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就是这么恬不知耻的仿佛真心实意又无可奈何的收了一个又一个妹子——前准女友就是这么说的。实话说恋爱部分他一目五十行的过了,因为他可养不起那么多老婆,所以也不羡慕那齐人之福。喜欢的女人看看就好了,自渎的时候想象一下——有时候甚至脸都不需要,有个大胸就——
炎燚的胸肌很发达,要说大也算的上……啊!他在想什么!
“月升岛的海产很丰富。”
咦?
“海鲜吗?”
“嗯。有巨枪乌贼,三文鱼,海鲈等各种鱼,贝类,海胆……”
下次去海吃一顿!谋士暗暗筹划。
人又被美食诱惑了。这样可不行啊!
谋士内心又是一番自责,不敢再看那岛上沙滩渔网,只盯着水里。此时船已行出大陆架,海水骤变成深蓝色,珊瑚鱼群统统消失不见,被深渊般的海洋吞噬。人这种陆地动物在这样一片深不见底的水体上,总是不自觉的产生恐惧。
既恐惧,又想与深渊对视。
这时天色开始变暗,海面起风了。船开始掉头回航。
一个浪头打过来,船体摇晃,水淼依着的栏杆被他一撞突然断裂,他身下一空,坠入了深渊。
寒冷的,令人窒息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废话怎么那么多。啰里八嗦的竟然拖到了四万字……必须赶紧完结了。
第15章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与水面接触的皮肤很痛,鼻子呛了水——本能的闭气还是慢了几秒。被刺骨寒冷和昏暗包围着,他会游泳,过了最初几秒的头晕脑胀后,开始拼命向水面游去。肺里储存的氧气不够,呛水的鼻咽管又几乎抑制不住咳嗽反射。
好容易到了水面,刚换口气,还没分清东西南北,一个浪头盖过来,又把他砸进了水里。海里有风有浪有洋流,他浮沉了好几次,才看到船——那么远,他游泳技术就考试及格水平,浑身也冻的发僵。
他挣扎着向船游去,太冷了,体力消耗巨大,浪一阵阵的,脸上鼻子里都是水,视线模糊,咳呛不断,甚至难以判断自己的前进方向是否正确。
这时有人来救他了,一把从腋下托住他,拉着他往船的方向迅速游去。竟然是炎燚。
他没想过他会亲自来救他。
他虽然脑子有坑,但是那么冷的水,那么大的浪,那么多下属在甲板上。
为什么他会自己来?
他们游了一会儿——他被拽着游了一大段距离,莫羽和另一名水手赶来了,带着救生圈和绳索。
他们顺利回到船上,在舱里脱掉湿衣服,擦干头发披上毯子坐在炉子前烤火。这期间水淼的脑子一直是糊的——所有的意志都用来与寒冷搏斗,与呛进去的冷水搏斗。
他喝下一杯热水,热传递才慢慢开始作用,身体还在颤抖。炎燚钻进他的毯子里,从后面搂紧他。他的胸膛也像冰一样,但两个人皮肤相贴的地方很快从麻木变得温暖。
“陛下为什么冒险来救我?”
这个问题困扰他许久。对救命之恩他是心怀感激的。如果换作他自己,他会呼救会扔救生圈,但大概是没有勇气跳进冰水里去救人的。
“我不能失去你。”炎燚凑过来,用冰冷的嘴唇贴上他的脸颊,又游走到他的唇上,撬开齿关,长驱直入。
这是他的初吻。别笑。
他们缠绵着不带□□的吻了许久,轻柔的互相汲取着对方口中的热量,通过耳鬓厮磨来除却深渊的寒冷。炎燚用双手摩挲着他,眼神温柔而饱含深情。
这种源自内心的温暖感觉大概就是被爱吧。他想他大概真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奋不顾身的跳下来救自己。自己大概也是软弱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孤独又害怕,经不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示爱,有点被感动了。
他不再去想他那可怕的未婚妻子。也许每个傻子都是这样的,沉沦在一时的温暖里,而犯下滔天大错。有些事情难以分辨对错。前准女友跟他叹息过那本名著,可怜的家庭女教师和倒了血霉的男主人,最终以巨大的代价在一起。
疲倦和温暖让他不知不觉的靠在炎燚怀里睡着了。中途他醒过来几次,他们下了船换了马车,又到了王宫。最后他睡在他常铺的床上。
次日早上水淼醒来的时候炎燚已经上早朝去了。他实在佩服这人的精神头。这会儿他还不知道这是病态,仿佛启动了核聚变的链式反应一般,在燃烧生命。
回到青鸾宫,小厮就慌里慌张的迎上来。
“公子!昨天陛下突然来了!……您没事儿吧?”
