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副业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尘埃云

作者:尘埃云  录入:04-09

  唐猛凑过去砸吧砸吧嘴,抬头看了看自家兄长,两眼巴巴望着,见他无为所动,只好满心委屈地咽了咽口水。
  唐仲抿着嘴唇,使劲压下肚里的馋虫:“既然你们在吃饭,那我待会儿再来打扰。”
  “坐过来吃吧,这两碗粥是刚给你们盛的。”
  老头子话才说完,唐猛立刻挣开兄长的手,一溜烟扑过去坐好。
  “这,这怎么好意思!”唐猛嘴上客套,双腿相当诚实地往前走,立马挨着自家大妹坐下。
  白米粥在前,他也顾不得人多,端起碗吨吨往肚里灌。等到大半碗米粥下肚,再斜眼去瞟一旁的唐猛,那丫头已经旁若无人地把腌白菜的碟子扯到面前,正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果然是亲兄妹,谁也没比谁客气。
  粥足菜饱,兄妹俩齐齐打了饱嗝,后知后觉地向老头道谢。
  唐仲倒没忘记他的任务,又一次摸出他的两枚铜钱,表示想要买些粟米。
  老头懒得理睬,坐到一旁去理绑木头的篾条,身边的年轻汉子终于看不下去,推回唐仲的手。
  “我说小子,一两银换两石大米,一两银子一千钱,两石大米是两百升,你用两个铜钱,只能换不足半升大米。
  两升大米换三升粟米,你若要用两枚铜钱换粟米,则半升多些。且不说哪个粮店老板想做你这蝇头买卖,就问你,家中有几口人,这丁点粮食够你们吃一顿吗?”
  唐仲听得瞠目结舌,看看手上的钱,又看看唐猛瘦削的小脸。
  在他后世带来的认知里,铜钱不是挺值钱吗?米面啥的不是价挺贱的吗?看他的意思,家里铁定没米下锅了呗?
  作者有话要说:
  唐猛(卖萌状):哥哥,饿饿,饭饭——
  唐仲(暴躁脸):闭嘴!忍着!没钱!


第6章 畅销款
  吃过晚饭,头顶已是星月低垂。主人家提出留宿一晚,唐仲也不是个死心眼的,欣然接受,当场放弃连夜回家的念头。
  老头看到唐仲的傻脸就来气,让年轻汉子腾出间客房,自己早早睡下了。年轻汉子给兄妹两人烧好了热水,又抱来两床厚棉被。
  唐仲兄妹落脚的客房,先前是拿来堆放杂物的,年轻汉子方才拾掇许久,才堪堪整理出一张床,以及一张勉强放屁 股的圈椅。
  其他地方,都堆摞起大大小小的木箱,或是木质家具的零件,像是板凳腿、床框子、桌面板之类的。
  昏黄的油灯立在床边斗柜上,照明范跟后世的白炽灯简直没法比。
  但有油灯用已经不错了,唐仲那个茅草土房的家里,太阳一落山就两眼一摸黑。
  唐仲靠在椅背上,还在为今天草率的采购行为恼火。若是出门前,稍微了解下这个时代的粮价,若是一到镇上就买粮,而不是什么花棉布和酱醋油茶,也不至于连一粒粟米都没买到。
  现下倒好,家里的积蓄,被他换成了一堆没用的东西。
  深刻反思过后,唐仲胸中憋闷,更没心思睡觉了。回头看看床上,唐猛这小丫头已经摆了个大字,呼呼睡着。
  唐仲抬手将唐猛的光脚丫子塞回被窝,又提了提被子,将四个角掖好。
  小丫头也是辛苦,跟着出来跑了一天,什么零食都没捞着,还陪他挨饿受冻。后世五岁大的孩子,哪个不是在爹妈的蜜罐子泡大?
  论起来,今天又是多亏了老头子。不然此刻他和唐猛,还不知道在哪吹冷风呢!老头的身份,也被他问到了。
  先前收拾客房,唐仲看年轻汉子独自忙活,实在不好意思闲着,也进屋帮着搬东西。
  两个大男人待在同一房中,时间久了难免气氛尴尬,唐仲找个话头,便随口说起窄巷另一头的陈记棺材铺。
  “那姓陈的狗东西,全然不念亲情,竟然连面都不肯露就让伙计赶我走。我咒他以后,再也卖不出一口棺材!”
  “别说得这么绝!”汉子打住他的话,“陈掌柜是我们的东家,你咒他棺材卖不出去,我跟我爹岂不是没饭吃了!”
  唐仲赶紧捂住嘴巴,这玩意今天怎么老惹事呀!
  惊讶之余,他更是不解,他的恩人和对头,隔着道德的鸿沟,怎么就搞到一起去了?
