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根毛都不放过……”
“放过了咱们两就在这挨冻了。”
“行行行,你有理。”我把话题拐到正途上来,“若叶知秋那里,你怎么打算的?他那样子,在监狱里恐怕挨不了几天。”
“喂喂喂,羽衣啊~我答应的可是不对凛若梅下黑手以及搅黄婚礼,怎么突然又加价了?你不厚道呀~”
“……”每次我对她稍有改观的时候,她都总能及时破灭我的错误认知。
嗨呀!好气哦!
“哎呀,别生气要不这样,关于我的事,随便什么,只要羽衣说对了,我就答应把若叶知秋平安弄出去。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某人低声说道,就像是在骗取小朋友的棒棒糖一样。
“随便什么?”
“随便什么。”
“好,那我说了,”我上下打量她一眼,说道,“你,女的。”
“……唉???!”
“我说完了,快去办事。”
“羽衣,你好坏~”
我只想给她一个祖传白眼。这货有资格说别人坏吗?“少废话,做事去!”
“唔~别急,别急。”凛飞琼慢悠悠地靠墙坐下,“若叶知秋的生机不在我这边,帮手会自动送上门的,静观其变就是了。”
为什么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
又让这货说中了……
当天晚上,就有人来探监了。
“飞琼,快跟姐姐离开。”
“姐姐怎么到这里来了?”
“鬼叔都和我说了。知秋是因为我才为天疆铸造机关,我不能让他因此陷入危难,我更不能让你为我们冒险。飞琼,快跟姐姐走。”
“姐姐,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我们先去苦境,找我母亲。”凛若梅说到母亲,眼中满是憧憬,“鬼叔说了,我母亲没有死,她就在苦境。”
“所以,你不要父亲了吗?”凛飞琼声音骤然变冷,“明明是父亲把我们养大的不是吗?”
“飞琼?”若梅姐姐一脸惊愕,“我并没有不要父亲的意思……”
“我真嫉妒你啊,姐姐。”飞琼站起身,侧过脸,视线越过若梅姐姐,自顾自地说道,“你什么都有,你有父亲,有天赋,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但我不行,我做不好,我永远是天疆最没用的那个。我想,是不是我更有用一点,父亲就会多关心我一点点。可我除了闹笑话以外,似乎什么也没干成。”
“上古一战是我最高兴的时候,因为我似乎终于能发挥点作用了。”凛飞琼笑着笑着,眼泪说掉就掉,“可是……一切都还是一样。”
凛飞琼将一个小纸包递给若梅姐姐——那是一包蜜饯。
“雪山梅香?”姐姐迟疑着接过纸包。
“是啊,父亲每次都会给我们带呢。”飞琼转身,背对着姐姐,“姐姐拿走吧,算是父亲最后给你的,践行的礼物。毕竟,这是姐姐最喜欢的零食,而我从来不喜欢甜食。”
姐姐握着纸包,想说什么。
“不必再多说了。姐姐把我照顾地很好,比所有人都好,是我总想贪求更多。既然姐姐已经选择和知秋哥哥离开天疆,去找你的母亲,那就不要再回来了,免得父亲难以处置。”
“……”
“姐姐去找琴鲤岳寻仙,他会安排你带走知秋哥哥。找到知秋哥哥,你们就从天疆大门离开吧。剑鬼叔叔值守天疆大门,他不会为难你们。”
“飞琼,那你……”
“我?我长于天疆,也终于天疆。”凛飞琼突然转身,泪光莹莹,狡黠一笑,“姐姐走了,父亲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吧。”
良久,若梅姐姐长长叹息一声,将一个卷轴递给飞琼:“这是天疆机关的阵图,你收好。知秋将这个送给我,希望天疆机关能保护我。现在我要离开天疆,我把这个送给你,希望它也能保护你。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受委屈了,就来找姐姐。一定要常来信,姐姐以前没能好好了解你,以后姐姐会用心的。
你,保重。”
姐姐走了。
凛飞琼缩在墙角,一个人嘤嘤嘤哭得不要不要的。
我:……你这演的还刹不住车了?
“别闹,父亲在外面 。”凛飞琼哭得我见犹怜,十分投入,手埋在臂弯里,挡住表情,“刚才若梅说到母亲的时候父亲的气息乱了。于是我后面干脆来了个即兴发挥。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个鬼啊!”我真是气得要死,“这要是姐姐没来,那若叶知秋岂不是要玩完?”
