也同寻常家的孩子一样,吵闹着跟自家娘亲要纸鸢和糖葫芦。
  他也曾有过这样可以肆无忌惮撒娇的年纪,只是后来学会隐忍,收敛了。
  想到这,我心下一软,不由自主地往摊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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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快来看看这里的纸鸢,都是刚刚上新的款式。”商贩见我走近,立刻热情地跟我介绍。
  我挑了只看上去特别符合路时修性子的纸鸢,上面印着偌大的白鹤,皎若云腾,展翅而飞。
  而后还专门买了串糖葫芦。
  当然,第一口被我吃了,我就是想替路时修先尝尝甜不甜。
  巧的是刚回客栈就遇到了有大半天不见面的褚煦。
  我朝他招手:“褚煦,你快看我这纸鸢,刚从外面买的,好看吗?”
  然而他似有心事没听见,直到我再喊了遍,这人才恍惚朝我看来。
  褚煦眼眶有些红,像是没睡醒一般,眼里泛着血丝。
  “没事吧?”我担忧地问。
  褚煦轻轻摇头:“无碍,许是水土问题,昨日竟有些失眠。燕公子找我何事?”
  “没事没事,就想给你看看我刚买的纸鸢,还可以吧?”说着,我将手中的纸鸢递给褚煦。
  褚煦接过去看了眼,赞道:“这鹤看着倒是气宇轩昂,有几分傲气。”
  余光里,路时修和宁安远正从二楼下来,我怕说坏话被路时修听到了,于是凑近褚煦,眨了眨眼小声道:“我特地买的,就这个最像路时修,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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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公子有何话不妨大声说,没必要凑阿褚这么近。”
  宁安远人未到,声音倒是先传来,等这人过来后径直将褚煦搂在怀里,硬生生和我拉开距离。
  以我的理解,宁安远可能见褚煦与我走太近,吃醋了。
  回想到第一次与这人见面时,我不过与褚煦多说了几句话,貌似宁安远就吃醋了。
  可宁安远是醋缸吗?
  这么能吃醋。
  想了想还是路时修好,路时修可从来不管我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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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纸鸢挪到路时修跟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路时修挑眉一脸困惑地看着我。
  “送你的,这次你要么?”我仰着头,眼巴巴地问。
  闻言,路时修伸出的手顿在空中,目光直直望着我,轻声问:“这么多年的事,你还记得?”
  “当然了,在你之前可没人拒绝过我送的东西。”我低头小声抱怨。
  路时修莞尔一笑:“我的错。”
  此时,传来一声轻咳,宁安远待不住了,向我们告别:“二位慢聊,我和阿褚打算出去转转。”
  说着,没等我们回话便牵着褚煦往门外走了。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我觉得以褚煦刚刚的状态,明明回屋休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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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
  路时修仿佛读懂了我的困惑,主动问我。
  我牵着路时修,边上楼边说:“褚煦说他昨日失眠了,想必没休息好,我觉得他应该回屋休息才对。”
  路时修似乎并不惊讶,抬手揉揉我脑袋:“宁安远有分寸,别担心。”
  我点点头。
  也是,人可是实名夫夫关系,怎么也比我这个外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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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刚进屋,我突然想起糖葫芦忘楼下了。
  我说怎么感觉少了什么。
  “怎么?”路时修回头问。
  “你等我下。”客栈之内不好用轻功,我只好亲自跑楼下将落在桌上的糖葫芦拿了上来。
  天气冷,糖葫芦外面的糖浆没化,除了第一颗吃我肚子里了,完好无损。
  “给你。”我将糖葫芦递给路时修。
  路时修接过来看了两眼:“这也给我?”
  我点点头:“怎么了?”
  路时修撕开糖葫芦包装,若有所思地看了会,似笑非笑地问:“这是不是被某只老鼠偷吃了一颗?”
