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其颜灼灼

作者:其颜灼灼  录入:04-12

  后来大了些,四殿下生得唇红齿白,眉眼更漂亮,习武却从来不含糊,八殿下跟他比试从来没赢过他,就耍赖抱着他的腿两个人都滚一身泥。
  有时到了傍晚,萨娅会抱着他轻轻一跃就坐在了锦绣宫殿的屋顶上,把胸前挂着的口弦拿给他看,眼睛像新月,看着他说:“阿饶,阿娘吹个曲子给你听听。”
  萨娅不叫皇帝给他取的名字,她叫他阿饶,那个“饶”字叫起来怪怪的,不像是汉话的念法。
  萨娅说饶就是吐谷溪话中的“雨”,换成汉话应该是叫阿饶。
  他很喜欢听萨娅吹口弦,他们坐在幽兰轩的屋顶上,看着夕阳坠入黑暗,明亮的弯月挂上梢头,萨娅会给他吹牧羊曲,吹吐谷溪祭祀的舞曲。
  萨娅会摸着他的头顶,给他讲吐谷溪的牛羊和山溪,讲夏天夜晚的篝火和烤肉,还有冬天扑簌如落花的大雪,最后会说春季时北返的归鸟。
  然后她就会叹口气,继续吹口弦。
  四殿下偎在她身边,很容易就能听出来这首曲子是因为想家才吹的。
  他知道萨娅为什么悲伤,就会问她:“阿娘可以飞上屋顶,不能飞回家吗?”
  萨娅眼睛又弯下来,是在对他笑,眼神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她说:“有些地方,是飞不出去的。”
  萨娅会说:“如果你生在吐谷溪,阿娘可以带你去骑马,在泥地里和兄弟摔跤,也可以给你一群白色的小羊,有的小羊很乖,你可以摸它们的角,摸它们的毛发,有的脾气不好,可能会踢你。”
  他就看着她笑,说:“阿娘被小羊踢过吗?”
  萨娅神色有些骄傲,逗他说:“我会和小羊说话,叫它们不踢我,要是能回去——”
  她的神色黯淡了,又说:“如果能回去,我就教你,怎么让小羊和你一起晒太阳。”
  “阿饶,”萨娅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说,“阿饶,我们不要什么皇位,我想你好好长大——吐谷溪的男儿会骑马打猎,可以用木棍捕下一整只牦牛,那也很出息。”
  萨娅捧着他的脸,看着他说:“你知道为什么叫你‘饶’吗?”
  她的手心有薄茧,那是小时候握马鞭磨出来的。
  他说:“那是雨的意思,阿娘说过。”
  萨娅笑,说:“是,汉话里就是雨——吐谷溪的雨少,但是羊儿马儿要长大就要吃草,没有雨就没有吐谷溪。”
  “雨对于吐谷溪是上天的恩赐,你对于阿娘也是。”
  萨娅眉眼明媚,亲吻他的额头,说:“你是阿娘的孩子,你会喜欢吐谷溪的,吐谷溪比宫城大多了,比郢皋也大多了,高墙红瓦有什么意思,吐谷溪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
  萨娅的口弦像一把尖利的小刀,在她唇间划出一整条吐谷溪的春涧。
  四殿下看着她吹口弦的侧脸,说:“阿娘,我长大了就带你回吐谷溪,我也不要什么皇位,我想要一群小羊。”
  萨娅笑了,说:“阿娘给你挑最乖的小羊。”
  夜深了,晚风把梅树吹得颤了颤,清亮的月色被乌云遮住了,天沉沉的,要落雨。


第79章 失言
  次日清晨下了一场小雨,有些凉风,从竹窗看出去雾气蒙蒙的,湿润的气息挟着花草泥土的味道钻进了卧房里。
  路千棠醒得早,压在他身上亲他的嘴唇,轻轻啄着,时而吮一下,没带什么其他的心思就是忍不住想亲他。
  萧轻霂在他身边会睡得比平常沉,这一早是生生被他亲醒的,抬手就拦住了他的嘴,眼睛都还没睁开,无奈道:“又怎么了?”
  路千棠就顺势亲他手心,说:“陛下给了我假,可没给你假。”
  萧轻霂就笑,捏了一把他的嘴唇,说:“我有数,你少找理由,更鼓都没敲,就你急着送我走。”
  路千棠俯首看了他一会儿,把他捂住自己嘴的手扒拉开,嘴唇贴着他的手背,吞吞吐吐道:“昨天……我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是我又意气用事了。”
  萧轻霂半眯着眼看他,唇角挂着笑,说:“突然想通了?”萧轻霂说着去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缓声说:“没关系,你都可以跟我说,殿下做不到的也不会跟你夸口。”
  路千棠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萧轻霂迎着他的目光,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又说:“你这点心软可以留着,不是什么坏事,现在有什么我还可以给你圆上,不会出事就行,不过——在我身边可以,别人你得掂量掂量。”
  路千棠脸往他怀里一埋,闷声道:“你让我帮你,你后悔吗?”
