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怜惜。
司晏只是看着魏淳的眼睛,也没有急着回复,只是片刻便微微抬头就吻住魏淳的唇。薄唇微凉,带着丝丝雨季该有的潮湿温润。
司晏又扣住魏淳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魏淳,来吧!”司晏撕扯着魏淳的唇瓣,喉间发出低低的且带着凉意的低吟。
来吧!纠缠,撕扯,然后相互纠葛,这一辈子都不在放手。
魏淳听着司晏的声音,哪里还能玩维持那微薄的理智。只是瞬间就被心中一直烧着的火苗点燃,然后整个人都燃了起来。
“臣要陛下做完那天魏府没有做完的事情。”魏淳眼眸里只是瞬间就燃起一抹猩红,他伸手掐住司晏的下巴,抬起司晏一直看着他唇瓣的眸子,轻轻的说着,一半诱惑,一半威胁,甚至还有几分撩拨。
司晏目光平淡,在魏淳的手里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魏淳。
魏淳猛得松手,然后抱起司晏就往床榻而去。窗外的雨还一直在下,大殿里有凉意,可是床榻上确实干净清爽的。
司晏俯身的时候,有个想法在魏淳的脑海里升起。他想带兵平了这大禹朝局,挟天子而令天下,将司晏永远囚禁起来,能抱司晏的,能触碰司晏的,只能是他一个人。让司晏痛的,欢愉的,能让他打开身体的,也只能是他一个人。他只想司晏,至此以后为他哭,为他痛,为他笑,为他活着。
这个想法也是瞬间就在脑海里重新炸开,然后如烟花燃过,绚烂之后又归于平静。然后漆黑的夜空中,什么也不剩下。想想就好,这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他怎么可以?
“咳!咳!魏.....淳!”司晏伏在床沿上猛的咳了起来。
“司晏!你让我拿你怎么办?”魏淳心疼的蹲下来,为司晏顺气。
“你想......拿我怎么办?”司晏咽下,呛过之后,伸手擦干嘴角,问魏淳。他的眼眸也染上一层红色,仰头的瞬间,楚楚可怜,又倔强冷艳。
魏淳刚回来的理智,又顷刻间化为乌有。怎么办?禁锢起来,夜夜笙歌,然后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揉碎,直到永远!
天渐渐黑了下来,司晏几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卷着床榻的薄毯就沉沉睡了过去。魏淳也很困,但是抱着司晏他一点都不想闭眼,就这样看着司晏。
平静下来的两个人都很柔软,一个温柔,一个缱绻。
确实司晏不会再醒过来,魏淳才起身,抱起司晏往沐浴的偏殿去。不久前窦玉才在门外说,浴室的水池已经换水了。将司晏放在浴池里泡着。魏淳才去翻找放在架子上的药膏。失去理智的时候,将他揉的太碎了!
沐完浴,上完药。魏淳才抱着司晏回去,这会儿的功夫,内殿已经被窦玉带人收拾干净了,床榻上还放着干净的衣服。魏淳拿过一一为司晏穿上,然后自己再去收拾。
收拾好,魏淳也没有去睡。而是推开兆和殿的门。吓得门口的窦玉,狠狠的一缩脖子,退后一步,候到柱子旁。魏淳并没有理会窦玉和司寄,而是仰头看天,雨早就停了,这个时候天空中还隐隐可以看见几颗星星。
风吹过,撩开衣角。魏淳眸子眯了一下,然后又伸手合上门,转身走向内殿。
窦玉这个时候跟了上去,推开门叫住魏淳:“魏候!”
魏淳的脚步在内殿门口停住,回身看着窦玉。
窦玉压低声音,又躬身缓缓道:“魏候,陛下最近没有休息好,魏候怜惜!”
司晏下雨没有上朝,但是每天几乎很晚才能睡着,有的时候还会惊醒。大半的时间都是担心魏淳的安危,已近很久没有睡好了。
魏淳只是看了一眼窦玉,便转身回了内殿。司晏睡的沉,温和有乖巧的样子。
翌日。
司晏睁开眼的时候,头埋在魏淳的怀里,一眼就看见魏淳胸膛处,他抓出的血痕。一晚上过去,血痕结痂。他伸手沿着血痂的纹路,一一划过,有的时候还不轻不重的按一下。
“醒了,你今天上朝吗?”魏淳还没有睁眼便问。
司晏在魏淳怀里摇头:“最近无事,可以休朝。雨后路滑,有些老臣上朝不方便。”
“陛下什么时候,能这么体恤臣就好了。”魏淳起身,去拿衣服:“臣替陛下宽衣!”
