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窗外薄薄的飞雪,叹了口气。
“垢尘不可污玉,鹓鶵不啄腥膻。”
“协助人香椎柊吾,确认,无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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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狡辩:
1.其实这个单元主要是为了后面吐景光的便当设置的。所以安排了高明哥哥出场。
2.这里的太宰治是三周目宰。
3.没有了,松田老师,我们明天再见!
下一个单元我们开始拆萩原的便当!
PPS:补一下高明哥哥的诗句来源和意思。
①一叶落可知天下将秋。
宋·唐庚《文录》引唐人诗:“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这个大家都知道意思。
②祸福无常主,何忧身无归?
魏晋·阮籍《大人先生传》
这句话就是感叹福祸无常,不要过多忧虑以后的事情——高明喜欢的意大利面没买到,反而吃到了不喜欢的荞麦面,顾作此感叹激励自己下口【。
③羚羊夜宿,挂角于树。
陆佃《埤雅·释兽》。
描述羚羊夜里睡觉用角挂在树上来隐藏自己的足迹,旧时多用该词语比喻诗的意境超脱。常见的说法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高明引来形容香椎借小碟子藏匿自己的行迹。
④智者不倍时而弃利,勇士不怯死而灭名。倍通悖/背。
摘自《战国策·齐六·燕攻齐取七十余城》
智慧的人不会不抓住时机舍弃利益,这句是说高明选择和香椎合作。
勇敢的人不会因为怕死而放弃自己的义名。这句是高明猜到织田作可能会因为某些软肋主动赴死。
这句话的最后一句“忠臣不先身而后君”高明没说,是因为这是个叛逆的故事。
⑤宴安鸩毒,不可怀也。
《左传·闵公·闵公元年》
贪图安逸享乐如同饮毒酒自杀,万万不可贪恋。这句是高明提醒织田作注意到危机。
⑥垢尘不可污玉,鹓鶵不啄腥膻。原句“垢尘不污玉,灵凰不啄膻”。
唐·白居易《访陶公旧宅》
美玉不会被灰尘玷污,凤凰不会去主动吃腥膻的东西。
意思是,在香椎几次作出了救人而非害人的选择后,高明认可了他的品质,认为他不会因为身在灰色的组织就做危害别人的事。
以上!感谢阅读!
第25章 双子爆炸事件·一
又降温了,香椎裹了件厚外套,带着一身寒气从门外进来。
“回来了吗香椎?”萩原正抱着一堆废旧器材出去,看见他便打了个招呼。
香椎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一边从怀里掏出热牛奶一边吸着鼻子朝他点点头:“早啊萩原前辈!……松田前辈来了吗?”后半句他压低了音量。
“好像来了吧,”萩原回头望望,“不在办公室啊,可能有事出去了。你快点吃……对了,香椎你记得把上次的报告补上,我和中岛警部打过招呼了,让你这周再交。”
“嗯嗯嗯,谢谢前辈!”香椎迫不及待地钻进暖风熏人的屋内。先擦掉自己桌面上一层浅灰,还有些山本他们随手堆过来的文件夹和零食袋什么的……怎么连那种杂志都往他桌上放?
香椎翻出来一本封面清凉的周刊,皱着鼻子把他丢到了一边。
“这是什么?”松田的声音从他耳边突然响起,香椎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松田就站在旁边,手里拿着那本杂志,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但香椎总觉得他好像在挑着眉毛笑。
“是山本前辈的!”他面红耳赤地声明。松田翻了翻,哼了一声,没兴趣地撂在萩原桌上,“在办公室看这种东西,回头扣他纪律分。”
他又看向香椎:“没事干的话跟我过去搬一下这周的教育材料。”
“哦,好的前辈。”香椎看了眼自己摆在桌上刚刚拧开笔帽的原子笔和报告簿,还有冒着热气的一袋牛奶,扁扁嘴跟了上去。
搬东西的时候,松田发现香椎动作别扭,细看是下意识地避开了使用左后肩胛发力的动作,当即皱起眉头:“怎么?扭到了吗?”
“没有,之前在横滨被撞了一下。”芥川龙之介这个名字他是记住了,“青了两天,医生让我每天早晚擦擦药就好。”
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睡过了,就忘记了——不过我药膏带来警署啦!”
松田看了他两眼,随口问道:“须要帮忙吗?”
“?!”香椎登时用力摇头,“不了不了不麻烦前辈了!我,我打算去问问栗原。”
松田一听脸就黑了,他把手头的东西一放,抬起墨镜凑过去把香椎堵在墙边:“你找他干嘛?”
