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点想把我困住的心思,我岂会不知。”
“都说了我是顾南召啊,可你还是只知道戚岚伽。喊句南召哥哥,我不就应了,说我是榆木脑袋,你还不是。”
“就知道闹小性子,都多大人了。”
“气气就算了,别伤着身子。哪是我不想说,你可给我我机会,我一开口你就是要发怒的。”
“算了,没气着就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德顺: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牢门不隔音。
秦亦卿:那玩意算私房钱不?
我:就我觉得……他脑子有泡?都把人气傻了,还觉得人家没生气?
顾南召:???
第14章 拆!
=
顾南召手按上小皇帝的昏穴后,摸黑拔下小皇帝的簪子,撬开门锁出去。外头是热,但这大牢里头阴冷的很,别睡出个好坏来。
摸索着,顾南召找到小皇帝,手扶上他的头顶,复而垂下绕起一缕发丝在指尖流连。
“别气了,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
呢喃几句,他把小皇帝打横抱起。
“德顺,德顺。”
“德顺,把门开开。”
喊了好一阵子,门才开,可开门的却不是德顺。太后脸上带笑,看的人发慌。顾南召抱着小皇帝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只得绷着身子站的笔直。
“哀家得叫你顾南召,还是戚岚伽?”
“我不是,我是顾南召。”他说的坚定,就是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顾南召。
太后招手,找人接过小皇帝把人送回去,独留顾南召在此。
“那好,顾南召,你过来哀家有话同你说。”
牢房里的烛火被点亮,太后径直走进牢房在一处提到一个酒坛子,找个地坐下。“你这有酒,陪哀家喝几杯如何?”
顾南召僵硬点头,去拿来酒坛用袖子擦了擦,递过去。
几口浊酒下肚,太后开口问顾南召他怎么不喝。
“不是小子不喝,小子酒品差,怕待会冒犯太后。”虽说酒后失忆,但没少被匀舒数落过,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喝吧,哀家恕你无罪。”
顾南召喝酒虎的厉害,端起另一个酒坛子哐哐灌上两大口,喝完一脸满足。
“顾南召。”
“嗯?”
“你觉得邵井那地怎么样?”
邵井位于元起东南,海域颇多,虾蟹那些东西顾南召沾不得,一沾就起疹子。
“地方好,可小子沾不得虾蟹之类的。”
“嗯……那辽州呢?”
“辽州好呀,那里草场多,适合骑马。不是小子吹,小子驭马术也是一流,再裂的马,小子也能驯服,野马小子不用马鞍也能驾驭!”
哐哐,又灌上两口酒。“小皇帝都追不上我,太后,我同你说,小皇帝第一次上马还是我托着,他才能上去的。”
“小皇帝?”太后挑眉,这可算是大不敬了。
顾南召却不觉得有什么,“小皇帝马术真不行,那会骑马冲进林子里,被树枝挂住吊在树上。我追到他的时候,他还板着一张脸瞪着我。你说,他长得那么好看,怎就喜欢板着一张脸给人看呢。”
“哀家也没见陛下笑过。”
“嘿嘿,我见过,就是有点瘆人。”
自己喝不算,顾南召开始对太后劝酒。
“来,喝喝喝!”劝着劝着,顾南召手搭上太后的肩膀,喊上兄弟。
这顾南召啊……太后喝的很慢,一口一口的抿,听着那人一点一点说着关于他和小皇帝的事。
“过去那么多年,你还记得清楚也是难得。”
“很久吗?”
“十余年之久。”
渠匣王室嫡出的男子不多,待顾南召出生他更是一个独苗苗。宫里头清一色的公主,能一起玩的不多,难得来了个秦亦卿,他当是会天天去寻的。
十余年是久的,如果一个人十余年间一直在经历生死,有些事情往往会记得更清楚。
倒完坛子里最后一滴酒,顾南召把目光放在太后的酒坛上,“算了算了,小二,再拿酒来。”喊完,他摸摸腰间,后手顿住。
“要不兄弟你先替我垫着?”