司晏也跟着起身,腰酸腿疼,胳膊还抬不起来,甚至嗓子还疼。浑身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让魏淳穿衣服,有什么不好,于是伸出自己的手,摆开架势。
“有劳魏候!”司晏又闭上了眼睛。
魏淳干脆把司晏抱在怀里,一件件给司晏穿上衣服,没有想到司晏又睡了过去,待窦玉端来洗漱用水,才被魏淳唤醒。
“陛下,早上想吃些什么?老奴好去传膳。”窦玉不敢抬头,一直低着头。
“听魏候的,魏候想吃什么便吃什么?”说着司晏看向魏淳嘴角带上一抹笑:“魏候昨天晚上不是在讨赏吗?赏顿早膳吧!”
魏淳看着司晏嘴角的笑意:“谢陛下!”
魏淳也没有说出自己想吃什么,让窦玉看着安排。替司晏安排过那么久,自然知道魏淳的口味,于是立刻下去安排起来。
待早膳上来,司晏只是往小几那边的软枕上一靠,然后看着菜冲魏淳挑眉。魏淳领会,拿起碗筷魏司晏布菜。
“魏候只是因为皇后有孕回京的吗?”司晏问,也只有现在才有心思提起皇后,昨天满眼都是魏淳,那有心思提起别人。
“对呀!司晏我说过,让你别做让我发狂的事情,莫不是忘了我们拜过祖宗天地的!。”魏淳将一碗粥放到司晏面前,又捡了几样司晏爱吃的小菜放入司晏面前的空碟里。
“魏淳痴心错付,也要将错就错吗?”司晏慢条斯理的喝起粥。
“司晏我有退路吗?昨天晚上你俯身的时候,我就在想,要不要把你囚起来,得不到你心,我便想着要你的人。”魏淳眸色有些冷。
“那魏候可真是敢想!”司晏摩挲这碗沿,眸色忽暗忽明。
第七十三章 局势
魏淳眸色敛住,不只是敢想,他是太敢想了!
“敢想!怎么不敢想?还想着陛下晚上的时候呢?”魏淳又给司晏夹了一块青笋,司晏爱吃青笋以前是出了名,曾经十两银子买了一车,吃到吐。吐过之后,每每遇见依旧爱吃。
司晏快被魏淳这个话激得面红耳赤,昨天他是放浪形骸了一些,但不至于让他一直说吧!
“冯提最近和季成吉走的很近,季家军一直雄踞在北关要道,提陛下看守着京都门户,京都若是有什么动静,轻骑快马一天一夜也就到了。陛下,还是多加注意一些吧!”魏淳给司晏夹完菜,才自己端起粥碗,细细的品尝起来。
季成吉的动静他是知道的,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已经给冯提下了一手棋,总得让他落了子才能走第二步吧!
“魏候在军中真是有威信,季家军离边关那么远的地方,魏候都知道。”司晏撇嘴。
魏淳听得只是一笑:“好叫陛下知道,臣是陛下最强悍的后盾,陛下不能抛弃臣,免得日后无依无靠。”
“魏候说的对,朕定然不负魏候!”司晏笑了起来,只是眸子里一片平淡,不见丝毫笑意。
魏淳知道,司晏要么是在哄他玩,要么是在随口应和他罢了。他也只是听个乐,谁让他在乎,在乎司晏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司晏要做的每一件事。这不能去计较,免得又伤了和气,继续那无休止的痛苦纠葛。
吃到一半,魏淳低头咳了几声。他又不是铁打的,即使喝了姜汤,又睡了一晚上。在雨中奔袭几个时辰,又和司晏酣畅淋漓的耳鬓厮磨一夜,也是受不住的,现在就有几声轻咳,自喉间溢了出来。
司晏的心,暗自拉紧。然后放下筷子,冲着门口喊道:“窦玉,传御医!”然后就扔下筷子,起身走了。
“不传染!”魏淳叹了一下。
“朕是千金贵体,过了病气还得了!”司晏回首横了一眼魏淳。
听见御医两个字,窦玉就急了,立刻招呼一个腿脚很好的孩子,飞快的跑去了太医院。不一会儿,经常给司晏问诊的太医就背着药箱屁颠屁颠的跑来了。到了司晏跟前还狠狠的喘了几口气,然后才放下药箱给司晏行礼,猛得抬头就看见坐在司晏旁边的魏淳,吓得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有些惊愕的看着魏淳。
“有什么惊讶的?没见过魏候?”司晏立刻问道。
太医立刻整理容态,忙不迭的告罪,然后又向魏淳行礼。
“魏候昨日淋雨了,有些风寒,你看看!”司晏指了指魏淳,示意太医给魏淳看病。
魏淳只是摇手:“不碍事,你随意开两贴药喝了就好。”
司晏又气得翻了一个白眼,只是魏淳没有又看见。窦玉看见了,见到司晏脸色不好,立刻上前,恭敬的朝着魏淳一礼。
“魏候,这可不行,贵体在上可不敢胡来,还是让太医请了脉,好好喝几顿药,药到病除才好。”窦玉低声劝到,说着也朝跪在地上的太医使了一个眼色。
看见窦玉的眼色,太医不敢多想,直接拿出脉枕就上前给魏候请脉。魏淳也无甚大碍,就是风寒,吃几服药就好了,没有什么大碍。
待到太医诊脉离开,窦玉也退下去给魏淳煎药。
司晏也不想去上朝了,让人传旨去了内阁,便窝在软塌上,拿着一些闲书随意地翻看。魏淳其实有些好奇,今天司晏怎么没有说,让他走的话。
“司晏,我们下棋好吗?”魏淳见司晏不开口让他走,就想着给司晏分析一下最近军中的一些形势。边关才经历的大战,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再加上朝中局势不是很好,以防万一他还是多说一些比较好。
司晏自书本面前抬头,然后看着魏淳:“好呀!”