香椎不明所以:“啊?我为什么不能找他?”
“你不是说你……”松田说着,觉得脸上发烧,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后面几个字,只狠狠地从鼻腔里出了一口气,“你、工作时间不许各个组别乱窜。”
“……哦,好吧。”香椎皱着脸,只觉得莫名其妙,也不知松田是针对的栗原还是针对的他。他是不是还没歇了赶走自己的念头?
看香椎这表情,松田就知道对方没理解他的意思。时间缓慢地流逝,他左右看了看,档案室正好没人,只有暖风机在屋子里嗡嗡地运作,吹得靠近的纸业啪嗒啪嗒地响。
瞥了眼香椎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松田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开口道:“香椎,你之前说的那件……”
“喔,你别说这期的BUNNYGIRL质量还不错——诶,阵平,你怎么在这儿?”萩原一边和山本聊着刚刚突然出现在他座位上的杂志,一边大咧咧地推开了档案室的大门,一转眼就看到好友松田阵平黑漆漆的俊脸。
“你不是说叫我们来搬的,吗?”他看了看屋内同样一脸状况外的香椎,挠了挠头。
松田张了张嘴,艰难地咽下到了嘴边的脏话,平静道:“哦,我看香椎也在就先直接过来了。没关系,谁搬都一样。”
于是组员们嘻嘻哈哈地都挤进了档案室。萩原看了松田几眼,总觉得对方有什么事没和他说。
当晚,熟悉的酒吧,松田夹着烟,神色是熟悉的纠结。萩原实在受不了了,委婉道:“阵平,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松田矢口否认,在好友难言的视线里奇怪道,“怎么了,我看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萩原抽了抽嘴角,指着他的杯子道:“我已经连续三次在你的酒杯里撒胡椒了,你一次都没发现,你说你有什么不对?”
“……”松田呛了一口,呸呸呸地吐到纸巾上,“怪不得,我说怎么这么辣。”
再看好友,松田不得不承认:“好吧,是有点事。”他斟酌着,刻意使用了模糊的说法,“就是,有人和我告白。”
这回轮到萩原喷了口酒出来。
“噗、谁胆子那么大、不是,谁啊?我认识吗?什么时候的事啊???”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松田渐渐发红的脸,稀奇得不行。
“你说得什么话,什么叫胆子大?”松田不满地挥了挥手,试图用烟雾遮住自己的窘迫,“就是上上周……”
“上上周?等等,你的意思是真是我认识的人?”
“算是吧。”松田的嘴又死死地闭上了。
萩原不甘心地在心里过了一遍高岛小池中岛警部和她十七岁的儿子,还是猜不出来到底是哪个色胆包天的女警敢向松田告白。但好友无论如何都不再泄露什么信息了,他只好换了个方向。
“那,看你这表情,你是打算答应了?”
“怎么可能?!”松田险些跳起来。
“怎么不可能。”萩原耸耸肩,“你都魂不守舍快半个多月了,说没点意思我是不信的。”
“也不是、就是……”松田绞尽脑汁,语气甚至有些气急败坏,“我不能答应。我们不太合适。”
“那个女孩家很有钱吗?还是什么达官显贵?”萩原搞不懂自己好友的脑回路,“阵平,你这种脑子里只有油门没有刹车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这种东西了?”
他看松田梗在那里,摇摇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遵从你的内心吧。阵平,抓住机会啊,不被你这个脾气气跑的女孩儿真的很少见。”该死,他还是很好奇到底是谁!
此时,一个打扮干练、大学年纪的女生一脸忍无可忍的表情大步找了过来:“喂!你这家伙,能不要在室内吸烟吗?吸烟区在那边啊!”
“哈?”松田已有了几分醉意,根本没注意到这件事,被对方直接一手扯掉了烟头,登时有些恼火,“干什么你?”
萩原默默捂脸。这才是正常女性和松田会产生的相处方式。
“抱歉抱歉,我忘记提醒他了!”他赶忙开始拉架,奈何那女生的脾气也颇为火爆,看动作也习过一些拳脚,两个人险些在酒吧里打起来。
在引来同行之前,萩原扯着松田的领带把好友拖了出去。
酒吧里,气势汹汹的女大学生一掌狠狠地劈在了吧台,立时可见一道裂缝缓缓绽开。
“就是这个家伙吧!哼,这次又给他逃掉了。”佐藤美和子捏了捏拳头,“以后我当了警察,才不会做这种人!”