“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不不不,今朝有酒今宵醉,莫使……”不对,戚岚伽才是个这样的人,我是顾南召。“那不喝了。”
“辽州你喜欢,那你可愿意去辽州。”
“喜欢是喜欢,但是我不想。”
“王城里的人,哀家可以替你招抚。”
“不是因为这个,我怕臭小子知道会生气,他前面还和我说,要把我锁起来。我老是惹他生气,但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陛下的心思,哀家也不甚清楚。”
顾南召一直盯着太后手里的酒坛子看,太后便倒了些给他。
“哀家,不想让你入宫。你是个好将军,但你坐不得那个位置,你也别怨我。”
“我也没打算,嗝。”酒意上来,顾南召拍拍太后手臂。“兄弟,我同你说,我老家不能娶男妻。”
“这可以。”
“我知道。”
那么些酒又被喝完,顾南召拍桌而起,脚步踉跄。
“万人敬,千人仰,百人生杀皆由我,与尔同踏十州郡,一揽天下。”这句话顾南召记得,念的含含糊糊。
太后只听清个大概,一句一揽天下足以让其语气冷上几分,“顾南召,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打啊!“西南留兵直冲哲合边城,再往西行,连上西河,可直冲哲合要塞。占定边城,东出入观霞,北出入屈曲,若是再能从文渊拉锯战线……”
“顾南召,够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他顾南召还在想着攻入哲合。
唇亡齿寒是没错,可哲合不犯,元起绝不可主动出兵。
被太后凶上,顾南召委屈起来。“你先开的口,这会倒是不让我说了。嗝。”
这人,始终是留不得。杀了,也许一了百了,可又怎能说杀就杀。顾南召于元起是有功的,真杀了,多少人会心寒。
“顾南召你既觉得辽州不错,哀家便替你安排好,那的护城军统领一职空置已久,前往辽州任职吧,。”
“不行……”顾南召欲要拒接,身体突然无力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太后走到他跟前,摘下手上的镯子塞入他手里。乌黑的一个镯子,上头的碧色流苏被酒浸湿。
顾南召睁着眼看着,眼里的光慢慢消失。
“这流苏里头能藏药,东西你别丢了,就当是留个个念想吧。离开王城,去了辽州就别再想着旁的事,带兵出征也是带兵,带护城军也是带兵。镇南大将军变辽州护城军统领,也还算是个将军,你说是不是?”
不行,这样不行,王城是龙潭虎穴,最起码现在不能走,最起码现在不能让小皇帝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顾南召想要挣扎,奈何都是徒劳。
“顾南召,别想着偷摸回来,你要是敢回来,哀家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药劲催使之下顾南召眼皮越来越重,可他不敢闭上。
太后早就准备好一切,在牢房外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更是让他下定决心。
人被扛着出去,丢上马车,连夜出城,小皇帝醒来要追也是追不上的。
第15章 没一个靠谱的
“匀舒小哥,消息可靠吗?”
李二牛同匀舒带着山寨的百余号人埋伏在小道上翘首以盼,匀舒心里是没底的,将军府被抄后,他就收到消息,说是太后欲要秘密处置顾南召。
消息是谁递的尚未知晓,只知那人功夫极高,密信飞到他面前,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这消息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现下能帮忙的只有山寨的人,能不能成都是未知。先前派去听风的人,现在也没回来。
太后要处置将军还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处置法,在宫里不好动手才弄出来吗?也不知道将军现在是否平安。
“可不可靠,待会自见分晓。”匀舒手紧紧握住腰间长剑,死死盯住王城方向。
这个位置是出王城的必经之路,不管那些人出来是走官道还是小道都得路过这里,也就是因为如此,禁卫军也会来此巡逻,掐着时间,太后的人不来,禁卫军也是要来的,这里人手根本不够。
来了!听风的人回来了。
“可看见有人出城?”
“哈……”那人喘着粗气,“城门开了,出来两个人带着一辆马车,估计这会儿都要到了,禁卫军,哈……禁卫军……”
看样子禁卫军也是要跟着的。
匀舒板起一张脸,他说:“寨子里的各位兄弟,禁卫军要来,现在要是有兄弟想回去,我也不拦。”
“匀舒小哥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这些兄弟,来的时候就做好准备,也跟大当家立下军令状的,别看我们懒懒散散的就瞧不起人,今天要是不能救二当家回去,我们也没脸回去。”
“是啊,三当家说的对!”
“就是就是!”
“你别瞧不起人,我们不比那些人差!”
