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快要抵达危机现场时,两个人几乎是跑着过去的。
狗卷棘在这儿,他不方便直接用咒术。我妻善奚想了想,拿出手机,悄悄切换号码后,把屏幕界面停留在给不知君发短信的地方。
狗卷棘顺着我妻善奚的动作看过去,看到不知君时,他愣了一下。虽然他没见过新来的老师长什么模样,但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察觉到狗卷棘的眼神不对劲,我妻善奚浅浅笑了一下,“五条老师说过,我是新来的学生,会受到不知君的照顾。”
狗卷棘沉默一阵后,点点头。很奇怪,莫非从未见过面的不知君,是我妻善奚现在喜欢的人?随着脑海中出轨的片段越想越远,狗卷棘脸上的神色淡了一些。
等回到学校,他要找出不知君,看看这个人是谁。
因为爆炸和火势,周围的建筑时不时会有坠落物。周围的人早就因为奇怪的事故撤离了,现在想要找出事故的原因,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妻善奚抬起头,看着一块块的坠落物,有些苦恼。周围没有咒灵的气息,所以这次的危机,是人为。
用咒术让周围的坠落物变成灰尘后,我妻善奚脱下外套,盖在了狗卷棘的头上,“周围好热,学长,你帮我拿一下外套好不好?”
灰尘落在身上就不好了,他倒是没什么。不给狗卷棘把衣服拿下来的机会,我妻善奚把长袖拉到狗卷棘肩膀处打了一个结,“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就交给不知君吧。”
狗卷棘眼睛暗了暗,看到我妻善奚一脸轻松的模样,他更加确认了,不知君不简单。
这么着急的把他“困住”,是因为担心他出手会妨碍不知君吗?狗卷棘张了张嘴,犹豫半晌,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等控制好建筑上面的火势,我妻善奚朝刚刚发出撞击声的地方走了几步。
滚滚浓烟下,只有两辆倍烧到焦黑的汽车。我妻善奚轻拧了一下眉,上前几步,朝车内探了探头。
里面并没有任何的物品,也不像被人驾驶过。发出这么大的撞击声,车内如果有人,必死无疑。
所以,这两辆车无人驾驶。燃气大火的高层建筑,也不像有人在里面办公。
狗卷棘跟上去,见我妻善奚露出愁容,他伸手拉住我妻善奚的手腕,让他掌心朝上。
我妻善奚并没有挣开,看到狗卷棘垂着眼在他手心用手指写字,我妻善奚只觉得心里面有些痒痒。
“你感觉这些是蓄谋已久?”我妻善奚微微歪头,继续感受狗卷棘写下的内容,“不知君没有在现场,他后面的忙应该没办法帮。”
我妻善奚笑了出来,“是啊,不知君不在,他能解决表面麻烦,深层确实需要我们努力。”
对上狗卷棘认可的眼神,我妻善奚一瞬间有一股错觉——
狗卷棘似乎在因为不知君不能帮忙而高兴。
“那我们要怎么做?”等火势完全消失,路上渐渐有了围观的人后,我妻善奚靠近一些,放轻了声音,“建筑四周的商店都是关着门的,想要问出什么,恐怕很不容易。”
狗卷棘想了想,继续写:我之前有路过这儿,还看过一起报道。这儿原本是一个繁华的酒店,后来慢慢垮掉了。
“酒店?”我妻善奚顿了顿,“其余的暂且不说,有关这方面的事情,我们可以去找酒店的负责人问一下。”
狗卷棘摇头:酒店的负责人因为太渣,外加欠了许多人的债,被告后逃跑了。
我妻善奚沉默了一阵,对上狗卷棘突然抬起来的脑袋,没忍住接了一句,“他真不是人。”
第二十三章
“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负责人太渣,被告后都逃了,现在找肯定不好找。
我妻善奚抬头看着还在冒烟的建筑,思索了一会,“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狗卷棘闻言,握紧了我妻善奚的手腕,继续写:不要冲动,酒店的负责人跑了,不代表找不到其他可以询问的人。
我妻善奚垂下眼,视线落在狗卷棘握住他的手上,“不是冲动,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上去看看。”
“学长,你要相信我。”我妻善奚说着,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狗卷棘的手指,“十分钟,如果我十分钟之后没有下来,你就去找我好不好?”