  难得汉子耿直,别看干活时不说话,稍微混熟些后,简直是根直肠子,有啥说啥。
  原来,父子俩姓高,本是从外地逃难来的,因有一门木工手艺,就在凤关镇慢慢安了家。但镇子上的木工活毕竟不多,想要顿顿吃饱饭还是够呛。
  恰在这时,陈记棺材铺的老板找了过来,说可以帮他代工,挣些手艺钱,高家父子没想太多,就应下了。
  两家合作多年,陈老板靠着高家父子扎实的手艺和自己广泛的人脉,棺材卖得风生水起,高家也每日订单不断,忙得脚不沾地。
  比较两家的院子就能看出来,这些年赚到的钱,大头都被陈老板拿走了,高家父子挣的就是下力气的辛苦钱。
  唐仲很是不忿,简直就是资本剥削打工人嘛!不公平!等冷静下来,转念想想,自己又算哪根葱,家里还穷得叮当响呢,还有闲心替别人鸣不平?
  桌上油灯燃得劈啪作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想是灯芯回潮,唐仲被灯火晃得眼花,起身在房中左右找找,看能不能换根灯芯。
  这时候的人家,油灯里用的大都是晒干的灯芯草。灯芯草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平时不常卖,要是遇上走街串巷叫卖的,一般人都会追上去买一大团备着。
  唐仲今天在镇子里瞎逛时,就遇上个挑着灯芯草的卖货郎,好奇地跟上去看了好一阵。
  墙上没挂着的,唐仲打开床头的矮柜,随手翻找。草没见着,倒是带出了一沓纸。
  纸张已经年久发黄,原以为是什么引火的草纸,借着闪烁的灯火打开一看,却是一张张木工图纸。
  纸上分明画着木床、木箱、木板车等一应木质物什,不过都是些寻常样式,没什么稀奇的。想来,应该是高家父子早年间,四处做木工时留下的。
  唐仲重新将图纸卷起放好,关上柜门,转而去翻一旁的斗柜。
  斗柜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倒是多,炭笔、墨斗、凿子之类的,也都是木工的家伙什。
  唐仲捻起一根炭笔,在手指间来回转了两圈,又回头望向放图纸的矮柜,一时之间,思绪涌动……
  天光放亮,年轻汉子高樟前来敲门,正抬手,迎头就撞上唐仲开门。
  “起啦?走,洗把脸吃饭去。”
  高樟招呼一声,转头就要去忙棺材活,唐仲顶着一双熊猫眼出来,连声把人叫住。
  “这是……”
  高樟看着唐仲交到他手里的一沓纸,满眼茫然。
  “这是我昨晚闲着无聊,画的一些图纸,里头是几件款式不太常见的家具。你们要是有兴趣,没事时可以拿出来看看。”
  高樟爽快,朗声应下,反手就卷成筒儿往裤腰带上一塞。
  “那行,你跟你妹子洗把脸吃饭去,粥在锅里自己盛,阿爹还在外头等着,我先忙去了!”
  唐仲指了指他裤腰带上的图纸,哎了两声,到底还是没把话说明白。
  傻汉子,那图纸上画的,可是后市销售火爆的折叠桌、折叠椅和旋转餐桌,你要是能把它们都做出来,还为姓陈的奸商打什么工?
  #
  兄妹俩驾着骡车回到家,进门不见半个人影。唐仲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始终没看见唐老三和老幺的影子。
  奇了怪了,一上午人跑哪去了?
  唐仲放下高家父子送的大米,连骡车上的瓶瓶罐罐都没来得及卸,拔脚就往外走。
  “二哥,你要去哪?”
  “去找你哥你妹啊!是不是被大耗子拖走了!”
  唐猛眨巴眨巴眼,一脸严肃道:“不会的,耗子洞已经被我堵上了,他们肯定在顾大婶家。”
  顾大婶家就在唐家对面的田埂下头,从篱笆院出去,穿过一片高粱地,再下个土坎就到。
  唐猛一进门,顾大婶家的大黄狗便跳了出来,对着小丫头一通摇尾巴。
  下一刻,看见跟上来的唐仲后,大黄狗立马龇起牙,夹着尾巴全副戒备。
  这时候的人家不兴拴狗,唐仲生怕被咬出个好歹,赶紧蹲着身子往后撤。一人一狗四目相对,都在打探对方的动机。
  “小豆豆不许咬人,他是我二哥呀,以前常一起玩的,你不认识他了吗?”唐猛挡在前面,抬起小手去捂大黄狗的嘴。
  “猛子别碰它,小心狂犬病!”
  唐仲蹲身抓了把石子在手上,随时准备给大狗子来个突然袭击。唐猛倒是个不怕的,紧紧抱着狗脖子,不许它凶自家二哥。
  听见动静的顾大婶从屋里探出身来,一看架势,赶紧抄起脚下的布鞋飞过来,将大黄狗轰得远远的,结束了人狗对峙的场面。
  “怎么才回来啊?”顾大婶赤着一只脚出来,面上全是关切。
  “是不是路上不顺利?你和大丫没事吧?”