匀舒示意噤声,动静闹大就麻烦。
“匀舒在这谢过各位,日后定当偿还今日恩情。”
随后他安排众人隐匿好,车马声越来越近,夜里听的格外清楚。单单一辆马车行驶在道上,车头坐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
“上!”
几名兄弟拉着绳索从树上跳下,埋藏着的大网立起拦着去路。其中一名侍卫反应极快,跃起一刀把绳索劈开,就在此时,匀舒放出袖箭,另一名赶车的侍卫躲避不急,只得弃车而下。
马匹也受惊,带着马车扬长而去。
“李二牛!你快带人去追,这两个人交给我。切记,不要恋战,保不齐后头还有人。”
“唉!匀舒小哥你多加小心,兄弟跟我走,去救二当家的。”
李二牛拎起开山斧也不迟疑,带着一众山寨兄弟直追马车方向,那两门侍卫欲追,匀舒又是几只袖箭放出把人留下。
“孙子!留下来陪小爷玩玩吧!”
他从树上跳下,拔出他那一长一短的雌雄双剑猛攻过去。长剑攻,短剑防,三人打斗在一起一时难解难分。
可是匀舒低估了对手,这两人不是普通侍卫,墨衣锦服,肩膀位置绣有云纹,这是宫里的高手。
十招之内,一人手中大刀挑去匀舒手中长剑,另一人劈向匀舒肩胛。千钧一发之际,突来匕首飞来,击中匀舒小腿,令他直直跪下,躲过那凶险一击。
匀舒借势,左手持短剑刺向其中一名侍卫脚踝,脱身而去,这头险情未过,那头禁卫军将至。
禁卫军带着的火把,照得小道上宛如一条火蛇。匀舒欲要脱身,运气跳上树顶,却是被一名侍卫拉住,是他重重坠地。
“轰!”一声响动,一阵迷雾散开,三人身影被吞噬。
接着两声惨叫传来,匀舒被一人拦腰扛起。
“来者何人!”
来人一身刹气,绝非善类。
“别动。”那人语气同他气息一般,冷中带刹。
匀舒挣扎,也不知道碰到那人哪,那人气急,直接讲匀舒打晕。
禁卫军赶到时,只见地上两具尸首,勘察片刻,直呼何其狠厉的招式两名侍卫皆被一招毙命。
“报!车轮印直冲东北方向。”
“追!”
洛北扛着匀舒就躲藏在不远的草丛之中,好在这些禁卫军的任务是护送马车,根本无心追人。
待禁卫军的队伍走远,洛北带着匀舒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之前洛北拦住马车后,就将顾南召拖出来甩到一边,再把马车向一边赶,禁卫军追上,也是找不到人的。
算着时间,李二牛一行人也该找到人了,洛北便直接扛着匀舒把他带去山寨方向,到了山寨脚下,把人丢到一旁不再理会。
这事也是麻烦,皇帝让他盯着太后动向,偏偏这个时候暗探的人都散出去撒渠匣宝藏的消息,就留他一人在王城里头。虽是早就料到太后处置顾南召的事,但也没想到会送他出城,手里头没人只得把消息传给匀舒,这个人跟他主子一样是个不靠谱的,他倒好找一群山匪来帮忙。
这下麻烦了,皇帝之前交代,太后要是动手,便把人扣下来,明日便有降他级,去宫门任禁卫军中郎将的旨意下来,这下好了,人现在进了寨子里头,他本事再大也是不能进去要人的。
总不能跟人家说,他是皇帝的人,派来救顾南召的吧。暗探不能见光,按照规矩,这匀舒要是知晓他身份也是得除掉的。
事情只要沾上顾南召,都是麻烦的,洛北心里跟顾南召的账,又填上一笔。
另一边,禁卫军在田埂里头发现翻倒的马车,马匹一身是伤,马车也是摔的散架。
“报!统领,人不在这里。”
禁卫军统领慌了,人是太后反复交代要看好的,这还没出王城范围就丢了,真不该带甲兵出来,马车的速度根本追不上。
“再去找,从来的路一路再找过来,看看人是不是在路上被甩出马车,都散开找,这人今日不找到,我们都得丢脑袋!”
禁卫军的人四散开一处处摸查,官道上找完,就去小路上找,都没有,想着顾南召许是被人捡回去,就连着城郊猎户农家里都翻了个遍。一直找到天穹发白,不得顾南召半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