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假装无辜懵懂,趁机诱对方表白,一举拿下。
有大手隔着薄厚适中的缎被,拍了下他。程深墨像只胆小的兔子,从洞.穴探出头,看清喻安卿的动作,害羞的面容瞬间黑成炭灰。
喻安卿不知从哪里拿出另一床被褥,在他身侧铺整。
“良姜哥哥,你往里边挪一挪。”喻安卿面容柔和,带着些许娇羞。
谁让和他睡两个被子啊。过分!一点都不懂事。
程深墨内心愤忿,左右翻滚,把自己裹成一条蚕蛹,蛄蛹到里侧。
喻安卿钻进旁边的被窝,冲他露出淡淡的笑容:“良姜哥哥安歇吧,我就在你旁边,不用害怕。”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程深墨生气地背过身,不理会旁边的棒槌。
喻安卿眼眸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良姜哥哥,我可是很记仇的。
程深墨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转了个身,看向喻安卿,睡颜如天使般美好,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甚至忘却呼吸。
如斯美人,他绝不言放弃。
程深墨屏住呼吸,双目时刻关注喻安卿,唯恐惊醒他。手摸床褥,一点点滑进喻安卿的被子,扯开一角,无声地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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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因为喜欢
毛毛躁躁的头发在拱他的下巴, 像大狗狗似的黏人。
喻安卿嘴角翘起,眼皮轻颤,一副雷打不动般沉睡做派, 任人占便宜。
程深墨蛄蛹半天, 长长叹气, 呼出的温热气体形成细弱的暖风, 在被子内回旋。
他好生难过。安卿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呜呼哀哉,追夫路甚为遥远。
完全忘记自己曾喂喻安卿吃过什么。
喻安卿眼睛启开一丝缝, 隔着被褥, 也能感受到某人受挫的低气压。蠢兔子, 你且再等半月,有你好受的。
翌日, 程深墨醒来时, 身侧无人, 唯留余温。
喻安卿正在院内浇花,穿一身月牙白锦袍, 青玉簪束发,阳光在无可挑剔的面容渡浅浅的金色, 似瑶池莲花盛开,让各色菊花黯然失色。
程深墨捂住胸口, 真好看啊。
他乐颠颠跑到面前, 殷勤道:“我来浇吧,你歇着就行。”
“麻烦良姜哥哥了。”喻安卿擒笑道。
程深墨:“不麻烦不麻烦。”
喻安卿撑着下巴, 坐在院子里看程深墨浇花,一弯一伸,大饱眼福。
他挑眉道:“昨夜, 我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良姜哥哥似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程深墨手一抖,满面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有没有,定是你的错觉。”
喻安卿略感遗憾地说道:“这样啊……我以为良姜哥哥……算了。”
便瞧见兔子的耳朵竖起来,抬头望向自己,满眼赤诚的热度,热情地期盼着。
“你以为什么嘛?不要说半截。”
喻安卿微微侧头,无辜地眨眼:“我以为良姜哥哥不愿同我一起睡……”
兔子瞬间垮脸,气得脸圆鼓鼓。
喻安卿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以致于今天早上醒来时,我难过了许久。”
程深墨闻言,立刻支棱起来,杏眼弯弯,笑得一脸得意。安卿说不定喜欢自己而不自知呢。
欣赏兔子数次变脸的喻安卿愉快极了。
他眸色一变,摆出我见犹怜的姿态,委屈道:“哥哥,你果真不喜欢与我同榻而眠。”
“我巴不得天天和你睡……咳咳……天气冷嘛,又不到生炭火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还能取暖,我是这个意思。”
“良姜哥哥和我心有灵犀。”喻安卿道。
-
吃罢早食,程深墨煎好药,拎着食盒,为贵妃送药请脉。
贵妃恢复得很快,程深墨陪着说了会话,离开时,恰巧在宫殿门口遇见二皇子唐晏。
他不屑地擦身而过,无视程深墨的行礼。京城谁人不知程深墨拒绝了侯爷韩缨的求亲,选择了外室子喻安卿。
外人大抵会说程深墨眼界浅薄,只有少数和韩缨交好的兄弟了解内情:韩缨其实不仅想娶程深墨,更想娶喻安卿。