  唐仲捡起鞋子交回到她手上,正要开口问起自家弟弟和小妹,却被自家大妹抢了先。
  小丫头昂起脖子从顾大婶身前经过,一脸得意地嘟囔道:“我才不叫大丫,我有大名,我叫唐猛!”
  顾大婶穿鞋的手一滞,茫然望向唐仲,唐仲干笑两声,赶紧跟上妹子的脚步。
  屋子里,唐叔正将手上的杂粮窝头一点点掰到碗里,听见外头唐猛的声音,忙起身迎出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唐猛小大人似的走在前头,张嘴就来:“我们没钱了,有两个人请我们吃白米粥,所以我们不回来。”
  唐叔也茫然了,看向后面进屋的二哥,想问清楚怎么回事。
  唐仲干咳两声打个哈哈,花光钱这种丢脸事情,要他怎么说出口啊?
  看天色,差不多上午九十点的样子,正是凤山村人吃早饭的时辰,顾大婶从厨房又拿了两个杂粮窝头出来,递到唐仲和唐猛的手上。
  “我家大丫二丫去坡上赶牛了,你们把她俩的窝头先吃了垫巴垫巴,厨房灶上还蒸着芋头,一会儿就好。”
  说完,她又拿过唐老三手上掰了一小半的窝头,温声道:“我来喂,你先吃饭吧。”
  顾大婶熟练地将窝头掰成小块,再倒了些热汤进去,拿勺子搅了搅,端着碗去喂正在床上玩手指头的唐家老幺。
  先前阿婆的丧事,顾大婶就忙前忙后帮了不少,此刻又细心照料自家弟妹,唐仲心头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一个外人都能做到如此,自己这个兄长又情何以堪。
  想想今后家里的处境,他手上的半块窝头实在吃不下去。唐仲在身上摸索一阵,起身走向里屋的顾大婶。
  顾大婶正将唐彪抱在怀里喂汤水,看见他手上的银镯子与两枚铜钱,忙将碗勺放在一边。
  “你这是做什么?”
  “顾婶,这些天您帮了很多忙,我们无以为报,身上只有这点银钱,希望您能收下。我去县里不能回来的这些天,还请您时常去家里看看,替我看顾下弟妹,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唐仲弯下腰去,作势要对顾大婶鞠一躬,道谢是真,请顾大婶关照弟妹也是真。
  “你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当得起你行礼呀!”顾大婶放下唐彪,起身将人扶起来。
  小仲虽说是她看着长大的,但现在怎么说也是官家的差人,对着她这个农妇行礼,像什么话!
  “我认得,这镯子是你阿娘的嫁妆。快快收起来,别弄坏了!”
  顾大婶从腰间扯出个布巾子,将唐仲手上的银镯子仔细包好,重新塞回到他手里,嘱咐道:“这是你们阿娘留下的东西,好好留着,切莫再拿出来了!从前,我跟你阿娘一直很要好,如今她不在了,我替她照看你们也是应该的,说谢就生分了。”
  她将唐仲拉到凳子上坐下,回身端起碗勺:“说句不见外的话,小仲呀,你们兄妹的名字,还是我跟你娘一起想出来的呢。”
  顾大婶抱起唐彪舒然一笑,堆叠起岁月艰辛的眼角上,满是慈爱与怜惜。
  唐仲内心深处某个角落被倏然击中,前世的失意,夹杂着这副身躯记忆中的苦闷与委屈,他心中一时酸涩难忍。
  久违的慈母温情,让两世为人的唐仲,在一瞬间卸下心防。这一刻,他只是小仲,只是一个奢求父母荫护的少年。
  “二哥,你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噢?”
  唐猛不知何时站到床边,正一脸嫌弃地盯着自家兄长遍布泪痕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唐仲:要你管!老子不要面子的吗!


第7章 人吓人
  午后,唐仲将买回来的坛坛罐罐,搬了半大到顾大婶家,银钱她不肯收,日常家用总该留下吧。
  起先顾大婶仍旧不要,但她一人,又怎么挡得住唐家三兄妹,最后也只好由着他们。
  “从今起到下次休沐,就劳烦顾婶帮着看顾弟弟妹妹们了。”
  唐仲郑重地向顾大婶作了一揖,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唐老三也能烧水做饭。
  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有邻居顾大婶从旁照看着,他才能放心些。
  “使不得使不得,怎么又行上礼了,实在担不起呀!”顾大婶扶起唐仲连连应承:“我也帮不上啥大忙,但总不至于叫他们饿着就是。听你的意思,今日就要当差去吗?”
  唐仲点点头,要不是高家父子送的一包大米,他们家已然揭不开锅了,他再也没心思休假,只想赶紧回去当城门卫,早点送些银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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