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不说是吧?”
前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狡黠:“那最后还有两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在水下救我?
“水下的那个吻,烟花下的那个吻,又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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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就当现在还是20号好吗!
也不是不能凑满三千字,就是这个章结尾我很喜欢,不想改了。
第74章 天平上的死劫·一
松田眼看着树荫下的蘑菇呆了两秒, 装了弹簧似的原地蹦起来。
“不许挂电话!”他大声地喝止道,果然香椎慌里慌张的动作就乖乖顿住了。
“立正!转身!看落日的方向!”
他语气凶得很,嘴角的上翘却止都止不住。
香椎, 整个人正处于呆滞的状态。松田说什么,他就机械地跟着做什么。循着指示,他往暮光照来的方向看去。
公园西侧架着的人行桥恰好把夕阳切成了一半,柔和的红色光芒正中,一个帅气的剪影正趴在防护栏上, 握着手机, 另一只手抬起, 冲着他懒散地挥了挥。
他找到他了。
一种晕乎乎的、梦幻般的感觉占据了香椎的大脑。他脸颊发烫,手机还贴在耳边,张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系统的声音像是从九重天外突然冒了出来。
【亲爱的玩家, 您好。系统已经升级完毕!请——警告!警告!请注意——】
注意什么?
他反应慢了半拍,桥上的松田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妙, 直接一脚踏上低层的栏杆, 大半个身子都越了出去。他们的通话还没有挂断, 松田的声音和系统的警告声交织在了一起。
“——身后!”
一只手抓着湿布, 瞬间捂上了香椎的口鼻, 其上浸透了药物,香椎听见松田说了这半句,便觉得天旋地转。黑暗像迅速蔓延的霉菌一样,侵蚀了他的整个视线。
彻底昏迷之前,他只看到松田从桥上往下方水流中跃入的身影。
“砰!”
香椎被重重地丢到地面。他的小腿骨磕在了一堆金属上,痛得要死, 也让他的意识在一瞬间回笼。
他想睁开眼看看周围,却发现眼睛被蒙住。而此地光线极暗, 没有一丝亮意能从布料的纤维缝隙中透过。
“……醒了啊?”
动手的人狡猾地使用了变声器,性别年龄都含糊起来。但香椎从对方声音发出的位置推测,这家伙身高在一米七以上。
鞋底与地面的撞击音偏向沉闷稳健,又有钥匙在腰间互相撞击的声响——这个人多数是男性,而且年纪不小。
“这药效过得还真快,”男人嘟囔了两句,跟着香椎就觉得脖颈边一阵刺痛。他这次索性直接把药剂注射进香椎体内了。
他拿起什么东西,一圈一圈地往香椎身上缠。而香椎努力抵御着铺天盖地袭来的困意,近乎本能地去捕捉五感中出现的一切讯息。
消毒水、针筒、塑胶手套……
信号对接提示、硝石味儿、电线……
哈,果然,又是炸弹啊。
很快,他再次陷入昏迷。
另一边,萩原在酒馆等了半天,松田也没回来,倒是高岛一个紧急通讯拨了过来。
“萩原!”高岛一如既往严肃高亢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立刻归队,警备部收到了一封爆炸案预告函!”
萩原一个咕噜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收到!我……”
“松田在你旁边吗?”高岛急匆匆地问道,“我打不通他电话!”
他皱起眉,刚要否认,就看见刚刚乐颠颠跑出门的好友一脚踹开了门,全身上下都是水,脸上的表情,可怕得像爆沸之前的水面。
“萩!”松田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你知道什么立刻联系上Zero的方式吗?”
看起来,仿佛他说是,他会去把零做成烤肉干。
萩原满脑门都是问号。他直觉其中或许有些误会,但工作要紧,他两句回应完上司,挂了电话拉着松田,一边往车上走一边把事情说了。
“爆炸案预告?”松田抬起脸,眉毛蹙着,迟疑了一下,“……难道不是他们?”
“谁?”萩原利落潇洒地无视交通规则超车变道,硬是在拥堵的下班高峰中杀出一条非常规路线,还分出精力询问好友的情况。
松田平静地回答:“绑走香椎的人。”
“?”萩原一个方向盘没抓住,险些把车飞进路边的橱窗里,“什么?谁?香椎被绑了?……等等,你报警了吗?”