  我一听,不服道:“我才不是偷吃,我光明正大的。”
  “好吃吗?”路时修问我。
  我寻思路时修可能怕酸,所以才问的我。
  我连忙点头,咧嘴笑道:“好吃,可甜了。”
  话落,路时修忽然凑近一步,左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低声道:“那我尝尝甜不甜。”
  话刚落,路时修冰凉的唇便覆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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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路时修的唇舌占尽我所有空气尝了个遍,才罢休。
  唇角还粘着黏糊糊的糖渍,只觉得被路时修吻了个干净。
  “甜么?”我难得喘了口气,问他。
  “甜。”路时修低声回,“太甜了。”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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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怎么没发现路时修这凉薄的性子这么会说话呢。
  说得我心脏又开始不听话的乱跳。
  我不敢抬眸看路时修,怕他发现这秘密,那也太尴尬了。
  “你、你快吃吧。”我将糖葫芦重新塞进路时修手里,催促道。
  路时修笑着接过,坐下慢条斯理吃起来。
  见惯了路时修清冷模样,如今倒是有了几分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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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做什么?”我撑着下巴问他。
  路时修抬眸瞥了我一眼:“你想做什么?”
  闻言,我眼睛一亮,脑子突然有个想法:“我想做什么你都应么?”
  谁知,路时修倒是清醒:“看情况。”
  我撇撇嘴,怎么感觉和路时修在一起了也没什么特别优待呢?
  即便知道路时修可能不会应,我还是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我想去你小时候待过的地方看看。”我眼巴巴地望着路时修,目光满是渴望。
  路时修许是未料到我会提出这么个提议,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而后恢复平静向我看来。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路时修问。
  “想看看你小时候待的地方什么样呗。”我老实答道,生怕路时修不答应,直接上手晃了晃这人手臂:“反正来都来了,你带我看看如何?”
  路时修一脸好笑地望着我,拿我无法:“从前待的地方怕是已经颓垣破壁,落满灰尘,你若不嫌脏,倒也无妨。”
  我摇摇头:“自然不嫌弃。”
  说完,冲路时修灿烂一笑,寻思路时修现在竟这么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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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娘亲说过,路时修娘亲家境在潞州算得上富甲一方,却万万没想到路时修小时候待的地方离闹市那么远,算得上城郊了。
  推开早已生锈的红门,入眼一个偌大的庭院,即便庭院草木生长, 蛛网密布,从还在的旧年陈设来看,这里曾经定是个雅致的地方。
  我站在庭院中央,环顾了眼四周,目光所及自然而然在脑海里产生了画面。
  我仿若看到庭院前的桃花树还未枯死,待暖春一到,团团簇簇盛开。
  树下的秋千木板未裂开,小时候的路时修就坐在那个地方蹬着小腿,摇摇晃晃,定可爱极了。
  路时修在前面带路,见我停在半路中央,好笑道:“想什么呢?”
  “想你啊。”我脱口而出,随即见路时修愣了下,而后意味不明地望着我时,才发觉不对劲。
  我往秋千处看了眼,意有所指地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想你小时候在这里会做些什么?”
  “你若想知,问我便可。”路时修朝我伸手,说道。
  我将手覆上去,一点不客气:“那你说说你一般会做什么?”
  我可太好奇路时修这么闷的性子,小时候会怎么度过。
  “娘亲待我学业一向严苛,自是每日上下学堂,回来后再抽查几下,等完成任务便允许我坐秋千上玩会儿。”
  “完不成呢?”我追问,有那么点幸灾乐祸,似乎被路时修发现了。
  路时修瞥了我一眼,看破不说破:“完不成自然要罚的,罚我抄写。”
  终于听到我想听的了,我毫不留情地笑话路时修:“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被罚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会犯错呢。”
  路时修倒是面色平静,看向我:“我怎么不会犯错?我犯的错可多了。”
  “真的?”我不信,我怎么不知道这人还犯了什么错?
