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摆酒席是个问题,城中的河道不够开阔,不像秦淮河那般能容得下画舫。虽说宴请的人算不上太多,但闻瑜的屋子相对来说又小了些,定然是不够的。
说来说去,阿孜那诃拍了板,让闻瑜从金象镖局出发,去他自己家里接阿勒苏,然后一同到阿孜那诃新购置的大宅子里开席。老余当即开口:“大当家,这不成吧,哪有新郎官去自己家里接新娘子,再送到新娘子家的?这,没这规矩啊!”
阿孜那诃最讨厌被人驳面子,闻瑜没来得及拦住老余,转头就要去安抚阿孜那诃,生怕他们吵起来。
谁知阿孜那诃却并未动怒,只是朝老余微微抬了抬下巴:“那你说该如何,不如让我弟弟直接去接闻瑜回来?”
老余一哽:“这,不,这……”
闻瑜抬手搭在老余的肩上捏了捏,老余立刻没了声音。闻瑜看向阿勒苏,他抱着个橘子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剥,把上面的白色经络都撕了下来,像是根本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闻瑜转向阿孜那诃,笑了笑:“就让阿勒苏在宅中等着吧,天气热,不要折腾中间那一趟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按规矩来也不打紧。”
老余还想再说什么,看到闻瑜给他使眼色,又憋了回去。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按照规矩,新人在成亲前一天是不能见面的,虽说闻瑜觉得这些规矩守不守都无所谓,但阿勒苏觉得,既然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干的那就肯定有道理,还是暂时分开一会儿吧。
他和阿孜那诃一起回了他们的宅子,小弟俩围着小桌喝酒。
“你紧张吗?”阿孜那诃问。阿勒苏是个好弟弟,从小到大没怎么让他担心过,还给他提供了极大助力。但成亲不比其他,更何况是要和一个也没认识多久的江南汉子成亲,阿孜那诃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紧张啊,又不是第一次了。”阿勒苏笑着握住阿孜那诃的手,“阿兄看起来比我紧张多了。”
他们并没有在一起待得太久,阿孜那诃还要再确认明日的喜宴不会出问题,下人们也在忙碌。只有阿勒苏一个闲人,不知道该干什么,到哪儿都帮不上忙,被阿孜那诃叫来两个人半哄半强迫地将他送回房间去了。
第二日果然要起得很早,阿勒苏虽说不需要上妆,但同样也要早起,草草吃了些东西垫肚子就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上喜服。侍女是新找的,不是跟了他很久的姑娘,不懂他的喜好,给他梳头发的动作小心极了,说话也不敢大声:“二当家的头发真美。”
“是吗。”阿勒苏今日心情格外好,嘴角一直微微翘着,他伸手勾了一圈自己的发尾又松开,“盘起来吧,弄得好看些。”
侍女一边弄一边问阿勒苏的想法,最后没有弄得太花哨,只是把他的长发简单挽了起来,像一个花苞似的。几缕细碎发尾看似无意地垂下来一些,碰在他喜服的后领上。
时辰到,闻瑜也到了。阿勒苏的盖头改成了面纱,同闻瑜一起来的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一时之间都惊住了。阿勒苏眨眨眼,把手递给闻瑜,被他拥入怀中。
拜过天地再拜高堂,主座上只有阿孜那诃一个人,受完这一礼,离他最近的一对新人发现他眼眶有些红。
阿勒苏说的没错,天热了,确实也热闹些。喜宴上,金象镖局的人都到了,有些还带了妻儿,满满当当坐了三大桌。天独门这边,江南地带离得较近的几个分堂堂主都带着底下人前来贺礼,还跑去和金象镖局的人斗酒,四处都闹哄哄的。
阿勒苏毕竟不是姑娘,用不着回房等着,和闻瑜一起一桌桌敬酒。在走之前阿勒苏掀开酒壶闻了闻,说他傻,让人换了一壶上来,闻瑜尝了一口,冲他挑眉,用气声道:“这不是水吗?”
阿勒苏动动唇,同样用气声答:“里面兑了一杯酒。”他可不想在今天被灌得烂醉,耍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花样能让自己过得舒服些,何乐而不为?
喜宴从午时一直喝到了晚上,大多数人都喝得烂醉,连将新人送入洞房都困难,就连阿孜那诃都已经滑到了地上,抱着凳子腿喃喃自语。
闻瑜和阿勒苏还醒着,安排了人将宾客都送了回去,两人一起搀着阿孜那诃把他送回了房,嘱咐侍女好生照料着,这才离开。
他们的房间早就挂上了红绸缎铺上了鸳鸯被,龙凤烛燃得正旺,屋子里亮堂堂的。阿勒苏坐到桌边反手捏了捏有些僵了的后颈:“没人闹洞房。”
“挺好的,否则太闹腾了。”闻瑜拿过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阿勒苏,“嗯?”
阿勒苏站起来,接过酒杯自然地同闻瑜手臂相交,一口饮尽杯中醇香酒液。
手指松开,酒杯碎裂在地,两人连把酒液咽下去都没来得及便吻在一处,含不住的酒液顺着唇角溢出,又被对方舔掉。
他们喘着气,额头相抵,望着对方的双眼中像是闪烁着两团小火苗。
闻瑜笑了起来:“你好美。”
阿勒苏勾着他的腰一同倒在床上,问他:“你被迷住了吗?”
“你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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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没番外,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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