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冲矢昴版本的温和:“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松江时雨:“!”不愧是察言观色一流的FBI!
松江时雨眉开眼笑:“系统你看见了吗!!压根就不用爷去摸!”
系统:“啧。”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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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青年脊梁挺直,短短的几步路走出了做任务般的庄重感,只是模糊的视线依旧成了很大的阻碍。
安室透眼睁睁地看着松江珣也被石块绊了一下,身形晃了晃,尽管很快地调整过来,但下意识想要撑着的悬空动作,依旧让他心中一涩。
按松江珣也的意思来看,这种突发性视力模糊显然不是第一次,伴随着的咯血也是习以为常,但不管是哪个,都已经严重影响了生活。
而他本人却毫不在意,甚至以一种麻木的态度去看待。
“过段时间就好了。”
“不要紧的。”
但怎么会没事……这样下去,连独自生活都会很困难吧?
安室透想起自己身上的担子,他做不到更进一步地照顾松江珣也,而且,他波本的身份也不能暴露。
得赶紧跟松田他们通个气……
安室透正想着,就见赤井秀一自然地接过松江珣也递过去的外套,然后突然俯下身,给了他一个拥抱。
那睁开的橄榄绿眼眸微微上抬,朝他这瞥来。
“撕拉!”
沾了血的手帕险些被撕碎,安室透面无表情地想,或许该问问研二的计划准备到哪一步了。
[草,心情突然过山车,每次看到松江的剧情我都觉得哭哭笑笑像个傻子]
[啊啊啊!教官!活的教官!高冷禁欲但是病弱的教官!(裤子飞飞)]
[因为看不清所以要人陪伴,被摸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嘿嘿嘿(神志不清)]
[我怎么感觉听到了一群猿叫,不对劲,再听听]
[直接从生离死别过渡到修罗争宠,交际花不愧是你!]
[透子是真的被教官吃得死死的啊,说听话就听话,幻视金毛狗狗了]
[阿卡伊观察好细致啊!!知道教官可能有话讲,但是找不准方位,竟然主动抱抱,嗑死我了]
[笑死,还能抽空挑衅透子,这是什么甄O传啊(战术后仰)]
[所以教官还记得多少?从他叫哀酱灰原可以看出,他应该是记得近期的事情,但是关于A的记忆碎片应该都被抹消了]
[珣也的记忆应该还在,但可能情绪代入不进去了吧]
[呜呜呜心疼哀酱,她跟松江好不容易建立的链接又断裂了]
[但是让松江把全部想起来才是更恐怖的事情……]
***
“……电脑。”
似乎是骤然的靠近有些不适,金发青年略微皱了皱眉。
他没有推开赤井秀一的动作,反倒有些生涩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踟蹰地说了一个词。
温热的呼吸自耳际传来,赤井秀一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了声“我知道了”,就主动放开了这浅尝辄止的拥抱。
记忆重组的青年此刻显得格外冷淡,身上属于警察的气质变得突出,他微微后退了一步,将目光下挪了几分。
灰原哀心跳如雷,她彷徨地抬眼对上那涣散的蓝眸,却产生了一种即将被审判的错觉。
在与松江珣也见面后,她有无数次想过,如果对方又将他们重逢的记忆遗忘,又或者忘得更多,她会怎么办?
然而事实上,当一切都发生时,灰原哀茫然地发现,她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松江珣也……又一次不记得她了。
而且,他是警察,那么她曾经对他做的……
茶发女孩忍不住咬住下唇。
金发青年有些缓慢地蹲在地上,伸手摸索着搭上她的肩膀。
冰凉的手指最终停留在脸颊两侧,灰原哀感觉自己两腮突然被揪起,轻轻往上拉了拉。
女孩欲哭不哭的表情瞬间呆住,像是一只偷吃粮仓被抓的小松鼠。
“笑一笑吧,小小姐。”他冷肃的脸上勾起一抹淡笑,“一切都会好的。”
灰原哀伸出手,紧紧地拽住他冰凉湿漉的袖子。
“一切……也包括你吗?”
