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其颜灼灼

作者:其颜灼灼  录入:04-12

  路千棠神思转了好几圈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抱紧了他说:“京卫军中郎将魏渐远。”
  瑾王殿下哦了一声,又问:“你们很熟?我怎么不知道?”
  路千棠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才说:“他……他父辈跟我师父是旧交,我们来往不多。”
  瑾王殿下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把他翻了个身,掐着他的腰弄得很凶。
  路千棠不觉好笑,尽力稳了气息,说道:“人家可算是救了殿下一次,你呷他的醋?太过分了吧……”
  萧轻霂俯身去咬他后颈,说:“你拜托的他,人情是你欠的,我只欠你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路千棠被这歪理说笑了,回头亲他,说:“那我明天得请他吃酒,还人情……哎!”
  路千棠话还没说完,就觉得里面一阵温热滑腻的触感,激得他忙要躲,萧轻霂一把钳制住了他的腰,咬他的耳朵,轻声说:“棠棠,那药弄得我难受,我没忍住——可以吗?”
  路千棠:“……”弄都弄完了还装模做样问什么?
  瑾王殿下用那双会迷惑人心的眼睛看着他,说:“你要是不喜欢下次不弄了。”
  路千棠噎了一会儿,才说:“没有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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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渐远仁兄十来章的时候提过,具体哪章我忘了,应该是秋猎的时候


第83章 明晰
  瑾王殿下这是吃饱了,第二天一早容光焕发的,跟昨天晚上那个娇弱美人简直判若两人,看路千棠困得睁不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假惺惺地问道:“小将军,怎么这就不行了?昨天抱我不是挺轻松的吗?
  路千棠没好气地瞥他,翻了个身,咬牙切齿道:“瑾王殿下、恩将仇报。”
  萧轻霂凑过去亲了亲他,说:“我这不是以身相许了,还不算报恩吗?”
  路千棠哼了一声,半晌又转过身看他,说:“殿下,我昨天说的你听见了吗?”
  萧轻霂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回想起来了,说:“听见了,我们桥都搭好了,可以接着往下走了——不过嘛,我先上几道小菜,你的压轴。”
  路千棠笑了一声,抬手抱住了他,说:“我早就等不及了。”
  萧轻霂俯身亲他,说:“耗了这么久,倒不是我不心急,只有萧怀鸣手里的兵权被收走了,我们才好动作,姚章少了一层铠甲,这把锥心刀才能一举戳到要害。”
  路千棠嘴角勾起,眼睛里是沉沉的黑,看了他一会儿,说:“我以前觉得,宫城就是金窟银窝,里面的人都是金子打的玉做的,风吹不到雨打不着——
  “我从凉兖来郢皋的路上,经过雍豫,那时候闹饥荒,到处都是快饿死的人,他们的腿都肿得吓人,脸色像死人,小孩饿得哭都哭不出来。”
  路千棠看着他,突然转了话头,又说:“我虽然不大记得了,但是小时候应该也是被惯坏了,那时候刚被我师父接走,侯府的大火都还没熄,黑烟窜到天上,师父带着我东躲西藏,那时候青青很小,还被师娘抱在怀里,吃的都是干瘪的窝头,我不乐意吃,我师父就要打,我师娘就拦着。”
  路千棠说着笑了笑,又说:“有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我因为吃饭的事情又闹,他就啪地摔了筷子,他骂我——大概是说,你以为你还是什么金贵的世子少爷,你爹娘都死干净了,你全家都是叛贼,你要是不想活了就一头撞死,这东西给你吃我都嫌浪费粮食。”
  路千棠像是在说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语气平静至极,他说着又往萧轻霂身上靠了靠,说:“后来师娘不在了,我们就离开了凉兖,我也经常挨打。我爹娘一定是太疼我了,让我那身毛病改了好久才改掉——那次经过雍豫,我师父特意停留了两天,我们从一座官邸前过,瞧见里面的下人正好端了一盘肉出来喂狗。”
  路千棠吸了口气,说:“我师父说,朝廷拨了那么多赈灾钱物,路上却到处是饿死的灾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说大齐的朝廷奸臣弄权,皇帝流连后宫梨园,宫城里的皇子公主弹琴作画,没有人管普通百姓的死活,所以你才会是这个下场,你爹娘才是这个下场。”
  “他说这个世道忠贞赴死,奸邪横行,你想活着就只能向这个世道低头弯腰,他问我,你想这么活着吗?”
  路千棠半坐起身,眼神灼灼。
  萧轻霂莫名喉头发紧,他也问:“你想这么活着吗?”
