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温殊低垂下眼眸,眼睫浓密,苍白着脸依旧温和道“你觉得我很好说话吗?”
砚台立马磕头,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很快地上就染上了一片血渍,但一切不言而喻
“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要”温殊叹了口气“可真让人苦恼”
“那你便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温殊眼眸幽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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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注:明鹿憨批,明舒痴汉,明繁病娇,明月死忠
影一忠诚,影二女装癖,影三……影三大概是正常人吧】
第20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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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回来的时候有些疑惑
“公子,怎么不见砚台人啊!”
温殊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一张温和的脸“离府了,说是回去陪亲人”
“啊?怎么会?砚台昨天还跟我说嫌弃这个月例银太少呢,况且他一个家生子,哪儿来的家人,出府岂不是送死吗?”青竹懵了,越想越不对,赶紧慌乱的往门外跑,温殊的声音在他身后缓缓响起
“骗你的,他在前院伺候殷伯父”温殊笑道
不再去看青竹气急败坏的表情,垂下头看了一眼茶面,碧绿的茶水宛如平静的水面倒映出温殊并不平静的心,那双眼里满是污垢
“是时候了”温殊静静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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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解白衣当真是好样的,竟如此快便解决了徐拓这老贼,可惜,计谋方面,这次却是我聊胜一筹!咳咳咳”闻人翎烧掉手中的信封,低头看了一眼下方静跪的人,不由得眯了眯眼
“可知解白衣身在何处?”
那人拱手,轻声说了些什么,闻人翎大笑的扶额“好,那便依你之言…”
大殿上熏香经久不散,天空阴沉沉,仿佛一场浓厚的大雨即将要下起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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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雨了,这王城怕是要守不住了”明繁眼眸幽深,回过头看了一眼何莹,将手里的证据仔细收入怀中
“云嫔,你……你身为闻人翎的侧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逆的?我竟不知……”何莹捂着脖子,面容复杂的站在一旁
“无可奉告,接下来你还需要帮我办一件事,保住你孩子你欠我一条命,现在我又治好了你的伤,你再欠我一条命但我给你下了毒,那便只需还我一条命,但我今天心情好,你只需再完成一件事,你就自由了”明繁笑眯眯道,一身嫩黄色宫装妥帖的穿在身上,煞是好看
“不,我这辈子就这一条命了,只要你能放过我孩子,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何莹深吸一口气,跪地道
明繁不管她,继续在书房里翻找,终于摸到了一个机关,往旁边一转,轰隆隆的响声传出,书架往两旁迁去,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密室。
明繁看了一眼何莹,伸出青葱细嫩的手指扶起她“唔…那你先进去探探路,我怕有什么机关”说着摆出一副害怕的神情
何莹看了她一眼,深呼一口气捂住腹部,慢慢的走进去,这里是她家密室,虽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但密室倒是无人发现,何莹没来过,慌张的走了几步,站定片刻,见没有什么危险,才轻轻喊道“没有危险,云……明繁姑娘,你进来吧”
明繁这才迈着轻缓的步伐走了进来,刚要开口戏弄何莹几句,眼的余光一瞥眼眸大睁,急忙上前抓起“西北大将军的虎符怎么会在这里?”明繁惊愕道,忍不住拿手打量了片刻,确认是真的后神情暗沉
明繁又在密室里找了片刻,除了一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以及名剑,名画之类的,明繁找到了不少闻人翎私下招兵买马以及吞并灾粮的证据,这让明繁大喜,这些证据随便扔出去一张,在朝廷里都会掀起巨浪,实在是拿闻人翎下手的大好机会
“谋逆”的罪名铁证如山,现在只需要交给少主便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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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些证据足以让陛下愤怒,却无法定罪,我们还需要一个证人”明月低声道
“无妨,先将这些送往上京,不得耽搁,另外多派一队人马分不同方向回京”温烁景手里拿着那枚虎符蹙眉
“主子难道是觉得有人想要暗地劫持?可闻人翎应当不知道咱们的位置才对”明月有些疑惑
“怕是他早已知晓了,只是不知道暗地蛰伏在何处,准备寻一个时机将我们斩尽杀绝罢了”温烁景淡淡道,低头看了眼窗外的湖畔
此时天空中飞来一只通体雪白的枭,正奋力展翅朝这边飞来,温烁景伸出一条手臂,那枭飞扑过来稳稳的抓住了,随后睁着一张圆圆的眼睛看了温烁景一眼,温烁景喂了它一些肉食,便见它自己站在桌子一旁梳理起毛发了
温烁景挠了挠它的脑袋,低头从它腿上绑着的信筒里抽出一张纸条
“匈奴来犯,已成定局;兖州危险,速归;另,小心身边人”
温烁景神色一凛,低头用内力轰碎,随后写了张纸条重新塞回信筒,皱紧眉头将枭送走,雪白的枭穿破云层展翅高飞,逐渐消失
“少主,庄主可是有说什么?”明月见温烁景神情不对,凛然道
“无事”温烁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平静的眼眸宛如一汪死水泛不起一点波澜,仿佛刚才的神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可心里却在暗暗排除,身边人?