  以前老头在家时,天天嘴里念叨路时修这好那好,尽拿我跟他作比较,可烦了。
  再往内院走去,入眼又是一片残枝败叶之景。
  路时修抬眸望着眼前景色,目光深远,裹着一层我看不懂的悔意。
  许久,他轻声应道:“嗯。娘亲临走前唯一的遗愿便要我不恨我爹,我总觉得娘亲在为我爹所为脱罪,所以我小时候与他一直不亲。”
  这个我是看得出来的。
  每逢过节,两家人约着出门时,路时修总是站在路伯伯身后,隔着点距离。
  不像我,我懒得很,恨不得一直扒着我爹,让他拖着我走。
  我还在回忆路时修小时候的事,耳边传来一声轻叹:“燕游,其实我一直羡慕你和燕伯伯的感情,虽说他老是喜欢揍你……”
  路时修心情低落成这样,竟还能拿我开玩笑,我斜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停,最后一句就别加了吧,伤感情。”
  路时修浅浅一笑:“其实我后悔了,长大才发现我爹也是个可怜人……他痴情,却不能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本就孤寂,而我又不愿与他亲近。”
  路时修说到这顿了下,视线落在我身上:“我比他幸运多了。”
  路时修望向我的目光过于专注和温柔,看得我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又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愣愣地牵起这人的手,慢吞吞地说:“你知道就好。”
  闻言,路时修轻笑了声,将我手至于掌心回握住,继续给我介绍院内陈设。
  夕阳的余晖落在早已腐朽的木桩上,陈年累月的尘埃清晰可见,于空中乱舞。
  我跟在路时修身后,望着这人,像是在经历一场时光旅途,将他不曾与我诉说的岁月一一探寻。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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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路时修回客栈时,一堆人挤在道路前方,将路都堵上了。
  望着满地的红色碎屑和糖纸,想必是哪户人家今日有喜事。
  我这人一向喜欢凑热闹,不用路时修开口,自己就上前打探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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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堵了一圈也挤不进中央,只能听见旁人窃窃私语。
  “哎哟便宜这小子了。”
  “就是就是,人姑娘长挺好看的,他还不乐意。”
  “谁不知道老张家好面子,他乐不乐意也没法,我看这亲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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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
  我正听着,突然一道雄厚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抬头望去,是位身宽体胖,脸上沟壑纵横,嘴角还别了个大痣,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只见他捋了捋那痣上的长须,两眼一瞪,喝道:“将姑爷给我带走。”
  好家伙,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押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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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话一落,七八位壮丁突然从客栈一楼冲出来。
  那阵势,我看了都得怕。
  不过好奇心驱使我前进。
  周围人群纷纷退散,我挤了这么久总算可以看到这位未来姑爷什么样了。
  谁知,我还没看到,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啊啊啊!都别过来啊!你们等我老大回来!我老大很厉害的!啊啊啊!老大快来救救我!”
  “……”
  我脸上的笑一僵,怎么这声音这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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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忙扒开人群,就发现大石一个人抱着根柱子,哭的鼻涕眼泪流。
  他身边还有个被拍瘪了的绣球。
  那模样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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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石!”我几时见过大石如此狼狈,也顾不上丢人,忙喊了声。
  大石一听,猛然抬起头,见到是我后,忙爬起来冲我跑来。
  结果他没跑几步,被身后赶来的路时修拽住了。
  路时修提着他后颈衣领,冷声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我早前就说了,别看大石体格庞大,其实内心是个善良又脆弱的人。
  许是以为路时修在凶他,又受了这么多委屈,一下子没忍住朝我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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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凶他干什么?”
  我瞪了眼路时修,忙拽过大石,轻轻拍着他后背安抚。
  我想大石肯定是吓到了,人生地不熟,还被众多人围观,怕是直接社死了。
  “老大,我、我不想成家,我还想跟你后面、后面伺候你呢,呜呜呜,老大我就是、就是好奇,刚站那,红球就直接砸我脑袋上了。”大石说着指了指额头上鼓起的小包,满脸委屈:“都肿了老大。”
  “怎么就你自己?云二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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