松江珣也顿了顿,他侧头轻咳了几声,哑着嗓子道。
“当然。”
***
终于,警车和救护车齐齐到达,目暮警官看到满场的熟人,只觉得眼前一黑。
松江时雨身残志坚,哪怕看都看不清,也挨个把人哄过去,那是一个雨露均沾。
最终再以【教官】的身份站在安室透旁边,来几句追忆往昔。
某个平日里还嫌弃他笨手笨脚的大金毛,此刻乖巧得不行,拽着他的胳膊跟小孩似的。
松江时雨:“哎呀呀,真是机智如我,这样安室透的注意力肯定就在我身上了,A的部分有雪莉帮忙瞒着,还能苟!”
系统幽幽道:“给点阳光就灿烂,你别把安室透当成七年前的降谷零了,这家伙现在可没那么单纯。”
松江时雨:“我还拿捏不住他们这几个——”
“咳,咳咳……别……!”
“不要!咳咳咳!”
“哎呀,先生你都吐血了,请不要讳疾忌医啊!”
“松江,救护车来都来了,你还是去检查一下吧,听话。”
乖巧的学生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语,直接将他交给了膀大腰粗的医生们。
直到躺在便携救护床上,松江时雨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绑架”上救护车的。
系统冷笑一声:“你真当降谷零抓着你胳膊是依赖你?”
“他是怕你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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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家医院才发生了意外,这次救护车对接的是一家保障很好的私人医院,医生公事公办,将没有陪护证件的几人拦在了门口。
“必须要证明跟患者有关系才可以入内!”医生严肃地道,“如果没有的话,必须要等警方那边开证明……”
江户川柯南头疼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刚才就把高木警官也一起带来了……”
他话音未落,旁边站着的两个大人不约而同开口。
“我有。”
“我有。”
江户川柯南:“?”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赤井秀一和安室透。
两人一致从口袋里掏出钱夹,从里面拿出自己的驾照。
医生接过两张驾照,表情也有了瞬古怪。
“松江昴先生?”
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地点头。
早在两年前,他就伪造过证件,帮松江珣也办理住院手续,这次这次重逢后,他便顺便又去补了一个。
反正都是假名,改多少个都无所谓,有用就行。
“松江透先生?”
安室透有些僵硬地应了声。
这是上次跟医生谈话后,他假戏真做去办的假身份,为的就是更好了解松江珣也的身体情况。
反正是假名,多个证件多条路。
但是,为什么赤井秀一会有这种东西?!还取这种假名!
“你们两人都是松江珣也先生的兄弟?”
医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的眸色发色。
“呵呵,是的。”
粉发男人和金发男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杀气。
赤井秀一没想到看着进度缓慢的安室透,行事竟然如此果断,才发现松江珣也身份没多久,连证件都安排上了。
在一旁的江户川柯南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忍不住去找唯一一个沉默不语的灰原哀,试图抱团取暖。
“灰原……他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
茶发女孩冷笑一声,双手抱胸:“都在做梦罢了!”
松江珣也忘记了A的事情,都能下意识跟她亲近,这两男人真以为自己办个假名就能更近一层?
江户川柯南:“……”
小侦探抹了把脸,他感觉自己被排挤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知道松江哥哥的往事,就他什么都不清楚。
赤井秀一轻笑一声:“没错,我不争气的两个弟弟就麻烦你们了。”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我这个大哥眼神不太好,走路都得眯着,医生你还是把单子给我吧,我去付账。”
“那就麻烦……弟弟了。”赤井秀一伸手的动作停在半空中。
“哥哥眼睛不好,还是坐下休息休息吧。”
“呵呵。”
“呵。”
捏着两张驾照的医生左右看看两个据说是兄弟的男人,莫名觉得有点冷。
也不知道夹在他们中间的那位,过得是什么冷热交织的日子。
“话说,我们缴完费就可以进去了吗?”安室透捏着缴费单问。
医生点点头,给他们指了个位置:“从这里过去直走,拐弯,306号诊室,是那种磨砂玻璃的大房间。”
几人的动作快了几分。
[救命啊哈哈哈!点击就看高冷教官在线破防,被冲过来的医生拉走什么的,又惨又好笑]
[awsl满脑子都是教官的“不要”和“别”呜呼呼,涩飞了(擦口水)]
[透子干得漂亮!]