  萧轻霂拧了一下他的脸,说:“后悔什么?再说,是八殿下自己要拉你去给他练兵,后悔也轮不到我。”
  路千棠声音低落,又叹了口气,说:“我就是太优柔寡断了,老是做错事,你别老哄我,我做错了你可以直说。”
  萧轻霂扬起的嘴角落了下来,不大高兴道:“我哄你什么?小事大可以哄你逗你,这种事情要是搞砸了死的是一船人,我哪来的闲心逗你?”
  路千棠也不说笑了,垂着头半晌才说:“你要是不满意,大可以罚我,不用憋着不痛快,还在我身上瞎费心。”
  萧轻霂脸色越发沉郁,刚刚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捏着他的脸让他抬头:“你看着我说话。”
  路千棠听他语气不对,赶紧闭了嘴,半晌才抬了一双眼睛躲躲闪闪地看他。
  萧轻霂作势抬手要打他,路千棠很快地闭了眼,缩了一下脖子,也没要躲。
  瑾王殿下的手来势汹汹地挥起来,却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抓了抓他的头发,没好气道:“起来,我上朝去了。”
  路千棠一把抓住了他,说:“殿下,更鼓没敲呢。”
  萧轻霂看着他,把他的手提起来甩开,说:“你自己反省一会儿,殿下不想跟你说话。”
  路千棠扑住了他,也没想明白,就忙说:“我错了。”
  萧轻霂这次没跟他客气,重重掴在他身后,听他吃痛地哼了一声,想了想没再掴他第二下,说:“你少来,次次认错比谁都快,就是从没见你改,起开。”
  路千棠委屈巴巴地去拽他的手,说:“我就是觉得自己搞砸了,觉得对不住你,没别的意思。”
  萧轻霂嗯了一声,冷淡道:“还有话说吗?”
  路千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会死死抓着他,拿出惯用的撒娇本事去磨他。
  萧轻霂手又扬了起来,路千棠一把抱住他,闭着眼嚎:“你打我吧,你心里痛快就行,我身上的伤一点也不疼。”
  瑾王殿下被他气笑了,推了推他的脑袋,说:“你威胁我是吧?”
  路千棠小心翼翼地看他,说:“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我不敢了。”
  萧轻霂冷哼,说:“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旁人说一句你记一辈子,我说一百遍都是耳旁风,那我还跟你说个什么劲。”
  路千棠看他真动气了,可怜兮兮地往他身边挪,说:“真错了,不敢了。”
  萧轻霂火气消退了些许,语气仍然不大好,说:“旁人几句糟践话你非要拿来自轻自贱,那谁也帮不了你——我早知道你要放水,乐意让你做个人情,那是因为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习性,你要非跟我犟,就马上滚蛋。”
  路千棠抿着唇,挂在他身上不让他走。
  萧轻霂被他压着起不来,一翻身又闭了眼,一副不乐意理他的模样。
  路千棠看了他一会儿,俯身去亲他,瑾王殿下错脸就避开了,完全不给机会。
  路千棠道歉没得到回应,气性也上来了,捏着他的脸要亲,萧轻霂被他抓烦了,抬手挡了,不客气地搡了他一把。
  路千棠被他推得往后跌了一下,立刻坐起身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又压回来,喘气声也重了,凶神恶煞的、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模样。
  “你有完没完!”萧轻霂别住他的手,自己的手腕也被拧得生疼,实在有些忍无可忍。
  路千棠在他脸上乱啃,咬牙切齿道:“你不理我,我就没完。”
  萧轻霂身上只穿着里衣,袖口也挡不住脸,被他缠得满心烦躁,怪气道:“我好生跟你说话你说我哄你,不跟你说话你又非要缠人,路千棠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路千棠猛地一压他的手臂,说:“我不是都跟你认错了,是你非要不依不饶。”
  萧轻霂冷笑,说:“行,你想听什么?原谅你?接受你的道歉?这样说满意了吗?”