  路千棠盯着他,攥住了他的手,低声说:“我前面十几年都在低头弯腰,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路千棠说:“姚家擅专权政数年,手下的冤案惨案定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我想报私仇,也想结公怨。”
  萧轻霂专注地看着他,半晌轻笑一声,说:“你想做的,这不是找到了。”
  “一部分。”路千棠笑了笑,撑起身又说,“还有一些,等我能做到了再告诉你,不然像是说大话。”
  萧轻霂抬手拉他,让他跌在自己身上,小心避开了他的肩膀,说:“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路千棠看他盯着自己的肩膀看,也低头看了一眼,好像这一眼把他伤口看裂了,马上嘶了一声,说:“殿下,我肩膀好疼啊。”
  萧轻霂伸手要去解开缠着的纱布,说:“是不是伤口裂开了?叫下人重新来给你上药。”
  路千棠抓住了他的手,说:“你给我吹吹。”
  萧轻霂瞥他一眼:“你到底真疼假疼?”
  路千棠马上开始吸气:“疼,昨天抱你的时候就疼,我咬着牙撑回来的,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晚上还跟我吃飞醋。”
  瑾王殿下被反将一军,有些无语,好一会儿才狡辩道:“谁跟你吃飞醋,人情都欠了,我总得知道欠了谁的。”
  路千棠一笑,说:“殿下忘了?那我再说一次,你欠的我,我欠的魏大哥,你先还了我这份,我明儿就去请魏大哥喝酒,行吗?”
  萧轻霂往外看了一眼,说:“该去上朝了。”
  路千棠伸手就拉住了他,说:“哎,怎么还不敢认,瑾王殿下连欠我的人情都不敢还啊。”
  萧轻霂伸手捏了他的下巴,凤眼微挑,低声说:“什么你的我的,我们还分你我吗?”
  路千棠不搭他的茬,笑道:“分。”
  萧轻霂啧了一声,说:“没良心的小崽子——还,现在就还。”
  瑾王殿下低头就去贴他的嘴唇,十分缠绵地亲吻了好一会儿,半晌才气息不稳地笑说:“可以吗?”
  路千棠抱着他的脖颈又舔了舔他的嘴唇,说:“算还了一小半。”
  萧轻霂捏了捏他的脸,说:“你还真算账,那你想怎么样?我也请你喝酒?”
  路千棠摇头,悄声说:“殿下,昨天我算尽心尽力了吧,是不是该赏我个甜头?”
  瑾王殿下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有话直说,哪里学的拐弯抹角。”
  路千棠摆着笑脸抱住了他,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萧轻霂听了霎时笑了,也低声说:“那你记得当时说拿什么换吗?”
  路千棠啊了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亲,说:“那次是那次,这次是这次——好殿下,我想。”
  萧轻霂笑:“这么喜欢?”
  路千棠眼睛亮亮的,又蹭了蹭他的脸,十分期待地去贴着他。
  瑾王殿下颇无奈地伸手碰了碰他,说:“你还让我帮你脱?”
  路千棠眼睛瞬时放光,像闻到了血腥的小兽,侧抱着他蹭了蹭,顺着他的腰线摸下去,咬着他的耳垂,喘着气道:“殿下,你的腿好滑。”
  萧轻霂忍了忍才没去把他的手拍掉,只是按了一下他的背,说:“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路千棠跟他笑:“你亲我我就不说了。”
  萧轻霂被他逗笑了,微曲了腿好让他动作舒畅些,揽着他的腰去轻咬他的嘴唇,听他沉沉地喘着,也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手指在他的侧腰上不自觉地收紧了。
  路千棠跟他亲吻完又吻他的喉结,突然笑说:“殿下,什么东西顶在我的肚子上,硌到我了。”
  萧轻霂不耐烦地吸了口气,说:“忍着。”
  路千棠的手已经滑了过来,又抬头吻他,腰背耸动得厉害,好一会儿才闷哼了一声,抱着他说:“殿下,我真喜欢你。”
  *
  又过了几日,路千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萧轻霂在宫中陪驾的时间没有往日多了,下了朝不是在王府就是待在千里醉,过得还算是十分惬意。
  府里早就开始给瑾王殿下筹办二月初八的生辰,眼下不到两天便到日子里了,再加上路千棠很是积极,给府里又添了几分热闹。
  这天卿知正剪纸呢,路千棠看见觉得好玩,缠着她要学,卿知性子好,还真让他坐定了一板一眼地教起来,瑾王殿下在一边看得直皱眉头。
  萧轻霂实在忍不住,伸手撂了他的剪刀,说道:“姑娘家玩耍的东西你也要碰一碰,也不怕人笑话。”
  路千棠跟卿知扁了扁嘴,说:“姐姐,殿下不让我学了。”
  卿知就笑,并不搭话。
  瑾王殿下很是不爽地照他脑袋拍了一下,说:“你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卿知就笑说:“殿下仔细给人打坏了。”
  萧轻霂瞥她:“你今天就收拾收拾搬到千里醉去。”
  这边正说笑呢,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作揖道:“殿下,官家召您呢,宫里像是出事了。”
  萧轻霂回头看了路千棠一眼,又转回头说:“知道了。”
  路千棠站起身,说:“不会出岔子吧?”