“没事。”水淼不愿多说。不得不承认他对小厮产生了一丢丢怀疑。
“想也是的……不对啊!今天早上有房契船契文书送来,这肯定是有事儿啦!陛下不会是知道了啥,特意给个船威吓公子的吧?!”
“我哪里知道。”水淼没好气的说。但看小厮一脸精彩,若是演技也未免错失了奥斯卡小金人。
日头里坐下来细细想,他又清醒了。在这里寄人篱下,再是情意绵绵山盟海誓的,若君王一朝翻脸,任何事都要仰人鼻息的自己还不知道要落何下场。怪不得前准女友说当个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简直是付出性命的赌博吧。蛇蝎狠人历练沙场,怕也是看透了事情的本质才耿直的真想拒绝吧。
事不宜迟,谋士去找了一趟柯林,借口小厮思乡心切,欲回老家成亲生根,请柯林写一封推荐信。外事司总司自是满口应下,提笔就按水淼要求写了一封。
水淼收好信,回宫策划陆路逃跑。现在入冬,犬牙山脉风雪连绵,商道不通,只能等开春。海路他不敢想,冰水游泳是真怕了。
而且现在也走不掉。炎燚夜夜缠他,虽然不是天天都办事但比起以前真的是铺床时间才去要早上许多,经常是傍晚开始就跟他一起耗着。
水淼知道自己是在找借口,被舒适区的安逸套牢着。一个人真想走,那是躲垃圾桶里也要走的。
人类除了睡觉,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沟通,越是亲近的人,越需要彼此沟通——恋人更是有说不完的话,来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和共鸣。但包养关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被包养的人懂金主就够了。
炎燚不太一样。他老是问水淼的事。
谋士并不想谈自己。一个人有太多的东西藏着掖着,就会说多错多。
“我想知道陛下的事。”
“在族案馆有历代君王的传记,你可以去看。”
“不想和我讲讲吗?”
“没什么好讲的。都是些无聊的事。”
呃。
不是人人都爱夸么?还有信众在一旁吹捧不是更飘飘吗?
“在那个故事里,我的结局如何?”他突然问。
“哈?哦。那个故事还没有结局呢。”
“本王又不是男主。”
“就讲了一句关于陛下的事。”
“好失望。”
“陛下有史官写传记啊!”
“他们哪里敢随便写?都是些假话。”
他还挺实诚。水淼突然觉得他有一丢丢可爱。
“我让他们在议政厅的墙上刻十字,每拖出一具尸体就刻一个。史官哪里敢写?”
那面墙上好多……他还以为是壁画!
谋士给吓怂了不敢接话。刚才还觉得他可爱的自己脑子里是不是有坑!
很久以后他才意识到也许炎燚确实想跟他聊聊的,他的痛苦与挣扎,但最终没有。他们各有各的顾忌。两个人都沉默了,假装入睡。
谋士现在是实质上的宠妃了,这事只有小厮和他自己知道,但在外人看来倒是一样的。
所以有人来找他麻烦了。
第一个还是老熟人,是他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
水淼去族案馆开地图,他确实想看看炎燚的传记。这本未完成的作品词句客观,极低调的颂扬了君王一统疆土的丰功伟绩。外面人可不是那么说。史官的专业技能实非他一个普通读书人能企及。
传记的第一页是空白的,留给君王自己写序,里没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是摆事实。炎燚是太后嫡出独子,可谓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水淼就不懂了,他怎么那么多毛病?
族案馆出来后经过一栋阴森森的三层建筑,水淼好奇的多看了几眼。里面蹦出一个人来,热情的邀他进去坐坐。原来这里是暗查院,怪不得眼熟,地牢他还去蹲过呢。
这次乌屿带他到二楼的办公厅坐下了,并不宽敞,排满文件柜,铁锈味和血腥味透过那些被污染的纸张和证物散发出来,与走廊那头飘来的排泄物气味混在一起,又跟着强力的对流从窗子出去了。左右两个房间,是正副院长的办公室。院长黑骛从办公室走出来,跟乌屿和他点点头就出去了。
看得出来乌屿是被塞在这里的皇亲国戚。但这儿的环境委实糟糕。她给他倒了茶,然后在桌子上坐下来。
“他不单止赐你灵泉宫,还送你烟波号。”
“虽然是那样……”就知道跟她没话可说。
“灵泉宫只能自住,没用。烟波号却可以用来走货运人,你跟柯林熟,跟他拿个商证,你手上又有钺银凉票,让手底下的人去运营。挣了银钱给自己置套宅子办点其他生意,万一他哪天变脸你也有去处。”
慢着,他这是从第一人称逃命文换成第三人称种田文了?