  路千棠心里憋屈得不行,手上力气又重了,俯首去咬他的唇,萧轻霂也张嘴就回咬,没多会儿两个人就碰出了一嘴的血腥味。
  这个吻简直不像是吻,萧轻霂被他抓着手,一点都不留情地去咬他钻进来的舌头,路千棠立刻空出一只手去掰他的下巴,趁他合不上嘴就去舔他的上颚,又去吮他舌头,轻咬他舌头下的软筋,亲得像要吃人。
  萧轻霂从来没这么被动过,心下不快,狠心一拧挣开了手,手刚空出来就去掐他的脖颈,路千棠也不怕,任他掐着,呼吸声越来越重,还是叼着他的嘴不松。
  萧轻霂被他捏得两颊酸疼,抬指狠敲了他的胳膊肘,路千棠手上一麻,终于松了手,萧轻霂顺势把他往后推,终于抽身坐了起来。
  瑾王殿下白玉似的脸上被掐出了深深的指痕,缓了一会儿甚至有些发青,嘴唇被咬得红肿,怎么看这副模样都不能出去见人。
  路千棠也没好到哪去,脖颈上被掐出了红痕,嘴唇也被咬得不能看。
  萧轻霂脸疼嘴也疼,抬掌是真想扇他,气势汹汹的掌风都扫到了他耳边。
  路千棠这会儿终于不闹了,脑子也清醒了,心下自知理亏,垂着眼等挨打。
  但这巴掌到底没落下来,只在他脸侧恨恨地攥成了拳,气不顺地收了回去。
  萧轻霂推开他,翻身就下床,床帐被哗啦一声拉开。
  路千棠无措地看着他,也跟着下床去了,找补似的想帮他更衣,只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那位殿下转身躲开了。
  路千棠知道真惹他不高兴了,跟在他身侧团团转,急得要命又无计可施。
  屋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落,敲得瓦片闷闷作响,屋外的海棠树被风吹得枯枝乱摇,发出簌簌的响声。
  丫鬟端了热水过来要替殿下净面,路千棠赶紧接了热帕子,把丫鬟赶走了,这番殷勤还没献上去,瑾王殿下自己夺了帕子,连个正眼都不给他。
  路千棠半跪在他腿边,也不敢再挨他了,软了语气,说道:“歧润,我真错了,刚刚一时昏了头,你别跟我计较。”
  萧轻霂哼了一声,说:“刚刚不是说了,原谅你了。”
  路千棠急了,又去抓他的手,说:“你别生气,我……不然你掐回来,行不行?”
  他说着抓着瑾王殿下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萧轻霂用力把手抽了回来,还是没理他。
  路千棠瞧他的脸确实叫掐狠了,转身出去叫了盏盏过来,跟她讨了一盒姑娘家抹脸用的面脂。
  路千棠没再上赶着要给他擦,叫盏盏去给他遮遮。
  盏盏瞧见瑾王殿下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看了路千棠一眼,满眼惊讶。
  瑾王殿下对他像是结了冰,跟盏盏说话就笑盈盈的,给路千棠郁闷得坐在一边揪掸子上的毛。
  掸子快被他揪秃了,盏盏也告退出去了,关门前盏盏又带着满眼喜色看了他一眼。
  盏盏回想了一下以前被这位殿下欺负的岁月,心说:我家大人出息了!
  可惜她家大人现在愁得要死。
  萧轻霂指了一下盏盏留下来的面脂,说:“男人用过的不好再让她拿回去,你回头给人家买盒新的。”
  路千棠终于听他跟自己说话,忙凑上来,又坐他腿边了,仰头跟他说话:“好,买十盒都行。”
  瑾王殿下神色都没怎么变,他也不说话,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正巧,这会儿更鼓也敲响了。
  路千棠正察言观色呢,心口被这更鼓敲得一震,看他就要起身,忙又抓他衣服,问:“你晚上还来吗?”
  萧轻霂垂眼看他,还没说什么,路千棠又抢白道:“没事,我去找你也行。”
  瑾王殿下没回他的话,往他肩头看了一眼,只说:“让人给你伤口重新包扎一下。
  清早那一出闹得路千棠肩上的刀伤又开始渗血,他刚刚忙着发疯找茬,根本没感觉到,这会儿被他一说,马上顺坡下驴地往他身上贴了贴,说:“殿下,我有点疼。”
  萧轻霂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额头,说:“想着你身上有伤昨晚就没招你,你自己一大早就作妖,疼也活该。”
  路千棠抓紧了他的手,说:“那你还生气吗?”
  萧轻霂拉了他一把:“起来说话,老盘我腿边干什么?”
  路千棠没起来,只顾着去拉着他的手,又听他问:“我为什么生气?“
  路千棠支吾了一会儿,说:“我不该乱说话。”
  萧轻霂挑了挑眉,一脸的不满意。
  路千棠啊了一声,晃了晃他的胳膊,说:“这次算了吧,饶我一次,真没有下次了——我伤口有点疼,你帮我看看吗?”
  萧轻霂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路千棠又抿紧了嘴,这会儿看卖惨没用,半个字都不想再多说了。
  萧轻霂叹了一口气,不再逼他,说:“旁人讨厌的,不一定就是不好的,你要是乐意拿别人的规矩来丈量自己,我也没办法,只是别拿来丈量我就罢了。”
推书 20234-04-12 :西城春色[古代架空》:简介:(入库时间2022-04-12) 废文网2022-04-10完结闻瑜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魔教二夫人BL - 中篇 - 完结古代 - HE - 强强 - 1v1荤素均衡闻瑜做镖师的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就是没想到自己精壮的身体和俊朗的面容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