从唐晏的角度,好比妻妾二人背叛夫君,勾搭到一起。他自然替好兄弟气恼,十分瞧不上程深墨之流。
程深墨耸耸肩,他和唐晏只有几面之缘,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两殿之间有片花园,见不少宫人忙忙碌碌,好不热闹。
程深墨好奇地拉住路过的小太监询问。
小太监小声说了一通。
原来夏季疫情时,宫内池塘或填埋,或排干水。如今疫情过去,坑洼无水的池塘难看得紧。
钦天监又禀告圣上,说“龙无水送则不知龙之来处,龙阳水阴,阴阳相合才能孕结。无水不利大周皇位稳固,有改换天子的隐寓”。
这还了得?!皇后命人立即整修后宫,必须三日内完工。侍卫宫人齐齐动员,挖掘水渠,往各池塘内注水。
程深墨听得有趣,远眺注视,婆娑树影里看见了韩缨。两人相视,物是人非,彼此错开眼神,不愿再看。
回到如菊宫,太子在同喻安卿说话,手一直搭在喻安卿的左肩上,举止亲昵,喻安卿没有拒绝的意思。
程深墨脑海之中警铃大作,察觉出一丝情敌的意味。
两次见太子,他的注意力都在喻安卿身上。这次细细观察,太子唐颂剑眉星目,长得极为英俊,气质温和儒雅,与安卿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程深墨充满醋意地想,瞧着还有几分夫妻相在呢。
太子瞥见他,拍了拍喻安卿的肩膀:“安卿,别直接拒绝我,你好好想清楚。”
程深墨眼眸瞪大,拒绝什么?太子该不会想纳安卿为妃吧。
他双拳紧握,指甲掐进肉里,直盯着喻安卿的回复。
喻安卿沉默着,没有回话。
程深墨昨夜爬床失败,本就有些沮丧,此时的心情更是失落到了极点,眼睛泛起水花,要掉不掉。
太子走过来寒暄:“程大夫在此住得可舒心?”
他低头作揖,闷闷地嗯一声,不情不愿道:“多谢太子,一切顺心。”
唐颂把程深墨当做弟妹看待,对程深墨的失礼没有计较,告辞离去。
喻安卿仍沉浸在情绪里。
太子向皇上旁敲侧击,是否恢复他的皇子身份,而听太子的意思,皇上也有此意向。故来询问他的意愿,若他也愿意,太子便正式向皇上提出,把他的身份昭告天下。
喻安卿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什么感觉。如果他成为皇子,娘亲便能够得到应有的名分,遗骨也能从荒废的坟场迁葬于皇家陵墓,受香火祭拜。
但是,内心深处又不能原谅皇上的遗弃。
喻安卿沉默的时间太久,程深墨的心如坠冰窟。安卿不是拿不定主意的人,除非他在纠结。
听说太子与太子妃很恩爱,即便如此,安卿也想要嫁给太子,宁做妾室吗?
越想越伤心,程深墨眼泪如珠串,呜咽出声。
喻安卿被惊醒,快步走过来,柔声询问道:“怎么了?难道是贵妃娘娘刁难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问得越急,程深墨眼泪掉得越凶,索性趴在喻安卿的怀里嚎啕大哭,泪水濡.湿了月白的衣裳。
喻安卿揽住他的腰身,无措地轻抚后背,压低声音安慰:“有什么委屈说给我听?乖。”
“你……呜呜……是不是喜欢太子殿下?呜呜……太子殿下要娶你?”
他抽噎地问道,委屈得嘴巴可以挂暖瓶。
喻安卿哭笑不得:“怎么可能?你瞎想什么呢。”
不喜欢啊!程深墨眨巴眨巴眼睛,连成线的珠子说断就断,再次确认:“你真不喜欢太子?”
脸上挂着两道泪痕,鼻头哭得红红的,可怜极了。喻安卿对泪眼朦胧的兔子完全没有抵抗力。
耐心解释:“我完全不喜欢太子,太子也不会喜欢我。”
双手搓搓面颊,擦拭泪珠。程深墨喜笑颜开:“那就好,那就好。”
“真是只爱哭的兔子。”
嘟囔声音太小,程深墨没听清:“你说什么呢?”
“我说,哥哥猜测我喜欢太子,为什么要哭得如此伤心呢?”环腰的手臂慢慢箍紧,喻安卿低头逗兔子。
撞进如星空般温柔静谧的眼眸,程深墨慌忙躲闪,不敢再看。额头抵在喻安卿的胸.膛,整张脸埋进喻安卿的怀里,像只害羞胆怯的小动物,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喻安卿耐心地等待,良久后,听到兔子呢喃的低语。
“因为我……喜欢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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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遇到危险
程深墨听到喻安卿温柔磁力的嗓音, 带着一丝喑哑:“良姜哥哥,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好吗?”