浮云道人沈清水,温烁景的师尊,有勘破天机之资,遂他的话不得不提起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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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当年囚困我一次,如今竟然还想囚困我第二次,真当我是个傀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殷琉钺坐在上位,施施然的看着下首的人,脸色冰冷
“成王败寇,我姬家蛰伏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刻,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若是你不能,那便由你的孩子来!!”下首一人高声呼喊,神态痴狂,花白的胡子凌乱,一身锦衣貂裘跪倒在地
殷琉钺面色一变“你……你怎么敢?你把殊儿怎么了!!!”
老者冲他恶毒一笑,挥开压在他身上暗卫的手,摇晃的站起来,殷琉钺看着一脸旁边垂头下跪的暗卫,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殷琉钺面容逐渐阴沉,站起身来
“好手段,你……”“噗嗤”一声响,殷琉钺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口中缓缓流出鲜血,向后倒去,那人轻轻扶住他,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入殷琉钺体内,在他昏过去之前,殷琉钺疲倦的回忆起了往昔记忆……
“哼!不听劝的皇室仍旧是扶不上台面,枉费我花了那么多心力培养!把他关起来,这次一定不能疏忽,若是放他跑了,唯你是问!”老者站起身,抚了抚身上的灰尘,抬手让人扶殷琉钺下去疗伤,暗卫低声退走
“刀上有麻醉神经的药物,成人也能睡上足足六个时辰,族老不必如此担忧”那人轻轻道,嗓音低哑
“还算你有心,等他醒来,事情已成定局,看他还往哪里跑!”老者也就是姬燕道“我姬氏已蛰伏数百年之久,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我看他是被那个乡野女子给迷昏了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那人拱手,低声附和“殿下从小心便不在谋权,意在纵情山水”
“这岂是他想要不想要的问题?家国仇恨在他面前如同摆设,无用之人!五年前那次绝好的机会不用反而逃出去寻那个乡野女子,如今乃大好时机容不得他反抗,若是错过这一次,我姬氏将永无出头之日!”姬燕一拍桌子,怒道
“索性还有一位皇室血脉野性颇重,培养多年!正合我意!既然琉钺无用那便弃了让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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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殊看了眼窗外,又将视线转向手里的兵诀,青竹有些羡慕道“公子,你识字可真多,原先在北荒青竹就发现了,公子时不时的会喜欢在沙地上作画和写字”
温殊闻言,淡淡的笑了“想学的话我便教你”
青竹连忙摆摆手,像只兔子般跳到一旁,皱着脸道“我可不学,好难的”,温殊莞尔,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人,那人身穿一身黑衣,身量不高,同温殊差不多,头发高高绑起成一条马尾,随着走动在身后荡来荡去,面容苍白,沉默寡言
青竹一看见他就高兴的扑了上去“关叔,你可算来了,又带了什么好玩的,让我瞧瞧”
温殊合上书,浅浅的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一个温和如水,一个阴蛰深沉,目光相交间,仿佛什么事情都明确了一般
关雅离一把揪住青竹的衣领,没有让他扑到身上,淡淡道“站好”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造型精妙的琉璃灯放到桌上,“给你的,拿去玩吧”
青竹眼神一亮,目光犹豫的看了一眼温殊,看到对方轻轻点头,便欢呼的跑开了
看了一眼青竹跑远的背影,又四下张望了片刻,关雅离锁好门,皱眉道“你这奴才太过不像话”
“青竹不是奴才”温殊打断他的话,“况且你不一样纵容他吗?”