他对种田文并没有什么兴趣。那不过是现实世界失败者的精神逃避罢了。
不对,她这是在暗示她知道自己收受贿赂。什么贿赂,这是合法所得!柯林胆小怕死不敢去议事厅求见炎燚商议这事,绕路自然是要给路费的,高速也要收费的不是。
“多谢提点。”
她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别不信,你看看我的下场。我们以前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啊,”她抬抬下颚,意指这个糟糕的办公环境。
谁说的哪里有什么青梅竹马?
“他可是一怒之下会屠城的人。”她又直视他,敛了笑,浅色眼珠有种阴郁可怖的感觉。“知道你不想听,但我想讲。”
她讲了一个可怕的故事。三个七八岁的小孩儿被绑架了扔在废弃的矿井里,垂直平整的通风井有四米多高,必须搭人梯才能爬出去。没有绳子,没有树枝,最下面的小孩出不去,只能等营救,或者——绑匪回来撕票。
小王子必须逃出去。乌家少主也必须逃出去,且他习武能护主。只有那个柔弱的小女孩,是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
“那时即将入秋,雨一场又一场,我受了伤,穿着薄裙站在污水里,等了几天。你下过狱,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她笑了,令人毛骨悚然。“我终于等来了我的王子。但我想明白了。”
“怪不得他珍视你为糟糠之妻……”他想起那本糟心的名著来了,也想起那拜此人所赐的可怕夜晚。但是他真的不想插足哇!
还没说完,就被乌屿的笑声打断了,她把笔筒里的一根羽毛笔掷了出去,正中墙上挂的镖靶红心。“你还不了解他。”
又飞出第二根,把第一根破了个对开。“哼。先后最大的功绩就是生了王子,多悲哀。”
“他这样宠爱你,看不惯的人却只会说你媚主惑上。你是聪明人,早做打算吧。”她又用那种阴郁的眼神看他。
水淼知道她说的没错。
他回去就赶紧着手商证的事。确实敛多点财好跑路。
这么一想种田副本也不是不好。
打怪升级流就免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完……我真是够了。越来越不搞笑了,能力不足,哭。反正也没人看,问题不大。立个回老家结婚的flag。
第16章
水淼想起炎燚母亲的事,总觉得该问一问的。他并不相信蛇蝎狠人,他知道对方也心里有数的瞧着他。
“陛下没有亲兄弟姐妹?”
“嗯。”
“那陛下儿时必是备受疼爱。按我们那的讲法,这是千担粪水都浇一株禾上呀。”虽然粗俗,但农耕社会这个比喻大家都懂嘛,好东西都给独苗苗了呀。
炎燚挑眉,嘴角上扬。
“怎么,想本王把你……?”
“不是!”
这人!太粗俗了!太过份了!谋士羞愤的耳朵都红了,狠狠的锤了他一拳。
“说正经的呢!”他甩了甩生疼的拳头:“先后很疼爱陛下吧?”
“……她是个严厉的女士。”
“很凶?打你?”帝王家果然不一样吗?这是炎燚暴力倾向的成因?
“也不是。但我跟她不亲近。”
“……她是病逝的?”
“嗯。”
他好像并不伤心,表情淡漠肢体放松,也不像有童年阴影。没人疼爱所以情感冷漠吗?
“脑疾。饮鸩自尽了。”炎燚轻描淡写的补充,又反问:“你呢?母亲很是疼爱?”
那是自然的。她虽唠叨,但在成长路上给了他全部的爱与关怀。劳累一天下班回来还帮他做饭缝衣切水果,他出来工作了还给他寄吃的叮嘱他穿秋裤。
而今他已经四个多月没见过她,关键是连电话微信都没一个,记忆中的声音也开始模糊。自己一个人困在这里,生死难料,如果回不去,她和爸该怎么办。
他眼眶红了。男子汉大丈夫了还因为想妈妈而流泪实在丢脸,他低下头去,咬着嘴唇忍啊忍。
“四月中旬该通航了,我陪你一起回去,祭奠她。”炎燚抱住他,轻轻抚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