程深墨把头低得更深了, 露出乌发后面藏着的红色耳廓, 粉白绒毛微微颤动, 可爱到了极点。
“我喜欢安卿!”声音在颤抖, 却又异常的坚定。
说完这话,程深墨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气, 有些支撑不住, 无力地抓住喻安卿的玉带, 反而使得两人更亲近。
喻安卿手臂用力,将人完全拢在怀中, 无处可逃。
“良姜哥哥, 我之前从未喜欢过旁人, 不明白喜欢为何物。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挚友,你突然同我告白, 我一时辨别不出自己的心意。”
他今日才知道自己的心眼可以这般坏。嘴角勾起,哑着嗓子轻哄道, “良姜哥哥,可以亲我一下吗?我想, 若能接受你的亲吻, 那对你必然也是喜欢的。”
程深墨微怔,面色已全然绯红, 蔓延到脖颈。整个人蒸熟了一般,无一处不粉。
接受或者拒绝,他没有想到喻安卿还会有别的答案。
“可以吗?”
耳侧传来低声的询问, 上扬的尾音如钩子,勾得程深墨心脏怦然,又痒又麻。怎会如此羞人,臊得想要赶紧逃离。
不行!他一个现代人,什么仗势没见过,不就是啵啵嘛。
程深墨抬起头,踮起脚尖,飞快地轻啄喻安卿的嘴唇。
他咬着嫣红的唇,眼睛红得如兔子眼,羞得快要滴出眼泪来,忐忑又期待地看向喻安卿。
喻安卿莹白的脸颊难得透出一抹粉色,似回味似的舔了舔唇角,轻轻摇了摇头。
程深墨脸上血色尽退,霎时灰白。
“不够。太快了,我没察觉出什么。”
纤长如玉的手指带着些许的凉意,抚上程深墨火.热的面颊,滑落到嘴角,拇指轻轻摩挲柔.软的唇瓣。
“可以再亲一下吗?”喻安卿附在程深墨的耳边,咬字道,“可以伸舌头吗?”
程深墨眨眨眼,嫣红的眼尾沾上水花,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还是矜持自重的喻安卿嘛!
喻安卿如蛊惑人心的妖精,沾染了旖.旎的气息:“我想这样若能够承受,必然是喜欢良姜哥哥的。”
喜欢。
程深墨眼眸波光流转,泛滥成灾,这两个字太打动人了,让他升起前所未有的勇气。双手松开玉带,攀抱住喻安卿的脖颈,闭眼莽了上去。
半响后。
程深墨的双手无力滑落,揪住喻安卿腰侧的衣裳,软在怀中。
嘴唇泛着水光,像上好的红宝石被打磨出亮光。程深墨喘不上气,缓慢地问道:“确认了吗?”
喻安卿眉色舒展,笑道:“确认了,再明确一次。”
说罢,钳住程深墨的下巴,不容置喙地深入明确自己的心意。
明确到后面,程深墨得了重感冒一般,声音发哑,浑身发热。
喻安卿替程深墨拢好外衣,心情愉快,终于松口:“良姜哥哥,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程深墨翻了个白眼,鼓着红如胭脂的面颊,说不出话来。
喻安卿垂了垂眼眸,“不过,我亲眼见证过你对韩缨的情谊。你为了他熬药,为了他毫无怨言,轻易谅解他,又为了他伤心欲绝……你的喜欢来得那么强烈,又去得那么快。我……很不安。”
程深墨心里忽的一紧,酸疼得不行。他深深反思,确如安卿所言,自己很容易移情别恋。
“我……不会……”程深墨张口,扯到被咬破的嘴角,嘶一声。
“你休要对我说那些无用的好话。我不听。”
喻安卿捂住耳朵,娇嗔道,“除非你同我成婚,给我名分,不然我心里难安。”
程深墨摁了摁受伤的嘴角,觑一眼面容桃花、又娇又媚的喻安卿,有一种惹上不该惹的人物的直觉感。欢喜是真实的,来得却过于猛烈,让程深墨难以思考。
像变成了喻安卿的猎物,掉进他精心设计的陷阱,被牢牢箍住,无法动弹,一点点被蚕食。
这种直觉一闪而过,立刻被喻安卿含泪的眼眸所迷惑。
他的安卿如此纯善,对待感情,一张白纸,像惴惴不安的小白兔,叫人心疼。天底下怎么有人能够拒绝喻安卿,他也不能。
手指替喻安卿轻轻擦掉泪珠,程深墨点点头:“我们成亲。”
喻安卿握住程深墨的手,破涕为笑。
“十日后皇家秋猎,我需要随侍。等我回来,我们敲定日子,尽快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