关雅离僵了僵,“事情都做完了,殿下已经被关押好了,姬燕意在推你上位,你……”
“正合我意”温殊道“姬燕拿我当棋子,终有一天会想到的,可惜,他发现的晚了”
“温烁景那边又有新的动作了,你多加小心,别露了马脚”关雅离担忧道,天边乌云密布,阵阵雷声传来,很快就要蔓延了过来
“风雨欲来,挡也挡不住”温殊望着被风吹打得劈咔作响的窗,听着耳边呜呜咽咽的风声,轻笑,白皙的脸在灰暗的天色下仍然姝丽无双,眼角的泪痣栩栩如生
关雅离不做声,面容复杂的看了他许久,才道“明日姬燕唤你过去,定当谨言慎行”,见温殊不做声,他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自己推门离去,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温殊低声咳了咳,看着手掌心里的鲜血,淡淡想“名利场上皆仇人,可惜一腔痴情错付于我”
“可惜……”
第2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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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
闻人京将手中的信封看完,免不了冷哼一声,吩咐李福禄递给下首的曲红旗
“闻人翎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养私兵,真当朕动不了他还是怎的!”闻人京一把攥碎手中的玉盏,俊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冷血
曲红旗默默攥紧手中的信封,冷声道“景王罔顾朝纲,藐视王法,私自养兵,意图谋反!陛下,此事应派我前去捉拿景王,取他的项上人头来重振朝纲!”
闻人京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呵,你若真要去了,那便真是中了他的圈套了,此时京中形势混乱,你若是一走,这上京恐怕是要乱套了!保不齐那些余党会一齐出动,到时朕这皇位也不保了”
“李福禄,去拟圣旨,传令下去,就说朕因爱卿解白衣之死忧思过重,重病卧床!近几日早朝免了,不议事,若有事启奏,全权交由丞相一人,朕倒要看看,这些余党是否也跟朕那好哥哥一样,被权势迷住了眼,露出马脚呢?”
李福禄躬身,弯着腰快速走出了大殿,曲红旗回首,浓眉紧蹙,焦急道“陛下,京中如此混乱,这几日您接连斩杀多位朝廷命官,已是惹众官非议,这次您在装病,这上京怕是真的要乱了!”
闻人京看了一眼曲红旗,轻笑一声“乱又如何,朕要的就是搅浑了这一堆烂摊子,如此,方能斩除根源…”不这样的话,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老鼠可不会轻易的露头
曲红旗抬头,看了一眼高位上的帝王,那人依旧懒洋洋的仰躺在座椅上,坐姿洒脱,容颜如玉,曲红旗眸中晦涩不明,似是欣慰又是感慨,欣慰的是帝王已成,必将带大晋走向繁荣昌盛…,感慨的是皇家无情,这段兄弟情谊怕是终有一日要走向陌路了
曲红旗跪地抱拳“臣必当誓死追随陛下,保陛下无忧!”
闻人京笑了,看了一眼下面忠心耿耿的将军,轻轻呢喃“好啊!”
待朕辉煌时,必赐汝锦衣
…
圣旨一下达,上京如同炸锅一般,沸腾了起来,众臣议论纷纷,丞相左青沺同样也是大感头疼,这几日奏折如雪花般纷纷落入他的议事厅,众臣要把他的家门槛都要踏扁了
劝退一干臣子后,左青沺连忙跑去皇宫,却被殿前身穿一身盔甲的曲红旗给拦了下来,高大威猛的男人低声严厉道
“殿下重病,不得入内”
左青沺想这曲将军怕不是已有谋逆之心了?陛下难道被他困住了不成,于是上前同他理论,奈何曲红旗这人软硬不吃,仗着一身好武艺又是皇上面前大红人逼得左青沺不由气的大喊大叫
“曲将军,本相今日务必要见一见陛下的圣颜,你如此阻碍,怕不是其中有何猫腻?”左青沺怀疑道,他已年过花甲,又是三朝元老,穿着一身朝服在这寒冷的殿外跟曲红旗僵持了许久,冻的已经说话都不利落了,花白的胡子上布满冰碴子
曲红旗抽了抽嘴角,回首望了望里面的大殿内,他总不能说陛下装病呢,在里面左一口葡萄,右一口樱桃,如花美眷伺候着,好不惬意吧
左青沺见他神情这般,更加怀疑,不由得焦急的跳脚,想要强行钻进去,周围的御林军将他团团围住,曲红旗脑袋有些疼,也不知道这丞相是不是冻傻了,什么奇怪的想法都出现了,只能拿长枪不锐利的那端抵住他的官袍
严肃道“左丞相大人,你似乎太过越俎代庖了些,陛下吩咐过不见朝官,见圣旨如见陛下,还请丞相大人速速离去,不要逼我等强行扣押你”曲红旗的盔甲在寒风中极度锐利,左青沺神色一紧,正要开口,却见后面施施然走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