“那就听天由命咯。”凛飞琼说得理所当然。
“明明是你先挑的事!良心呢!”
“良心?不存在的。”
“行,那你骗我的事怎么算?你早安排好了,兜兜转转一大圈,你的目的全达到了!”
“因为羽衣你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啊~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呢~
我才该觉得奇怪吧,明明我们是同一个人,我能想到的事,你也能想到,为什么你却总不愿意去看?”
凛飞琼突然抬头,眼中带泪,嘴角带笑:“你是真的没看见,还畏惧凝视我,而选择视而不见?因为你若完全明白我,就证明你和我,其实没什么差别。而你,已经感觉到了吧?
要小心了,与怪物战斗的人。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样的呢~”
与怪物战斗的人,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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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冷的天,我还在撸文呢!╭(╯^╰)╮
你们的鼻子真灵啊……这么远就闻到刀的气息了。
日常固宠成功,我也说句实话:凛飞琼就是操着反派的心,干着正道的事。
我觉得飞琼画风其实一样沙雕啊……
第84章 古曜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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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回到天疆,到现在也不过是小半个月而已。
这天疆已经变得太多。
丢失古曜,丧失防线,麟台战死,宗女出走,君臣生隙……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倒霉的事再等着我们。
幸好……
我侧头看了眼正在研究泡面的四种吃法的某人。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谱?好几天了,都没看到有放我们出去的意思。”我忍不住戳了戳某人的包子脸。
虽然我什么都没碰到,但是某人还是很配合地偏了偏头:“这就要看你在你朋友心中的地位了。”
“凛飞琼同志,你这个思想很跳跃啊,麻烦你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解释解释。”
“我在等你的小莲花来救你啊~”凛飞琼小手一抖,一把藤椒就扔进了锅里,“夺取古曜那次,你一出手就把底掉了个干净。但因此一事,你与他必生间隙,若小莲花真不愿意放弃你,那么他必然会尽快来找你解开心结,再续前缘。”
“好好说话少八卦!不是,我和他没八卦!”
“哦……”某人十分失望,悻悻道,“啧,若是拉拢了你,从中斡旋,或许还能得到天疆的帮助,有牧神协助对抗天地蝱与阎王,那自然是更好的。以小莲花一贯的作风,怎么会放过合纵连横的可能?所以说,小莲花很快会上天疆找你的。
有小莲花周旋,父亲也无心收拾我们,被放出来是必然的,就看小莲花什么时候想起来找你了。他最好快点,再等段时间,我怕天疆被败光了。”
“……你别玩脱了。”
“你最好祈祷我没有。”凛飞琼叹气道,“我说,羽衣,咱们真的不考虑开一下恋爱支线吗?”
“不考虑!”
“真的,我觉得小莲花挺不错的,长相美,气质佳,武功好,品行高,应该很符合你的审美才对啊~”凛飞琼一脸困惑。
“最主要的是,素还真在苦境有很高的声望是吧?我还不知道你了?”
“咳咳,这也是强强联合嘛~顺便顺便。”
“呵,你若有想法自己上啊!”
“啊哈哈哈哈……你的缘分,我怎么会夺人所爱呢~”某人毫不心虚地说道。
呸!那是因为你骗不过素还真!你当我不知道?
“嗳~说出来多伤感情了。”
“你得先有感情。”
“啊,扎心了。我对你是认真的啊~”
唉,谁来救救我!再这么下去,我是真的……要暴!走!了!
在我暴走前,我们被人放出来了。
“拜见父亲。”凛飞琼满脸都是大写的憔悴,仿佛命不久矣。
的神色有了片刻恍惚,轻声问道:“你与素还真是旧识?”
“是,女儿在苦境时,曾与苦境正道对一同抗魔佛波旬,与素还真有并肩之谊。”
“素还真说,要与你一谈古曜之事。你认为如何?”