“拿路人手机报了。”或者说抢更恰当。
两人以火箭的速度赶回了警备部。高岛把一张传真拍到桌上,松田看了一眼,身上的黑气一下就炸开了。
实际上,就连萩原也露出了惊怒的神色。
传真是一张扫描上去的旧报纸,时间是一年多以前,头版头条就是双子爆炸事件。萩原一眼就瞥到记者姓氏为“谷村”。
那场爆炸案对警视厅的公信力造成了极大的损伤,这不知名的小报更是把搜查课嘲讽成了一群废物。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配图的边角,全副武装的香椎柊吾正好拉开面罩,露出了含糊但颇有辨识度的半张脸。
现在,那张脸上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而传真纸的空白处,寄送人潦草地画了个天平,旁边打着一行大字:
“这一次,烟花会公正地衡量生死。明日午时,请勿失约。”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松田攥着那张传真的边缘,将纸捏出了皱痕。
“搜查课也收到了传真。”高岛看着两人,尤其是看着松田,“香椎被绑架的消息我也听到了。一定是一个人,或者一伙人干的。”
“冷静一点,松田。”萩原小声地对好友说道。这间屋里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松田在情绪爆发的边缘。
“他定下了时间,就不会在那之前……对香椎下手。”
松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把传真放回桌面。再抬眼看向众人时,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了。
“高岛警视,”他指着那个天平,语气称得上理智,“我认为,凶犯这里意有所指。我建议我们从本市的各级法|院开始检查。”
高岛看看他,点点头:“还有量具店和实验室。事件非常恶劣,已经上报到警察厅了,全员出动,时间还来得及。”
最后一句更像是作为长辈的一种安慰。
萩原与松田各自带着自己的小组匆匆奔往各自的目的地。加上警视厅各个行动课,整个东京的警察几乎倾巢而出。呼啸的警笛与闪烁的鲜艳警灯在大大小小的街巷匆匆划过。
这是凶犯的复仇,亦是警察的复仇。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了,太阳照常升起。城市虽然隐有躁动,民众的生活却还是要如常进行的。
新的一天是周六,帝丹国中组织了一场春游,地点是位于市郊的、新建立的雕塑博物馆。
据说展馆目前的展出主题是希腊神话。国中生工藤新一对此兴趣一般,但他的朋友毛利兰与铃木园子却十分的期待——她们对神话中美丽的女神与她们风格各异的爱情故事很有兴趣。
要工藤新一来说,两页的希腊神话,他就能列举出数十个违法行为与阴谋诡计。他愿意来,主要是听说这新建的场馆有一些潮流的安保设施。他很愿意以名侦探的眼光来挑剔一番。
……总之,不是因为毛利兰要来。绝对不是。
小男生把手交叠着垫在后脑勺下头,吊儿郎当地走在队伍最后。他边走边打着哈欠,把一路上看到东西评估了一遍,迅速地在心里得出花里胡哨而破绽百出的结论。
跟着,他开始思考,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出动那么多警车呢?有国际逃犯?还是大型犯罪团伙?
或者是有什么大型事故?但好像没听到救护车和消防车。
一群半大孩子们绕着楼梯爬上二楼。讲解员打开了大门,圆形的明亮天池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晨光从透明的穹顶照了进来。正中央的喷泉里,水柱拱卫着一个巨大的、悬空的玻璃展柜。
展柜之中,一位蒙面的女神巍峨伫立。她面容坚毅,姿态昂扬,一手持剑向下,一手高举天平。
男生女生们发出了此起彼伏的赞叹,间或夹杂着一些博学者显摆式的科普。
毛利兰发现向来精于此道的青梅竹马竟然保持了沉默。
“新一,有什么问题吗?你一直在盯着那边。”
她好奇地问道。
而工藤新一微微摇头,自己却往旁边走了几步,想去看雕像的背面。
那里似乎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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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掉了原作的时间线,所以就没用摩天轮了。
是的,这里就是原著松田老师便当的节点了。当然我们不仅不会便当,还要亲亲贴贴。嘻嘻。
第75章 天平上的死劫·二
[08:00AM, 倒计时四小时]
整整一夜,松田的眼睛似乎就没有闭上过一秒。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一无所获,他看起来反而越发的冷静。
但是周围的人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焦躁。
车在往下一个可能的目标开, 他们打算顺路再回警备部补充一些装备。过马路时,开车的小川想抢一个绿灯,险些撞到路人。
松田制止了小川狂按喇叭的动作,让他等红灯。他将点着烟的手伸到窗外抖了抖灰烬,又吸了一口, 阴鸷的眼神落在路边的广告屏上。
现在在放的广告还是之前买给香椎的Sweetea。那几条裙子他当时以为是落在了饭店, 直到后来在香椎的衣柜里看到。
还没到早高峰, 太阳刚爬到人肩头的位置,风也很凉快。他透过烟雾,近乎放空地看着屏幕上粉嫩粉嫩元气十足的时髦女孩儿。
……没有香椎好看。
跟着, 那个在他脑子里转了一晚的天平又冒了出来,他又开始思考那个想了一夜的问题:除了法|院, 还有什么地方与天平相关呢?