狗卷棘皱了皱眉,犹豫一阵后,才同意:那你注意安全。
在我妻善奚手上写完,狗卷棘感觉还是不够放心,脱下盖在他身上的外套,替我妻善奚捂住口鼻后,又补充了一下:十分钟,你说的。
我妻善奚点头,“我说的。”
等狗卷棘松开手,我妻善奚把人朝安全的地方推了推,才迈进冒烟的大楼。
十分钟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若非可以使用咒术,不然不戴任何防具就进入这种地方,不中毒也难。
不论是庞然大物,还是极为细小的尘埃,只要有影子存在,就能被他控制。
把可以用来保护本体的东西,扭曲改造护住四周后,我妻善奚拿出手机,朝前照了照。
因为周围过于尖锐的危险物都缩成了一个黑点,所以他很轻易就能看到周围的情况。
大楼第一层,除了被烧到焦黑的办公桌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妻善奚找到楼梯时,已经过了半分钟。看到手机定好的倒计时,我妻善奚轻抿了一下唇,加快了速度。
大楼一共十层,他用了四分钟走楼梯。第二层到第九层,都和第一层一样,除了办公桌之外,空无一物。
本以为第十层也不会有收获,但看到里面一个个被烧焦的人体,我妻善奚愣住了。
数十个人被座椅堵在角落,如果不是因为火势太强,烧到了摆在最下面的座椅,恐怕里面被烧焦的人也不会露出来。
把所有堵住去路的座椅用咒术控制后,我妻善奚走到那些尸体旁,蹲下检查了一翻。
他们身上有残留的粗绳,很可能是大火烧起来时,他们被绑住了,所以没办法逃走。
回想到一到九层只有办公桌,我妻善奚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顶层天花板。
上面被烧得也很严重,但还是可以看出来,天花板上有一块和其他部位不同。
在他打算打破不同与其他一块的天花板时,就听那一块被人用力踹了一下。
我妻善奚后退几步,将周围的场景变回原来一般后,重新看向顶部那一块还在被人粗暴对待的地方。
过了将近一分钟,天花板的那一部分才从上面掉下来。
“这到底是谁干的?”
不满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妻善奚轻挑了一下眉,“上面的人,请问,你们是过来调查事故原因的吗?”
“下面有人?”松田阵平朝下探了一个脑袋,看到我妻善奚一身脏兮兮的,他忍住骂人的冲动,一手拿着多余的防具,另一手给自己套好。
不想耽搁太多时间,松田阵平不顾顶部其他同事的阻拦,从上面一跃而下,“你怎么进来的?”
看着眼前头发又卷又黑的人,我妻善奚沉吟了片刻,“或许我们一样,是过来查明真相的。”
还是更喜欢棘的发色呢,我妻善奚想到。
“那你发现什么了吗?”
松田阵平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看到靠墙的地方有尸体时,愣了一瞬。
他路过我妻善奚时,把防具扔到了我妻善奚怀中,“只用衣服包住脑袋怎么够?你上去,下面我来管。”
我妻善奚轻敲了两下防具,没有着急戴上,“你不怀疑我是凶手吗?”
“你来之前,这儿除了我没有其他人。”我妻善奚走到松田阵平身旁,同他一起看向那些尸体。
松田阵平有些不耐烦,“凶手费尽心思做了这些事情,怎么可能傻傻留在这儿亲自验收结果?”
“估计做出这些的凶手,正躲在哪儿看报道呢。”松田阵平说完,一脚踩上座椅,缓慢朝里挪动。
看到松田阵平同样发现了粗绳残渣,我妻善奚轻叹了一口气,“或许,他不会躲起来看报道。”
“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会贪生怕死吗?”看到松田阵平愣住,我妻善奚靠近几步,继续说,“你可以找人开发布会,或者等死者家属认人的时候,仔细观察前来的人。”
松田阵平直起身,对上我妻善奚的视线,“你刚才也说了,那家伙不怕死,万一那个人对死者家属动手怎么办?”
“敢这样做,就肯定有能力保护别人。”我妻善奚伸手拉住一个座椅,使劲抽了一下后,挡在松田阵平面前的椅子全部朝一侧滑下。
“就像这样,找到关键的点,就能很轻易地解决问题。”我妻善奚说完,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阵,没有回应刚才的话,而是扯到了其他方面,“你是在等人?”