“女儿以为,此事应为真。”凛飞琼略作沉思,道,“对素还真而言,将古曜交还天疆,一者可以缓解与天疆的关系,寻求转圜之机;二者,古曜是天地蝱必得之物,古曜到了天疆,天地蝱的注意力也必将转移到天疆,既可使素还真可专心对付阎王,又可断绝天疆于天地蝱合作的可能;三者,古曜回归,昭示着天疆已于素还真合作,或会使森狱与我们的合作生隙……咳咳……”
或许是这段时间虚了不少,冷风一吹,某人便抖得像个鹌鹑。
“这么说,你认为古曜不该留?”父亲不动声色,却暗中施为,定住四面来风。
“三阳各归其处是最理想的事情。”飞琼神色缓和不少,缓缓道,“古曜归来与天疆也有益处。近日天疆战事接连受挫,若古曜回归,必能振奋士气。再者,以收回古曜为要挟,也可扣住素还真命门,迫使他不再针对天疆。待战争结束后,天疆便可斩断与苦境的连接,再次远离纷争。若是此次不成,日后干戈定止之时,想要讨回古曜,就未必容易了。”
“唔……”父亲沉吟片刻道,“三日后,你便代表天疆与素还真一谈,务必讨回古曜。”
“遵命。”
“你回去静养,这几日不要随便走动。”
“是。”凛飞琼领命欲走。
“飞琼……”
“是?”
“……你做得很好,为父,以你为傲。”
话音落下间,凛飞琼瞬间泪水盈眶。她站了片刻,却终究没有回头。
这一次,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或许,是有那么点真的吧?
三天。
“三千银装悉风月,
书还有缺,画还有缺;
九重黄泉尽霜雪,
生也无觉,殁也无觉。
数日不见,素贤人风采更胜往昔。”凛飞琼一身华服,蹁跹而来。
“我观小宗女却是气色欠佳,莫非天疆风水不佳?”素还真接口道。
“是啊,自从天疆失了古曜,天疆的风水骤变,令人扼腕。”凛飞琼折扇半开半掩面,笑意也真也藏玄。
“哎呀!劣者还真是罪过。”素还真似真似假地感叹着,“看来这次劣者只能将古曜留下了。”
“莫非素贤人此次不是来归还古曜的?”
“嗳~古曜已是劣者之物,又怎么能说归还呢?”
“呵呵,素贤人此言已得天地蝱三分真味。”
“小宗女此言差矣,天疆圣者亲口所言,只要能握住古曜,古曜便是劣者之物。”
凛飞琼轻笑一声,也未做纠缠:“……呵,好吧,素贤人说的也有道理。那便请素贤人提条件吧。素贤人这次前来,不就是为了此事吗?”
“小宗女与劣者,便只有交易可言?”
“那素贤人是想与我谈情了?哎呀~姑娘我还真是惶恐至极……”飞琼笑语晏晏,只是折扇后的脸上到底什么表情却看不真切。
素还真同样一派从容,道:“非也,素某此来,是与姑娘谈天疆未来。”
“愿闻其详。”
“素某愿与天疆合作,共襄诛邪盛举。与素某合作的好处,小宗女自是明了,就不必素某自夸了。送归古曜便是素某诚意所在。”
“素贤人不必说的这般动听,于素贤人而言,送归古曜不过是祸水东引罢了。”
“哎呀!小宗女竟然如此歪曲素某一番心意,素某真正是伤心。也罢,看来素某只能带回古曜了。”
“素贤人不必激我。现在天疆已与苦境相连,共享苦境气候,自然不会轻易收回古曜。以此威胁素贤人,也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现在的古曜对天疆而言,象征意义多过实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舍去一个古曜,使天疆免于成为众矢之的,换取修养之息,也并非不能接受。”
“小宗女此言不差,不过劣者尚有一问:这是牧神的想法吗?”
“父亲大人已将此事全权交与我处理,我本人虽不在意古曜归处,但对与素贤人的合作,还是十分看重的。还请素贤人提条件吧。”
“唉……”素还真叹道,“也好。那素某的条件便是天疆不追究玄同错手之事。”
“唔,天疆可以答应不再追究。”凛飞琼答应地十分爽快。
“哦?小宗女答应地如此干脆,倒让素某觉得亏了。”
“那素贤人还想加什么条件?”
“素某不是贪得无厌之人……素某只有一个问题,”素还真逼视凛飞琼,“阁下何人?”
凛飞琼眉眼带笑,隐隐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恶意:“天疆宗女,重泉浮雪·凛飞琼。素贤人还有问题吗?”
素还真一声叹息,将古曜扔还给凛飞琼:“那璧羽衣,可还在吗?”