  萧轻霂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大戏要开锣了,小将军怎么还怯场了。”
  路千棠抓了一下他的手,还是有些紧张道:“记得让人捎口信。”
  瑾王殿下眼神锐利,一双魅人的凤眼裹着凌厉的凶意,说:“这场戏我可是等好多年了,不用怕。”


第84章 对峙
  萧轻霂进了大殿就瞧见还挺热闹,该到的都到了——姚太妃脸色难看地坐着,顺太妃仍是她惯有的恬静姿态,静坐一旁,透过喧闹的人群和刚踏进大殿的瑾王殿下不留痕迹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大殿中央跪了一个看着年岁已高的太监还有一个掩面而泣的宫女,萧利从看见他来,招了招手,叫他:“歧润,来——你们刚刚说的,当着瑾王殿下的面,再说一次。”
  宫女抬袖擦了擦脸,俯身叩头,说道:“见过瑾王殿下,奴婢曾在静妃娘娘宫里的小厨房做事,殿下那时很喜欢吃奴婢做的桂花糕,不知道殿下还记不记得。”
  萧轻霂露出一点疑惑的神色,盯着宫女抬起的头看了一会儿,说:“太久了,本王不大记得了,但是桂花糕我倒是记得,我母妃也很喜欢。”
  宫女挂着泪痕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忙说道:“是,殿下,是奴婢做的桂花糕,奴婢从入宫就一直跟着娘娘,后来……后来就一直待在掖庭宫,没机会再伺候殿下。”
  萧轻霂脸色一变,说:“你犯了错?”
  掖庭宫多是罪奴的去处,被分去的宫女便等于是成了苦役,与受刑没有两样。
  宫女摇了摇头,哀声道:“娘娘薨了之后,幽兰轩的宫人便被各自遣散了,奴婢不想走,但上头说幽兰轩没有主人了,宫人们必须离开,那时候……殿下病得重,奴婢曾求过琏秋姑姑,想留在幽兰轩照顾殿下,琏秋姑姑说殿下自然会有太医照料,便把奴婢撵去了掖庭宫。”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往姚太妃的方向看过去,又一叩头,哭道:“静妃娘娘待奴婢们都很好,娘娘去了,奴婢一心想伺候殿下,但当年眼看殿下被人所害,却无能为力,数年来每想到此处,都心如刀绞,今日奴婢若有一字是假,愿遭天罚雷劈,今晚便叫无常勾了命去!”
  萧轻霂看了萧利从一眼,说:“陛下可都听她说了?”
  萧利从没什么表情,只一点头,说:“朕同在座的诸位都听到了,只等你来了。”
  萧轻霂向他拱手,又转向宫女,说道:“你再说一次吧。”
  宫女又向他一叩头,说:“当年因为娘娘刚入宫,还不太能吃得惯郢皋的东西,先帝便给幽兰轩多分了几个厨子,又遣了新的膳食太监来,先帝是出于疼爱娘娘,却不知那太监生了二心!竟然串通贼人给娘娘下毒!”
  “此事是奴婢被遣离幽兰轩的前一天晚上亲眼所见,奴婢瞧见那太监和琏秋姑姑在幽兰轩外的假山后碰面,琏秋姑姑给了他一包什么东西,说让他‘如法炮制’,让……让四殿下……与静妃娘娘母子团圆。”
  姚太妃那边猛一拍桌案,骂道:“你这小蹄子什么意思,谁不知道琏秋是哀家身边的人,你往她身上泼脏水,不就是打哀家的脸!”
  宫女忍不住一抖,咬着牙直视她道:“姚娘娘都做了什么,还要奴婢来提醒您吗!四殿下病重,娘娘为何封锁幽兰轩!我们殿下得了什么怪病,要这样避他如蛇蝎!”
  姚太妃大怒,哐地摔了茶盅,骂道:“好你个小蹄子,栽赃陷害都栽到哀家头上了!来人,把这小蹄子的舌头拔了、牙齿敲了!看她拿什么乱嚼!”
  萧利从咳了一声,带着些静观其变的淡然,说道:“娘娘不要着急,她说的是真是假还待论呢。”
  萧轻霂站在了宫女身前,看着她说:“你继续说。”
  宫女抖了抖,又说:“那日,奴婢第二天就要离开幽兰轩,因为幽兰轩被封,奴婢没能亲眼瞧见殿下病情,只知道殿下屡屡咯血,与娘娘生病时的症状极为相似,心里便害怕起来,急匆匆就要往回跑,结果……结果叫他们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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