[哈哈哈乐死我了,松江昴松江透,你们是什么取名小天才啊!!]
[好家伙一次性三只松江齐活了,挨个Rua过去]
[小哀一副正宫的淡定模样太可爱了555]
[说起来,在日本好像不止兄弟同姓吧(狗头)阿卡伊和透子这么自觉就嫁了吗?]
[啊啊啊!我好担心松江的检查结果qaq]
[已经躺平了,应该不能再叠debuff了吧?总之知道松江现在还活着,我就能得过且过]
[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属于是,反正未来肯定有把大刀冲过来嘎我(哭哭)]
***
莫名多了俩兄弟的松江时雨,此刻正在一堆专家的会诊下瑟瑟发抖,确实也感觉冷得慌。
本来按照他上车时吐血的程度,他此刻应该在急救室的路上,但偏偏当松江时雨心情平静下来,症状便立马缓解了。
仪器检测到指数恢复正常,自然没了抢救的必要。
于是,几位医生在商讨后又拿着病历本,在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开始围着松江时雨问他的病情。
某人哪里知道怎么编这些“子虚乌有”的病情,只能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
“过段时间就会恢复了……咳咳,我真的没事。”
“不需要住院,真的。”
但在吐血和视力模糊查不出症状的前提下,他的蒙混过关却被当成了绝望之下的言辞。
“是我们学艺不精,可能要再联系一下神经科那边……”
有几位年龄大的医生甚至忍不住擦擦眼镜下的泪水,接着对他语重心长地说:“松江先生,你还年轻,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咳咳,我真的没有。”
松江时雨看着面前一堆闪烁的色块,简直坐立不安。
这些症状都是由BUG引起的,过段时间就会自然消失,如果让医院把这个再记下来,以后指不定就成石锤的漫画官方设定了。
他可一点不想真的每天没事刷咳嗽次数啊!
必须得加个前提条件!
松江时雨忍不住眨了眨眼,缓和被多种颜色刺激到的干涩感,表面还凹着【教官】的人设,一副平静理智的模样。
“既然查不出问题,那么报告上能不能不要写这些具体症状。”
他认真地跟医生打着商量:“咳咳……毕竟查不出病因,对你们医院也有影响吧?”
医生立马踟躇:“这……”
“我有经验,过段时间就会恢复。”他又强调一遍。
金发青年坐得端正笔直,涣散的眼眸无法聚焦,被微垂的眼睫遮住后,丝毫情绪不露。
他依旧时不时地咳嗽几声,连喝水都拯救不了沙哑的嗓音,听着令人心中格外酸涩。
“我不想让其他人再为这个事情担心了。”青年轻淡的话语回荡在室内,“他们……都很忙,不应该天天为我操心。”
“实在不行……”他皱了皱眉,细密的眼睫轻微翕动了两下,似乎在思考怎么权衡,“你们随便给我开点止疼药吧。”
确实,医生们通过之前的记录,了解到了松江珣也刚因发烧住院的事情。
免疫系统带来的损伤不可逆,三天两头跑医院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对病人,还是对家属都是一种折磨。
医生欲言又止:“可生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好的,松江先生,你说你有经验,那么这是多久之前就出现的病症了?”
松江时雨立马开始头脑风暴,这种东西必须有经验多次才能证明,不然就一两次,医生肯定觉得参数太少。
那就往大里说?反正他也死不了!
至于看不清,好像也能串进去。
在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的玩家,很快就选好了在哪个节点给自己加戏。
“唔……”
这个问题一出,众人就见金发青年缓缓缩紧了放在膝上的双手。
他眼睛里的雾依旧没有散去,反倒多了几分愁思和痛苦。
“很久了吧。”他轻轻地道,“我印象里……应该是在九年前。”
似乎是在一场光和热混杂的剧烈烟火中,有个冷冰冰的黑发青年躺倒在他的怀里,冷和热的感觉一并翻涌着,仿佛将五脏六腑都扭曲、融化。
松江珣也攥着的双手愈发收紧,连右臂上新包扎好的伤口都有了崩裂的迹象。
才清晰了一瞬的画面又变得模糊,再转头,便是他孤身一人站在盥洗池前面,看着池中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