“可是,美和子,要赔钱的诶。”
“……啰嗦!”
终于掌握了松田最近异常原因的萩原这下看好友的任何怪异举动都不再心生疑窦了。因此,当香椎不安地偷偷找到他,打探松田最近为什么对自己尤为严厉的时候,萩原舒展着眉眼,十分肯定地安慰道:“放心吧,香椎,只要好好工作他就没什么话说了——”他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而且,阵平在纠结一些恋爱上的问题,所以才这么怪。你不用理他。”
“?”香椎呆立在那里,总觉得有些不对,“恋爱,松田前辈吗?”
萩原作出噤声的手势,拍拍他的肩,哼着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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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萩原:不用谢。
ps:本章中出现的“须要”盖作者小学时所习用法:须要接动词或动词短语、需要接名词或名词短语。
这种说法现在也还可以查到,但是区分的人已经不多了。也就是说,在我从小学到现在这十几年间,“需要”的适用范围被扩展,侵占了“须要”。这个变化可以拿“像是”和“象是”类比,后者是我母亲年轻时所习用法,现在绝对会被当成错别字。
总之,之后我会尽量改掉这个区分习惯,全部使用“需要”。但是请不要在这章下面捉虫了!
第26章 双子爆炸事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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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是本年度足球联赛决赛,又是轮休,机动组便约好了一起去看球。香椎从家里临出门时收了个快递,拆开看是外婆寄来的:一些新的冬装,还有保暖贴和零食。
香椎看着这堆东西,手上动作顿了顿。心下叹气——他其实不太擅长收拾东西,最常做的事也就是买一堆一次性的便捷用品,用完打包扔掉。
他想到昨天晚上和琴酒的通话。对方虽然勉强承认他“总算能办一件事”,大部分的语句是在冷嘲热讽他在横滨的行事不够高效找到的合作对象话太多……总之,按照Gin的话意,短时间内没有新的任务了,最重要的是藏好自己,在警视厅中获取更多的信任。
其实从任务进度条看,他的红方信任还可以,但怎么最近上司老给他穿小鞋呢?
香椎再次叹气,临时找了个大的购物袋,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日用小物全都塞了进去。
他来得有点迟了,拖着一大袋东西,拨过一群又一群激动的观众艰难地跋涉到了边缘看台——山本团购的超值特惠票——找到七零八落坐在那里的同事们。
最显眼的是探出上半身的松田。他端着望远镜,正在不满地埋怨山本:“别说现在带球的是谁,我连他是人是狗都看不清。”
“你听旁边人在骂谁不就知道了,”萩原满不在意,翘着脚翻看他带来的时尚杂志。他正说着,看台响起一阵夹杂着本地粗口的倒彩。
“看,这是东京Spirit又输球了,那个前锋残废得跟膝盖不能打弯似的……啊,香椎!这边这边。”萩原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他刚刚躺着的位置。“你带这是什么?”
“额,吃的,还有保暖贴。”香椎像动物饲养员喂猩猩那样每人分发起来。
“怎么搞得跟小学生秋游一样——喔,酩屋的和菓子!你管这种东西叫吃的?”山本拿着那软叽叽灰扑扑的小袋捏了捏,翻到正面看到边角不起眼的logo,大呼小叫起来,“这袋够花掉我这个月的奖金了吧?”
“实际上,你这个月已经没有奖金了,”松田冷冷地笑道,“你的纪律分是负的你不知道吗?”
他转头看着迟到的香椎,对方正略带讨好地看着他。他张口似乎就要找茬,又最终只是悻悻地哼了一声,接过一块松塔用力地咀嚼起来。
萩原嘴上叼着饼干,眼睛还黏在杂志内页的本周新款衬衫上,看着看着觉得周围有点安静,才发觉已经发了大半天牢骚的松田不知怎么突然闭嘴了。
基于他最近都是这么阴晴不定,萩原没太在意,摇摇头继续算优惠折扣了。
本来就是复活赛的东京Spirit这场也一如上场地表现糟糕,香椎看了一会儿场下豆豆一般的红蓝小人,打了个哈欠开始刷手机。一拉开本地的讯息,都是些小偶像举办个人演唱会、高校网球赛实况播报……还有臭骂东京足球队之类的消息。他越看越困,突然,一条红色的热点实时跳进了他的视线。发布人是一位定为在米花町的普通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