或者, 那并不是一个象征意义, 而是一个实指?
可是去检查量具和实验室的萩原那边也没有什么特别发现。
松田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睛, 开始回忆东京范围内是否有什么建筑是对称构造。山本坐在后座, 看他一直往边上望,便也顺着看了过去。
广告屏已经换了一个页面。
“啊,是这个展览啊!”山本打了个哈欠,缓解气氛,或者只是单纯缺线地在此时说起这个,“小池还说周日想去看来着。”
“展览?”松田像是脑子慢了一秒那样喃喃地重复, 屏幕上的轮切广告才撞进他的眼睛里。
首先就是那画面重心处显眼的石像女神,精妙地用坚硬的材质雕出了薄纱蒙面那样柔软的质感——大抵也是这尊雕像的精髓所在。但松田却被她手中举着的天平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对, 这里也有天平。
山本又说了些什么,比如时间还来得及,一定会找到的之类的话。松田已经没在听了,他看到了广告屏幕最下方的广告词:
“秩序之守护者,公正衡量一切的女神,国际巡回展览中。”
这个红灯尤其的长。烟烧到了他的手,他像被突然叫醒了一样,一下子按灭了它,然后拍了拍小川:“换个位,我开。”
“组长?”小川皱眉担忧地看他,“可是你已经开了一夜车了。”
……是啊,已经过去一夜了,可他还没有找到香椎。
他笑了笑,下车绕到另一边,不由分说地把小川拽下驾驶座:“没事。我们换个路走,你开太慢了。”
小川之前多数是跟着萩原,自然知道松田更习惯哪种开车风格,闻言也只好往后头去。他正扣着安全带,突然反应过来:“组长,你说换个路?你知道去哪里了吗?”
松田轻哼了一声作为回答。红灯开始倒数了,他正要去踩离合,山本从后座递了瓶水过来,小心翼翼地戳他。
“组长,喝两口吧。”
他意识到自己一夜滴水未进。但神奇的是,他现在既不觉得渴也不觉得累。
松田接过水道谢,再看山本,一副长舒了一口气的模样,就连小川也勾着头,很担忧地一直看着他。
所谓的冷静只是他以为他掩饰得够好。而同事们的焦虑,也大半是来自于他全身上下散发着的这股怒意。
他捏着塑料瓶的手紧了紧,随即他两口把水喝了个干净,双手握上方向盘。车子在道路上飞驰起来,像一只奔跑的狮子。
他找到他许多次,这次,自然也不会落空。
[08:30AM,倒计时三个半小时]
博物馆天池中,香椎刚被吵醒,正在劝工藤新一。
“新一君,”他半是无奈半是头疼地看着这个第一时间找安全梯爬上展柜的男孩儿,“这里太危险了,交给大人来处理,好吗?”
工藤新一挂在梯子上,手捏着细纹布检查工作人员找来的展柜钥匙,对香椎的劝阻左耳进右耳出。
“新钥匙新锁,但连带锁孔都有错开的划痕,说明凶犯每把都试了一遍……看来可以先排除工作人员。”
“喂,新一君?”
工藤用“你好吵不要打扰我”那种严厉的眼神瞪了香椎一眼,又往上爬了几步,像一只小猎狗似的在狭窄的展柜里检阅。
“全都是电讯号连锁起爆,捆绑用的线路……”小侦探的知识领域似乎还有待扩充,看着圣诞树一样被紧紧缚在石像背后的香椎,说着说着有些卡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