两人又开始下棋,魏淳一边下棋一边给司晏讲一些军中的局势动向,还有边关的一些事宜。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下棋的时候说着,这样司晏一边下棋,一边也就在心里留个映象,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随机应变。
到了下午的时候,简然进宫来了,说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这个时候司晏和魏淳正在棋局上杀的正酣,两个人都不想停手。听着魏淳说了一下午的时局,司晏大概也明白了一些,以前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在冯相的有意无意之下,他在甚少知道军中的一些动向,毕竟他太放心魏淳,也太在乎魏淳,所以给够了魏淳支持,太相信只要有魏淳一天,军中便无一人能够威胁他。不过,他自己也在军中有些人脉的,不至于只有魏淳一人。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让他先候着一会儿,等朕和魏候这局下完。”司晏轻声开口。
谁知道魏淳却在这个时候,弃子投降:“我输了,你去见他,万一有什么大事呢?我去找司寄,商议一下我妹妹的婚事,总是这么耽误这也不好。”
说完魏候便起身离开,司晏也只好弃子,然后冲着窦玉招手,窦玉送魏淳出去之后,才将简然带进来的。在门口简然还躬身向魏淳行了一个礼,以示尊敬。
“参见陛下!”看见司晏简然立刻跪地。
“怎么了,今日突然要进宫?”司晏拍了拍自己的手,然后开始收拾棋局,将黑白两色的棋子归入棋篓中。
简然立刻回到:“回陛下,昨日司措公子传来一个消息,是一封信,信中写了很多东西,包括一份名单。”说着简然就从怀里掏出一份用油布包好的册子交给窦玉,由窦玉转呈司晏。
“这是?”司晏疑惑,接过便翻开来看。
“这是司措公子送来的名单,这份名单是冯相收买的蔡党旧部,有很多人包括蔡首辅手里以前的一批死士。”简然低头。
司晏听完就笑了:“以前朕还以为,他们派去刺杀魏候的人是岭南王的人,现在看来他们没有一个是信任了岭南王的,都在提防这岭南王,只不过岭南王这个名头实在是很好用,唯一的宗亲呀!若是朕没有孩子,百年以后,这皇位自然就是岭南王一脉的。看来为了守住这江山,朕都得要个孩子。”
“这也难怪,皇后会......。”窦玉没有说完只是摇头,皇后与岭南王府的事情,只是有了一个由着两家血脉的孩子,让两家的更加牢固的捆在了一起。这是一件有利亦有弊的事情,都是利益驱使罢了。
第七十四章 胜负。
“这名单是哪里拿来的?”司晏又问。
“这是司措公子送出来的,果然是如陛下所料,司措公子在王府安稳的很。”这是今儿个早上他去庄子上查看今年的庄家长势,司措派人悄悄跟上,暗中塞到他手上的。
“据说是蔡姑娘给的,岭南王府的探子回报。说是岭南王世子并不喜欢蔡家姑娘,对蔡家姑娘并不好,蔡家姑娘便和司措公子走的近了些。这些蔡家的东西,蔡姑娘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便说了一些给司措公子。”简然接着又说道。
司晏听完倒是失笑出声:“这真是冯相下的一步好棋!”
蔡荣阳虽然跋扈嚣张,爱慕虚荣。但是她骨子里张扬自傲,是蔡首辅从小按照皇后的标准培养出来的,自有自己的心性在,怎么会容忍被冯家利用到这个地步。冯家想要物尽其用,蔡荣阳绝对不会给这个机会。
“你继续注意着,岭南王可不是冯相能够随意摆布的人,冯相的算计也不是岭南王可以摸得透的,且有些好戏看。”司晏冷笑一下,继而嘱咐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