我妻善奚一手把防具抱在怀里,另一手朝松田阵平挥了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周围除了那些尸体,没有别的东西。你们把尸体搬出来,就尽快离开吧。”
还有最后一分钟,如果不能尽快下去,狗卷棘就上来了。
想到狗卷棘身上没有任何防具,我妻善奚从第九层的护栏上跃下,他用手拉住第八层的护栏时,借了一下力,继续选择危险但快速的办法。
还有最后十秒……
我妻善奚几乎是跑出去的,他一直没有使用咒术,就是担心狗卷棘会突然出现。
但事实上,是他想多了。
“棘,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人渣吧?”
狗卷棘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他身旁多了一人一熊猫。
我妻善奚手指微微一动,他想走过去,但又因为狗卷棘还没有回应,一直没动弹。
良久后,他看到狗卷棘摇了一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
时刻提醒自己,这是小甜饼〃u〃
第二十四章
太过分了。
他以前确实太过分了。
分手时说出的话这么决绝,知道自己有救的时候又想挽回。
害怕狗卷棘知道他身体情况,不自觉想避开,但心底的那份喜欢,又鼓动他去靠近。
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他可不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渣。
“没有就好,不然我绝对会痛打你一顿,再去教训那个混蛋的。”禅院真希双手环臂,怒瞪了一眼狗卷棘后,又转身垂下眼,轻叹了一口气。
“学姐,你们怎么也在?”等不远处的人不再说话后,我妻善奚调整了一下状态,朝她们走过去。
禅院真希愣了一下,她刚才只顾着狗卷棘有没有受伤,没注意周围。在得知这一段发生事故的时候,她就和胖达一起赶了过来。
但到了地方,火已经灭了,浓烟下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因为相处了许久,所以她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人是狗卷棘。
“碰巧路过。”禅院真希语气有些不善,她背对着我妻善奚,不肯多分给他一个眼神。
一旁的胖达挠了挠头,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伸手就想拉禅院真希,“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己来吧,刚才的话,他肯定都听到了。”
禅院真希张了张嘴,想到狗卷棘刚才颇有些暗淡的眼神,再次叹了一口气,“我们走。”
走了没几步,禅院真希扭头看向我妻善奚,“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做出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些话,禅院真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楼第十层的情况有些糟糕,但是其他楼层没有问题。”我妻善奚避开刚才的话题,缓步走到狗卷棘身旁。
见狗卷棘没有什么神情,我妻善奚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说,“这两天我想在这儿盯着,你先回去吧。”
一直冷着脸的狗卷棘,听到这番话,忍不住抬起头,“鲣鱼干。”
他刚才是担心禅院真希会更加厌恶我妻善奚,所以才会摇头,表示不喜欢。
但我妻善奚看到他那样做,可以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如果不是因为不在乎,还能是什么呢?
对于狗卷棘不肯离开,我妻善奚有些意外。他蹲下身,双手随意垂放在一侧,“你不感觉尴尬吗?对于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
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我妻善奚一手撑地,另一手揉着额角,“也不对,本来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又怎么会尴尬。”
我妻善奚说着,感觉心慢慢揪了起来。他想让狗卷棘离开,对于现在的身体情况,他很清楚。撑不了几分钟,他会完全失去意识。
在暗暗用咒术给五条悟发过短信后,我妻善奚抬起头,有些疲惫,“学长,我和别人约好了,会一起处理这儿发生的事情,你就先走吧。”
狗卷棘低下头,直勾勾对上我妻善奚的视线。沉默一阵后,他同样蹲下身。
正当我妻善奚感觉到疑惑时,撑着地的手就被狗卷棘拉走了。
我妻善奚愣了愣,感觉到狗卷棘的手指触碰到掌心时,他忍着身体的不适,开始认真感受狗卷棘想说什么话。
“我是和不知君吗?”我妻善奚点点头,“对,是和他一起。”
得到我妻善奚肯定的答案,狗卷棘收回手,站起身准备离开。但他走了没几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再次转身时,便看到原本还蹲着的人,倒在了地上。
狗卷棘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先动了。他扶起地上的人,急切的在我妻善奚手心上写字,但不管尝试多少遍,身边的人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